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章:何言天之驕子~問君心有幾何
台臉色微見蒼白,緩緩的繞過蝶澈,跳下高台,環忽然溫溫和和的開口道:「金飄飄金姑娘,你來雪域,有何求?」
金飄方才受傷閉了內息,此時早已經醒轉,聞言便是一笑,明眸流轉,道:「少主一向慷慨俠義,仗義疏財,金飄飄斗膽,要……十顆雪域冰顏丸。」
台不答,轉向沈小舞:「沈小舞沈姑娘,你來雪域有何求?」沈小舞見他神色冷淡,對方才金飄飄的言辭又未予置答,更是謹慎,可是有此良機,若是錯過了,豈非遺憾終身?於是試探的道:「聽聞雪域冰顏劍乃是天下至寶……」
台冷笑一聲,沈小舞飛快的道:「小女子自然不敢覬覦,但雪域富甲天下,想必有不少名劍,小女子只求能得一柄,便心滿意足。」
台仍是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又道:「蘇冰雲蘇姑娘,你來雪域卻又有何求?」
蘇冰雲掩唇笑了幾聲,澹臺只是靜靜的等著,蘇冰雲見他神色漠然,不由心驚,輕咳道:「聽聞雪域有冰顏奇毒,冰雲想要求取幾瓶。」
台微微一笑:「幾瓶?」
蘇冰雲愣了一下,不解何,猶豫良久,仍是咬牙道:「十瓶!」
台一笑,回頭道:「櫻憶痕櫻姑娘,你要千顆冰顏花的根_?」
櫻憶痕道:「不錯!」
台淡淡地道:「我不知你要此何用。不過你若是為了給他解毒。這千棵冰顏花。卻是無用。」
痕吃了一驚。道:「什麼?」
台也不多說。搖了搖頭。道:「北堂姑娘。你可有什麼可求么?」
北堂蝶摸不清他地用意也無所畏懼。只冷笑道:「不敢。我有一言請問少主。」
台道:「請講。」
「少主心中。成親究是為何?」
台遲疑了一下,「一生有人相伴。
」
「哦?少主之所以娶親是為了有人陪伴自己么?那少主有沒有想過,嫁你的人,是為了什麼?」
台怔了許久,神情間微見落寞,喃喃的道:「為了什麼?」
北堂蝶清不答,他沉吟了許久定了定神,緩緩的道:「今日之事,是雪域失信在先,幾位這些要求,澹臺都可以答應只不過,還有一個條件。」那幾名女子對視一眼,澹臺也不等她們詢問,便續道:「便是請問幾位,在上這雪域之前,身邊可有意中人陪伴?」
金飄輕笑出來,柔聲道:「飄飄一向喜歡結交朋友知少主問的是哪一位?」
台臉色更白,卻不回答,沈小舞神色也見了莊重,答道:「有。」
台道:「蘇姑娘?」
蘇冰雲微微遲,澹臺冷笑道:「若是姑娘沒有姑娘要的奇毒……」蘇冰雲嘆道:「不瞞少主,若我不是為了……那人要這毒,卻有何用……」
台輕輕的吸了一口氣緩的抬了頭,看著天暮邊已經升起的明月良久,才回頭道:「隱月,送這幾位姑娘回去,著人送上她們要的東西。」
夜隱月應了,跳下高台。櫻憶痕急道:「你方才說師兄身上的毒,要千棵根莖無用?」
台的神色微帶蒼涼,這般一個文才武功,相貌家世俱是絕佳的天之驕子,一生養尊處優,處處順風順水,淡淡微笑中總有運籌帷幄的自信,可此時,卻成了一個被江湖遺棄的孤家寡人……他沉默了許久,才自言自語般的道:「解毒,求毒,都是為了身邊人……單人獨劍闖我雪域,易容改裝陣前救人,也都是為了這身邊人……我竟不知,我為身邊之人,做過什麼?」
櫻憶痕急道:「少主,求你為我師兄解了這奇毒。」
台點了點頭,道:「好。」也不多說,轉身向著那高台,遙遙望著蝶澈,柔聲道:「澈兒,你……要什麼?」
蝶澈本在怔怔的,聞言飛快的跳了下來,雙手抱著他的肩,一眨不眨的看著他的眼睛:「我要澹臺。」
他一笑:「你當真要麼?」
她用力點頭:「我要。」
他抬手輕掠過她的眼睛,指尖冰冷,卻又幽柔:「你不是最會看寶貝,識寶貝么?那你為什麼要選一個人人都……」
蝶澈連一瞬間的猶豫都沒有,便勾上他的脖頸,吻了一下他的唇,「別人的事情,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我只想我自己開心就好。」
他靜默了一息,緩緩的閉上眼睛,柔軟的花瓣湊過來,滑過他的眼帘:「就好像北堂蝶清喜歡蘇輕鶴,就好像櫻姑娘喜歡櫻落雪……我只知道,這個寶貝,我最最喜歡。」
他忽然擁緊她,把臉埋進她的肩窩,她的腰伶仃瘦小,抱在手臂中,意外的纖弱。手向上移,捏了她的肩,那肩頭在掌心,圓圓而柔潤……她正努力的踮高腳,配合著他的身高和擁抱,想要更抱緊他,給他更多的溫暖和安慰。
只是一個小丫頭,一個處處要人照顧的小丫頭,我居然要這麼一個瘦的只見骨頭不見肉的小丫頭,跟人斗詩斗棋,打架拚命……他心軟的幾乎想把她揉入懷中,好好,好好的來疼來愛……傻丫頭!傻丫頭!
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緩緩的站直,薄薄的唇邊勾起一個弧度,然後張開眼睛,看著她痴迷般的注視:「我忽然覺的今天也蠻不錯的。有這麼個沒眼光的丫頭在我懷裡犯傻,失了天下,好像忽然變的沒什麼大不了……」
蝶澈露出招牌無辜的表情:「是啊,今天天氣是挺不錯的……」
他看著她微笑,一直看到她臉上漫了紅暈,他忽然半跪下來,俯身輕輕的吻了蝶澈的裙袂,蝶澈為他的舉動所驚,怔在當地,澹臺柔聲道:「澈兒,嫁給我。」
她說:「好啊好啊!」一邊要拉他起來。
台失笑出來,緩緩的舉了手,柔聲道:「台今日以雪晶玲瓏塔之神念立誓,自此以澈兒之喜為喜,以澈兒之念為念,兩心同一,不離不棄……」
呀?蝶澈怔了半晌,忽然便是面紅耳赤,拚命拉他,最後索性也跪了下來,眼巴巴的看著他說,澹臺說了一半,便失笑出來,搖頭道:「娘子,現在拜天地,實在倉促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