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對啊,不是說穆承襲墜馬傷重,奄奄一息快死了嗎?我還在高興不用我們出手,他就先喪命,連天都要亡了穆氏皇族呀!」夫妻倆原本還沾沾自喜,想說尚未暗殺穆承襲,穆承襲倒是先墜馬、即將喪命,可此刻,他竟是活跳跳地出現,還闖進侯爺府要帶走命寶。

這下完蛋了,他們若是讓穆承襲與命寶逃離侯爺府,穆承襲肯定會來追究此事,這一查,他們絕不好受,而且一旦被懷疑有異心,怕是命也不保了。

既然他是穆承襲的話,那直接讓他死吧!乾脆乘機把這兩個人都殺了,一勞永逸。

十八郡主與榮華侯決定后,同聲大喊:「殺了這兩人!把這兩人都殺了,不必手下留情!我命令你們殺了這兩人,就讓這兩個一起死,快!」夫妻倆知道已無回頭的機會,反正只要穆承襲死掉,墜馬的事也不用再問明,而且命寶活不活著也都無妨,所以現在可不許她礙事,非要把皇太子給斬了,讓穆氏皇族就此斷嗣不可。

命寶聽到這對夫妻竟下狠招,氣極了,也道:「看來你們夫婦已經下定決心要叛變叛國了,也不想再掩藏赤裸裸的野心,所以要殺太子,再推翻穆氏皇族,奪取穆氏皇族的江山?」

「妳說這兩人想……坐上皇帝位?」黑衣蒙面人站定,拿下臉上面罩,露出俊逸面孔。

果然是穆承襲。

命寶道:「這對夫妻有異心,想盡辦法就是要殺你。一旦殺了皇太子,榮華侯就可以取代太子,登上皇帝寶座。」

「妳怎麼知道的?」穆承襲的疑問同時也是侯爺夫婦的疑問。

「我偷聽到的。」命寶瞪向夫妻倆,冷笑,駭得兩人打了個寒顫。

「妳從哪兒聽到的?」十八郡主大吼。

但命寶無意再回答。「反正你們都自曝野心,知道答案也沒啥幫助了。」

夫妻倆臉色發青。

穆承襲說道:「就因為他們有了叛變異心,所以他們捉妳,要控制妳,好用來威脅我是不?」

「不是,其實……其實是我……是我主動進侯爺府的,不過現在不是說這件事的時候,我們得先脫困,等安全后,我再慢慢告訴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們哪能走?殺掉他們,快!」榮華侯與十八郡主急了,面無血色,夫妻倆知道現在是性命之戰,決心發狠,用盡全部力量殺了命寶與穆承襲,藏屍埋骨,再封鎖他們死去的消息,這樣才可對皇帝與皇後下手,徹底毀掉穆氏皇族。

「殺!」廣場上一片混亂。

穆承襲想一人脫困容易,但帶著命寶就難了,尤其侯爺府內的侍衛個個身手極佳。

烏孫命寶也是見一個砍一個,來一個就揮刀擋一個,但好難脫困,只要不小心被刺中,命就沒了。

「小心一點。」她咬著蒼白的下唇,驚恐地看著刀劍在她眼前揮來晃去的。

穆承襲一邊對付侍衛,一邊要護著她,但他終究只有一個人,哪裡敵得過愈圍愈多的侍衛和武士?

「小心點!閃開,小心!」她大叫,明白再這麼下去,穆承襲與她終究會抵抗不了,會受傷,也會死。

她不允許穆承襲出事。

她保護他的心也是一樣強烈,且誓死不變!

