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這一切的一切，讓宋千爵迷惘了，頓時失去原本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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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宋千爵送萬靈芝回家后，自己又從家裡跑了出來，他需要冷靜一下，重新釐清一下自己對萬靈芝的感覺，否則他會被這種情緒給困住的。

「新婚第一天就這樣在外面鬼混，好像不太好吧？」被連環call叫出來的楊文理，在看到宋千爵喝著悶酒的模樣后，涼涼地揶揄道：「你不怕家變呀？」

「他是怎麼回事？」張謹坐在楊文理旁邊，手肘頂了一下好友，「人家結婚都是膩在一起，享受兩人世界，怎麼他卻在這裡猛灌酒？」

「這就要問當事人啦！」楊文理聳了聳肩，表示無解。

「千爵，你要不要解釋一下，現在是什麼狀況啊？」張謹轉頭看著只喝酒而不出聲的男人。

「請你們喝酒還需要理由嗎？」宋千爵把一瓶酒往桌上一放，「我珍藏的好酒都拿出來了，不喝嗎？」

廢話，當然喝啦！兩人四目相對一秒后，然後極有默契地拿起酒杯為各自倒了一杯，輕輕抿了一口，真是好酒啊！

「喂，今天早上我們談公事的時候好像還好好的，怎麼才半天時間，你就變這麼多？這落差也有點大了吧。」楊文理奇怪地望向宋千爵，好友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情緒化了？

「喝個酒也這麼多話？」宋千爵眼神有些迷離，看樣子是有點醉了。

「宋千爵，你是太高興，還是太鬱悶？」張謹見好友的狀況，著實猜不出他在想什麼，「新婚第一天好端端的，跑出來喝什麼酒啊？」

「那位萬家小姐，也就是你剛上任的妻子，可是你自己決定要娶的，現在倒好，才剛過一天而已，你就不滿意了，打算退貨嗎？」楊文理口無遮攔道。

「去你的。」宋千爵白了他一眼，「誰說我要退貨了？」

再說，萬靈芝也不是他想退就能退的，回想起結婚時，萬家除了萬爺爺和岳母對他和顏悅色以外，萬家另外的三個男人可是恨不得把自己生吞活剝才好，要是他敢把萬靈芝退貨，他肯定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況且，他一點也不想把萬靈芝放掉，這麼多年來，他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像萬靈芝這麼單純、容易看透的女人，怎麼輕易放她走呢？而且，與她相處起來很輕鬆舒服，自己完全不用心機。

或許，他現在對萬靈芝的感覺很混亂，但絕不是想要她離開，結婚是他經過慎重考慮后決定的，他不會隨隨便便就離婚，更何況，他打從一結婚開始，就不曾想過要離婚。

只是現在的他還處在混亂之中，他需要有人來拉他一把，狠狠地敲醒他，讓他不要再沉溺在這種困惑的感覺當中，他要保持清醒，他要的是婚姻，不是愛情；他娶的是妻子，不是愛人！

「你們覺得我對萬靈芝是一種什麼樣的態度？」宋千爵突然抬頭看向兩位好友，認真地問道。

「你喜歡她。」楊文理想都不想就回答他。

「你對她感興趣。」張謹也下結論道。

「我喜歡她？」宋千爵一副被雷劈到的模樣，瞪大眼睛看著楊文理，然後又轉向張謹，用手指向自己，「我對她感興趣？」

「哈哈……」宋千爵倒在沙發上，放聲大笑，「這怎麼可能？」

楊文理與張謹盯著宋千爵那異常誇張的笑容，兩人心裡不由得同時一嘆，這傢伙現在看起來就像是戀愛中的傻子一樣。

「笑得再大聲也掩蓋不了事實。」楊文理涼涼地說道：「如果你不喜歡萬靈芝，你現在會坐在這裡為她而傷神？千爵，我們認識十幾年了，你向來對女人是個什麼態度，我想你自己心裡也有數，女人在你腦子裡從來都沒有停留過半分鐘，現在你竟然為了個女人在這裡喝悶酒，足以說明這個女人的重要性。」

