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方慕文先是享受了一陣軟玉溫香的投懷送抱,才又接著問道:「後來怎麼了?」

「後來才發現,那個美人在家裡修了一個地下的屋子,裡頭有個池子,是那美人專門沐浴的地方,但是那池子的周遭全是那些失蹤的少女,而池子裡頭全是那些少女的鮮血,那些人這才知道,她從不說的保養法子就是用人血沐浴,還得是沒出閣的小娘子的血,才能達到這個效果。」

這個有名的故事,對於方慕文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衝擊,他頓了下,最後抱緊了她,沒讓她注意到他臉上閃過的莫名神色。

「行了,大半夜的也別說這個了,先睡吧。」

崔淡雲點點頭,今日鬧了一天,她也的確累了,只是臨睡前,又忽然想起一件事,「對了,你那個賜婚解決了沒有!」

他聞言呼吸微窒,最後也沒給個答案,只是拍了拍她的背,然後哄著她睡了。

等她發出熟睡時輕輕的呼吸聲,他下了床,看著皇城的方向,想起剛剛聽見的那一個故事,眉頭皺得死緊。

這個故事說起來並不是特別的出彩,只是忽然讓他想起了一個讓人厭惡的傳說。

那也是從曾經抓到的一個俘虜嘴裡問出來的,有一年那個部落丟了很多的孩子,結果沒多久就在附近看見了那些孩子的屍體,血液都被抽幹了,有些甚至丟了心,有些則是骨頭被分了出去不見蹤影。

鬧了好一陣子,最後發現似乎有那麼一族,用著所謂孩子的血在做些什麼,而這幾年越來越多拐孩子的案子發生,彷彿正在重演著當初聽見的那個傳言……

現在只希望不要是他想的那樣,否則讓他逮住了那樣的人,他絕對……

轟隆一聲,一記響雷落在院子裡頭,天空瞬間劃過的閃電照亮了他的表情——

冰冷而且帶著肅殺。

同樣的夜裡,有人擔憂,有人著急,也有人下定了決心,但在這個只點著紅色焟燭的密室里,只有濃厚的血腥味,配上洗不清的一種腐臭味。

同樣一個黑衣男人,上首坐的依然是美得超脫世外的女人,他低著頭報告著這幾天打聽來的消息。

「城裡最近加緊了防守,出去和進來都查得嚴,另外就是方慕文的兵備已經差不多了,最遲半旬內就會回邊關去。」

女人沒對這些消息表示什麼看法,輕啜了一口帶著鐵鏽味的茶水,滿意的點點頭,看著地上的人還跪著,她才淡淡開口,「行了,這些我都知道了,另外宮裡……怎麼了?」

「宮裡的娘娘們都很喜愛那些胭脂。」男人簡言意賅的回了這麼一句。

女人露出一抹傾城的笑容,那一瞬間的美麗,直可奪人心魄。

「那就好……呵呵……看來這大英朝也差不多了啊……」女人低喃著,然後起身,往裡頭的內室走去,掀開簾幕的瞬間,更濃重的血腥味撲鼻而來,讓跪在地上的黑衣人額角直抽。

這得要有多少人的血才能夠有這麼重的味道?他背上冷汗直流,卻不敢去想這個問題的答案。

當密室歸於寂靜,他才退了出去,屋外的雨依舊大得讓人看不清前路,黑衣人就這麼走在雨中,沒有撐傘。

雨很快打濕了他的身子,他只是面無表情的繼續往前進。

呵呵,不知道他這樣滿身的罪孽,可是這樣一場雨可以沖刷乾淨的呢?

只怕是不行吧!因為即使憋住呼吸,他似乎都還能聞到那濃厚讓人想嘔吐的血腥味。

那些全都是他身上所背負的罪孽。

雨下了兩三天,當終於放晴的時候,崔淡雲總算又想起那個賜婚的郡主,而方慕文似乎還沒解決這件事。

她不願多問是想保持對他的基本信任,但是這樣沒消沒息的,到底是怎麼樣?

