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沒辦法,他實在受夠陸經理了,現在公司幾乎都是陸經理在管理,各處室的文件早都自動轉彎送去給陸經理,總經理的辦公桌自然空空如也,陸經理明裡暗裡欺壓他的總經理大人,擺明想篡位,他身為下屬,怎能不替頂頭上司出口惡氣哩!

陸家福表情難看,沉聲問:「他有沒有說他人在哪裡?」

「沙灘,據說放眼全是清一色比基尼辣妹。」張凱文露出羨慕的表情。

陸家福表情扭曲得厲害,當場爆發。「都什麼時候了,還在比基尼辣妹,好好的一個公司放著不管,成何體統!」他真想痛扁韓烈唯這個紈褲子弟一頓!

說得這麼好聽,明明就愛得很,這樣你才可以順理成章的接管公司,別以為人家都不知道你打什麼歪主意!張凱文受不了的腹誹。

「總經理已經出國散心很久了,馬上想辦法聯絡總經理,請他即刻回國。」陸家福大飆怒火說。

「這我可沒辦法,總經理不開手機,我就算把手按到斷掉也聯絡不上,陸經理比較厲害,你……」

他話還沒說完,突然衣領一個束緊,整個人被往上扯起,陸家福用吃人的眼睛瞪著他,另一隻手還抓著紙鎮,一副作勢要往他腦門砸去的樣子,惡聲惡氣的恐嚇道:「不要告訴我沒辦法,我不聽這種癟三的理由,就算你的手指頭按到殘廢,你也得給我聯絡上總經理不可!要是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到,你現在就給我去人事部領資遣費,馬上滾蛋!」話落,他狠狠的甩開張凱文,丟下紙鎮,扭頭走人。

張凱文跌坐在椅子上,心口怦怦跳,驚魂未定的他,老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紙鎮欸,大理石的欸,砸了會頭破血流的欸,好可怕,真的好可怕……

好不容易回過神,他立即打電話給總經理訴苦,「總經理,我挺不住了啦,陸經理實在太可怕了,他居然拿紙鎮要K我,還要我滾蛋,太可怕了……」

他一五一十的哭訴陸經理的惡行及自己的驚悚遭遇,渾然沒發現陸家福就站在不遠處的轉角,把他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陸家福疾步回到辦公室,立刻拿起話筒撥了一組號碼。「到辦公室找我,有重要事情要交代你。」

掛了電話,看著桌上堆積如山的文件,他深深的吐了一口氣,再度做好晚上加班的心理準備,便全心投入工作中。

連批了幾分企劃書,準備交付執行,接著是這個月的財報數據,面對滿滿的數據他本應該靜心詳讀,可偏偏他連一個數字都看不進去,滿腦子都在想——

到底是誰,專利到底是誰偷的?還有,那天晚上打電話通知他去研發中心的人是誰?此人的意圖究竟是想幫忙,抑或是想陷害他?

唯一可以肯定,這整件事情一定有公司的人參與,但是,是誰?究竟誰是那個內鬼?

陸家福坐挺身子,伸展僵硬的背脊,揉揉疲憊的眼睛,沒多久,便聽聞一陣腳步聲朝他靠近。

「陸經理。」

他睜開眼睛,看了來人一眼,二話不說便拿過一張便條紙寫下一串電話號碼,朝男人遞去。「幫我追蹤一下這支號碼的發話位置,務必儘快把人給我找到。」

韓烈唯未必會跟張凱文碰面,所以跟蹤張凱文不見得能找到人,多虧他方才靈機一動使出一點小手段,果然讓張凱文自己露出馬腳,這也才知道,原來韓烈唯一直和張凱文保持聯繫。

他早該想到這一點,都怪他疏忽了。

不過值得欣慰的是,韓烈唯這孩子儘管我行我素、任性妄為,但至少沒有忘掉自己是誰,沒有忘記肩上所負的責任,還知道透過張凱文掌握公司動態。

只是,還是得趕快把韓烈唯給找回來才行,眼下公司出了許多事,他一個人能扛的有限,緊要關頭,可不是他少爺玩樂度假的時候,畢竟他才是正主,而他所扮演的不過是輔佐者的角色罷了,守護這一切,是他這輩子都不可輕易拋卻的唯一使命。

