第4章
很輕柔、很舒服的感覺,衛沁的嘴角輕輕勾出一抹安心的笑容,正要轉身換一個睡姿,哪知道甫轉身就失去了重心,整個人跌下了床。
一定痛死了!她才這麼想著,誰知道她卻摔人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嚇得她連忙睜開眼睛。
「喝!」她倒抽一口氣,眼前的那張笑臉隨即讓她又驚又羞地掙紮下地。
「睡得還好嗎?」霍以澤似乎沒有注意到她臉上的紅暈,自顧自的道:「還好我及時接住你,不然你肯定會摔傷。」
「還、還好。」回答之後,衛沁立刻察覺到不妥,指了指睡床又指了指自己。
「可、可是昨晚我好像在沙發上睡著了,我怎麼會自己走到你的睡房啊?」「你沒有自己走進我的睡房,是我把你抱進來的。」他泰然自若地說著,換來她再次吸氣。
沉默了半晌,她倏地一鞠躬。「真的很不好意思,麻煩你了。」他被她的鞠躬嚇得怔了怔,這才微笑道。「不需要那麼客氣,你昨晚太累了,我又不忍心把你叫醒,所以就直接把你抱進房間休息……」
「噢。」她悶悶地應了一句,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對。
「昨晚你的手機響了,我幫你接聽了,對方說他是你的三哥。」看著她震驚地抬首,他溫言安慰著。「放心,我已經交代了你會在我家裡過夜的事情。」
「那、那他還有說什麼嗎?」一聽到是那個多事的三哥,她的頭就開始疼了。
果然,他的表情變得有些尷尬,吸了一口氣才道。「本來我是請他來接你回家的,可是他說他不擔心你的安危,因為他信任我的為人,但是……」帥氣迷人的臉上掛上一抹無奈的淺笑,他想了想才繼續道。
「他反而擔心我的安危,叫我小心提防……你。」
甜美可愛的笑容完全逸去,衛沁猛地轉身咬牙切齒地低咒了一番,等到他好奇地開口發問,她重新換上燦爛的笑容,變臉的功夫比任何人都高深。「不要緊,我沒事。我三哥就是一個喜歡開玩笑的人,你別介意喔。」
他點了點頭,反而安慰著她。「你也別生氣,我想他只是鬧著玩的。」她一副『等我回去就宰了他』的表情,實在讓他見了替特對方擔心。
安慰換來她心底的暗罵,當然被暗罵的對象就是那個多話愛鬧的衛遲,她很快就打起精神,望了一眼時間就不禁低呼:「現在已經十一點多了?我真是睡太久了,今天還要幫你去訂喜餅、蛋糕……」
「小沁。」霍以澤陡地打斷她的話,帶著某種深意的眼神看著她,盯得她有些發窘。
遲疑了一下,他才問道。「你真的不介意幫我嗎?」昨晚她無意間說出的話,至今還留在他腦海里嗎?她的眼神不禁變得瑟縮,扯了扯嘴角。「我昨晚只是太累了,說了一些糊塗話,你別當真喔。」實際上,她的腦海里還不斷回蕩著他昨晚的那一句話。
我倒希望你能夠說出「那不是誤會」……
那是什麼意思?純粹是字面上的意思……還是另有一番含義?
