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全線潰退
屈鬍子先「嗆」道:「現在敵人把我們圍得象鐵桶一樣,如何去毀掉敵人的糧食?你這不是扯蛋嗎?」
陳、高也表示異議。
井鳳安見屈鬍子「嗆」他,也並不以為意,眼珠子狡黠地一轉道:「這不是扯蛋——咱們殺不出去,可以用智、用計謀!」說著,手指一彎,做了一個挖洞的手勢。
再說桃太郎率軍攻打大溪城,攻了一天,並不能攻下,桃太郎急於要回去洗掉澆在身上的屎,乃下令收兵,將全部人馬拉回到了大溪河北岸埋鍋造飯,待來日再戰。
柳雲飛也整頓了一下人馬,現還剩一千多人,約一千餘人犧牲,幾乎折損了一半。而敵人雖然也被殺死了兩三千人,但仍有一萬七八千人,實力幾乎沒有受到什麼損傷。
形勢無疑是非常的嚴峻。
柳雲飛急召鄧、鄧翠英和向元進商議對策。
向元進道:「大溪河太淺,根本不足以防禦敵軍,而大溪城城牆雖高厚,但我軍人數太少,不及敵人的零頭,而敵人又善戰,咱們若再死守下去,只恐凶多吉少!」
柳雲飛道:「軍師,你意下如何?」
鄧神色也異常嚴峻:「現在的形勢的確非常嚴重,我軍分兵把守各個隘口,實已犯了兵家大忌,所以,我們必須集中兵力,伺機殲敵!」
柳雲飛道:「好,我立即召單鐵勇、石明亮、胡浩平他們前來增援!」
鄧卻搖頭道:「不,當前我軍應撤出大溪城,死守東荒城,同時令單鐵勇他們也向東荒靠攏,至於一葉城,我看也可以放棄!」
柳雲飛驚訝道:「放棄一葉城?那敵軍不就長驅直入了嗎?」
鄧堅決道:「當前我軍必須集中兵力,死守一地,等待夷州援軍;現在我軍在全東荒的兵力不足八千人,而進犯的敵人卻有近三萬之眾,所以我軍若再分散各地,勢必會被敵人各個擊破!」
向元進道:「我軍值得放棄整個東荒退守一座孤城嗎?就算要守,也應該守荒中,而不應該退守偏南的東荒城!」
「是啊,守住了荒中,我軍尚有半壁河山,若退守東荒城,那我軍就等於失去了全部的河山,倘若他日姐夫、姐帥問起,末將如何交待?」柳雲飛也犯了疑狐。
「元帥,」鄧激動地分析道,「戰爭的勝負不在於計較一城一地的得失,只要我軍的有生力量還在,失去的河山就一定能奪回來!如何兵分各地,被敵人各個擊破,還拿什麼光復河山?至於為什麼守東荒城而不守荒中,這是因為荒中乃是絕地,四面皆可受敵,一旦我軍在這裡被敵人圍住,那將真的會被敵人瓮中捉鱉、關門打狗;只有退守東荒城,該城最易防守,難以進攻,何況該城還有我軍先前對付妖獸時布下的『天雷陣』,同樣可以用來對付***小日本!退一萬步說,萬一該城也守不住了,我軍還可以退到海上……」
雲飛將眼光望向一直沉默不言的女將鄧翠英道:「鄧將軍有何見地?」
鄧翠英臉微微一紅,看了一眼鄧道:「我支持軍師的意見。」
雲飛沉吟良久,終於也同意了鄧的意見。
當夜,大軍即撥營悄悄向南面數百里的東荒城退去……
再表一葉城,井鳳安等人正忙著指揮士卒從城裡挖地道通到城外,準備去偷襲龍台,這日忽然接到了飛騎密報,送來雲飛的命令,命令他們立即撤出戰鬥,退回大溪河南岸待命。
