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依赤龍的個性,警告……恐怕是白給了。

散步到夢門內的赤日閣前,望著高聳、充滿陽剛氣息的建築物,夢龍不禁微微一嘆。

明知無益,她還是多管了這次閑事。

至少,能讓赤龍提高警覺。這已是她對同伴,唯一能幫上的忙。

人各有命,不是嗎?

「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你很可能在暗戀司哦!」夢龍沒待在專屬於她的『夢伊居』,卻出現在這裡,明明有三閣六居,她卻專挑在赤日閣前發獃,不是很詭異嗎?

緩緩地轉身,夢龍似笑非笑地迎上在神不知鬼不覺中,已摸到她身後發出調侃的青龍。

「你還沒回去?」

青龍說是嫌悶,在台灣待不住,一時興起便跑來加拿大。老實說,闕龍門九龍之中,最常到處亂跑散心的領導,非青龍莫屬。

只有青龍,才可能那麼不負責任,職責一丟,人就不在青門內了。

「哎呀,趕人哪!沒想到我這麼不受歡迎。」青龍十分哀怨的自嘲了起來。

闕龍門九龍在各門來來去去,借住並沒有向『主人』通知、告別的義務;不過,他自認為絕對的紳士,來這裡叨擾怏半旬,怎麼可能沒知會她一聲就自行不告而別。

「趕得走嗎?」她笑問。

「很難。」他臉皮厚厚地回答。除非他自個兒想走,那就另當別論。

「我想也是。」她本來就不敢期待能聽到其它答案。

抬頭瞥了赤日閣一眼,青龍才正經地道:「你真的那麼擔心司,那我派人去綁他來好了。」

赤龍近日若是留在美國境內,便會遇上命中大劫,難防小人暗算。這件事,他聽夢龍提過,想也知道,她杵在赤日閣是在煩憂啥事。

或許一般人會羨慕她有精準的預知能力,但誰又知道她的困擾呢?明知夥伴將遇劫,卻心有餘而力不足、絲毫幫不上忙,這是多痛苦的一件事。

比別人早知道又如何?遇上赤龍這種固執、不怕死的夥伴;身在遠方的她也只能祈禱他安然無事,平安度過此劫而已。

「若真有心,你應該親自出馬。」她搖頭輕笑。

想將身手嚇人的赤龍綁來,隨便派幾個人去無疑是笑話,青龍很清楚這點。

更何況,赤龍就和他們一樣,隨身跟著一個身手俐落、絕對會以自身性命護主的影;赤影豈會任人綁走主子。

「要我去?你不會說真的吧!」青龍嘖嘖有聲,敬謝不敏地道:「萬一綁不成,司那傢伙翻臉不認人,不能諒解我這善良夥伴的一番美意,恩將仇報,自個兒命短,卻想拖著我一起死怎麼辦?」

見她沒反應,他喘口氣,更誇張地搖頭。「你也不想想,像我這樣一派瀟洒、俊美有加、人見人愛、善良可愛、再找也沒有的俊男,死在這麼沒品的原因之下,要我怎麼對得起生下我造福人群的偉大父母,及眾家親朋好友、熱愛我的女人,還有那鄰居養的小狗、對街流浪的阿貓,隔巷的阿花……」

見鬼了!她沒懷孕,卻好想吐。

「夠了,怕死也不需要那麼多借口。」明知青龍是故意的,夢龍還是失笑斥責,阻斷他的廢話。就怕她不阻止,他會一個勁兒地說到地球毀滅為止。

以青龍隱藏在漫不經心下的好身手,加上赤龍對夥伴的信任;其實青龍要成功『綁票』的機率,應該能用高得嚇人形容。

只是闕龍門九龍有相同的默契,彼此互相尊重,所以不能強人所難。

青龍想到『某個人』,突然挑起俊眉朝她暗示。

「你信不信近來我的第六感也挺發達的?」他神秘兮兮,十分詭譎地道:「我就有預感,司那傢伙很快很快……一定會離開美國,飛去台灣和我『作伴』。」

也就是說,她不需要擔心赤龍的事;而他,得回台灣去『接客』了。

赤龍那脾氣倔強的傢伙,誰的話都能不加理會。不過嘛!和他一樣,命中欠債,有個人說的話就不得不聽啰!

