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聽說你在應徵管家?」
九點多回家的邢天農站在家門口,剛掏出鑰匙準備開門,後頭就冒出了聲音。
聽見有些熟悉的聲音,他不願回頭,最後還是勉為其難轉身確認。
他沒搞錯,花紅梅正站在那裡對他笑。
正想問她怎麼知道他在找管家,邢天農就看見她朝隔壁家揮了揮手,而路靖橋遠遠沖著他們一笑便溜回屋裡,把棘手的麻煩丟給他一個人。
該死的路靖橋,又大嘴巴了!
閉了閉眼,邢天農知道自己還是得面對現實。吸了一口氣,已經疲憊不堪的他重新打起精神,無奈地問:「妳想工作想瘋了嗎?」
別開玩笑了,他怎麼可能請衰神到家裡當管家?
他碰見她就沒好事,讓她天天在家裡晃,豈不是引「衰」入室?
「我需要工作,老闆就賞我一口飯吃吧!我保證一定盡心儘力把工作做好,讓你的六萬元花得物超所值,一毛錢也不會覺得浪費。」花紅梅不在乎他不友善的態度,一臉真誠地請求著,彷佛他是她的救世主。
只要能夠得到工作,她不在乎用任何手段,要她拿他當天神看都可以。
「別喊我老闆,我沒有請妳的意思。」邢天農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死路靖橋!連他請管家多少錢都告訴她了,他該不會連他祖宗八代都一起出賣了吧?
早知道就先跟那死小子劃清界線!
「老闆,別這樣說嘛!我都可以不跟你計較你刻意讓我試鏡落選的事了,你也該心胸寬大一下,讓我爭取這個工作機會啊!」
花紅梅努力的陪笑,對這個工作是志在必得。
要是一天得不到這個工作,她就天天來煩他,直到得到工作為止。
月薪六萬多,絕對值得她這麼做,只要她得到這個工作,就非做個十年、八年以上不可,絕不輕易讓人搶走。
她不像那個阿嫂年老又毛病多,要再工作個二十年都沒問題。
「誰說是我讓妳落選的?」邢天農不悅地質問。
他是讓她參與試鏡,但他根本沒插手試鏡結果。
「老闆,這個你不明說我也心裡有數啦!」不當一回事般揮揮手,討好的笑容沒有從她臉上消失過,「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以前的事我們就讓它過去,別孩子氣的掛在嘴上,還是來談談管家的工作內容吧!」
她的口氣,彷佛他已經答應聘她當管家了。
「不管妳怎麼說,並不是我讓妳落選的。」不願背負子虛烏有的罪名,邢天農無比嚴肅地澄清道。「還有,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討論的,妳可以走了。」
忙了一天,連晚飯都累得沒胃口吃,他只想趕快回家休息。
她像程咬金一樣冒出來,已經耽誤他不少時間,而他非常肯定就算家裡已經好幾天沒人整理,他最近也忙得沒時間應徵管家,仍不代表讓她進門工作會是好主意。
等過兩天不忙些,他會花時間面試適合的管家。
「老闆,別惱羞成怒啊!我是個非常隨和的人,你要是不喜歡我說實話,我就當那件事沒發生過。」她一副只要價碼合理凡事好商量般的商人口吻。
有錢賺,她的確什麼都非常好商量。
看在錢的份上,她該計較的都會忘了去計較。
「妳在顛倒是非!」邢天農緊皺眉頭,對她的說法完全不能苟同。
「老闆,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能力,不如給我一個試用期吧!」不管他怎麼說,花紅梅依舊口沫橫飛地要說服他,更拍胸脯道:「如果試用期結束,你對我的表現不滿意,我保證二話不說拿了薪水就走人。」
沒有做白工的道理,她自然把該說的說在前頭,怕他誤會試用期不用付她錢。
再怎麼說,她都得提出對自己最有利的方案,絕不吃虧,就算最後沒被錄用,試用期至少一個星期,她這個月起碼可以多一萬五千元的進帳。
不過話說回來,只要他肯試用她,她保證讓他捨不得換管家。
「我說過了,我--」
「老闆,你知道我是個很有耐心而且不輕易放棄的人,對吧?」眸光一閃,花紅梅突然打斷他的話,朝他笑瞇瞇問道。
言下之意,若是他不給她一個機會,她不會死心。
除非他有時間跟她耗,否則他想要提早回家、讓耳根清靜是不太可能的事。
「妳這是騷擾加威脅!」邢天農的語氣透出不悅。
身為領導階層,他不是一個可以被威脅的人。
問題是,他的確拿她業務員特有的不死精神沒轍,一想到她不達目的、絕不死心的毅力,他就忍不住想舉起白旗投降。
誰受得了拚命陪笑臉的黏人精?