她連忙制止自己再想下去。
大掌輕輕撫上她的頭頂,他溫柔的聲音響起。「我……不想見到你為難。」心跳開始加速,她垂下眼帘,長長的眼睫毛微微抖動,好半晌才悶悶地回答。
「我沒有為難啊,你不是說過我是你最要好的朋友嗎?」大掌轉而按了按她的肩膀,他似乎在隱忍什麼,聲音略微低沉。「最要好的朋友……也對。」
輕輕嘆息,他的目光飄向遠處。「最了解我的人竟然是我最要好的朋友,而不是我的未婚妻。」
她聽出了他語氣中的無奈,不解地迎上前。「你和子琳姐發生了什麼事嗎?」他一怔,眼神登時盛滿了刺痛,連吸了好幾口氣,他才輕輕搖頭。「沒事,可能是我想太多了。」
「霍以澤?」她感覺到了他身上散發的痛苦氣息,忙不迭地拉住他。
「你先回家休息吧,這些事情就由我來忙好了。明天我們再去挑禮服。」他很快就恢復以往的溫文笑容,但是那抹苦笑卻讓她的心跟著擰緊。
他似乎有些奇怪。她凝視著他陡地變得落寞的背影,微微咬牙就追上。
「真的還好嗎?」她看得出他有心事。
「你希望有什麼事情呢?」他顯得不耐煩,但還是儘力保持冷靜。
她因為他陡地冷銳的語氣而一怔,強忍下那股委屈跟上他的腳步。
二人之間又是一陣沉默,她偷瞄著不時出現困惑表情的他,心底那股疑團跟著加大,好幾次她想開口詢問,卻害怕他會不高興。
車子開到紅綠燈前停下,沉默良久的霍以澤陡地開口。「剛才……對不起,我的心情不好,所以語氣也變差了。」
她微愕地看向他,舌頭好像打了結,什麼也說不出來。等到綠燈後車子繼續前進,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應該是我說對不起,我不應該多問的。」她和他的關係僅止於朋友,還沒有熟稔到可以分享心底話。每一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秘密,她自己也有秘密,何必去多問他不想說出口的事情呢?
想通了這一點后,她豁然開朗地一笑。「如果你想說,我就會當個忠實的聽眾,如果你不想說,我就尊重你的沉默。」
他的表情閃過一絲異色,內心微微撞擊著,隨即斂眉。「謝謝。」氣氛恢復沉靜,她咬了咬下唇,這種沉重的氣氛讓她的呼吸也變得不順暢了,隨意瞥向窗外的景色,陡地一個畫面攫住了她的視線。
一個女人當街和一個男人擁吻!
這並不是什麼值得驚訝的事情,但是真正讓她驚訝的是……那個女人竟然是子琳!
就在她遲疑要不要開口之際,車子猛地煞件,她微訝地轉身迎上一臉震驚的霍以澤。
他看到了!她瞠目看著他的臉色瞬間轉青,握著方向盤的手因為用力過度而泛白,牙關咬得死緊。
下一秒,他下車,大步朝子琳的方向走去。她嚇了一跳,忙不迭地跟上他的腳步,卻見到他原本急躁的步子倏地緩了下來,再跨出幾步后,他猛地在馬路中央止步。
她跟著煞住腳步,微愕地看著他茫然的表情。陡地,一陣刺耳的喇叭聲響起,她連忙將地拉迴路旁,一輛房車驚險地與他們擦身而過。
喇叭聲自然也引起對街上的人注意,他迎上從對面街道投射過來的熟悉眸光,看著對方的表情由愕然轉為淡然,他的臉色也變得一片灰白。
「走吧。」嘎啞的嗓子響起,他萬念俱灰地轉身上車。
車子繼續往前駛去,她擔憂地看著一臉黯然的他,然後看著他在下一個彎道停車,開口道。「不好意思,我不能送你回家了。你在這裡下車,附近有捷運。」
衛沁紅唇微啟,但卻訥訥地說不出話。他連眼角也不瞄向她,逕自打開車門走下車。
「等等,你要去哪裡?」她想也不想就追了上去。
任由她在背後呼喚,霍以澤來個充耳不聞,腳步跨得又伙又急,直到後頭倏地傳來痛呼聲,他一怔轉身,剛好看到衛沁捂著腳踝坐倒在地。
他擰眉,終於決定走回來蹲下,用手按了按她的腳踝,正要開口向問,她卻如釋重負地笑了。
「幸好你還是停下了。」她沒有扭傷,只不過略施小計讓他停下來回首而已。
他的臉色一沉,立刻站起就要走,她卻極快地衝到他面前,伸開雙臂攔下他。
「不開心、難過就說出來啊!為什麼要強忍在心裡?」她看不下去了!他沉靜、他冷靜,但是那雙深沉內斂的褐瞳卻有兩簇火苗在跳動,那張薄唇被他抿得幾乎出血了,他還打算懲到什麼時候,想把自己憋死嗎?