★★★

赤龍在生氣。

光門的赤日合理,明處可以看到三個人;除了鍾氏兄弟之外,自然是掛下一通長途國際電話后,始終一臉冷峻的赤龍。

討論的公事中斷,鍾氏兄弟識趣的保持緘默。

跟隨赤龍多年,他們早學會察言觀色,不會輕易觸犯赤龍的禁忌。

「雨要我去台灣!」終於,赤龍還是極不情願的開口。

原來是唐傲雨……早該料到才對!兄弟倆就奇怪,誰能有這麼大的本事,一通電話就教赤龍的臉色呈現陰霾。

「為什麼?」鍾廷問。

「沒有理由。」赤龍低聲道。

唐傲雨的命令若能有理由,他也不至於那麼惱怒。

「你去嗎?」鍾衍跟著問。

其實,答案根本就不需要問……就算沒有任何理由,也從沒有人違抗過雨的命令。

「再說吧!」不願作正面回答,恐怕就是赤龍唯一能有的抗爭了。

鍾廷眸光一轉,笑容可掬地問:「我也去好嗎?」

「你去做什麼?!」不等赤龍回答,鍾衍已瞪向弟弟。

「別瞪了,你那張臉再猙獰也只能嚇到別人,不用拿來對著我。」鍾廷微笑,不知死活地刺激兄長,還不忘加把勁地道:「別難過你的臉失去了最大的『功用』,就算再嚇人,我看了二、三十年也該免疫了。」

不是他擁有外人所沒有的膽量,才敢在老虎嘴上拔毛玩,嘿嘿……誰教他那麼好運氣,剛好是衍的親弟弟,衍就算再怎麼動怒,也不會把他這唯一的弟弟怎麼樣。

膽子是練出來的。鍾廷當招惹哥哥動怒為生活樂趣,已變本加厲成習慣。

「廷,夠了。」沒等情況愈演愈烈,赤龍一開口,鍾氏兄弟就不再鬥嘴。見他們安靜,赤龍才望著鍾廷問:「衍說得沒錯,你跟去台灣幹嘛?」

他不想去都不行,廷這小子卻興緻勃勃!

「度假啊!」鍾廷笑嘻嘻地回答。

雙手環胸的鐘衍冷哼一聲,不用一言半語,就已表達出他的不以為然。

「度假?」

「對呀,度假。」鍾廷露出無辜的笑容,看著還等著他回答的赤龍,用餘光瞥一眼鍾衍,便正經八百地解釋:「衍老揪著一張閻王臉,老看著他太傷眼了,我的『眼睛』

的確需要度假。」

看到鍾衍的臉色,在聽到他的話后益發陰沉,鍾廷十分的樂。

赤龍以深沉的眸光望著鍾廷,好一會兒才開口:「廷,別老是故意刺激衍。」

若是他真的得前往台灣,留下他們兄弟,沒有他居中調停,難保這個不知輕重的右目不會玩過火,讓左目在一惱之下給宰了。

他們手足相殘是一回事,他卻不能失去任何一個幫手。

「不用理他!」

終究是鍾衍夠理性,首先跳脫鍾廷無聊的挑釁。

「嗯。」赤龍面對一向冷酷、在廷面前就沒轍的衍,他就是欣賞衍的能收能放。

「嘖,你們想孤立我啊!」鍾廷沒有被冷落的不悅,反而笑了笑,朝赤日閣外走去。

「不想理我就算了,我要去紐約,也沒空理你們。」

「你給我站住!」鍾衍突然大喝。

鍾廷順從地回頭,朝鐘衍挑起俊眉,打趣地問:「我還沒走,你就開始想我啦!」

「你去紐約做什麼?」沒有理會弟弟的笑諂,鍾衍壓抑著怒氣質問。

「出公差。」鍾廷聳聳肩,以很欠扁的笑臉輕諷:「去台灣度假不行,難道去紐約辦公也不行?」

「不準去,紐約最近太亂!」想起紐約方面幾件未解決的糾紛,鍾衍的態度堅決。

「衍,紐約曾平靜過嗎?」鍾廷嘆口氣,好笑地反問。「不是我想提醒,你以為這兒的治安,能比紐約好上多少?」

照衍的說法,他這輩子最好都別踏進紐約一步,以確保小命無虞。

要等紐約不亂,天曉得是哪個世紀的事了。

明知故問,鍾衍沒好氣地解釋:「那邊的『地下』出了亂子,你要去紐約,先等我解決那檔亂子。」

他不希望廷被那些『亂子』當成目標。

「衍,你是看不起我自保的能力,還是太愛我這個唯一的弟弟?保護過度可是會讓人恥笑你的喔!」

鍾廷終於明白衍在擔心什麼,一副『安啦』的表情。

最近正嫌悶,聽衍這麼說,他的紐約行更是非去不可!