「老闆誤會了,我是在表現應徵工作該有的熱誠。」
「我信妳才有鬼!」他輕哼。
「老闆,好不好嘛!就給我一個禮拜的試用期,我保證一個禮拜之後,要是你對我不滿意,我一天都不多留,領了錢就走人。」
為達目的,她連撒嬌的功夫都用上了。
邢天農橫了她一眼,突然了解到她什麼都不怕,只怕他會讓她做白工。
賺錢在她眼中,必定是人生第一大事。
像她這麼愛賺錢,什麼錢都想賺一把、什麼工作都要參一腳,錢要是看得到賺不到就像是要她的命一樣的女人真是不多見。
遇見她以來不知第幾次湧上的認命感覺,又無奈地冒出來了。
看來除非答應讓她做一個星期,否則他是別想有好日子過了。
「妳保證,一個禮拜以後我要妳走,妳絕對不會啰唆?」疲憊不堪之下,邢天農決定暫退一步,不忘要求她確切的保證。至少她不是對他有意思的花痴,不會纏著他的錢不放,也不會纏著他不放。
反正他這星期會相當忙碌,不會有太多時間待在家裡跟她大眼瞪小眼。
「老闆,我以人格保證。」一聽到他的話,花紅梅立即眉開眼笑,對著眼前的財神爺猛點頭,一副絕不食言的模樣。
呵呵!又有可愛的錢錢可以賺了,真好!
人格?她有那玩意兒嗎?慢慢再研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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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紅梅說什麼?
花美薇張著大大的眼睛,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來。
沒聽錯的話,紅梅是說從明天開始她要住進一個幾乎陌生的男人家裡當全職管家吧?瞪著正在打包簡單行李的她,花美薇顯然不願相信所聽見的事實。
「妳說……他是一個人住?」不願相信,她還是得確認。
她難以相信花紅梅會做出這種不經大腦思考的事。
偏偏她比誰都清楚,紅梅說到錢是很精明沒錯,但只要是扯到賺錢的事,她就會一古腦兒往前沖,大腦在這時候也就派不上什麼用場了。不願承認,但紅梅只要哪裡有錢賺就會往哪裡去的衝動,往往比她刷卡買名牌時的決心還要嚇人。
她沒見過誰會如此受錢所驅使的。
二十齣頭的年紀就已經擁有七位數字的存款,她不了解紅梅為什麼還要如此拚命。
身為標準的月光族,紅梅在她眼中絕對是個不折不扣的小富婆,然而紅梅拚命賺錢的熱情卻勝過她千百倍,讓她在有些汗顏的情況下也不免懷疑紅梅為什麼會這麼愛賺錢?她們小時候家裡都曾經困苦過十幾年,但如今她們的家境早已改善許多,連長輩們都說終於熬出頭,可以讓孩子們過過好日子了啊!
