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雷浩站起來，帶小咪進書房。

這是小咪第二次觀察這個家。

房子是三房一廳的，雷浩把三個房間分配成主卧室、客房和書房。廚衛齊備，浴室很大，整套的淺咖啡色傢具和木質地板連成一系列，廚房和浴室也是帶咖啡色花紋的磁磚地，一色白中帶一點銀灰的成套電器乾淨整齊、井井有條，整個家的色調和感覺都是純男性的，陽剛味十足。

小咪看著書房內的書架，上面有一半擺著書。

雷浩打開了計算機，然後上網點開網上銀行的網頁，依次輸入銀行卡的號碼查詢，最後發現小咪只有提款卡而沒有信用卡，雷浩暗想小咪一定很捨不得花錢：這都市裡沒有信用卡的人快要絕跡了吧！

三張銀行卡總共加起來也就只有幾十萬元，在這個樣樣東西都貴的都市裡，這點錢做不了大事，一個人生活樣樣都要開銷，香島的消費指數和物價水平都很高，雷浩想的到小咪過得是什麼樣簡單的日子，不由對小咪更多了幾分憐惜。

登記好每一張銀行卡的號碼，以及按對過目前的存款餘額，雷浩寫下一張清楚的收據，交給小咪。

「喏！這三張卡我幫你保管，你往裡面繼續存錢，銀行都會有記錄。你如果需要用到，來我這裡取就行了。」

雷浩從抽屜里取了一張便條紙，寫下一個電話號碼，交給小咪：「這是我的專用手機，要找我，打這個號碼。」然後雷浩又認真鄭重的囑咐小咪：「沒事別亂打，這個號碼很重要，是我工作專用的，要是影響了我的工作，我可不原諒你。」

雷浩第一次將隊里的專屬手機的號碼告訴別人，他另外還有手機，但有時候因為工作的關係不會攜帶，又怕小咪會急用錢而找自己，雷浩還是將二十四小時不離身的手機號碼告訴了他。

小咪看著便條紙上那個起始數字，和普通的手機號碼不一樣。

「你是……做什麼的？」小咪知道不應該問，這樣是打探別人的隱私，再說雷浩可能不願意讓自己知道他的職業，可看了這個號碼還是忍不住問出來。

他不會是……「條子」吧！小咪突然有點怕，水靈靈的眼睛盯著雷浩。

雷浩一笑：「我是保鏢，私人保鏢。」

「保鏢！」小咪驚呼；怎麼自己沒想到雷浩會是這個職業呢？看他的身材，走路的姿勢，通身的氣質，原來他是私人保鏢！

小咪的眼睛里閃動著祟拜的目光：「啊！你……真了不起，一定很厲害！」雷浩看著小咪痴迷的模樣，嘴角勾起一個淺笑：「也沒什麼，職業而已。」

小咪突然低下了頭。

雷浩知道他一定是想到了他自己，好像應該說些什麼又不知該說什麼好，雷浩無言，然後摸了一下小咪的頭髮。

「咦，上一次見你，不是染髮嗎？這麼快就染回來了。」

小咪一聽說道：「我沒染髮，只是用噴劑，一洗就掉了。」

雷浩點點頭：「黑頭髮多好看，上次見你頭髮像稻草一樣。」

聽雷浩這樣說，小咪囁嚅了一下，還是開了口：「我是故意的……」

「為什麼？」雷浩覺得奇怪，小咪現在的樣子還蠻清秀，有種純純的味道，這個模樣應該會討更多客人喜歡才對，為什麼他偏要化得一臉七彩，搞得好像妖人一樣。

「因為……那個樣子會比較……安全，現在這樣，我……我會……現在這個樣子比較容易被別人欺負……」雷浩知道小咪嘴裡的「別人」是指客人。

看看小咪的樣子，雷浩發現他的皮膚在燈光下看起來很光滑，跟瓷器的光澤一樣，他其實有著細膩的白晰肌膚、清純的模樣、修長的腿，單薄的肩在T恤領口半露出纖細精緻的鎖骨，伴著衣擺下柔韌的腰，小咪身上的確有一種讓人著迷的味道。

