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尚武和神能的區別究竟在哪裡?完全沒有辦法界定,因為本身就是兩種不同形態的力量。

上主將這兩種力量分別賜予四大家族的人,是為了共同保衛太和國所用,在製造這兩種能力時,應該就有不同的含義。

誰更勝一籌?外人看來是天賦神能的海家,但是他們不知道,神能中最高點的「合生壁」,是一個缺陷,天大的缺陷!

海言悅看著場中已分不清是人影還是光影的景象,只是希望宮少卿不要儘力,只要不儘力,哥哥就不會使用「合生壁」,那一切就好辦了。

她曾說過,自己的神能不及哥哥,是因為資質不足以修習合系力量,其實,不是資質不夠,而是不能。

神能這樣強大的哥哥,為什麼從來不用合系力量,難道大家都沒有想過嗎?看上去最沒有危害力的東西,往往是最致命的。

有同等的力量互補平衡,「合」便能處於「正」的狀態,反之,當金木水火土五系的力量不夠時,便會被反吞噬,哥哥正是意識到這一點,才禁止她修習。

所以,哥哥才不想和冰山交手。

他知道以冰山的性格,一定不會敷衍,會十分認真的看待這一場對決,那樣的話,尚武之首的力量一定會牽引出「合生壁」!

那種力量是哥哥也不能控制的。

宮少卿的手中,出現一根從未見他使過的手杖,那是最高榮譽的戰將神杖,而屬於他的戰將神杖,擁有的是海納百川的威力。

他瞳中的海洋藍彷彿幻變成洶湧的大海,手杖隨著身體的轉動,劃出如海嘯般的氣流。

身周是如瀑的藍色冰霧,在半空中閃著燦爛奪目的光澤,如冰晶般美麗,團團層層,密密的將他包裹。

「天河,冰封!」宮少卿瞬間出手。

海皇只感覺到密實的,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壓力朝自己逼來,他迅速地生出結界,護身急劇後退。

如冰刀般的氣流割開身上的衣服,痕迹分明。

「你來真的?!」海皇瞪著他。

「說了要你認真對待。」手杖划空揮下,他的表情冷淡平靜。

「好,那這次換我了。」海皇的眼中,燃起久違的戰鬥興奮。

海言悅感覺到哥哥的轉變,心裡暗叫不妙。因為對手是實力相當的冰山,顯然也燃起了哥哥的鬥志,這樣下去的話……

「千荷栽,凝力眾,萬朝同一;本歸土,力從心,破象萬生。」

海皇的十指變幻著奇妙的形狀,心中有一股意念,意隨心生,訣從意來,聲自訣出,指尖突生星光起,紅金弧線憑空過,九九歸一!

宮少卿看不清他的招式,也摸不透這種近乎幻象的神能,究竟要如何破解,但心中早有警覺,戰將神杖和尚武力量琴瑟合鳴,在身體四周浮出淺淡的金光。

「千荷萬象,歸!」海皇的唇中溢出奧義,所有的力量積棗在指尖,一觸即發;一發必有傷!

風中有著刺耳的聲響,雲里閃過電般的刺光,樹木中蘊藏的金,競技場周圍的鐵柵欄,突然猛烈地搖晃著,發出尖銳的聲響。

「千荷萬象」是金系力量,會得到一切有形或無形的金質物的感應,是僅次於「合」系的力量。

海言悅一手抓在海嘯的腰系帶,以防他被衝擊力波及,另一隻手推了推不知何時走到她身邊的風鏡環的後背,他差點因為這股強大的力量而跌倒!

宮少卿用戰將神杖接住了海皇這一擊,但下一秒,卻發生讓眾人大驚失色的事情!

戰將神杖突然爆裂,頃刻從中間一分斷為二,「當」一道刺耳的襲地聲,宮少卿手中的神杖,只剩下了一半,破敗的斷層,裂縫透著異常強烈的金光。

那是,萬夫莫敵的戰將神杖啊!