「是。」男人收下紙條。

「那件事情查得怎麼樣了?」陸家福問。

對方搖搖頭,壓低嗓音,「沒有聽到任何交易的消息,我想專利應該還在那個人手上。」

「希望如此,就怕一切早已經安排妥當,只等東西偷到,一轉手就直接進了買家手裡,就算我們想查只怕也不是那麼容易。警方那邊有什麼新的消息?」

「沒有進展。手法乾淨利落,警方連一根頭髮一枚指紋都找不到。對了,韓建成經理今天沒進辦公室。」

「他休年假,說要去美國探親,這事我知道。」

陸家福想,幸好韓建成不在台灣,要是他在,事情怕是沒這麼好控制。

這傢伙表面看似無害,好老人一個,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這人沒這麼簡單,現在一切事情都陷入膠著,少個韓建成在旁邊虎視眈眈,也算好事。

「就先這樣吧,你繼續跟進。」

「是。」

男人走後,陸家福將注意力重新拉回面前的財務報表上,正因為繁雜瑣碎,他逼自己得更耐住性子去看,但看似完美的報告,他卻覺得有種說不出的古怪。

他再三審視,完全不敢大意,忽地,他的目光突然落在一列數據上。

該死,這盲點到底存在多久了?!

陸家福壓抑內心驚悚,趕緊打內線電話讓人火速送來過去幾個月份的財務報表,接下來連續好幾個小時,他一邊看著財報,一邊讓如瀑的冷汗一次又一次的浸濕衣物。

車子持續前進的此刻,韓烈唯就歪躺在一旁的副駕駛座上,閉目養神。

總覺得他似乎很累,像是已經連續幾個晚上都沒睡好,瞧,眼睛下緣都出現淡淡的暗青了,穆樂言覺得心疼。

似是察覺到她的注視,韓烈唯掀眸睞向她,本能地對她揚起微笑,慵懶的嗓音揶揄道:「你這是危險駕駛吧?」

「現在是紅燈。」

「乖乖注意前面的號誌燈。我記得我跟你提醒過,別老用那種眼神看我。」他話中有話。

意會他話里的含意,穆樂言倏地臉紅,連忙收回視線,不敢再多看身旁慵懶魅惑的他一眼。

有嗎?她的眼神有怎樣嗎?直到現在,她仍不懂她的眼神到底刺激了他什麼,真要追究起來,是他刺激她比較多吧?

如果照他那樣說,她是不是可以這樣解讀——她對他而言是具有吸引力的,哪怕只是一抹眼光?

思及此,穆樂言竊喜,羞答答的低頭抿嘴偷笑。

綠燈,車子再度往前駛,她停止遐思,清清喉嚨,佯裝自若道:「既然很累,為什麼還要陪我出來?」

不過是餐廳每日固定的食材採買工作,一直以來都是她一個人搞定的,她沒他想的那樣嬌貴,如果他累了,真的可以不用特地陪她跑這一趟,因為她也捨不得他這樣撐著。

「我喜歡跟你一起去市場,喜歡看你在菜攤前東挑西選的樣子,而且,我想要多陪陪你……」說到這,韓烈唯的心陡然一沉,嘴巴緊抿,眉心微擰,再度閉上眼。

可惡,什麼都不能說,至少現在不能,這樣的禁錮與限制令他渾身上下都煩躁不已,只能不住的在副駕駛座上挪動身子、調整姿勢。

「車裡不舒服,忍耐一下,一會兒回家你再上樓睡一下。」穆樂言溫柔地說。

聽她說出那個字,他的心不由自主的顫了一下。

家,曾經令他困惑不解的字眼,是她讓他又一次找到了認同。不想走,想永遠賴在這兒,因為這裡是家,有她的家。

「不要,除非你陪我。」他任性地道。

「又不是小孩子了!」她好氣又好笑的看他一眼,不過,他看起來真的好累喔!「瞧你這個樣子,我都忍不住納悶你晚上到底都做了什麼不睡覺。」

韓烈唯掀開眼眸,邪肆而魅力的望著她,反過來揶揄道:「女人,別說你不知道我晚上都做了什麼,難道要我一個字一個字的說給你聽?容我提醒你,你除了是可愛的引誘者,也是邪惡的共犯。」

看似隱諱又赤裸的話語,讓穆樂言的臉瞬間爆紅,直到採買完畢回到餐廳,像是幾乎要滴出血來的艷麗色澤,依舊在她臉上盤旋不散。

「欸,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容易臉紅?這樣看起來很可口,很引人犯罪。」韓烈唯伸手揩揩她嬌艷的小臉蛋,驀地,他伸手往她頸后一勾,霸道的封吻住她誘人的小嘴,複習兩人之間的小小歡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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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民富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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