忽然間,陰霾罩頂,大地變得昏沈深暗,且雨珠開始落下,像是在掉眼淚,這是在為他們倆哀悼嗎?因為刀劍已快要刺進她與穆承襲的身子了。

「不準傷人!」烏孫命寶突然大吼一聲,念起了娘親以前曾教導的咒術。

雷聲猛地響起,震撼人心,咻,一道青芒也從空中劈下。

啪!雷電劈中一名武士手中的長劍,武士連叫都沒叫,就被震飛出去,不僅劍身碎裂,那武士的身體還冒著煙。

「天哪,太可怕了,這這這……這是什麼?」

「被雷劈中了!」莫名的雷擊嚇傻了在場的所有人。

「巫術!巫術使出來了!」榮華侯大驚失色。他沒忘記命寶的巫女身分,不禁一吼。

榮華侯這一吼,倒也喚醒了命寶,她知道自己的巫女身分可以嚇唬人。

「誰敢再使劍動刀的,不怕被巫術召喚的雷電打死,那就繼續吧!只是,若被雷劈死的話,可別怪任何人哪!」命寶放話威脅,嚇得眾人驚退連連。

穆承襲見眾人被巫術之說給嚇唬住,即刻抱起命寶往門口沖。一旦離開廣場,跨出侯爺府大門,外邊有百姓,就安全了。

轟隆隆,雷響閃電不斷劈下,像是在協助烏孫命寶與穆承襲脫困似的。

數十位侍衛、武士被響雷與青白色的閃電嚇得丟掉手中的刀劍,趴伏在地,就怕被轟雷擊中,失了性命。

但這樣的猶疑也讓烏孫命寶和穆承襲得以逃脫,成功離開侯爺府,留下榮華侯與十八郡主不知所措,容顏鐵青。

夫妻倆自知,皇帝夢,沒了。

苦心的安排,白費了。

性命,也會丟了。

太子宮寢殿。

待回皇宮后,進到太子宮,屏退要跟隨的奴僕與心腹們,兩人什麼話都沒說,一進寢房,關上門,烏孫命寶就像是只起了色心的狼,拉著穆承襲脫鞋上床,急著要褪掉他身上的衣衫。

走過生死交關,回到安全之處后,烏孫命寶相信榮華侯與十八郡主不會再是威脅,現在她只擔憂穆承襲的狀況。

「傷呢傷呢傷呢?」她急切的問道。

「什麼傷?」他磁音低沈,坐得好好的,任由她扒掉上衣。

「傷呢?你還真是強壯,墜了馬,竟連一點傷口都沒有。」她瞠大杏眸仔仔細細檢查他的上身,柔軟小手沿著他的胸肌捏捏摸摸,見他無一絲異狀,又拍拍他緊實的肌肉,還是沒見他有任何不適。「你還真是個神人,不僅在侯爺府打鬥安然無事,不可思議的是居然也沒有墜馬受傷的跡象,身上連一點點傷痕都沒有,你……你也太強了吧?」

「侯爺府內的打鬥,只是讓我覺得疲累了點,要對付那麼多人,是挺耗費體力。倒是墜馬……是騙妳的。」怕她沒聽懂,穆承襲捧起她的小臉,再一次說道:「我騙妳的,我並沒有墜馬,既然沒有墜馬,當然也沒受到任何傷害。墜馬全是為了逼妳現身的權宜之計,只是剛才因為要逃命,無法對妳細說內情。」

「墜馬只是你嚇唬我的計謀?為了騙我出現,居然編出這樣的謊言?」她杏眸圓瞠,難怪他在侯爺府時身手矯捷如常。

「就只是計謀,而且妳也親眼見到我安然無恙,可以安心了。」

烏孫命寶靜默了,好半晌后,喟嘆一聲,把鬱積在胸臆里的不安全部吐出。他沒事,他好好的,很平安,她終於可以放下擺盪不安的心。

「我驚恐的心情,那天崩地裂似的痛楚,算是白受了……不過沒關係,我還是要說幸好,幸好你沒墜馬,幸好你沒事,幸好我還能再見到好端端的你,幸好……」他的計謀真恐怖,嚇壞她了,一直相信不會饒過她的穆承襲果然賞了她一記懲罰,一出手就把她嚇到肝膽俱裂,差點連性命都丟了。

「嚇壞妳了吧?」穆承襲愛憐地撫著她臉頰,說道:「我一直找不到妳,氣瘋了,無計可施之下,只好使出這絕招,故意放出我墜馬受傷嚴重的消息,我想倘若妳仍愛我,必定會回來找我,妳一定會現身。」他凝神睇她,眼中只有她。

「我是呀,我愛你,我愛死你了,我愛到神魂俱散,當我聽到你墜馬的消息時,我差點發狂,我是急著回皇宮找你,急著想見你,我想死了都要陪在你身邊。我不管自己的計劃,硬是要離開侯爺府,想回太子宮探望你。只是,你又快了一步,早一步到侯爺府中救了我。」

