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店長、副店,那我去外送啦!」工讀生聖群在門口邊發動機車,邊朝店裡的兩道人影喊。
「喂!你給我小心一點騎車,不要飆車啊。」黃子宣雙手擦腰,揚聲交代著。
「安啦安啦,我都嘛騎二十。」聖群拍拍胸脯,以示保證。
「二十?你是給我吃到小婷的口水啊?還二十咧!」
「她的口水?喔,拜託——我怎麼可能去吃她的口水啊,是她吃我的口水吧!」戴上安全帽,聖群一臉不屑。
「她今天休假,你才敢這樣說話吧?有膽子,明天她上班時,你當她的面再說一次。」黃子宣陰陰開口。
「好話不說第二次啦,哈哈!」丟下這句話,「噗」地一聲,聖群和機車已不見蹤影。
「厚!現在的年輕人實在是……」黃子宣看著聖群離開的方向叨念。
「你明知道小婷比較兇悍,聖群又怕她,好不容易他盼到小婷休假,一整天多快樂啊。」站在一旁的余沛以笑睇著好友。
「哇!男生就是愛面子,明明心裡怕得要死,嘴巴上還是要逞強,真的是一種奇怪的生物。」黃子宣一臉不以為然。
「唔,你這麼說,好像也說到我家睿睿了,他也是男生呢。」
「所以啊,現在就要開始教他,告訴他不能只出一張嘴,要……咦,說到睿睿,他怎麼還沒回來?」黃子宣看了看牆上的掛鐘,「都五點多了,天快黑了耶。」
「因為……因為『他』今天有提到要帶睿睿去吃麥當勞,所以會晚一點。」
提起「他」,舌尖漫開淡淡的澀味還有些許的甜味,余沛以垂下眸光。
黃子宣看著她恬靜的側臉,思索片刻后,忽然嘆了一口氣,「老實說,我真搞不懂你和余青凡兩個人到底在想什麼?每天下午睿睿午睡醒來后,他就來帶他出去散步,這樣的日子也有一個多月了,但你和他怎麼還是一點進展都沒有?難不成你們要維持這樣的生活一直到老?先前他不知道孩子的存在也就算了,現在知道了,你們兩個總是要把事情解決啊!」
聞言,余沛以低垂粉頸,久久不作聲,陷入長長的心事里。
須臾,才聽見她細細的聲音在空氣中散了開來,「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解決。這一個多月來,他每天來只是來看睿睿,我們之間的話題也僅只於睿睿,再無其他的了。所以……所以我不知道現在的他,到底有著什麼樣的想法。」
再見他,她知道自己對他的情意未曾變過,但他呢?
「他的想法很簡單,就只是想和你在一起而已。」突如其來的女聲,出現在結帳櫃檯前。
余沛以和黃子宣同時將視線移了過去,那是……許靜怡。
「你、你不是那個花痴嗎?」認出那張面容,黃子宣瞠大雙目。
「你說誰花痴?我今天可不是來找你吵架的,正事說一說,我就要走了。」
撥撥波浪捲髮,許靜怡直接走進店裡。
「正事?我們跟你會有什麼正事好說的?」黃子宣睞了她一眼。
「我跟你當然沒什麼好說的,但是我跟她——」許靜怡將臉轉向余沛以,「就有很多話可說了。」
不待兩人回應,她逕自往下說:「你啊,我說你啊,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我……」余沛以怔愣,不明白她的意思。
「我什麼我?我真搞不懂你耶,像青凡那樣優秀的男人,你為什麼不好好珍惜?何況他還是那麼愛你,你竟然有辦法狠下心來離開他?」許靜怡語音微揚,「你知不知道在你離開后,他過著什麼樣的生活?他媽媽幫他安排相親,結果他老拿著冷臉對那些女人,最後總是不了了之,弄到後來他媽媽也放棄千涉他的感情事了。他找不到你,生活重心頓失,整個人喪失了前進的動力,一個人離開北部跑到這裡來教書,連家都很少回去。你知不知道他跟我說過什麼?他說,沒有你與他分享,他要那些成就做什麼?你說,像他這樣的男人有什麼好嫌的?你居然那麼輕易就放棄他!」
