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高粱地里

小劉庄靠山背水，傳聞先祖是漢朝劉姓王族的後裔，後來漢朝衰敗了，外戚、宦官彼此爭權，許多王族成為犧牲品，小劉庄的先祖害怕禍及自身，就帶著家人及奴僕離開京都，一路走來，現了這塊地兒，覺得這個地方靠山背水，風水絕佳，就在這裡定居了下來。

那山叫著狼山，山上有座道觀，早已荒廢了，裡面只有一個獨眼老頭兒，無名無姓，無兒無女，只有一條老黃狗陪著他。楊小凡沒事的時候就會到觀里陪老頭兒聊天，老頭子十分喜歡楊小凡，教了他許多亂七八糟的古怪東西。

這日，楊小凡在村裡小店花了一塊五毛錢打了一瓶酒，提著酒瓶上了山。來到廟裡的時候，老頭兒正在練功，楊小凡離他還有五十多米，老頭頭也不回，背對著他道：「小凡來啦，咱爺倆好些日子沒過招了吧，來，陪我走兩招。」

楊小凡放下酒瓶子，走到老頭面前，「獨眼老爹，我跟著您學功夫已經有七八年了吧，我不信我就贏不了你，來，今天非得把你打趴下！」

爺兒倆拉開架勢，楊小凡微微錯步，雙手畫圓，正是太極里的起手式，獨眼老頭背著手，含笑而立。楊小凡內勁一，身上單衣像是被風吹一般鼓盪起來。獨眼老爹露出讚許的目光，「小凡，外練筋骨皮，內練一口氣，我看你這口氣練得已經有些火候，等閑之人絕難近身。」

楊小凡提了口氣，身體突然拔高數米，向獨眼老爹撲來。獨眼老爹單手畫圓，一股柔力自掌心湧出，楊小凡一拳擊在那圓圈上面，再也沒法向前推進一寸。

楊小凡苦撐了片刻，收回拳頭，輸得心服口服，「獨眼老爹，我服了你了，我還停留在練氣是氣的階段，而你已經到了化虛為實的階段，差距太大了！」

獨眼老爹笑著說：「小凡，其實你的進步也很快，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比你可差多了，你這孩子，天賦不錯，我看得出來，以後是個人物！」獨眼老爹豎起拇指誇道。

楊小凡苦笑了笑，「老爹，我覺得我都快成窩囊廢了，大壯那幫孩子也敢欺負我，而我只能忍氣吞聲，打落門牙往肚裡咽，完了還得賠笑。」

獨眼老爹道：「孩子，你讀《史記》應該知道越王勾踐吧？」楊小凡點點頭，獨眼老爹繼續道：「勾踐滅吳在歷史上多有名啊，其實呢，越國只差一步就要滅國了，勾踐聽了大夫文種的話向吳王夫差主動低頭示好，這才逃過一劫，才有了卧薪嘗膽十餘年，越王勾踐破吳歸啊！這道理你該懂得吧。」

楊小凡點點頭，「老爹，這道理我明白，要想做大事就要忍別人之不能忍，吃別人吃不了的苦！來，不說這個了，咱爺倆喝幾杯。」

下山的時候已經楊小凡感覺輕飄飄的，他的酒量不行，喝了三兩已經有些醉了。山腳下面是一片高粱地，綠油油的一片。

「劉二虎，你要再過來我就死給你看。」高粱地里傳來一個女人的嘶吼的聲音。一個男的道：「美娥，你就從了我吧，我想死你了。

「滾開、滾開。。。。。。」楊小凡酒意頓時清醒了幾分，看到高粱地里一排排高粱倒了下去，迅鑽進高粱地，向那個方向走去。

這時正是大中午，太陽毒怪怪的，村裡的人大多躲在家裡睡午覺，田美娥男人不在家，到城裡打工去了，地里的活兒重，全壓在她身上，只好中午不休息來拔草。劉二虎是村裡的二流子，二十多歲了還沒結婚，知道田美娥的男人不在家，起了色心，尾隨著她來到了高粱地。

「小娥，你就從了我，讓我睡你一回，我知道你男人不在家，你一定也很想，我會讓你舒服的。」劉二虎憋紅了臉，氣喘如牛，一步步向田美娥逼近。他一顆心只放在田美娥的身上，絲毫沒有察覺到楊小凡已經在他的身後。