「宮少,再繼續下去,是你我都無法預料的後果。」海皇的身體表面彷彿鋪了一層或銀或金的閃光,使他看上去像天地間唯一的神。

宮少卿的神色未變,美麗的面容如同以往的每一分每一秒,透著冰晶的涼。依舊那樣挺直的身體,風吹過拂起他耳鬢的軟發,在冰藍的瞳孔中留下倒影。

眼中那片波瀾壯闊的海洋,表面看上去平靜無波,但最深層卻暗潮洶湧。

他將手中斷裂的戰將神杖放下,解開華貴制服的扣子,金色的光芒隨著制服的脫離在他身上跳動,就算輸了,也還是那樣的尊貴不凡。

他拉開的手勢和身形,是最初的武學狀態,難道他想用最基本的尚武形態,來抵抗哥哥最高點的「合生壁」嗎?

海言悅的眉心緊緊的皺著,垂在身側的手掌握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競技場,到底要怎麼樣才能結束?怎樣才會結束?

一定要有一方倒下嗎?下一次,哥哥一定會用「合生壁」的,一定會!

海言悅突然跑向對面,跑到宮神風的跟前,海嘯驚異的睜了睜眼,瞬間又合上,眯著的眸中散出淡淡的光。

「你過來幹什麼?」宮神風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請你,告訴他們,不要再繼續下去,現在停止。」靈瞳透著明亮的眸光,她的臉上是認真無比的神情。

「不可能,這是宮家和海家必須決出結果的對決,是他必須完成的事。」

「是這樣嗎?」海言悅的聲音突然冶下來,讓宮神風詫異的看了她一眼。

這個女孩,為什麼會這樣緊張?她看上去似乎很擔心少卿,但她明明就是海家的人。

「如果不是你強迫他、不是你的命令,他會願意做這種事情嗎?」海言悅一字一句說得異常用力。

「他沒有一秒不為你著想,為家族著想,為國家著想,他知道,宮家只有他一個繼承人,他還要替逝去的母親照顧你。」

宮神風的眼中爆出銳利的眸光,看她的眼神彷彿要將她刺穿,原本就肅穆嚴厲的臉,更加駭人。

而海言悅卻視而不見,彷彿什麼都感覺不到,依舊是冷漠的表情,只有那雙眼,透著璀璨的靈光。

「儘管在我看來你是那樣冷漠的對待他,沒有一點身為父親的慈愛相關懷,但他仍然認為你的心中有柔軟的一處,就因為你是他的父親,他是宮家的繼承人。」

「但是,」海言悅的眼微眯。「你要他為宮家爭取什麼?要他為你做什麼?你根本不了解天賦神能,為了你那可憐的尊嚴,連自己兒子的性命也可以不要嗎?」

「你說什麼?!什麼性命?」宮神風伸手就想抓住她的肩膀,卻見她身形一晃,他的手撲了個空。

突然,競技場中傳出巨大的聲響,頓時驚駭聲四起,宮神風和她同時迅速的看向場中!

海皇怒目張狂,衣袍鼓漲得像個大鬼,周身的氣流猛烈地衝撞著地,震得地面似乎都搖晃了一下,震得人的心跳幾乎就要停止。

「合生壁!」海言悅驚慌的叫出聲!哥哥開啟了「合生壁」的力量!

宮少卿勉強可以支撐住,但那張冰晶般的臉,變得透明異常!他的臉色好蒼白,幾乎可以見到細細的血管,觸目驚心。

這樣下去,他的力量會漸漸被「合生壁」吞噬,全部吞噬掉!