陳、屈、高三人都沒轍了,一齊拿眼睛望著井鳳安。
井鳳安不愧為久經戰陣(雖然沒立過多少軍功)的老將,他摘下頭盔搔搔有些禿謝的腦袋,又「空」地擤了一把鼻涕,果斷地一揮手道:「軍令如山,撤!」
於是,四員大將急忙收拾了二千八百名殘兵疲卒,連夜悄悄撤出了一葉城,向荒中退卻。
經過一天一夜的行軍,他們趕回到了大溪溪河南岸的荒中,與先期到達那裡的柳雲飛部會合。
井鳳安又擤了一把鼻涕道:「末將是奉令撤退,並非戰之不力……」
柳雲飛不耐煩地打斷道:「好了好了,知道了,那道命令是我下的。」
屈鬍子「嗆」道:「不知元帥為何要下這樣的命令?」
高應虎也牢騷道:「是呀,不知元帥為何出此下策,將我荒北山河拱手讓與倭寇究竟是什麼意思?」
柳雲飛咳嗽了一聲道:「各位將軍,是不是下策以後自然見分曉,當務之急,大家還是收拾一下,準備撤到東荒城去吧。」
屈通再也忍不住了,鋼釺鬍子一抖,哇呀呀大叫道:「什麼?還要撤到東荒城去?這樣大踏步地撤退,不如乾脆舉手投降算了!」
柳雲飛一拉寶劍道:「我說撤就撤!軍令如山,誰再啰嗦,貽誤軍機,斬!」
屈通還想說兩句,陳子善忙用眼色制止了他。
又經過一天沉悶的行軍,柳雲飛等終於撤到了東荒島最南端的東荒城,大片的河山都被拋在了身後,眾將士既心疼又無奈。
然而軍令如山,眾將士雖然有諸多不解,但也只能執行命令。
部隊到達東荒城后,雲飛一面將主力扎入城內布防,一面派了少數人馬駐守東荒城北面一百里的夢關,監視敵軍動向。
由於逆軍撤退迅,倭軍一時摸不著頭腦,只是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前進。因此四天以後,田中和桃太郎才在大溪河邊會合,到第五天的傍晚,夢關才有警傳來。
這時單鐵勇、石明亮也率本部人馬來到了東荒城。
單、石對柳雲飛的命令也感到很費解,私下裡議論紛紛。
雲飛看出眾將情緒不好,忙召開陣前會議。到會的有鄧、陳子善、屈通、井鳳安、單鐵勇、石明亮、高應虎、向元進、胡浩平、許良、鄧翠英等水6軍大將。
會議氣氛很沉悶,眾將都緊繃著臉,一言不。
軍師鄧言道:「同志們,大家的心情我和元帥都很理解,但是我們必須認識到目前形勢的嚴峻:目前我軍總數不到八千人,而敵人卻有兩萬八千人,是我們的三點五倍,我們的每一個戰士都要對付他們三個半!我們都知道,倭人善戰,而現在敵人鋒芒正利,我軍若分散各地,勢必會被敵人各個擊破!所以,我們必須集中兵力才能更好地打擊敵人。」
屈通不客氣道:「白臉書生,是你給元帥出的餿主意吧?你們這是逃跑主義,是嚴重的右傾機會主義!你們這樣做,是會葬送革命的!」
鄧的臉白了,竟沒有詞反駁,只是張著個大嘴,不知所措。
向元進打抱不平道:「屈鬍子,說話請客氣點,別給人亂扣帽子、亂打棍子!軍師運籌帷幄,如何會葬送革命?」
屈通將桌子一拍,唾沫橫飛道:「媽拉個巴子,什麼時候輪到你這個無名之輩說話了?瞧你尖嘴猴腮,一看就是貪生怕死之輩,也敢到我老屈前面賣弄口舌?」
陳子善忙制止道:「屈鬍子,別胡說,元帥和軍師自然有他們的道理。」