「你回去吧,我沒事。」他連吸了好幾口氣才忍住要進發的怒氣。
「我不回去!看你這張半死不活的模樣,我回去也會擔心死!」她咬牙。
「我都說我沒事!你管太多了!」他怒氣張揚地低吼,把驚愣的她甩在後頭,大步離開。
傷心、難過的人不只有他一個,她也是會為他感到不值、感到難過!
「你不要我管,我偏要管!」她才不理會他的反對,緊緊地追上他的腳步。
他咬牙看著她,迎上她倔強卻盈滿關切的眸光,心底的某一角開始融化,深吸一口氣坐在一旁。
她挑眉,看著他沮喪地按著頭,不由得在他身旁坐下,輕輕按了按他的肩膀。
好半晌,他才抬首,澈亮的褐眸失去了自信的光彩。「我是不是很懦弱?」她一怔,聽著他續道。「其實……我早就看出了子琳的不對勁。她看著我的眼神變得不再像以前那樣熱切,更多的是無奈和……冷淡。」他的拳頭悄悄握起,嘴角卻扯出一抹諷刺的弧度。「我以為只要和她訂婚,她就會留在我身邊。說起來,她還是被逼才答應我的求婚,真諷刺。」她沒有說什麼,只是悄然地收回手,眼底卻染上了前所未有的憐惜。
像他這種已經絕種的好男人,子琳還奢求些什麼?她真的不懂了,本來在知道子琳移情別戀后,她的心底有一股竊喜的感覺,但是看到如此沮喪傷心的他,她反而希望子琳回到他身邊……
「不如我去找她談一談?」她想儘力幫忙。
他微愕地望著她,似乎被她的話怔住了,她立刻解釋道。「或許你和她之間只是一場誤會,又或許剛才你看到的只是一半的事實,也有可能是……」
「小沁。」他喚她的聲音陡地變得低沉了。
她迎上他盈滿不知名情緒的雙眸,然後他無力地扯起嘴角。「不需要了,不需要為我做那麼多。」
「可是……」她不由得拉著他的手,焦急地說到一半就被他制止了。
「可以給我一個安慰的擁抱嗎?一下就好了。」他臉上的苦笑讓人看了不忍。
她二話不說給他一個擁抱,他在她耳際輕聲道謝,讓她不由得更環緊了他。
在這種時候,什麼也幫不上的她,只能給他溫暖,他需要的溫暖……
嘴角輕輕揚起,深幻莫測的褐眸里閃著某種詭異的光芒,霍以澤斂眉,現在,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內心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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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工?」某人聽了這個名詞之後,笑得連茶水也噴了出來,連忙揮手。
「小沁別鬧了,平時你連幫忙做家務也懶惰,現在竟然去當義工,笑死人了!」
「去當義工和整理家務是兩碼子的事!」衛沁據理力爭,瞪著小看她的三哥衛遲。
「小沁,菲律賓那麼遠,我們不放心。」二哥衛煥表明立場。
「而且,你還跟一群陌生人去。」尹小瑜也開口支持老公的看法。
「但是霍以澤不是陌生人啊!再說這次是跟著他們醫院的醫療團隊去菲律賓義診,我可以學習到很多新知識!」衛沁說什麼也不放棄這個機會。
「原來重點是那個霍以澤……」衛遲再度涼涼地開口。
她不依地望向始終保持沉默的大姐,還有在一旁快陷入睡眠狀態的四哥衛延,立刻跑上去。「大姐,我真的很想去見識一下!而且,霍以澤你也認識的啊,就是以前鄰居胖子叔叔的兒子。」
一提到這個鄰居,衛寒和衛煥對視一眼,交換了某些訊息,然後衛寒開口。
「我不是擔心霍以澤的為人,讓你出去見識也是一件好事,畢竟這是你將來身為醫生應該參與的事情。」
「但是我們擔心那班神秘人會對你下手。」衛煥直接說道。
她的小臉登時皺起。他們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但是她……
「我贊成讓小沁去。」被眾人以為睡著了的衛延陡地開口,就是讓人一怔。
她立刻驚喜地看著四哥,但還沒來得及高興,衛遲就潑了她冷水。
「五票對一票,贊成還是無效。」
「如果對方遲遲不出手,我們就什麼地方都不能去、什麼事情都不用做了?」平時少言的衛延一開口就讓別人啞口無言。
