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喬亦飛又氣又惱,可是面對男人渾身噴火的怒氣,連一聲都不敢吭。

「你來台北避難?」何以牧冷冷看著他,「好啊,我幫你。」「真的……」喬亦飛又開心起來,只要不被黑道的人追殺砍掉一隻手,被毒打一頓又算什麼?「葉凡,聯絡我的律師,把這個社會敗類直接丟到監獄去!等到我老婆高興了,再把放他出來!」

「哪,你老實交代,你到底還有幾個像這樣的好地方?」

涼爽秋風裡,喬亦綰懶洋洋地躺在搖椅上,身旁的男人正在看資料。

藍天,白雲,綠草地,難得的假日,一切都如此美好。

自從發現她懷孕之後,何以牧不僅不許她下廚,還從何家大宅請來了從小照顧他的阿嬤,幫忙照顧她。

最重要的是,他們搬離了高層電梯華廈,住進了這棟別緻的別墅里。

何以牧放下手中的資料,伸腎把她撈進自己懷裡。

「下要這樣啦,阿嬤看到的話,又會一直念。」喬亦綰小小抗拒了幾下。阿嬤雖然年紀不算很老,但是個性保守,對於太過明目張胆的親熱動作,向來看不順眼,就算不說,也會用鼻子冷哼兩聲。

「她在廚房裡忙,不會看到。」何以牧嗅著她的秀髮,大掌輕柔地撫摸著她微微隆起的小腹,「真難想象,這裡有個小生命了。」

「你每天都要說上好幾遍,聽得我都煩了。」

喬亦綰打個呵欠。

她的害喜情況不怎麼嚴重,只是變得嗜睡,真擔心將來會生出一個只會睡覺的呆寶寶。,「對了,你到底怎麼懲罰小飛的?他昨天又打電話來抱怨。」想起喬亦飛在電話里跳腳怒吼的樣子,喬亦綰笑了起來。