「誰告訴你，我在這喝酒是為了萬靈芝？」宋千爵語氣十分不爽，堅決否認道：「我只是像往常一樣約你們出來喝酒，跟萬靈芝半點關係都沒有。」

「你就繼續自欺欺人吧。」楊文理淡淡地嘲諷好友的辯解，「是不是，你自己最清楚。」

「好了，不管是不是，現在很晚了，還是回去吧！怎麼說今天才是你新婚的第一天，這樣讓女方難看不太好吧，千爵，你不會做這麼沒品的事吧？」張謹挑釁地望向好友。

「走吧。」宋千爵放下酒杯，起身時有些站不穩，甩甩頭后才清醒了一點。

兩人跟在他後面步出了Pub，目送他坐上司機開過來的車子后，才各自回家去。

宋千爵坐在車上，整個身體向後靠，雙眼早已閉上，腦海里卻不停地回想起好友們說的話。

萬靈芝的身影與模樣也在他眼前浮現，越來越清晰，怎麼揮也揮不掉……

萬靈芝躺在床上，輾轉難眠，腦海不停地想著今天下午跟宋千爵共進午餐，還有一起逛百貨公司時的情景，內心的激動與興奮根本沒辦法用言語表達出來，那是她長這麼大以來從未經歷過的，而這些全都是宋千爵帶給她的，讓她發現自己原來也可以在人前滔滔不絕，也可以有看法。

天啊，真的好開心啊！萬靈芝拉過被子把自己包裹住，小臉埋在裡面，興奮地尖叫著。許久之後，她才從被窩裡悄悄探出頭望向床頭柜上的鬧鐘，上面的時間顯示著已經十一點了。

「怎麼這麼晚了，他還不回來呢？」窩在被子里的萬靈芝咬緊下唇咕噥著，期盼地又望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希望下一秒它能突然開啟。

或許，老天爺真的聽到了她心底的祈禱，房門真的突然被人打開。

「你回來了？」高興的萬靈芝看到進來的人後，竟然忘記了自己躺在床上，應該是個「已經睡著」的人了。

微醺的宋千爵驚訝地望向床頭亮著一盞昏黃燈光的位置，那個困擾了他一整晚的小女人正用她那雙水漾的眸子欣喜地看著自己。

不知怎的，他的心彷佛被撞了一下，酥酥麻麻的，舒服極了！

「還沒睡？」宋千爵儘可能用最冷靜的語氣來對她說話。

「嗯。」萬靈芝的興奮瞬間消失，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后，立即解釋道：「爺爺見你今晚沒有回來吃飯，特意問起你了。」

「是嗎？」宋千爵的黑眸倏地沉了下來，逕自走向衣櫃拿出自己換洗的衣服，伸手扯掉脖子上的領帶，走到浴室門口，往洗衣籃裡面一扔。

「吃飯了嗎？要不要我去弄？」萬靈芝下床，走到他面前，盡量表現出像妻子該做的事情。

宋千爵停下，直直地盯著她看，眼裡一片深沉，面無表情，讓萬靈芝猜不出他此刻在想什麼。

「好。」宋千爵順著感覺脫口而出。

「啊，那我去煮，等一下喔。」萬靈芝急忙從床上爬起來，高興地往外跑，在門口處突然停下來，轉過頭靦腆地對他說道：「就一下下，一定要等我喔。」

宋千爵點點頭，隨即她便跑了出去，望著那小跑出去的身影，宋千爵的心又是一暖，明明是那麼冷的心，怎麼會暖呢？萬靈芝的舉動每每讓他總是不自覺地感到悸動，讓他一次又一次變得不像自己。