這樣纖細的、乖順的模樣，是能引起人想要按住他，壓住他，狠狠地……抓他、揉捏他、咬他，看著他在身下扭動、呻吟、哭叫、輾轉承歡，看他因為情慾而潮紅的肌膚、滴下汗水、濕潤眼睛，聽他求饒的聲音、哀叫啜泣……那滋味一定不錯，很有征服感……雷浩發現自己想太多了，忙轉過臉，怕小咪看出自己剛才的幻想。

「太晚了……該……」雷浩剛說了這一句，小咪就湊了過來：「哥哥……」雷浩忙甩開他，臉一板：「別亂叫！」

「浩哥哥……」小咪軟軟的聲線輕輕呼喚著雷浩，因為他操著有一點口音，當他叫「浩哥哥」的時候，聽起來有點像是在叫「好哥哥」，雷浩突然覺得內心一陣燥熱，急忙穩了穩心神。

小咪猜測雷浩不喜歡自己叫他「哥哥」，一定是以為自己管客人都這樣叫．其實小咪不是對著客人就叫哥哥的那種人，只叫過雷浩一個人，但這種事就算告訴雷浩，他也未必信。小咪特意加一個「浩」字就是希望雷浩能接受這個稱呼，其實在它的心底里，小咪真心希望雷浩可以當自己的哥哥。他外表雖然甚為冷漠，其實對自己還不錯，要是真有這樣一個哥哥就好了，也許自己就不必淪落至此，哪怕在別的地方做份辛苦勞累的工作，吃苦也不怕。

「浩哥哥……」雷浩急忙擋住又粘過來的小咪，老被他這麼粘．雷浩生怕一直過著和尚似生活的自己，真會持不住。當個普通朋友倒不是不行，自己也真沒有瞧不起他的童思，可是一旦吃了他，怕就要糾纏不清了。

「你要是想住下來就睡客廳，別亂粘我，聽到沒有。」

見雷浩主動說可以住下來，小咪高興了。

看看錶，雷浩發現真的已經很晚了，入房去取出毛毯交給小咪。

按一般禮俗，留了客也應當讓小咪睡客房，可是雷浩心裡有點不願意，因為當初買下這房子，同事們都說買得太大了，可以稍微小一點，夠用也省錢，但是雷浩還是選擇了這三房兩廳的房子，還整理布置了一個客房．原因是那個時候是想著萬一找到了可以交往的人，就要對方搬來同居，雷浩有能長久交往的打算。

雷浩還計劃著：在同居之初，並不想馬上就共享一個卧室，而是讓大家稍有保留，當然偶爾也可以一起睡，但是還是等彼此適應了對方的生活習慣，再正式同枕共眠……因此，雷浩可不希望為未來的戀人準備的房間先讓小咪給睡了。