「我……」這樣的訊息教她震愕,好一會兒過後,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我不是要放棄他。」
「不是放棄?」許靜怡挑眉,雙手抱胸,「不是放棄那幹嘛還偷偷離開他?那種行為不算放棄嗎?」
「不是不是不是……」余沛以搖首,眼眶進出水氣,霧茫茫的。「是因為他太優秀,我並沒有相等的條件可以與他匹配,還有……還有我們、我們是兄妹啊,要是傳了出去,不好聽……」
「兄妹?」許靜怡語氣激動了起來,「你講那根本是屁話!認識你們的人,有誰不知道你們沒有血緣關係,你還介意這種事做什麼?還有什麼他很優秀,你沒有相等的條件……這也是屁話!有哪一對夫妻哪一對情人間的條件是完全相等的?要不要拿個秤來量一量?」
「我只是、只是覺得他可以遇上更好的對象……」
「那只是你無聊的自卑心態在作祟!你以為離開他,讓他再去認識其他更好條件的對象就是好事嗎?如果事情可以像你想像的那樣,那他現在也不會還是單身。愛情不是一定要犧牲自己來成全對方才叫愛情,你真的愛他就應該和他站在同一條陣線上。」喘口氣,許靜怡語氣稍緩,「我每天在學校和他碰面,看他那樣真讓我難過。他說他以前對你太霸道,逼走你一次,所以現在不敢靠你太近,只能利用看兒子的藉口來看看你……這樣的男人你竟然不懂把握,要不是因為他愛的從來就只有你一個,我早把他搶過來自己用了。」
啊,原來……原來是這樣嗎?他每天來帶睿睿去散步,其實是為了見她?
見她不說話,許靜怡擺擺手,語氣變得不耐,「算了,我講這麼多也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進去,你有聽進去那最好啦,沒聽進去的話,我就算說到口水幹掉也沒用,就當我雞婆多管閑事!」她丟下話,踩著高跟鞋,頭也不回地轉身就走。
看著那離去的背影,黃子宣慶幸這個時間沒有客人,不然依許靜怡那樣的音量,豈不把客人嚇跑?不過老實說,方才聽她說了那些話,她倒是開始欣賞起許靜怡這個女人了。
待腳步聲遠離后,才聽見余沛以開口問她:「子宣,你說我該怎麼辦?」
不知道他為了她,競甘願放棄更多更好的發展,無論是他的事業或是感情。
她的執意離去,並沒讓他有更好的生活,她真是做錯了嗎?
「怎麼辦?」黃子宣嘆口氣,「聽起來,他對你倒是很堅持,如果真是這樣,當年你的離開似乎是沒有意義的。」
「沒有意義嗎?」她陷入長長的心事中。
是啊,子宣說得沒錯,她的離開沒讓他更好,那她為什麼要走?
「我問你,你到底還愛不愛他?想不想回他身邊?」黃子宣的聲音喚回她的心緒。
咬著下唇,余沛以輕點頭,小臉浮染上熱意。
「那就好辦啦!」黃子宣嘿嘿兩聲后,貼近她耳際,「我告訴你……」
大門一開,余青凡怔愣住。
方才才在想著如何挽回她,請求她回到他身邊,現在,她卻出現在他眼前。
烏黑長發披散在肩上,幾繒髮絲自然地垂落在胸前,她濃密長睫輕揚著,眸光柔軟似水,眼波流轉問,有著純女性的媚態和嬌羞,那張上了粉藕色唇蜜的菱唇,看來水亮飽滿,真教人……他感覺自己喉結滑動了下。
閉了閉眼,一個深深的呼吸后,他掀動薄唇,「你……」他要說什麼才好?
對她的愛一直都是霸道的,以為這樣能永遠將乖順的她留在身邊,沒想到還是讓她遠離,而現在,他該如何對她,才不會讓她又再度逃離?
「你不請我進去坐坐嗎?」余沛以盈盈淺笑,細嗓綿綿軟軟的。「我跟你同學……喔,就是那位許小姐,我向她問了你的地址,就不請自來了。你不會不歡迎我吧?」
許小姐?她指的是靜怡吧?她們什麼時候熟了起來的?