「為什麼會這樣?」宮神風此時也顧不得面子尊嚴,心神一亂,臉上是驚慌的表情。

「現在你驚慌了?但是已經晚了,你明不明白,已經晚了!」

「言悅,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情況會變得這樣詭異?」海嘯也走了過來,驚訝的問她。

他本人雖也是神能者,但長久以來,天賦神能的修習只停留在五系階段,是到了海皇這一代,才有更高的突破。

「『合生壁』是相生相剋的力量,是神能的最高點,如果不敵,弱的一方力量就會被全部吞噬,更會有生命危險。」

海言悅看著宮少卿的臉越來越透明,心痛的感覺盈滿了她整個身體,一口氣沒上來讓她差點窒息。

「那你快讓你哥停止啊!快啊!」這時候,攸關性命啊!宮神鳳焦急地道。

「如果哥哥可以停止,就不會那樣不願和冰山交手了。就算是哥哥也沒有辦法控制,只要開啟了『合』,就只能讓它吸收力量,或有同等的力量將它中和。」她飛快的解釋,腦中迅速回想著一切方法。一定有辦法的,一定有!

她說過不會讓冰山有事的!一定有辦法。

「言悅,你也是天賦神能者,難道不能阻止嗎?」

「因為她並沒有修習過『合』系力量,所以也無法抵抗海皇。」隨後而來的京維瑟代她解釋。

海言悅的心思,早已不在這些人身上,她閉上眼,不斷的想,不停的想,想找出一點點蛛絲馬跡,想起海家祖先曾說過的話,想起哥哥曾說過的話,想起……

她是契機、她是契機,哥哥和國主都這樣說過,她有可能轉變一切。

無論是尚武還是神能,上主創造這兩種力量,都是用來保護太和國,不是敵對,不是比較,是相輔相成,互相補充的,就像神能中,「合」與其他五系的關係一樣。

上主一定也知道,世上有許多料想不到的事,有尚武無能為力的地方,也有神能力不能及的情況,所以才生出兩種力量,只有當兩種力量結合時,才是保護太相國最強大的力,就像那次在遊樂場,她協助他一樣……

海言悅的眸眼突地一睜,靈瞳中進射出領悟的精湛光芒,那種光亮,讓所有人的眼睛隨之一亮!