烏孫命寶開始把為什麼會跟榮華侯離開之因娓娓道來。

「總之,我發現了榮華侯的異狀,當下就決定查個仔細,因為你的安危很重要,穆氏皇族的未來也很重要,只是在那當下,我找不到辦法告知你我的做法,而後,我還得忍著被你誤會的心情不見你,就是要弄清楚答案。我想說等我查出榮華侯的企圖后,再向你說明,豈料最後卻變成被你受傷的消息嚇死,就不顧一切地想要回來看你,才惹來侯爺和郡主刀劍相向,接著你也出現了。」

「妳雖然聰穎,但有時又衝動得令我擔心。」烏孫命寶呀,可是個讓他懸心的丫頭。

「我承認我有時欠思考,這回要不是你及時找到侯爺府來,我們也許再也見不到了。只是,你為何能如此巧合地出現在侯爺府內?」

「我放出受傷的消息后,根本無法躺在太子宮等妳出現,心煩之餘,決定掩飾身分出外搜尋,而侯爺府自是我的搜尋重點。我本想等到夜裡再潛入,但就在查探地形時,聽到前屋廣場的吵雜聲,我去查看,竟然看見了妳。」

接著,就是發生驚心動魄的打鬥了。

「幸虧一切無恙。」她甜甜地笑了。「倒是你決定要怎麼懲罰叛變的榮華侯與十八郡主呢?你不是已經下令要宮中統領去綁回這對夫妻?」

穆承襲回道:「可想而知貴王爺會求情,再加上我也不想殺郡主沾血腥,且這是親族叛變,丟臉至極,我沒打算宣揚,所以我決定就給個罪名,監禁這兩人,至於監禁長短,就看他倆的悔意,我這做法應當對各方都有交代。」

「也好。」她同意。

「還沒好。」

「什麼?」

「我想妳,太多天沒見妳、沒碰到妳,我生氣呀……」

「唔。」命寶的小嘴立刻被穆承襲掠奪,兩人深深吻著,輕吟著鴛鴦曲。

八個月前,「祥瀧天朝」京都曾經舉辦過一場熱鬧無比的婚禮,是皇太子穆承襲的大婚之喜,迎娶的女子是他的小奴,一個叫命寶的女子。

婚禮過後未久,皇宮又傳來喜訊,太醫把脈診斷出太子妃命寶有了身孕,且是雙生。

雖然還不知太子妃肚中娃兒是男還是女,但皇帝和皇后喜極而泣,更是充滿期待,時時刻刻都在祝禱太子妃肚中娃兒是男丁,至少,雙生子也該有一個男娃吧。

皇帝皇后在命寶懷孕期間,可把她捧在掌心護著,天知道命寶有喜,讓他們驚慌惶恐的心情可以稍稍得到慰藉。

希望斷子嗣的毒咒,不會在承襲這一代發生,皇帝皇后如此祈求著。

也因此,皇帝與皇后完全不敢再讓皇太子鑒賞美人圖、挑選美人為側妃,深怕萬一氣到命寶,動了胎氣,那麼子嗣斷絕的罪魁禍首就轉移到他倆身上了。

時光飛逝,到了命寶腹中娃兒呱呱落地的時刻。

懷胎十月的雙生子是男丁,不僅是雙胞胎,而且還都是男娃兒。

這結果讓皇帝與皇后欣喜若狂,「祥瀧天朝」百姓也為皇族慶賀近一個月時間還不罷休。

朝廷上下、民間百姓都為穆氏皇族有后而樂翻天。

這結果也讓穆承襲對父皇母后稟告詛咒只是巧合,困擾穆氏皇族一百五十多年的詛咒根本無效,況且一開始就沒有詛咒這回事,穆承襲從頭到尾就不信一百五十年前的詛咒能影響子嗣傳承。

「但穆氏皇族的男丁真的稀少。」皇帝皇后反駁道。

「那只是巧合造成的情況,再說穆氏皇族也是走了一百五十餘年沒斷嗣,而今,兒臣與命寶又有雙生子,事實更加證明詛咒無效。」

「可是……萬一……你無子呢?」

「那也是我的問題,與咒術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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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的小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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