「你自己一個人?」濃眉微揚,他淡聲問。
「嗯……因為子宣一家人說要去南部玩,睿睿吵著要一起去,我就讓他跟去了。剛剛他們就開車南下了,說是晚上比較不會塞車。」余沛以垂下眼,似有難言之隱,那模樣看來楚楚可憐又風情萬種。
看著她低垂小臉,余青凡的視線不意觸及她微敞著,露出性感鎖骨和些許白嫩肌膚的領口,這才注意到她今天穿著一件棕米色系的合身長版襯衫,排扣式的洋裝剪裁加上木扣的設計,帶有復古風格卻又有著淡淡的日系風情。
前兩個木扣未扣上,隱約能看見她飽滿的胸脯間有一道深色溝痕,視線再往下移,他有些愕然……她的牛仔裙會不會短得太過分了?幾乎……幾乎只要她一彎身,稍不注意就會曝光,她難道不知道這樣的穿著很引人遐思嗎?
「你……」再開口,他發現自己的嗓音如此沙啞。
余沛以忽然抬起臉,「我能不能借住在這裡,只要一晚就好?雖然當媽媽了,但我還是很怕黑,之前都是子宣或是睿睿陪我,我已經很多年沒有自己一個人睡覺了,我怕今晚自己睡覺又會再做惡夢,像以前那樣……這裡除了子宣他們一家人,我沒其他朋友了,所以、所以……」
「你進來吧。」余青凡側過身子。
得到應允,余沛以一雙美目笑眯成兩彎新月,「謝謝。」
經過他身側,踏進屋裡,她隨意打量了一下,然後她發現有什麼味道從裡頭飄了出來,「你在煮東西嗎?聞起來好香呢。」
「剛做了義大利面。」余青凡走在她身後,看著她的背影,卻看不進她的心。她到底要做什麼?
循著香味,余沛以看到餐桌上擺了一盤尚冒著熱氣的義大利面,「這是哪一種口味的?味道真好。」
「奶油鮮蔬。」
「唔,原來是奶油,難怪香氣這麼濃郁。」點點頭,她笑著問:「可以分我一點嗎?我晚餐還沒吃,這盤面看起來很好吃的樣於……」她的聲調軟軟,任誰聽了怕是都難以拒絕吧。
「這盤給你。」注視著她的那雙黑瞳里有著探究,片刻,他又道:「趁熱,快吃吧。」
「那你呢?這是你的晚餐吧?」她還是笑得很甜。
「冰箱里還有食材,我再去做一份就好,你快吃。」說完,他越過她朝廚房走去。
看著他的背影,余沛以考慮兩秒后,跟了上去。
主動伸手接過他自冰箱里拿出的蔬菜,又跟在他身後走到一旁的廚櫃拿麵條包,他走一步,她跟一步,典型的跟屁蟲。
余青凡攪動著鍋里的奶油白醬,嗅進的卻不是奶油的香氣,縈迴在他鼻端的,全是身側那個小女人身上的淡淡清香味。他被擾得心緒不寧,緊鎖濃眉,身側的女人未察覺他的臉色,小手伸過去就要拿走他手上的木匙。
「你可不可以先去吃面?你這樣我要怎麼做事?」側首看著她,他臉龐嚴肅,語氣深沉。
「我……」對他突如其來的脾氣感到愕然,愣了一下后,余沛以笑開臉,「我想幫你。快點煮好,我們才能快點一起吃啊。」
「你……」睇著她笑容如花綻放的臉,余青凡在心底喟嘆一聲后,緩聲道:「你先去坐著等我,你在這裡,我反倒不好做事。」
「那你……要快一點喔。」語調輕輕軟軟,又柔又甜。說完,她轉身離開廚房。
側身盯著離去的纖細背影,余青凡眉頭鎖得更緊。
這女人,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坐在床沿,余沛以睇著那扇隔開他們的浴室門,裡頭傳出嘩啦水聲,他正在沖澡。她看著那扇門,卻看下進他的心。
吃飯的時候,他們之間沒怎麼交談,頂多就是他問了睿睿喜愛的菜色,說有機會要做給他吃……就只有這樣而已。
怎麼會這樣呢?