在她下了決定,打算今兒個等那男人一回來,就要好好問問他到底是解決了那樁奇怪的賜婚了沒有,沒想到南若曦就已經打上門來。

南若曦的身邊依舊是那一群紅衣僕人,看起來張狂得很,她連敲門也沒有,光天化日下就讓人直接把那院子的門給撞開,一群人像是抄家的官兵一樣,頓時就沖了進來。

崔淡雲一聽外頭不對,就把方梓泓往春蘭和夏蘭的手裡塞,然後看著屋外兩個方慕文留下的人在對峙了一會兒,便不敵那群紅衣僕人給綁了扔到旁邊,她皺起眉,對春蘭和夏蘭交代:「不管怎麼了,你們都別出來,好好的顧好孩子!」

夏蘭一臉複雜的看著她,春蘭則是著急的扯著她的衣裳,「夫人!這不行啊!那郡主擺明就是來找事的……」

「我知道!」崔淡雲打斷了她的話,「就是知道才要我出去。」

春蘭猛搖頭,知道她出去絕對討不了好,如果是在邊關,這樣一個郡主算什麼,他們一整個軍營的人都在那兒,再怎麼說都不會有這種事出現,偏偏這事鬧在京城裡,他們的人大多都不在,就連將軍也沒想過這郡主會突然撕破臉,直接就帶了人進來綁人。

屋外,南若曦沒見到她要見的人,也不讓人去搜,只是笑吟吟的喊著:「裡頭的人再不出來,外頭這兩個可能身上就得少點什麼了!」

崔淡雲一聽這話,知道不去不行了,咬咬牙,整了整衣裳就走出去。

「不知道郡主找我有什麼貴事?」

「貴事沒有,但是閑事倒有一點。」南若曦看著眼前這個平凡無奇的女人,心中更加厭惡。

就被這樣一個女人用過的男人也想跟她成親?!那還不如作夢比較快!

崔淡雲看著她臉上沒有什麼忌妒的神情,反而是厭惡比較多,心中倒是鬆了口氣,不管怎麼說,還是忌妒的女人比較可怕,至於只是單純的厭惡的話,應該……

還好吧?

南若曦也沒把崔淡雲往別的地方帶,就這麼直接帶回了王府,對於那種下等人,她甚至沒有理會的心情,把人關進王府後頭一個小雜院后,就把人給丟著不管了。

等到她心情極好的回到自己院子時,還在想著該怎麼逼迫那個妄想吃天鵝肉的臭男人跟她賠禮道歉,甚至答應自己去向皇上要求解除那該死的賜婚,嘴角因此勾起一個得意的微笑。

她愉快的回了自己房間,忽然發現一股奇怪的味道從屋子後頭散發出來,她忍不住往裡頭走去,想著等等要教訓打掃這屋子的丫鬟,也不知道是放了什麼髒東西沒掃乾淨,而且一屋子的人怎麼全都不見蹤影,心中正感不解,卻看見一個出乎意料的人站在那裡,而最讓她感到驚恐的,是那人手裡拿著的東西——

一顆血淋淋的眼珠子就這樣被拿在手上。

饒是南若曦再大膽也不曾看過這樣的場面,她忍不住尖叫出聲,卻在下一秒,所有的聲音都堵在了喉嚨口。

她臉上滿是不可置信,那雙遺傳自母親的淡藍色雙眼裡滿是驚訝和恐懼,在喉嚨不斷冒出的血泡中,她慢慢的滑落在地,雙眼毫無焦距的看著那人似乎也布滿鮮血的鞋底。

為什麼?為什麼會……

那個站著的人似乎明白她的疑問,輕輕地嘆息一聲,然後淡淡的說了句:「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否則你會和我一樣的,只可惜,你現在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南若曦瞪大了眼,所有的恐懼和疑惑都停留在最後那一瞬,鮮血逐漸蔓延在地上,而那些血液的源頭就是正插在她胸前的那把刀子。

一刀斃命。

當方慕文得到消息的時候,氣得直接折斷了捏在手上的馬鞭,整個人臉沉如墨,也不管同在兵部的路王爺臉上那尷尬的神色,甚至連告辭都不說,直接就起身離開。

他回到大雜院后,根據那些人的消息,他連孩子都來不及看,就直接往王府衝去。

王府的守衛自然不是易與之輩,只是對了兩招后,南若曦身邊的紅衣僕人知道這是郡主等的人,也就和守衛說了聲便放他進去。

一路上方慕文只想著那個瘋女人不知道會怎麼對待他的媳婦兒,根本就沒想過自己這樣擅闖王府內院會不會受到王爺的責罰。

他跟著紅衣僕人一路往裡頭走,直接走到南若曦的院子里,對血腥味特別敏感的方慕文還沒進門就覺得有些不對,但是因為對崔淡雲的緊張,讓他一時也沒想那麼多,在紅衣僕人還沒領他進門前,就已經闖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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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田宅女逗忠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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