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夜探地牢
回到攬月園,左宣和林力都有感於眼前形勢逼人,不由坐於廳堂前苦苦思索起對策來。
「林賢侄,剛才多虧你的一番機智巧辯,否則恐怕我真是下不了台了。」
左宣面帶感激地說道。
「左伯伯過獎了,想必你也是一起氣急,才會著了他們的道。」
林力謙虛地說道。
「恩,我真是低估了他們的能量,這孫開泰可是我私底下找了好久才找到的,又將之留在府中勸了許久才說動他去作證,沒想到,竟然仍是讓他們給收買了。」
左宣一臉憤恨地說道。
「恐怕此人一早就是段天涯等人布下的棋子,就等著你往圈子裡跳呢,畢竟他們籌謀已久,若是能做到這步倒也不難。不過有一點卻是極為可慮,那孫開泰廳上暴死,想必定也是他們下的毒手,可這隨時能置人於死地的手段倒是令人頭疼不已,以後就算真的再找到其他人證,卻教我們如何保護呢?」
林力不由皺眉道。
「恩,這孫開泰死的突然,如果真是甘平等人在暗中控制,那就駭人聽聞了。唉,如此說來,我那一干下屬恐怕也是受了此等生命相挾,才會屈服的吧。」
左宣嘆氣道。
「你是說趙錢他們?他們現下何在?」
林力問道。
「他們現在應該被關押在段府地牢里吧,趙錢是我手下最能幹的人,而且為人忠心,從不貪圖小錢,故此我才會將大量生意交予他打理,中閥錢糧署里的事務也大都是經由他手負責的,所以此番他突然背叛我,對我來說簡直就是背後插刀,痛極之餘,更是無力反駁啊……」
左宣一臉無奈地說道。
「原本忠心耿耿之人,又怎麼突然暴起判主呢?其中必有緣故,不知左伯伯可知一二?」
林力緩聲問道。
「這,我也是不得而知啊,他現下人又被押在地牢,我幾番想去見上一面,都被段天涯婉拒了,說是有嫌之身,多有不便。」
「這分明是怕你問出其中的內情來,方才如此這般遮掩,不敢當面對質。」
林力怒道。
「恩,可眼下卻是讓人如何應對呢,三天後若無轉機,恐怕我燕子門覆亡之日不遠矣……」
左宣愁眉不展道。
「左伯伯稍安勿躁,問題的關鍵還在趙錢身上,若是他能臨陣反戈一擊,必定能將段天涯等人殺個措手不及。」
林力眼露光芒道。
「話是這麼說,可他卻身在……」
「不用擔心,說不得便要去那段府探上一探了,小侄對自己的輕功倒有幾分自信,就讓我去吧。」
林力主動請纓道。
「怎可如此?要真欲行此險著,我自當派府上大將而往,怎能讓你親涉險境呢?」
左宣立即反對道。
「左伯伯聽我說,小侄我初來金陵,旁人對我都甚是陌生,萬一不察被人現打鬥起來,也不至泄露身份,引來更多責難,更何況我好歹也見過了些大場面,不再是青澀雛鳥,此去信心十足,你就放心吧!」
左宣見林力一番話說的有理,再加上林力的實力自己雖未親眼見識,但傳聞已然如此,怕只有三分是真也是不得了,於是便勉強答應了。
是夜,林力換上一身黑色夜行裝,只露出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回頭向左宣打了個招呼,一閃便消失不見,瞬間融入了茫茫夜色之中。
在黑夜中奔行了片刻,段府已然在望,林力忙收斂了聲息,尋了一個偏僻幽靜的角落,一躍而入,分秒都不敢耽擱,便開始找尋起地牢的入口來。
尋了一陣,現有處地方把守森嚴,侍衛來回巡邏,片刻不停,便摸到近處,極目瞧去。只見一道重逾千斤的鐵門擋在面前,門口燈火通明,想要偷混進去恐怕難如登天。
正自考量呢,突見一個小兵仔朝向自己這邊跑來,忙把身形往假山後面一隱。待得小兵仔走的近了才看清楚,原來是尿急了來小解的。
「嘿嘿,小樣兒出門沒看黃曆吧,撞老子槍口上了。」林力心下暗喜,待得小兵仔尿到一半,突然現身,一把鎖住他的喉頭,附在耳邊冷聲說道:
「兄弟,別出聲,不然送你去輪迴!乖乖的回答我幾個問題,我就讓你把這泡尿撒完,然後再好生睡上一覺……」
片刻,撒完尿的「二狗」就歸隊了,旁邊幾人見他帽檐戴的遮住了面貌,正要出言調侃,隊長就話了:
「二狗子,頭低的這麼低幹嘛?撒尿的時候撞見鬼了么?」
「隊長,我今天吃壞了肚子,不舒服啊,哎喲……」
二狗子捂著肚子呻吟道。
「真沒用,晚上才喝了幾杯啊?」
隊長幸災樂禍的說了兩句,便領著幾人往鐵門處走去。
「嘿,換班了兄弟們!」
門口幾人一聽,喜上眉梢,一邊抱怨守門的工作無聊至極,一邊打開鐵門,要喚裡面的人出來。
「二狗子,你們幾個進去把他們換出來。」
隊長話道。於是二狗幾個人便魚貫而入,當二狗走過隊長身邊的時候,隊長突然覺得這二狗怎麼突然長高了不少,難道是錯覺嗎?