她彷彿明白了什麼,立刻朝競技場中走去。

「言悅,你不能進去,就算是你也沒有辦法!」京維瑟拉住她的手。

「我知道該怎麼做!」她手一揮,身體便脫離京維瑟的掌控。

「海言悅!」京維瑟再次想要上前阻止。

「讓她去。」國主眷的聲音突然插進來,眾人看向他,他的目光跳望看著競技場中的兩個人。

「不是說了嗎?她或許就是契機。」

海言悅躍上競技台,海皇見到是她,怒吼出聲:「你來幹什麼,下去!」

「沒事的,哥,你不是說過嗎?我是契機啊!」她的表情恢復以往的開朗,笑容變得自然。

「冰山,你什麼都不要說,也不要阻止,我是絕對不會下去的。仔細聽我說,好嗎?」

宮少卿原本看到她出現,臉色更加冷凝透明,但看見了她的微笑之後,彷彿也感染到一些暖意,微微點了點頭。

「尚武和神能,本就不是對立的,一體同生才是最強的力量,你是尚武之首,我修得五系力量,我們一起,再試一次,用我們共同的力量,中和掉哥哥的『合生壁』。」

宮少卿的眼中晃過驚訝,但還是皺著眉,還來不及說話,唇邊便突然溢出一滴鮮紅的血珠,這點滴的紅,讓她心神劇盪,卻不敢表現出絲毫紊亂。

「如果你……」

「沒事的,我可是無敵青春美少女海言悅啊,還有那麼長遠的幸福生活等著我去享受,怎麼可能在這裡結束!」

她右手食指一劃,光影成圈,隨著一聲「光圈地,破」的吟念,便劃開海皇和他之間交織的戰流。

「讓她試吧,是言悅的話,就會有希望。」海皇的臉上也顯出明顯的疲乏,「合生壁」本就會耗損心力。

「合悅小心啊!」海嘯等人不知何時也眾到了周圍最近的地方,說著他瞪向身旁的宮神風。

「都是你這個老頭子,一定要對決,現在好了,你兒子危在旦夕,還把我的兒子女兒也扯進去!」

宮神風緊閉著唇不置一語,目光緊緊的盯著宮少卿,他沒想到,會是這樣……

「開始啰!」海言悅朝他笑看了一眼,見到他眼中熟悉的海洋藍,心安了幾分,緩緩閉上眼。

金、木、水、火、土,一系生,萬系成,萬系歸一塵歸土。

手指的變幻快如影,身形浮動全是虛,只見那道紅,旋身、足點地、腰下半尺、指翻。

食指輕點側旁腰,星光出、璀璨芳華,頃刻踢上雲霄。

再次睜開眼眸時,宮少卿領悟般匯聚全身所有的力量,兩人同時低吟:

「絕歌,行!」

「天河,冰封!」

紅藍兩道光影從不同的人身上射出,卻在半空中融會,交合,漸漸匯成一股,衝擊著海皇的「合生壁」雲潮。

縴手幻化朝陽起;天河冰封絕歌行!

沉沉團團的氣湧向上空,天地之間的平衡被打亂,動蕩。漸漸的,震蕩減弱、再減弱,分揚的塵上緩緩塵埃落定。

天還是一樣灰濛濛,詭異的氣在上空盤旋,積聚。

萬物俱寂、寸草不生、底下的人,攤的攤、倒的倒、筋疲力盡,連手指都無法動一下。

儘管如此,睜開眼眸后,唇邊浮出的,是笑。

「啊!累死本大爺了!」海皇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整個身體鬆軟,垂著頭完全沒力氣。

「啊,哈,哈,本小姐出馬,那有不成功的道理,哥,這次你是敗給我了吧,哈!就算你有『合生壁』又怎麼樣,我和冰山天衣無縫呢!」

海言悅臉上嚴肅冷靜的情緒全部跑光光,立刻恢復到自由的瘋癲狀態。

「是,你和你的冰山聯手,天下無敵。」海皇說完,再度向後一躺,整個人呈大字躺在地上,眼眸微睜,看著上空奇異的雲層。

「合生壁」的力量,被尚武和神能結合的力量,平衡了嗎?言悅,果然是契機啊!

他的唇角上揚,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言悅。」宮少卿叫住她,她還可以活蹦亂跳,可是他……