跟紅梅同居好幾年,花美薇對這點依舊百思不解。
「是啊!他是獨子,父母都移民黃金海岸養老了,目前一個人待在台灣,有沒有女朋友我不知道,反正就算有,他們也沒同居就是了。」忙著將簡單的衣物塞進袋裡,花紅梅的口氣輕鬆,連回頭看花美薇一眼都沒有。
那天她從路靖橋那裡得知了一些邢天農的基本資料。
資料不算太齊全,總是聊勝於無。不過話說回來,只要邢天農準時付她薪水,她對他的個人背景根本沒有太大的興趣,了不了解都覺得無所謂。
「你和他孤男寡女的,跟同居有啥兩樣?妳不怕出事嗎?」
花美薇點出問題的重心,忍不住表示自己對此事的不贊同。
「怕什麼?我看他拿我當瘟神看,他怕我還比我怕他多呢!」忙了一段時間,花紅梅總算抽空看她一眼,不知是真心還是開玩笑似地道:「那傢伙挺有錢的,要是他對我怎麼樣,我不就可以大大撈他一筆?誰吃虧還不曉得呢!」
一想到可以賺進口袋的錢,她心情就特別好。
「紅梅!」總覺得事情不妥當,花美薇有些焦急地警告:「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我在跟妳說認真的。」
要是紅梅出事,她要怎麼跟老家的人交代啊?
難得角色互換,她總算髮現替人擔心有多不好受。
「誰在跟妳開玩笑了?我是說真的。」說歸說,花紅梅卻只是漫不經心地反駁著,心思早飛到該怎麼做才能賺更多錢的事上頭。
「紅梅,我是在擔心妳耶!」
雖然花紅梅不能說是絕世美女,卻也已經長得很漂亮了。
漂亮的女人,哪個男人天天看著會不心動?如果對方根本是個花花公子,紅梅擺明了就是準備把自己送入狼口,教她怎麼不擔心?
她真的很怕紅梅聰明一世,偏偏胡塗一時啊!
「好啦,有什麼好擔心的?我是去工作又不是去賣身!」擺了擺手,花紅梅根本不把她的憂慮放在心上,一副不在乎的樣子走出房間,「說不定試用期一結束我就被趕回來了,才幾天而已會發生什麼大不了的事?」
知道說什麼都沒用了,花美薇卻忍不住看著她的背影咕噥。
「拜託,一個禮拜可以做很多次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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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真的來了……」應門之後,邢天農幾乎想要對天長嘆。
約好早上六點半開始算她薪水,花紅梅真的就在他去公司之前便精神抖擻的提著行李出現,連一分鐘都沒有遲到。
要是她睡過頭遲到了,起碼讓他多個挑剔她的理由。
難道她昨晚沒睡?看她精神飽滿的樣子也不像。
「老闆,我是個守承諾的人啊,怎麼可能說好了卻不來呢?」忽略掉他語氣里的百般不願,花紅梅徑自笑著道,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齒。
在他當她老闆的期間,不管邢天農怎麼擺臭臉,都不可能影響她的好心情。
習慣把僱主當成財神爺一般膜拜,所以在她眼中的邢天農看起來就跟可愛的鈔票長得沒兩樣,怎麼看都十分賞心悅目。
除非他要辭掉她,不然她對他說的話、做的事都不會有任何意見。
「我不在乎妳守不守承諾……」
「呵呵,老闆真是個愛開玩笑的人啊!」
裝模作樣笑了幾聲,花紅梅沒把他略帶諷刺的話放在心上,徑自提著行李繞過他,像回自己的家一樣走進屋裡,完全沒有受到刺激。
有錢可賺,她心情愉快得很。
目送她幾乎是反客為主的背影,邢天農不知道第幾次後悔昨晚因為太累而答應試用她一星期的事。唉!他總有引狼入室的感覺。
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她擺明是想趕也趕不走的衰神。
「老闆,進來啊,別在大門口罰站嘛!」
暫時把行李擺在地上,環顧一眼他家客廳的擺設之後,花紅梅便回頭朝他招呼著,儼然已經當自己是這個家的女主人一樣,沒有半點不習慣和不自在的地方。
她理所當然的捲起袖子,準備開始工作了。
邢天農不發一語時走回屋裡,沒理會她打算做什麼,只是指了指落在客廳一角的客房對她道:「妳就用那個房間吧!」
昨晚睡得少,他的精神狀況不怎麼好,懶得跟她多說廢話了。
反正她一個星期之後就會走人,他只要熬過這個星期就再也不用跟她有瓜葛;而且昨晚他在答應她之後有個但書,要她在彼此劃清界線以後,不小心看見他的話得自動避開,就當彼此是從來不曾見過面的陌生人。
用一個星期換未來的寧靜,在他盤算過後,覺得應該是一件划算的交易。
「是的,老闆!」花紅梅以專業的口吻回答。
做哪行就得像哪行,她當管家,自然要有專業管家的樣子啰!