她到現在還不知道弟弟被送到了哪裡,何以牧警告喬亦飛不準告訴她,不然就讓他坐一輩子牢。

其實何以牧只是把喬亦飛送到少年感化院,並沒有進真正的監獄。

「沒什麼,只是小孩子總是要明白現實的殘酷,不要以為有點錢就能橫行霸道。」

「可惜我爸媽不明白這個道理,才會事事縱容他像個小霸王。」喬亦綰嘆息。「不過他昨天跟我道歉了。」

喬亦綰最感動的,其實就是喬亦飛那一句「對不起」,這個死小孩從小就不會說這三個字,就算明知自己做錯事.也死不認錯。

學會說:對不起一也是人生必修的一課。

看來他在新的地方受益不少。「以牧,我真的好感謝你。」她貼在他的耳邊,聲音軟軟地說。

感謝你愛我。

感謝你同樣愛我頑劣的家人。

「真的感謝,就來個親親。」男人嘟起嘴。

她噗哧一聲笑起來,也學他的樣子嘟起嘴,和他唇碰唇。

他和她快樂地玩起接吻魚的遊戲。

「少夫人,您的電話。」阿嬤洪亮的嗓音響起。

「好,我知道了。」

喬亦綰急忙從何以牧的膝蓋上跳下來,嚇得他連忙摟住她。

他打了她屁股兩下,「小心!」

她朝他扮個鬼臉,「我去接電話,說不定又是小飛那傢伙來抱怨了。」

五分鐘后,喬亦綰重新回到他身邊。

「以牧,我要去上海。」

何以牧皺起眉,「喬亦遠出事了?」

喬亦綰嘆口氣。

「他病得很重。」

她有點頭疼,怎麼她身邊的人一直在出狀況呢?「老公……」她軟軟靠到他懷裡,「放心。我只是去看看他,沒事就會回來了。」

「可是你的身體……」

「醫生說現在是穩定期,沒事啦,我會小心注意的。」

「那我找個特別護士跟你一起過去。」

「不用這麼麻煩吧?」

「聽話。」

「好吧。」

何以牧有力的雙手緊緊擁著她,沉默了良久,輕輕撫著她的秀髮。

「那我等你回來。」

上海住進醫院的喬亦遠臉色蒼白,下巴滿是胡碴,整個人看起來憔悴不堪。

他表情複雜地看著喬亦綰隆起的小腹,然後悄悄移開了眼光。

「哥,你怎麼會病成這樣?」喬亦綰有點生氣地看著他,「大嫂呢?」

「沒什麼大事。」喬亦遠咳嗽兩聲,語氣十分淡然,「只是疲勞過度,胃病複發而已。」

「都胃穿孔了,還沒什麼大事?」她張大雙眼瞪著他。

喬亦遠沒有回答。

喬亦綰在他床邊坐下,「哥,幾個月不見,你怎麼把自己弄這麼慘?工作這麼辛苦嗎?我要回去跟以牧抗議。」

「不關工作的事。」喬亦遠目光暗沉了下來。

「那是為什麼?」喬亦綰心頭掠過一絲不祥的預感。

她從到上海后,就一直沒見到大嫂,難道……可是他們才結婚沒多久啊!「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喬亦遠口氣陰冷地說。

「啊!」喬亦綰很訝異,「哥,怎麼會?」

「也許::當初我不該來上海。」他別過頭,低聲道,「我不該來這個她生長過的地方。」

「哥,到底怎麼回事?」

他自嘲地笑,「她曾經和上海某高官的兒子交往過。」

喬亦綰心一沉。

「那小子是個花花公子,她被傷了好幾次心,才下定決心回台灣,要徹底忘掉他。可是在和我結婚前,她又忍不住偷偷跑回上海見他,那一次,也許有了這個孩子,她也不確定孩子到底是誰的。」他嘆了長長的一口氣。

喬亦遠來到上海工作,必然要打入上流社會的交際圈,也難免會和那位貴公子碰面,雖然一開始他的新婚妻子還試圖迴避,但畢竟還是紙包不住火,真相終於曝光。

喬亦遠對於她背叛自己,其實並無多少感覺,也許他並不愛她。

他受傷的是男人的面子與自尊。

「也許,這是老天對我怯懦的懲罰。」他喃道。

他在意這,在意那,親手將心愛的女孩推到了別人陵里,自己也在漫不經心中種下了更大的苦果。

這是老天對他的懲罰。

可是他的心,痛得宛如在泣血。

喬亦綰伸手拍拍他。

他終於忍不住的把瞼埋在雙掌里無聲痛哭。

喬亦遠睡著了。

這是他這一月來第一次熟睡。

喬亦綰俏俏從病房裡出來,想到外頭透透氣。

跟著她來到上海的特別護士小米對她說:「何太太,有位女士一直在等您。」「誰?」喬亦綰好奇地問。

小米指了指坐在草坪長凳子上的女人。

喬亦綰走過去。

「大瞍。」

原本美麗的女人現在顯得憔悴而消瘦,看起來一下子老了十歲,她穿著樸素的長裙,倒比她以前約華麗衣裝顯得有親和力。

「小妹。」女人無力地抬頭看看她。「坐吧。」

喬亦綰在她身邊坐下。

「我很嫉妒你。」女人忽然說。

喬亦綰有些不解。

「雖然亦遠和我結婚了,可他心裡深藏著一個人,這我都知道。可我也知道他是個驕傲的男人,會堅持自己的選擇,放棄的就真的放棄了,我還以為我的幸福會永遠延續下去……」她忽然掩住臉,「我以前是很荒唐」可是自從和他結婚後,我就只愛他一個,真的,我只愛他。

既然決定嫁給哥哥,為什麼還要有上海那一夜?