突然,他的身體一軟,海言悅急忙到他身邊扶住他,「閃」身的動作,快得讓人咋舌。

「冰山,你不能倒下啊,你的形象,應該是屹立不倒的。」

他無奈的看了她一眼,露出一個恐怕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出現的怪笑。

「別提了。」他順勢坐在地上,吐了一口氣,後仰,同海皇同樣的姿勢,呈大字躺在地上。

海言悅咧著嘴看著他,突然,五官歸位恢復正常,瞳孔中散發出柔和的眸光,彎著眼笑起來。

他只是累了。

其他在場的人,被這一場風雲變幻的對決嚇得呆的呆、傻的傻,還沒回過神來,統統不由自主先鬆了一口氣。

宮神風和海嘯對看了一眼,兩人同時別開眼,長長的嘆氣。

「所以,尚武和神能應該好好相處,大家也看見了,兩者結合的威力才是最大的,根本不能說哪一方強大,哪一方弱。」國主眷坐在上位,悠閑的看著下方灰頭土臉的眾人。

「可是……」宮神風皺起老眉,正想說什麼。

「總理大臣,你兒子的狀況還好吧,沒被那個什麼『合生壁』傷到哪裡吧?」國主眷慢吞吞的打斷他的話。

宮神風的眉心褶皺更深了幾分,看了一眼在旁休息的宮少卿,最終沒有再說什麼。

「所以,四大家族的人都要好好相處,共同協助治理好太和國才是你們的職責,沒事少搞內部鬥爭。」而且還專門挑在他面前斗,他們不煩他都煩了,國主眷的臉上又露出奸笑。

「喂,宮老頭,我可從來沒想和你爭什麼比什麼,是你自己喜歡翻舊帳,總想為你們宮家爭面子,你都有個這麼優秀的兒子,還想怎麼樣?」海嘯瞥了宮神風一眼,不冷不熱的說。

宮神風依舊綳著一張臉,閉口不語。

「我不知道你每天綳著那張死人臉幹什麼,你能不能有點表情,眉毛動一動,嘴巴動一動啊!」海嘯一看見他的表情,就忍不住想打擊。

宮神風的眉毛是動了動,嘴巴也動了動,只是動之後看上去更嚴厲肅穆了。

「算了算了,你還是保持你的原樣吧,至少你那樣子我看了幾十年,早看習慣了。說起來你這副尊容,竟然能生出這麼漂亮的兒子,真稀奇。」

海嘯的話,讓另一邊的海言悅聽得滿臉黑線,她老爹的思維模式,怎麼和她這麼像?

宮神風的眼神一晃,頗有些不自在的開口:「你最好正經點。我兒子當然漂亮,他媽媽就很漂亮!不過……」

宮神風看了一眼正在閉目養神的海皇和守在宮少卿身邊的言悅。

「你那兩個孩子也不差。」

「不差又能怎麼樣,一個胳臂往外彎,彎到你兒子那裡去;另一個看上去厲害無比,結果天賦神能竟然還是個瑕疵品。」海嘯嘆氣。

宮神風似乎想起什麼,看向海言悅,越看越覺得有種怪怪的感覺。

「我是不是見過你?」

海言悅驚訝的張大嘴,他們宮家的人都這麼神?形體變換得這樣厲害也能認出來?

「不好意思,我們是見過一面,在太和院,你來審視工作,很自動的把我歸到清潔衛生的歐巴桑行列。」海言悅垂著頭說。

宮神風的眉心微蹙,似乎想不起來,又有一點什麼線索。突然靈光一閃,嘴大張,目光倏地射向她。

他根本不記得在太和院見過什麼人,只依稀有一個印象,圓滾滾的身材,一頭亂髮,就是她?

難怪當時看見她時,他心裡就不舒服,讓他有種看見某個死對頭的感覺,原來他「認」得她,是因為她身上有著海家的氣息。

「海言悅,說起來他們兩個都是輸家,你才是贏家,你有什麼要求?」國主眷再度悠閑的提醒。

我要一輩子過我的米蟲生活!

她腦中瞬間反應的,就是這句話。然而,這句話只是一閃而過,很快,她將視線投射在宮少卿身上。

宮少卿感覺到她的注視,閉上的眼微微睜開,見她齜牙咧嘴笑開,指著自己。

「我要冰山、要冰山!」

「不肖女,你竟然,說出這樣的話!」海嘯的表情看上去十分悲痛,但眼中的笑意卻泄露了真實的心情。

都說了小孩子的事,是逃不過他的法眼的,兒孫自有兒孫福。

況且言悅從小到大都是自己快樂至上,極少為別人考慮什麼,這次竟然肯為宮家那小子這樣費心,可見宮少卿對她的重要性。

「不好意思老爹,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就是這樣,向來是以自己的意願和利益為主。冰山長得又美,家裡又有錢,前途無可限量,我選他怎麼樣都不吃虧。」她走到宮少卿身邊,拽住他的手臂,大剌剌地說。

「你還真好意思說……」海嘯瞥了她一眼。

「咳,我還沒有答應。」宮神風突然出聲。

「我們家言悅你有什麼不滿意的!」宮神風一開口,海嘯立刻將矛頭對準他,看來,兩大家族想要和平相處,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的磨合。