瞄了紛紛擰眉的眾人,他再次說道。「我相信,小沁有足夠的能力保護自己,而且她也不希望我們終日為她提心弔膽。」
此話一出,他們都是一陣沉默,看到了衛沁微垂首,努力佯裝沒什麼事情發生的表情。
「總之,一切小心。」衛寒第一個妥協,起身離開。
「小沁,二哥相信你。」衛煥按了按她的肩膀。和老婆一起離開。
她以可憐兮兮的眸光看向眉頭挑得老高的衛遲,後者深深嘆息,以鮮少出現的正經口吻說道。「好吧,記住了,遇上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都先別衝動,立刻通知我們。」
燦爛的笑容浮現,她用力地點頭,給了衛延一記感激的眼神之後,就奔跳上樓收拾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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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高興喔,不過更多的是深深的感激……
終於有這麼一天,大家不再擔心她,給予她全副信任,也讓她感覺到了他們對她的關懷。
正如霍以澤說的,家人的懷抱永遠是最值得信任的港岸。而他,卻連最信任的港岸也失去了……
她深吸一口氣,眼角瞄到了一旁擱著的禮物。本來她打算送他的訂婚禮物,現在只能淪為她房間內的擺設品,她想到這裡就覺得難過了,更何況是一夜之間得面對未婚妻移情別戀、訂婚典禮取消等打擊的霍以澤。參與菲律賓的醫療義工,也是他遠離傷心地的做法吧?
就因為這樣,她更加想參與此次的義工。堅定地點頭,她開始收拾行李,手機卻在此時響起。
「喂,霍以澤!我告訴你,我家人已經同意了,我可以去菲律賓了!」她興奮地叫道。
彼端傳來輕笑聲。「恭喜你的革命成功了。現在有空嗎?我在你家門外。」她『啊』了一聲,連忙拉開窗帘,果然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向她招手,她樂得跳起,忙不迭地道。「給我三十秒,我立刻就下去!」
一掛掉電話,她就像一陣旋風般衝下樓,衝出大門,跑得有些氣喘地來到他面前。
「下一次慢慢來,別跑得那麼急。」他一如既往地幫她拭汗,她則不好意思地吐舌。
「這是明天下午的機票、幫你辦理好的證件和一些資料,你拿回去細讀。」她接過,難掩高興地道。「太好了,我終於可以做一件有意義的事情。」幸好此次的醫療義工湊巧碰上了學校的暑假,她才有機會去,所以說她是註定了要去做這件意義非凡的事情!
「還有……」他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個小盒子,遞給她。「送你的。」
她輕輕接過,好奇地將之打開,發現裡面躺了一對泛著美麗光澤的琥珀耳環,嚇得她連忙推回去。「我不能收這麼貴重的禮物。」
「貨物出門,恕不退還。」他的嘴角揚起,隨即認真地道。「收下吧,我只送禮物給特別的女生。」
給特別的女生……她微怔,一定是她想太多,他的這句話肯定沒有別的意思。
「好吧,謝謝。」她隨即戴上那對美麗的琥珀耳環。
他露出這幾天來難得一見的開朗笑容。「這副耳環,很適合你。」
她一笑,腦中陡地嗡嗡作響,連忙扶著一旁的牆壁。
他見狀焦急地問道。「小沁,你不舒服嗎?」
「沒事。」奇怪,她剛才怎麼會暈眩呢?可能是天氣太熱了。
「那就好。明天機場見吧。」他鬆了一口氣,再次朝她一笑。「你知道嗎?我覺得很慶幸,因為有你在我身邊。」
說完他就離開了,留下錯愕的衛沁。過了好半晌,她笑了,眼底盈滿了動容。
「我也是。」
她轉身走進衛家大宅,圍在大宅的結界登時傳來一記細微的撕裂聲響,細小得讓人無法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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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點半,衛沁準時到達機場,卻發現霍以澤竟然還沒有來集合。