小咪對於睡在哪裡完全不在意，高興的坐在沙發上。

熄燈之前，雷浩叮囑小咪：「我給你的收據你收好，電話號碼也收好，千萬要記住。」

「嗯！」小咪點頭。

在雷浩回卧室之前，小咪忍不住又問道：「浩哥哥，前幾天沒見你回來，我很擔心，你不是天天回家的嗎？」

雷浩停住腳步：「前幾天？」

「這幾天，我都在你家樓下等……」

雷浩看小咪低下頭，他解釋道：「前幾天我都住在僱主那邊的宿舍里，我們私人保鏢需要二十四小時貼身保護僱主安全，作息和普通上班族不同。」

「這麼辛苦！」小咪有些驚訝。

雷浩笑笑：「這份工作心理壓力很大，每過一段時間，我們還是假期，否則神經都會綳斷了。」

「你要注意身體。」

聽小咪這樣叮囑自己，雷浩勾起嘴角，對小咪笑了笑。

像是想到了什麼，雷浩去掏外套的口袋，隨後他把身份證拿給小咪看。

原來是雷浩想到自己都收了他的銀行卡，說不定小咪已將全部身家交給自己了，給他看看自己報得絕對是真實姓名。然後他又思忖了一下，又取出了自己在公司所用的證件。

「雷霆公司？」小咪看著識別證，那上面有雷浩身著黑色西裝的照片。

「嗯。」

雷霆公司雖然旗下全是高手，但因為全是為自家設立的保全公司，規模不大，因此知道的人不多。

「好啦，睡吧！」雷浩摸一下小咪的頭，就走開了。

小咪擁著毛毯躺在沙發里，想到今後應該還可以再來雷浩這裡，心底就湧起很多的喜悅。

他並不討厭自己，注視自己的目光也是平等的，沒有瞧不起我。

能和暗戀的人在一個屋檐下，小咪覺得幸福。

第二天，小咪先醒了過來。安靜的起床后，小咪折好毛毯放在沙發上，悄悄去洗漱。之後小咪就不知道該做點什麼了，本來想幫雷浩做早餐，但是又對廚房不熟悉，怕會出紕漏，因此只好靜坐在沙發上。

八時半的時候，雷浩才走出卧室，邊走邊伸展腰背。

「浩哥哥，你今天……不上班嗎？」雷浩簡單的回答：「昨天忘了告訴你了，我輪休三天。」

聽到雷浩有三天的假期，小咪眼睛一亮，心想若是可以和他在一起，那該多麼開心！

雷浩簡單的清洗之後便進廚房做早餐。

吃飯的時候，雷浩問：「你不……回去？」小咪低著頭不吭聲，心理真希望可以留下來，可以和雷浩一起過三天，但是他始終開不了口。

又想起自己是個MB，如果說出想要陪他的話，難保他不會誤會自己要做生意、拉客人，小咪可不希望雷浩變成自己那種只有金錢和性關係的客人，他一心當雷浩是哥哥、是朋友，想要從雷浩身上得道一點真切的親情和溫暖。再說，雷浩未必願意和自己在一起，這個有假期他也許還想做些其它私人的事情。

雷浩也在那裡思付，即是偶爾和幾個同事兼哥們兒一起逛逛街，出去吃個飯，但更多的時候，單身的雷浩經常還是一個人。想叫小咪留下來陪伴自己，雷浩還是有點開不了口——他是個MB，若自己是客人倒好辦，花錢即可處理，可是，一來雷浩並不打算當小咪的客人，再者以朋友的身份要他留下，又覺得這豈不是擋了小咪的財路，他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一時間客廳安靜的很，只聽到杯盤的輕響。

「浩哥哥，你是……一個人嗎？」小咪問道。

「什麼意思？」

「我是說，你沒有……朋友嗎？」雷浩知道小咪清楚自己的性向，他問的一定是同性的戀人。

「嗯……」雷浩哼一聲，沒有直接回答。

「那……家人呢？」小咪又問道。

見雷浩挑眉看著自己，小咪忙解釋：「對不起，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我不應該問。」

看小咪露出委屈的神色，想到這不過是一般的閑聊，說說家人的事應該更無所謂，於是雷浩告訴了小咪。

「我在鄉下長大，小的時候我爸媽就離婚了，我跟著我媽。十八歲加入軍隊，退伍之後本來打算留在老家，結果回去不久我媽就生病去世了，然後我一個人來香島，找到工作留了下來。」簡單的一段話，就道盡雷浩的生活軌跡。

「對不起……」知道引起了雷浩的傷心事，小咪連忙道歉。

「沒什麼……」雷浩咳一聲，掩飾自己的情緒。

小咪心想：原來雷浩真是單身的一個人，就像自己一樣是寂寞的一個人，差別只在於雷浩更有本事，能照顧好自己，有體面的工作，而自己什麼也沒有，就只能出賣自己為生。

吃過早餐，小咪提出要走的打算。

「真那麼相信我？」雷浩看著小咪又問。

小咪點頭：「你這裡安全，再說，那點錢你也看不上。」

雷浩心想：他說的也對，自己的存款比小咪的尾數要多四個零，還真是看不上。

「你放心，你這麼信任我，我會替你好好保管。」雷浩保證道。

小咪依依不捨的離開了雷浩的家。

雷浩一個人倒在沙發上，突然不知道該做點什麼才好。客廳真安靜，雷浩打開電視，製造一點聲音出來，然後懶洋洋地躺了半天，他又爬起來，找出拖把，準備把木地板好好擦一擦。

每當煩或悶的時候，雷浩就會做家事，或擦地、或洗衣、或清潔廚房浴室，或擦窗戶……一些瑣瑣碎碎的事情，以此轉移自己的注意力，讓自己擺脫那種討厭的寂寞感，這也是雷浩家總是整潔乾淨的主要原因。