「劉二虎，你想要幹什麼？！」楊小凡爆吼一聲，險些嚇破了劉二虎的膽，劉二虎回頭一看是楊小凡，放下心來，狠狠道：「楊小凡，你敢壞我好事！給我馬上滾，否則我現在就弄死你！」

楊小凡酒勁上涌，膽子壯了許多，對田美娥道：「田嬸，你快走，我攔著他。」田美娥慌慌張張地跑出了田地。劉二虎氣得臉上青筋直跳，握緊了拳頭向楊小凡走來，楊小凡跟著獨眼老爹學了七八年功夫，還從來沒有跟人真刀真槍的干過，也不知到底實不實用，今天喝了點酒，頭腦暈乎乎的，就想和劉二虎干一仗，試試身手。

劉二虎沖了上來，把楊小凡攔腰抱了起來，往地上一甩，楊小凡凌空一折身，穩穩噹噹地站在地上。劉二虎吃驚，掄起拳頭向前砸去，楊小凡不閃不避，搗出一拳，后先至，劉二話悶聲倒了下去，捂著肚子臉憋得通紅，半天沒了動靜。

劉二虎是村裡二流子的頭子，長得人高馬大，身體壯實如牛，打架一個打三，又狠又毒，村裡人都對他敬畏三分，今天竟然栽在了楊小凡手裡，這是他做夢都想不到的事情。

楊小凡見劉二虎捂著肚子半天不說話，嚇得愣住了，以為出了人命，連忙蹲下推推他。劉二虎呼了一口氣，他剛才是被楊小凡一拳打岔了氣了，開口說道：「楊小凡，你人不大，力氣咋那麼大哩？牛都比不上你的力氣大！」

楊小凡酒意醒了八分，意識到自己實在不該和劉二虎結下樑子，掏出一根煙給劉二虎，道：「二虎叔，你姓劉吧？那田美娥的男人姓什麼，跟你一個姓不？按輩分，你得叫他一聲哥，田美娥就是你嫂子，你要對自己的嫂子做那事，天理難容啊！要是傳出去了，小劉庄的老少爺們還有誰能把你當人看？俗話說兔子不吃窩邊草，你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劉二虎冷冷道：「哼，什麼嫂子？她男人一點又不是我親哥，我就是睡了她也不算是**！」

楊小凡道：「那好，二虎叔，你在地里躺著，我回去就把田嬸帶到鄉里派出所，去交待點情況，讓戴大盔帽的開車來接你，好不好？」楊小凡知道劉二虎這種二流子雖然平時橫著呢，可畢竟是個小角色，見了警察心裡就虛。

劉二虎見楊小凡站起來要走，立馬低了頭，「楊小凡，你別走，我劉二虎今天算是栽在你手裡了，我認栽！」

楊小凡見劉二虎服了軟，笑道：「二虎叔，我剛才出手重了，能走么你？」劉二虎咬牙站了起來，「還行，不過小凡，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麼這麼大力氣嗎？」

楊小凡心裡打著算盤，劉二虎雖然是個二流子，但有些事情還用得著這樣的人，心裡有了收服他的打算，他也知道小混混們最將就的就是拳頭硬不硬，只要拳頭夠硬，就能做老大，劉二虎也是打傷了幾個二流子才當了小劉庄流氓頭子的。

「實不相瞞，我學過功夫，氣功！」楊小凡神神秘秘，低聲說道。劉二虎臉上透著不信，楊小凡知道今天非得拿出點真本事才能鎮得住他。

楊小凡指著一棵高粱道：「二虎叔，你看好了！」說著，出一股內勁，那顆高粱從中折斷，斷口處平整如刀削。劉二虎的眼珠就快蹦出了眼眶，長大了嘴巴，一臉的驚訝，「小凡，這不是在拍電視吧？」

楊小凡笑道：「要不你離我遠點，我扇你一個耳刮子，你看疼不疼，就知道真假了。」劉二虎心有餘悸，連連擺手，「我信、我信。」

二人出了高粱地，各自回家去了。楊小凡回到家裡，心理面盤算著打水的事，他是真想當這個打水的人，有工資不說，大小也是個村幹部，田裡沒水了，大夥都得求他。屋裡悶熱，楊小凡出了門，河裡一群孩子在戲水，楊小凡坐在岸上呆。

「楊小凡！」一個小孩在河裡向他潑水，淋得他一身的水。楊小凡一看那孩子是老支書劉長河的孫子大寶，不怒反而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