不管做什麼工作,都要留下口碑嘛!
要是邢天農基於私人恩怨只肯任用她一個星期,說不定隔壁那個似乎也頗有錢的路靖橋見她管家工作做得好,會有意思請她去他家工作呢!許多找上她的新工作機會,都是因為她平日累積的好口碑而來。
替邢天農工作的這段時間,她會盡最大努力把管家的工作做好。
雖然截至目前為止,她還沒有做過管家的工作,不過洗衣、煮飯、打掃都是她平日有在做的事,有什麼難的?只要他不故意刁難她就成了。
「我要去睡個回籠覺,要做什麼,妳自己看著辦吧!」
邢天農打了個呵欠,決定回房間再睡半小時,漠然地對她隨口吩咐,沒有多看她一眼就朝樓梯走去,準備走回位在二樓的房間。昨晚那麼晚回到家,他在梳洗后又花了一些時間處理公事,直到凌晨快三點才睡,睡眠嚴重不足。
早知道她不會死心,就叫她晚上再來報到,起碼少了早上的接觸。
「是的,老闆。」花紅梅點點頭,也沒跟他繼續哈拉的意思。
既然老闆沒有什麼特別的要求,她就可以照自己的意思動手,不必有所顧忌了。可以在這個家裡隨自己高興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確方便許多。
她待會兒就先來研究這個家的格局,再來決定要做什麼。
剛走到樓梯口,邢天農就突然回頭吩咐道:「對了,我早上有個重要的會議,要是我在三十分鐘之後沒下來,妳記得喊我一聲。」
他怕自己累過了頭,不小心睡死了都不知道。
有個人確保他不會睡過頭也好,因為他實在太累、太累了。
「是的,老闆。」花紅梅依舊點點頭,對他的吩咐毫無異議。
她就不會換句話回答嗎?邢天農欲言又止,想說什麼卻又把話吞回喉嚨里,什麼也沒說就上樓,直接回房睡覺。
管她說些什麼,不跟他鬥氣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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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分鐘過了,上頭一點動靜也沒有。
聽見樓上的鬧鐘響了又被按掉,幾分鐘后依舊不見邢天農下樓的身影,站在樓梯口的花紅梅看了看時間,隨即往自己還很陌生的二樓走去。
老闆的吩咐,她自然不能漠視,否則一定會成為他辭掉她的借口。
上了二樓,她憑感覺打開一扇房門,果然看見邢天農趴在房間的大床上,整張臉都埋在棉被裡頭,鬧鐘卻還被他抓在手裡不放。
非常顯而易見地,他賴床了。
「老闆,起床了,你不是有個重要的會議要開嗎?」
花紅梅沒有踏進他的房內,只是站在房門口朝他喊著。在獲得他的許可之前,她不打算隨便進他的房間,免得他不高興。
畢竟,個人的房間的確比較容易扯上隱私權的問題。
她站在門口等待,卻不見他有任何反應。
喊太小聲了嗎?遲疑幾秒之後,花紅梅吸了一口氣,又大聲些喊道:「老闆,起床了,你再睡下去會遲到的!」
床上的人動了動,還是繼續沉睡。
豬啊?怎麼叫都叫不醒,待會兒遲到說不定又要怪在她頭上了。眼看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花紅梅不禁皺了皺眉頭,生怕會背上無辜罪名。
沒辦法了,她終究還是走進房裡,並直接走到他的床邊。
「老闆,你該起床了,時間真的不早了喔!」自行拿走他手中的鬧鐘,她搖了搖邢天農的身體,希望他能趕快清醒過來。
睡得這麼死,該不會是昏過去了吧?