子宣說他既然變得那麼小心翼翼,那就換她主動出擊。但是……怎麼感覺他好冷淡?
方才他領她進來這房間,他說:「我只有這間房,今晚讓你睡,我睡客廳,浴室也只有這一間,所以要請你先等等,我沖完澡你就可以安心睡了。」
真的好冷淡,淡到她覺得和許靜怡說的不一樣。他真的……真的還愛著她嗎?
在她陷入沉思問,浴室門驀地開了。
余青凡穿著休閑短褲,上半身是一件白色背心式汗衫,他頂著濕漉漉的黑髮,邊用毛巾隨意擦著,邊踏出浴室。
在瞧見坐在床沿發怔的余沛以時,他邃亮的黑瞳閃爍著某種瞧不出底蘊的輝芒,但只那麼一瞬,那雙黑瞳就回歸於平靜。他淡淡開口:「我洗好了,你可以安心休息了,有事情找我,喊一聲就好,我就睡在客廳。」
「哦……好。」點點頭,余沛以應得心不在焉。
就這樣嗎?她到這裡來,不是為了借他的床睡一晚啊。是不是她的主動還不夠?
「那……晚安。」他深深看了她一眼,轉身定出房間,門一帶上,阻隔了她的視線。
不對、不對、不對!事情不該是這樣發展的,她來這裡,是為了挽回他們之間這段感情的。她是來主動出擊的,怎麼可以他說什麼她就做什麼?
咬著下唇,她想起帶來的包包里有一件於宣特地買來給她用的睡衣。
打開包包,余沛以拿出那件質料薄到透明的黑色蕾絲性感睡衣,思量片刻后,她紅著臉,帶著睡衣和乾淨毛巾走入浴室。
余青凡坐在沙發上,雙臂伸展開來擱在椅背,那條原先用來擦發的毛巾,現在被他拿來覆在臉上。
他努力調勻呼吸,剋制自己走進房裡的衝動。
心愛的人就在這個屋子裡,還是在自己的房裡,他怎有可能無動於衷?只是過往的他,對她的愛太過於霸道,那樣的霸氣非但沒能留住她,還讓她遠離他身邊。現在好不容易再度遇上她,他怎能不小心一點?
雖然覺得今天的她很古怪,從穿著到她的態度等等,都和往常不盡相同,但細細探究下來,又猜不出她這樣的改變是為了什麼。
睿睿跟去南部玩,她為何不去?
心思遠遊之際,淡淡的香氣召回他的注意力,那香味不是人工的,而是一種沐浴過後,皂香留在肌膚上的清新氣味。
陡然地,一股重量落在他雙腿上,他的身體驀然僵直。深邃的眼眸睜開,他拿下臉上的毛巾,對上了她的臉容。
她雙腮染上霞色,溫潤的水眸直勾勾纏住他的,似帶著情意。被她看得心口驟跳,他移開視線,這一移,才看見她穿著一件黑色蕾絲的深V領睡衣,胸前那兩片是繡花的,隱約間,可見藏於繡花之後的飽滿高聳。
喉結滑動了下,他試著開口:「你……」女性的馨香、性感的衣物……他感覺全身血液在奔流,在下腹處凝聚。
見他不動,余沛以有些難堪,「你、你不想理我了嗎?許小姐說你每天帶睿睿去公園散步,其實是為了見我,她、她難道是在騙我?」
……怎會是不想理她?而是他看不懂她到底想做什麼。
「我想……許小姐大概是誤會了,不然就是我會錯意,畢竟過了這麼多年,你怎麼可能還對我有感情?」她垂下眼眸,語調有著淡淡的哀傷,「我是鼓起很大的勇氣才來找你的,我想問問你願不願意給兒子一個完整的家?一個有爸爸有媽媽的家。其實我很後悔,後悔那年一聲不響就離開你,因為我知道我的離開並沒有讓你過得更好,所以我想挽回。子宣說……說男人都喜歡看女人穿性感睡衣,可是我看你好像不怎麼高興,我想也許是我打擾到你了,你或許不像許小姐說的那樣還喜愛著我……」說著說著,她欲自他腿上站起。
下一瞬,卻被男人制住她的動作,大掌合握住她的纖腰,讓她維持著坐在他腿上的姿勢。「你來,是來告訴我,你想挽回我們這段感情?」余青凡欣喜若狂,黑瞳湛了湛,閃爍著燦燦光芒。
她輕點頭,「睿睿需要你,我也……我也需要你,但是如果你不想要我們,那也沒關係的,反正……唔……」張合的紅唇,驀地被男人含入口中。
男人清涼的氣息灌入她芳腔,溫熱的唇舌細細描繪著她柔潤的唇瓣,滋潤著她,讓她像是在月華下綻放的花朵,散發著芬芳。
他毫無預警就侵襲了她的唇舌,卻是醉人無比,甜絲絲、蜜沁沁的。
細吻暫歇,余青凡捧起她的臉蛋,細細審視著,好珍惜的神態。
半晌,他淡淡開口,溫熱氣息吐在她唇上,「我需要你。」簡單一句話,卻狠狠撞疼了她的心。
回歸到愛情的原點,身分又有何重要?只要他愛她,她也愛他,還有什麼比彼此相愛更重要的呢?