一個人的雷浩，煩惱的時候太多了。

突然覺得三天假期有點長了，雷浩打算休息兩天就回公司去跟隊長消一天假，心想與其在家，不如跟在三公子身邊保護他，這樣會讓雷浩覺得不無聊也有成就感。

在紅燈區的「波斯貓」會所里，凱一把揪住小咪的衣領：「說！昨晚跑哪去了！」

「怎麼沒回去？」

「在……浩哥哥家……」發現凱真的生氣了，小咪小聲的說道。

「你……太不爭氣了！」凱揚了揚手，沒有打下去。

「等了五天，終於等到了？」喬在一旁問道。

小咪點頭：「他前幾天在……公司宿舍里住，說是工作忙沒回家。」

「這種話你也信！」凱叫道，「聽他說啊，說什麼你都信！知不知道江湖騙子有多少！」

小咪連連點頭：「知道，知道。」

「你知道個屁！」

「那個人沒告訴你他是幹什麼的？」喬很感興趣的問道。

「私人保鏢。」

一聽小咪這樣說，凱和喬都笑了起來。

喬首先發難：「他為什麼不告訴你他是警察署長，有意思，居然說是保鏢，哈哈哈……」小咪有點急了，抓住喬：「真的！是真的，我見過他的工作證。」

喬擋開小咪的手：「得了吧！假證件一百塊錢一打，要什麼有什麼，連立委助理的都有，私人保鏢……我還是王子哪，幾時讓他保護我一下，哈哈哈……」小咪嘟起嘴瞪著喬，不吭聲了。

「你找他幹什麼？居然還留你住一晚，你……有沒有……」喬斜瞄著小咪問道。

自從認識雷浩，小咪在朋友們面前說過幾次雷浩有多麼英俊。雖然喬和凱都不信，但是小咪的痴迷，他們都看在眼裡。

「說，有沒有……嗯？那個那個啊？」喬撞撞小咪的肩，一臉的壞笑。

小咪搖頭：「他才看不上我。」

凱在一旁聽了叫道：「你自己知道就好，去照照鏡子，你也就是這個樣子了，如果他真有你說的那麼好，才看不上你，你少做夢了！」小咪低下頭。

喬輕輕拍一下凱，示意他不要再打擊小咪：「得了，小咪愛做夢，讓他做吧！沒被佔便宜就好，真要做記得戴套，還有，記得收錢。」

喬的話讓凱笑了，的確，以小咪的個性，若真是他口中的那個男人想要，只怕小咪馬上會貼過去，一定不會收錢。

「我看，你別倒貼了才好。」凱說道。

喬突然臉色一變，直問道：「小咪，你是不是……給了他什麼？」

「不是說了人家不要的嗎？」凱還沒有明白喬的意思。

喬在吧凳上直扭動，著急的問道：「小咪，說！我見你抽屜動過，該鎖的也沒鎖，把什麼給他了？」小咪低垂下頭：「我把銀行卡交給他了。」

凱一聽，瞪大了眼睛，一把揪住小咪就要抽他，被喬攔住了。

「你白痴啊！那是你全部身家！這幾年你就存了那麼點錢，全給他了？三張卡全給他了？你是豬啊！為什麼要交給他？他誰啊他，你還不認識他呢！你想死啊！萬一被那頭狼吞了，你等著跳樓跳海吧你！」凱忍不住大叫起來，招來了一片目光。

喬忙按住凱，捂住他的嘴。

凱在喬手中繼續嗚嚕著，瞪著小咪。

掙開喬的手，凱看了一下周圍，又壓低聲音叫道：「你不是說要存錢買房子的嗎？」

「好啊，現在倒貼小白臉，你有毛病！滾，真不想理你了！笨死了！這麼容易就相信陌生人，等你哭的時候，我可不安慰你！」被凱炮轟一番，小咪勉強分辨道：「浩哥哥不是壞人，我相信他！」喬在一邊笑：「浩哥哥……」