屈通還要放炮,忽然探馬急報說,敵人已經過了不設防的夢關,正在向這裡開進,敵軍前鋒離此已經不足三十里了。
屈通大叫道:「你們就在這裡貪生怕死做烏龜好了,看我老屈去斬下敵酋之來!」說完,提了雙板斧,怒氣沖沖而去。
雲飛正要叫住他,鄧道:「讓他去吧,讓他去打一仗,也好醒醒腦子,免得他一天到晚牛皮烘烘。」
向元進也搖頭嘆息道:「這個同志也太託大了,簡直不把我們這些人看在眼裡……」
這當兒,屈通早已披掛上馬,出了城往北飛馳而去。
卻說倭軍元帥桃太郎和大將田中武澤率領二萬八千名倭軍士卒一路浩浩蕩蕩向東荒城殺來。
倭軍先鋒官相馬植樹、佐佐木督隊正行間,忽然前部亂了起來,只見一員逆將揮舞雙斧,一路砍殺過來。
饒是倭軍凶蠻,也被砍得人頭紛紛落地,眨眼間,已有幾十人送命。
相馬植樹和佐佐木急忙揮刀衝殺過來。
三將立刻戰成一處,直殺得塵土四起、飛沙走石,兵器碰撞聲鏗響不絕——真是好一場大戰!
屈鬍子的武功基礎相當紮實,一雙厚重的板斧舞在他手中就如舞動兩隻紙風車般輕巧,斗得兩員東洋大將是屁滾尿流、手忙腳亂、窮於招架。
十幾個回合過去,屈通奮起神威,暴雷般一聲喊,一斧砍翻了相馬植樹,然而他自己的馬腿卻被佐佐木砍斷,他頓時一個趔趄摔下馬來。不等他爬起來,佐佐木的刀已閃著森森的寒光望他後頸砍下……
「當!」一支箭飛來,正中佐佐木的手腕,佐佐木疼得戰刀掉落在地,接著一將衝來,一探身將屈通拉上馬,打馬疾沖回城。
屈通一看救他的人原來是陳子善,不由奇怪道:「大哥,你怎麼也來了?」
陳子善道:「屈不離陳、陳不離屈,我怎麼不能來?」說著又將臉一沉道,「你違抗軍令、擅自出城,等著挨斬吧!」
屈通嘻嘻笑道:「有大哥你保著,我這顆腦袋才不會掉呢。」
「你違抗軍令,我也保不了你!」
這時佐佐木已率軍從後面掩殺過來。
忽然城上萬炮齊鳴,上百門大炮一齊開火,頓時打得倭軍鬼哭狼嚎,成片成片倒下,佐佐木也被炸得肢體分離,隨著爆炸的氣浪飛上了天空,接著天空中又打下無數道閃電,直落在倭軍密集的隊形中,凶蠻的倭軍有的連人帶馬被燒成了灰燼,有的則成了焦炭,最輕的也被燒掉了全部的衣服,連陽器都燒得跟一截木炭似的。
五千倭軍當即被炮打雷劈死了兩三千人,剩下的嚇得連滾帶爬,沒命地逃了回去,不知這晴天白日何以會有這厲害的閃電?
桃太郎接到前鋒慘敗的報告,不禁也心驚肉跳,下令停止前進,在離城二十里處紮下營寨,探聽逆軍虛實。
不久,探馬回報說,敵人在城上布置了上百門大炮,至於那奇怪的閃電,乃是中國人布下的「天雷陣」,能接引天上的雷電下界,厲害無比。
桃太郎不敢再督軍輕進,只在遠處徘徊觀望,思慮破城之計。
且說屈通和陳子善回到城中,來到元帥府。
柳雲飛一見,果然拉長了臉道:「將屈通推出轅門,斬號令!」
屈通趕忙看著陳子善,陳子善寒著臉道:「看著我幹什麼?我可以把你從敵人手裡救回來,卻不能在你違犯了軍令時救你!」
這時,眾將也全都寒著臉,默不作聲。
刀斧手上前將屈通綁了起來,押往帳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