搖了他好幾下也不見他有反應,花紅忍不住開始懷疑,然後突然把嘴巴湊近他的耳邊大喊:「老闆,起床、起床、起床、起床了啦!老闆--」
哪來該死的噪音?
在她盡職大喊之際,邢天農突如其來的伸出大掌,精準的壓住她的後腦勺,頭也不抬的將她往棉被裡一按。
「該死!妳想嚇死我嗎?」
差點在睡夢中被嚇破膽子,剛驚醒的邢天農還埋在棉被裡的臉龐緊皺,發出沮喪不已的悶吼,一時間張不開酸澀的眼皮。
老實說他還反應不過來,是誰在自己的耳邊天殺的鬼叫!
更別說記得要她叫他起床的事了。
「嗚!嗚嗚……」
說什麼她該死來嚇他,明明是他叫她喊他起床的不是嗎?
要不是他睡死了,怎麼叫都叫不醒,她又何必對他放聲大叫?想要抬起頭來說話,偏偏被他使力壓住了腦袋,她整張臉都埋在棉被裡,只能在掙扎中發出唏哩呼嚕的聲音,連氣都快喘不過來了。
天哪!她該不會就這樣被悶死了吧?
短短一生的回憶閃過眼前,讓她懷疑自己會不會就這樣莫名其妙連個遺言都來不及交代就被謀殺,死得不明不白的,完全沒有紀念價值。
說不定她就這樣上了明天的社會版頭條,也製造了一個殺人兇手。
嗚嗚!還有好多可以賺的錢沒賺到,她不想死啊!憑著一股執念,花紅梅猛力掙脫了他的大掌,終於能夠大口大口地喘氣。
「老、老闆……你想殺人啊?」
喘了幾口大氣之後,她氣呼呼的瞪著總算張開眼睛的邢天農。
「我想殺人?」還睡眼惺忪的邢天農卻一臉茫然望著她漲紅的臉,根本不是很清楚自己對她做了什麼事情。
自己好象一掌拍過去……他拍到了什麼嗎?
對了,是她沒事亂叫,差點把他嚇死了!
「老闆,你別一臉像很無辜的表情,我剛剛真的差一點就被你壓在棉被裡悶死了。」看在他是老闆的份上,她努力緩和口氣僵硬地道。
「真的嗎?」邢天農從床上爬起來,抓了抓凌亂的黑髮。
想悶死她是一回事,他應該不會真的付諸行動,為了她把自己往牢里送;然而他不能否認,自己的確有一股想悶死她的衝動。
那也是情有可原的,不是嗎?
「老闆,如果我騙你會被天打雷劈,行了吧?」覷了一眼他睡眼惺忪的模樣,花紅梅才寬宏大量地道:「好了,不愉快的事就當沒發生過,老闆你梳洗一番就快點下來吃早餐,不然肯定要遲到了。」
不能告訴他,他這獃獃的模樣看起來有股傻勁,真的很可愛。
男人的認知里,女人所謂的可愛就是不具攻擊性,給人的感覺像是姊妹淘一樣;所以就她經驗所知,沒有一個男人喜歡被女人用可愛去形容。
在邢天農怪異的表情中把話說完的花紅梅當場自動閃人。
早餐?他沒說他要吃早餐吧?邢天農獃獃的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