進了地牢,化身為二狗的林力終於長出了一口氣,心中咒罵了一番剛才口無遮攔的那個隊長,待鐵門再度關閉之時,迅出手制住了身旁幾人,搜出身上的鑰匙便去找那趙錢去了。
「閣下可是趙錢?」
在牢里蹲了許久的趙錢突然聽見一個侍衛站在牢門前問道,燈光昏暗,看不清來人的面貌,只得低聲應道:
「是我。」
「你害的左總長好慘啊!」
林力冷冷地說道,凌厲的語調讓人聽了不寒而慄。
「你……你是左總長的人?」
趙錢面露震驚,又突然狂喜道。
「當然,左總長讓我問你,你如此待他,心中可曾有愧?」
林力仍是不動聲色道。
「我,我沒有一天不心內羞愧,悲痛後悔,可是我沒辦法啊!我……我母親她……嗚……」
趙錢說著說著竟不停抽噎起來,眼見一個七尺大漢在自己面前竟然哭哭啼啼的,林力不由覺得好笑,不過如此卻更能肯定其中另有隱情了。
「你母親她如何了?他們可是拿住了你母親來要挾你?」
林力問道。
「正是如此,不止我母親,連我那妻子兒女都一併拿了,並說如果透露半點風聲就再也見不到他們一面,我自己生死有何畏懼,但我老母,我的妻兒,他們是無辜的啊!」
趙錢似是找到知音一般,越說越是激動。
「原來是這樣,想必其他人也都如你一般,才會受人所制的吧?那我問你,若我能救得你的家人,你願不願意在閥主面前還左總長一個清白?」
林力復又問道。
「我當然願意!我的命本就是左總長的,我這樣對他簡直比殺了我還要難受,如果能救得家人,我願揭甘平等人的真面目,讓總長大人陳冤昭雪!」
趙錢一臉堅毅地說道。
「果然是甘平,你可知道他將那些人抓去都關押在什麼地方了?」
林力沉著地問道。
「這我卻是不知,想必也是關在府上吧,英雄,你定要把他們救出來啊!」
「你放心,弄火者終逃不過**的結局,且待我的好消息吧!」
說完,林力便轉身離去,詭異的仿似從未出現過一般。
「二狗子,你又上來幹嘛?」
「隊長,我肚子不舒服啊,想上來解個手。」
「哦,二狗子,茅廁在那邊呢,你……」
林力眼見幾人臉上疑色漸重,突然出手制住了眾人,方待轉身離去,突然傳來一聲大喝,直震的土石都簌簌抖動不已。
「來了就給我乖乖留下吧!」
一道紫色人影飛一般的越空而來,不待林力看清是誰,便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掌力撲面而來,氣勢好不驚人。
「想留下我,且看你本事如何了。」
林力也不示弱,腳下馬步一紮,雙拳呼地搗出,猶如兩個小光點般刺破黑色長空。
「轟」,只聽一聲巨響,林力身上的小兵服盡碎,露出一身黑色勁裝來,眼見自己身形暴露,不敢再做停留,趁著余勢便往府外疾掠而去。
「哪裡跑!」
紫色人影雖暗訝對方實力強橫,卻是毫不猶豫的緊追而去,空中一黑一紫兩道人影,猶如兩顆流星尾相銜,直往城東劃去。
「娘的,今天出門也忘看黃曆了,竟然是段天涯這個老鬼。」疾馳中的林力心裡正暗罵著呢,真是最怕誰就遇上誰,這段天涯可是有名的武痴,被他纏上,若不打出個結果來恐怕很難脫得了身,但目前這種情況,迫在眉睫的事情還是救人,這種無意義的比斗能避免就盡量避免吧。
林力是這麼想的,段天涯可是另有一番心思,眼見林力度漸快,不由心下暗惱,身上光芒一閃,手上「唰」的一聲射出一道紫色斗靈波,直取林力後背而去。
「老小子真猴急啊!」
林力大罵一聲,手中瞬間便凝出一把尺長光劍,回身劈落了近在咫尺的斗靈波,同時身形總算是停了下來,不再奔逃。
「是你?」
趕到面前的段天涯眼中精芒四射道。
「嘿嘿,就是我,段老兒,你為老不尊啊,竟然窩在那裡等我過去自投羅網?」
林力笑著說道,面對中閥第一高手,卻沒有絲毫的緊張。
「你突然到我中州來,我當然要提防你會暗中搗亂,再說,想見的人還是讓你見到了,你我都達到各自目的,該說是雙贏才對。」
段天涯負手而立,悠然說道。
「段老兒,左總長為了中州,為了中閥可謂是嘔心瀝血,你卻如此百般陷害於他,卻是為了哪般?難道說個人恩怨,一己私慾比中州數千萬人的福祉還要重要嗎?」
林力正色道。
「哈哈……可笑啊,什麼狗屁萬民福祉,與我何干?我也並非為了個人恩怨才找左宣的麻煩,我當這個家,做這個主,原則很簡單,一切憑證據說話,你若說別人誣陷你,那就拿出證據來,如果光靠一張嘴巴替自己爭辯,那就算是被人枉死了,也是活該!」
段天涯一番道理說將下來,令林力也覺不好辯駁,只得緩聲道:
「你莫以為如此說將,就能把一切撇的乾淨,若不是有你支持,甘平獨自一人又焉有膽量行此狠招,私自抓了趙錢等人家眷相挾?」
「哈哈,廢話少說,待我們打過這場,再看你有無資格管這閑事。」
話音一落,段天涯便舉掌打來,一場龍爭虎鬥頓時拉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