「唯獨一點,她是海家的人。」宮神風一句話,堵得海嘯啞口無言。

「反對也無效啊。」海言悅笑眯眯地說。「之前國主就說了,只要是能夠辦到的,就不能拒絕。」

「況且……」她突然跑到宮神風身邊。「耳朵過來。」

宮神風一愣,老臉漲紅。「幹什麼?」

「過來啊。」她湊上前,在他耳邊嘀嘀咕咕幾句,只見宮神風的神情由驚訝變成深沉,再變得若有所思。

「就是這樣,你也不吃虧是不是。」海言悅說完,又蹦跳回宮少卿身邊。

「你說了什麼?」宮少卿見父親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奇怪她到底說了什麼話。

「秘密。」

海言悅笑得齜牙咧嘴。

太和國慶典日已經過去一個禮拜,一切恢復正常,不過……

太和院里,宮少卿的辦公室中,風鏡環在一旁忍不住笑意,倚靠在門邊的京維瑟,幸災樂禍的看著一切。

「為什麼還是這個樣子?」宮少卿的表情冷淡,看著坐在窗戶邊一邊曬太陽、一邊看書、一邊吃水果的某個人。

「什麼?」她頭也沒回應了一聲。

宮少卿美麗的冰山臉沒有保持多久,便顯出這幾日出現頻率最高的表情:無奈。

看著窗台上那個有著比先前更圓滾滾的身體,更亂的雜單雞窩頭,更大的黑框眼鏡造型的人。

「突然換個樣子在這裡出現不是很奇怪嗎?反正你們也看習慣了,有什麼關係。」

風鏡環忍不住笑出聲,宮少卿看了他一眼,他識趣地笑著說:「明白,我還有事,先走了。」接下來,應該是每日的慣例訓話。

倚在門邊的京維瑟,直起身體走到她的身邊,原本插在褲袋裡的雙手,抽出一隻敲了敲她的頭。

「言悅啊,你還是那麼愛搞怪的話,小心你家冰山哪天忍受不了,不要你了。」

「要你管!你以為人人都像你,見色忘友的累泛!」她白了京維瑟一眼。

京維瑟的眉梢輕揚,俊朗帥氣的面容露出輕鬆愜意的調笑。

「那是我的人生樂趣,就像你的人生樂趣一樣,總不能被剝奪吧。」他湊到她跟前,唇角微彎,眼神卻透過她,射向了她身後的宮少卿。

冰藍的深瞳與漫不經心的眸子相接,沒有一點火花,京維瑟饒富興味的笑了笑。

「好好享受你的人生。」直立起身,他瀟洒的轉身離開。「反正你這隻小豬,看上去也挺幸福,這樣就行了。」

最後瞥了她一眼,眸中有著複雜的神采,他逕自離開。

所有人都走後,宮少卿走到她旁邊,大掌蓋上她的頭頂。

「京少爺喜歡你。」他的語氣是肯定的。

「我知道,畢竟我是無敵青春美少女。」她抬眼看了他一下,嘴角咧開的弧度很不文雅。「京和我一起長大,我們有一部分非常相似,所以我和他是不可能的,他也明白這一點。」

宮少卿眉梢輕揚,沉默了片刻,才開口,語調似有不滿。

「不過,你這身裝扮,似乎變本加厲了。」

「你看出來了?冰山你的眼光真是越來越不錯了,我這是改良加強版。」

宮少卿頓時有一種冷汗直流的感覺,他突然想起什麼,問道:「那天,你跟我父親究竟說了什麼?他竟沒有再反對。」

海言悅的黑框眼鏡產生強烈的反光,唇邊有狡黠的笑容。

「我說:『你這麼討厭海家,討厭天賦神能,何不讓你的兒子娶一個天賦神能的女人,再生一個既賦有神能又擁有尚武能力的孫子,豈不是更能打擊海家』?!」

宮少卿的唇微張,有些驚訝,頃刻又失笑。她真是,這種話也說得出來,不愧是海言悅啊!

視線下移,眼中的眸光漸漸平和溫柔,她高興就行了,反正,她開心,看著她的自己,也會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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馴服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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