一股酸澀直衝鼻端,余沛以紅了眼眶,「我還以為、以為你不愛我了,你剛剛煮麵時,對我好凶,吃面時也不太跟我說話……」
他微詫,然後低笑了聲,「那是因為我覺得今天的你很不一樣,卻又無法確定你想做什麼。上回你離開前的那一晚,態度變得很主動,和今天的情況有些相同,所以我擔心……擔心同樣的事又要再發生一次。」
「不會了,再也不會了。」攬住他的脖子,她在他耳畔軟聲道:「許小姐對我說了很多,你真笨,真的真的很笨,笨到讓我很心疼……」
「一開始我就說過,我只要你一個人。」他溫聲道。
拉開兩人間的距離,她深深凝視著他。在他溫朗的眉眼間,蕩漾著某種情緒,像是濃得化不開的蜜水,她著迷地看著他,臉慢慢靠近……
下一瞬,她吻上了他的嘴。
柔軟的唇瓣含住他的,四片熱唇摩擦溫存,烘得彼此暖燙燙的。男人握住她細腰的大掌開始不安分,帶著情慾地觸碰著她,緩緩游移,從背心上移到她秀肩。
觸到了肩上的細帶子,長指一挑,肩帶滑落,大掌順勢握住她胸前一方軟綿。
掌心下的觸感依舊美好,滑嫩如絲,而且似乎是變得更為豐滿,這就是哺育過孩子的證明吧。
「這睡衣……是你去買的?」長指又挑,另一邊的肩帶也滑落,他埋首在她柔軟的胸前。
「是、是子宣……」余沛以細細喘息,他唇舌所經之處,燃起火焰,她熱得像是要融化般。「她說男人喜歡……喜歡女人穿這種睡衣……她要我穿這個……勾引你,把你的、心……勾回來……」感覺好麻……像有微弱電流在她身上遊走般,她全身開始沁出薄汗。
「不用勾,它一直都在你身上。」他握住她秀腕,貼上他心口,「這裡,滿滿的都是你。」
手心下的肌膚結實熱燙,心跳強而有力地穿透他的皮膚,她感受到他的悸動。
長睫揚了癌,她染上情慾的雙眸霧蒙蒙的,有種迷離美。「那你……你喜歡我這麼穿嗎?」
余青凡眸光變得又深又濃,眸底深處浮現濃濃的慾望,燦亮得像星。
片刻,修長十指將那件睡衣往下輕扯,薄薄的布料瞬間滑落在兩人的腳邊。
「喜歡,你穿這樣很美,但我更喜歡不穿的你。」抱起她,他走進了卧室。
燈光暈黃的房裡,靜夜的懷抱下,回歸最古老的情慾中,他們深深地、熱切地渴求著彼此,用身體,用靈魂,用心神。
後來,辦理結婚登記時,余青凡申請將她的姓氏改回母姓。
從此,侯沛以這個名字,住進了他的身分證配偶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