「是，我有看過他身份證，工作證，也去過他家，他人很好，真的！他不會在乎我那點錢。」

凱恨恨的哼一聲：「說你笨你還就是笨，現在什麼都有假，連胸和屁股都是假的，證件？哼！房子？租的也可以啊，你真是豬腦。」

「他如果真要騙我，我……認了……」小咪低下頭這樣說道。

喬扳一扳凱的肩，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

「你就這麼迷他？」喬問道。

小咪點頭。

喬支起尖尖的手指，抵著下鄂：「說不定他也是我們這一行呢，真是……高手。」

凱抓住小咪的肩：「你……你！你太過分了！」小咪知道凱這樣說是關心自己，大家都怕自己被騙，在喬和凱的眼中，自己就像一個單純的小孩，太單純了，可是小咪願意相信雷浩。

喬攤了攤手：「算了，給也給了，沒辦法了。」

「他給我寫了收條，還給我留了電話……」凱重重的哼一聲，故意扭過臉不看小咪。

小咪又低下了頭。

「為什麼要交給他呢？他跟你要？」喬問道。

「沒有，是我自己想的。上一次被打的時候，其實我不怕他們打我，可是當時我害怕他們搶我的錢，本來就沒多少錢，再被搶……」凱猛的轉身：「什麼話！人重要還是錢重要？人受傷住院還不是要花錢！你腦袋裡在想什麼？」喬忙安撫凱，把他的椅子轉了過去，讓他背對著小咪。

「所以想交給他？」

「嗯，他住寧靜路，很高尚的住宅區，他的房子很大，裝修漂亮，什麼都有。那裡一定很安全，所以我……」喬拍拍小咪的手：「算了，給都給了，就算你倒貼小白臉，是你自己願意，我們就沒有話說了，可是小咪，我還是要勸你一句，做我們這一行，臉皮要厚，心要狠，不然出不了頭。你想要買房子，想離開這裡，不這樣是不行的，挑客人也不行。」

知道朋友們說的都是實情，小咪點頭：「我知道。」

「你知道個屁！」凱又冒出一句。

喬在一旁嬌笑起來：「喂！小咪，那個人真有那麼帥嗎？看把你迷的。」

「浩哥哥真的很帥！」

「喲，居然叫他哥哥，是情哥哥才對吧！」

小咪臉紅了：「是真的，他好帥，又是保鏢，身手很不錯。」

「身材好嗎？」

「好。」

喬故意逗著小咪，摸著小咪的臉頰：「身材好？你試過？還說沒睡？」小咪忙搖頭：「真的沒有！他那樣的人不會看上我……身材好，一看就看出來了，如果你們見到就知道了。」

凱對著天花板哼了一聲。

被朋友們知道了自己將全部存款交給雷浩的事情，小咪覺得有點對不住朋友，這是他們再三警告過自己這是絕對不可以的事情。

喬和凱其實都是好意，在這個骯髒迷亂的紅燈區，他們是真心對小咪的人。

小咪的夢想在凱和喬的眼中，總是那麼不切實際，但是他們也都知道小咪的過往，又覺得能理解小咪的夢想。小咪很希望能有一個家，但是能不計較他的出身又能給他一個家的人，恐怕很難找，他們怕單純又執著的小咪被騙。

紅燈區里的很多男妓都有練就了金剛不壞之身，他們從不付出感情，就算被騙失身失財，也還能快速地再站的起來，小咪不一樣，他這樣類型的人，一旦投入感情，相當認真，一心一意的付出。若是小咪被騙，只怕下場會是粉身碎骨。所以凱和喬都守著他，害怕他受騙上當。

小咪把雷浩給他的收據收好，將手機號碼存到自己的手機里。捧著手機，看著這個號碼，小咪覺得心裡很甜。

想到雷浩的模樣、身段、走路的樣子、微低下頭看著自己的眼神、關切的口吻，小咪就覺得心跳。

暗戀的滋味……這個電話號碼就彷彿一根棒棒糖，而小咪就成了孩子，每過一會，就忍不住要去舔一下，甜一甜，但也只能舔舔而已，不能吃，也捨不得吃。

見小咪捧著手機發獃，喬直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