唉……今晚的酒算是白喝了。

沒過多久，萬靈芝就端著一碗東西走了進來。

「好了，快來吃。」她把碗放在旁邊的休閑小桌上，興高采烈地叫他過來。

宋千爵竟然乖乖地聽話，走了過去，在小桌前坐下，他一臉奇怪地盯著面前的那一碗面，味道聞起來很香，沒想到她還會下廚。

「能吃嗎？」他佯裝懷疑道，眼角卻含著笑意。

「能。」萬靈芝怕他不相信自己，猛地點頭，「要不然，你嘗嘗看。」

看到她一副期盼的模樣，宋千爵不由得想笑，拿起筷子，開始品嘗她的手藝。

嗯，味道真好！想不到會這麼好吃，宋千爵不自覺地加快口中的速度，不一會，一大碗面就進了他的肚子，這個小女人竟然有這麼好的手藝，真是想不到啊！

「好吃嗎？」看他吃得乾乾淨淨的，應該算是不難吃吧？

萬靈芝緊張地等候他的回答，那種心情沒辦法形容，有一點緊張，又有一點興奮在裡面。

「還可以。」宋千爵表現很冷靜，那種口氣就像沒什麼了不起的一樣。

「啊……」萬靈芝失望地拉長聲音，只是還可以而已嗎？

看著她垂下的小臉，還有失落的眼神，宋千爵頓時覺得有些心疼，想都不想就脫口而出，「騙你的，很好吃！」

「真的嗎？」萬靈芝失去光彩的小臉，瞬間又變得生氣勃勃。

宋千爵心情也跟變好了起來，對她仁慈地點點頭。

「呵呵。」萬靈芝激動得手足無措，眼眶不禁紅潤了起來，從來沒人肯定過的她，第一次從外人那裡得到肯定，真的太開心了！淚水無聲無息地滑落下來，萬靈芝就這樣獃獃地站在原地。

許久，她才慢慢伸出手去摸了摸臉頰，低頭盯著自己手上的淚珠，心裡頭暖暖的，舒服極了。

宋千爵被她突然流淚的模樣，著實嚇了一大跳，她雖然膽小，但自己從沒見過她哭，相處的那段日子，她即使很緊張、很害怕，但都沒有見她哭過，這次突然地流淚，讓他頓時手足無措了。

他放下手中的筷子一低頭注視她哭得紅紅的鼻尖，順勢往上移一最後停在她微微泛紅的眼眶，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為什麼哭？」低沉的嗓音在房間里響起。

萬靈芝咬緊下唇，對他搖搖頭。

宋千爵盯著許久，等不到她的回答，於是伸出手扣住她的下巴，輕輕抬起頭與她對視。

「為什麼哭？」堅持要得到答案的男人，一字一句地問道。

「沒什麼了，真的沒什麼。」萬靈芝含著淚水笑著對他說道：「只是很高興你覺得好吃。」

「呵呵，原來如此。」輕笑出聲，宋千爵用一種瞭然的眼神望著她，然後俯下頭親吻了一下她的櫻唇。

萬靈芝被他突然的舉動嚇愣住了，淚珠掛在長長的睫毛上，要掉不掉的樣子讓宋千爵的心不由得一動，他俯下身又含住了她嬌嫩的紅唇。

「唔……」萬靈芝輕吟出聲。

「乖，不要哭，沒有必要為這種事掉眼淚。」他輕柔地在她耳邊安撫道，不時地伸出舌頭舔弄她的耳垂，引得她一陣顫慄。

「我……可是對我很重要……」他不知道這個肯定對自己來說有多麼重要，所以她才忘形地在他面前掉眼淚，因為太感動了！

「傻瓜。」宋千爵眼裡含笑地對她說道，這種小得不能再小的事，對她來說竟然有這麼重要，原來她也是個需要鼓勵的小女人，膽小的她從小被保護得好好的，又受到爺爺嚴厲的管教，沒有什麼朋友，她應該也是孤單寂寞的吧？

宋千爵用一種從未有過的神情凝望著這個小女人。

萬靈芝被盯得有些不知所措，臉頰變得越來越紅潤。

她嬌羞的模樣讓他有種想要欺負和蹂躪她的衝動！

宋千爵連忙移開自己落在她紅唇上的目光，但是目光接下來盯著的地方，卻令他更加無法抗拒心中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