「何醫生,霍醫生他還沒來嗎?」
「霍醫生一個小時前還跟我通了電話,說他已經在來機場的路上了。」何醫生是此次的團長,對方也困惑地搖頭,換來衛沁的擔心。她連忙按下他的手機號碼,但是彼端傳來的是語音信箱的聲音。
「別擔心,他一定會趕到的。」何醫生安慰著,心底同樣不解。
又等了十五分鐘,到了要入關的時間。她望向同樣焦急的何醫生和其他人。
「我看這樣吧,你們先上飛機,我留下來等霍醫生。等到他之後,我們再搭乘另一班次的飛機和你們在菲律賓會合。」
得到了大家的同意,何醫生就率領眾人人關,留下她一個人等候。
她急得抿緊唇,不時望向人潮擁擠的機場大廳,打了好幾十通的電話,還是無法接通他的手機。
陡地,—般冷銳的氣息傳來,她敏銳地轉身,迎上一個熟悉的身影。
「幸子!」
她立刻就認出了對方,對方臉上還掛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真的應該稱讚你的記性。」不同於上次和服的裝扮,這次的幸子為了避免招惹他人注意,刻意換回了簡便的裝扮。
「你想怎麼樣?」她擺好架式,瞄了一眼四周的人潮,心底暗叫不妙。
第一次單獨對上這種危險人物,她的內心難免害怕,但是她更好奇的是對方出現的原因。
「你在等人嗎?是不是這個人呢?」對方揚起手,讓她清楚看到了手上握著的那一副眼鏡。
是霍以澤的眼鏡!她立刻抽了一口氣,驚駭地搶過。「你把霍以澤怎麼了?」對方涼笑了。「我們請他上了私人飛機,不過不是飛向菲律賓,而是回去我們的總部。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陪他一起去參觀呢?」她怔愕地後退幾步,眼底填滿了錯愕、惶恐。
一直以來,她只想到自己可能成為這些人的目標,所以她處處小心提防、提高戒備,卻沒想到,這些人竟然卑鄙地用同樣一招,那就是傷害他們身邊的人!
「你們有膽量就放了他,捉我回去呀!」她氣極了,把『別衝動』這三個字拋諸腦後。
「我們不想『捉』你,我們只是要你心甘情願地『跟』我們回去。」對方瞄向她衣領上扣著的別針,冷笑道。「當然為了表達你的誠意,你必須將你身上的通訊器都卸下。」
她握緊拳頭,看著揚長而去的幸子,猛地咬牙卸下別針,疾怏地跟了上去。
從一個比較少人出入的通道走出來,她跟著幸子來到了一架私人飛機前,後者擺了一個『請』的手勢,她深吸一口氣踏了上去。
「霍以澤!」一個被黑布纏住了跟睛、被捆綁在一旁的男人不斷地掙扎,她連忙沖了上去。
「小沁?!」他愕然地停止掙扎,倏地撞開她大叫。「你快走!這些人都是要捉你的!」
她緊緊地抱過他,悔恨地咬牙。「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衛沁小姐,請坐好,飛機就要起飛了。」幸子冷冷地提醒。
「你們快解開他身上的繩子!他會很痛的!」她憤怒地叫道,眼底揚起了詭異的藍色光芒。
「你們別傷害小沁!」他大叫著,卻被一旁的男人踹開,驚得衛沁連忙上前抱穩了他。
「別傷害他!別傷害他啊!」
四周的空氣似乎出現異樣,她奮力叫著,幸子和那個男人對望了一眼,後者立刻上前將她壓倒在地,一支細小的針管注射人衛沁脖子上的靜脈。
「你們誰也不許傷害他!不然我就——」
她身上的力氣逐漸消失,直到失去知覺,她的手還緊緊握著霍以澤的手。
幸子鄙夷地冷哼一聲,朝霍以澤走去,俐落地切斷他身上的繩索。
拉下黑布,霍以澤的褐眸里閃著不知名的火花,視線來到了衛沁死命緊握著他的手。就算知道自己有危險,她還是顧著他的安危嗎?
她真的是那個自私自利、該死該殺的衛成輝的女兒?這個衛沁竟然讓他被仇恨冰封的內心出現一絲裂痕……
一種怪異的感覺沖淡了他內心的仇恨,直到他發現他的手下正以好奇的眸光看向他,迎上狐疑的幸子,他臉上的溫柔才瞬間被冷銳取代,霍以澤不帶一絲感情地開口。
「通知總部準備好實驗室,『白老鼠』已經被帶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