喬亦綰無法再指責這個看起來痛苦得快死去的女人,可是她不能不為哥哥抱屈。都是成年人,就必須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不是嗎?「我拿掉孩子了。我發誓以後只愛他,只生他的小孩。」女人有些激動。「可是為什麼他不肯再給我一次機會?他要和我離婚。」

喬亦綰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別人夫妻間的事,她實在插不上嘴。

「你也曾經愛過亦遠,為什麼何先生可以毫無保留地接受你的過去,依然這麼疼愛你?」女人抓住喬亦綰的雙臂,不甘心地追問,「如果他有何先生愛你的十分之一,他就不會這樣對我了。」

「大嫂::」

「我已經不是你的大嫂了,他翻臉比翻書還快。」女人苦笑,淚水滾落下來,「第二天他就給了我離婚協讓書,他已經簽好字了。」

「我會試著勸勸他。」喬亦綰只能這麼說。

「謝謝。請轉告他,我真的很愛他,我想和他共度餘生。」

「好的。」

那天晚上,喬亦綰轉告了大嫂的話,也描述了她的淚水與懊悔。

但喬亦遠還是無動於衷。

「哥。真的沒有轉圜的餘地了嗎?」

「傻瓜。」喬亦遠揉揉她的頭髮,「怎麼還可能繼續?大家都說女人嫉護心強,其實男人才是獨佔欲最強的怪物,眼裡容不得一點瑕疵。理智上可以寬容,感情上絕不能接受。」

是的,當婚姻出了問題.忍氣吞聲的往往是女人。

男人可以自己荒唐,卻自私得容不下女人一點點的出軌。

喬亦綰只能暗自嘆息。

「小妹,謝謝你來看我。」

雖然現在處在人生的最低潮,可是他覺得一切都能放開了。

喬亦綰拍拍他的手,微微笑了一下。

「我們是好兄妹,不是嗎?」

「是。」

從此就只是兄妹了。

半夜,喬亦綰忽然嚴重吐了起來。

她對上海的氣候有些水土不服,幸虧她人就在醫院裡,身邊又有特別護士可以照料。

她渾身無力地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

翻來覆去半天,她終於忍不住拿起電話,按下了那幾個號碼。

「寶貝?」電話剛響了一下,那邊就接了起來。

聽到熟悉的低沉嗓音,喬亦綰眼淚瞬間就滾出來。

她嘴唇顫抖了幾下,才小聲喚著:「老公。」

老公,是她發現自己懷孕之後才習慣的稱呼。

現在叫出來,連心都是暖的。

「還難受嗎?」

她水上下服的情況,小米在第一時間就對何以牧報告,他心裡著急,卻無法立刻飛到她身邊。

「不。好多了。」

她幾乎能想象他現在一定又在用修長的手指揉著太陽穴,自己好像常讓他這樣頭痛。

她甜蜜又內疚。

「老公。」

「思?」

「你不會吃醋嗎?」

「其實我很想給你綁條繩子,拴在我身上,到哪裡都隨身帶著。」何以牧低低笑著回答。

「老公,我真愛你。」

「喔?」男人有些懷疑,我記得以前有個小壞蛋說:「何以牧,我真討厭你。」

「哎呀,不許翻舊帳嘛」

何以牧笑起來,那充滿磁性的嗓音透過電波傅過來,變得更誘人。

「乖,睡一會兒吧,手機不要講太久。」

「又來了。」她吐吐舌頭。

這男人真是啰唆。

雖然這樣說著,喬亦綰還是乖乖地掛了電話,然後把手機放到離床鋪遠遠的地方。

第二天,喬亦綰睜開眼就看到何以牧疲倦卻依然英俊的臉。

他一臉風塵僕僕,下巴上還有青青的胡碴。

她張大了嘴巴,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男人笑著把她抱起來,狠狠吻了一下。

「何以牧!」她忽然大叫一聲,「你怎麼會來?」

「我告訴你,其實我很會吃醋啊,怎麼會放心你一個人來這裡?」

喬亦綰把頭埋在他懷裡,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經歷過喬亦遠婚變的事,將心比心,她才知道自己有多麼幸運。

她遇到一個將她所有的過去,所有的長處短處都包容起來愛的男人。

她小小聲地說:「老公,我真的好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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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的嬌嫩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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