「廷!你……」

「我跟廷去。」赤龍突然開口,擋住氣得臉紅脖子粗、快發起飆的鐘衍。

其實廷的身手,絕對不像他溫和的外表所給人的印象那般軟弱;不過有他在廷身邊,衍應該就可以不用擔心。赤龍是這麼以為。

鍾衍愣住,一時不知該說什麼……該死,連赤龍也要去紐約『湊熱鬧』?

鍾廷略頓一下,挑起眉問:「頭頭,你不是要去台灣嗎?」

敢情是他的外表太『虛弱』,又太久沒讓人瞧瞧他俐落的身手,大伙兒都以為他是『小病貓』一隻?他不禁感到納悶。

赤龍嘴角一撇,果斷地道:「先去紐約,再去台灣。」

赤龍的心意已決……要他乖乖聽話,直接前往台灣,他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所以,他決定拖延一下時間也好!

★★★

美國紐約飛機在私人機場降落沒多久,在赤龍一行人離開機身的同時,停機坪上的私人飛機竟當場引爆。

飛機駕駛艙的駕駛當場死亡;闕龍門損失了一名技術優異的飛機駕駛。

只要晚一分鐘下飛機,其它人恐怕也難逃和駕駛相同的命運。

爆炸力的衝擊太大,儘管身手矯健的他們向四處撲去,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但是被爆炸四射的碎片所傷卻是難免。

幾乎所有的人,身上都掛了彩。

這場爆炸之中,唯一毫髮未傷的……只有赤龍。

因為受傷的是亦步亦趨保護他的赤影。

「該死!」赤龍怒聲詛咒。「你趴在我身上做什麼?!」爆炸的衝擊結束后,赤龍惱火地推開在爆炸時,義無反顧撲在他身上的赤影。

直接受到衝擊的赤影,神智一時之間有些昏眩。等到腦中的餘震過去,她才扶著腦袋,撐起傷痕纍纍的身體坐起。

「該死的你,回答我的話!」赤龍抓起赤影的雙臂怒吼,但沒有搖晃她的身體。

赤影搖了搖頭,閉上沉重的眼,仍是無法開口。除了保護主人,她還能做什麼?

她實在不懂赤龍在氣什麼事。

「還沒死就給我張開眼睛!」

雖然是咆哮,赤龍的聲音里已難俺一絲擔心。

赤影直想嘆氣,卻沒有多餘的力氣,只能努力的張開眼,迎上赤龍焦慮的雙眸。

「……」赤影的唇動了動。

「你說什麼?」赤龍聽不到她的聲音。

「死不了……」赤影終於能出聲,輕嘆低喃:「我說……我死不了。」被他緊抓住的兩隻手臂,倒是快痛死了。

直到這一刻,圍在赤龍身邊的一群人才鬆了口氣。

赤影要是有事,赤龍鐵定會大開殺戒!他雖沒有說,但狂暴恐怖的臉色已宣告他心中的想法。

鍾衍領著一行人暫退一旁,冷靜地先處理這次的事件。

大難不死的鐘廷,拍著身上髒亂的泥灰,邊走邊嘆:「衍的烏鴉嘴真靈,紐約果然亂到不能隨便來,真會要人命。」

對方要的,不是赤龍就是他和衍的命;可嘆他們命硬,反而死了無辜的飛行駕駛。

鍾衍瞥見鍾廷臉上的幾處擦傷,情緒複雜得很。下次,他絕對會堅持己見。

見赤影沒有大礙,赤龍的怒火再度飄起。「你到底懂不懂得自保?!那種見鬼的情況,你撲在我身上做什麼?!」怒意未消,他還是質問之前的事。

看到影可見的皮膚上處處都有傷痕;雖然是明顯的輕傷,他仍是惱怒。

「主人……」赤影有些遲疑。

「幹嘛?!」赤龍難有好口氣。

「我是主人的影,主人記得嗎?」保護主人本來就是影的責任。

簡單清楚的回話,已說明赤影在爆炸時,撲在赤龍身上的理由。

「你是個女人!」一個大男人讓女人保護,豈不是笑話一則。

在今天以前,赤龍從來不認為自己會有機會讓赤影保護。

「但我仍是主人的影。」赤影平淡地陳述事實。更何況,『影子組織』里,根本沒有所謂的男女之別,所有受訓的項目都是一樣。

在今天以前,赤影倒沒發現,赤龍還有這種大男人的觀念。

赤龍瞪著赤影,幾乎覺得她是在挑釁。

「閉嘴,我決定要雨換個影給我!」

「主人……是怪影保護不周嗎?」赤影的臉色倏地刷白,比剛才受爆炸衝擊時還難看。

跟隨在赤龍身邊六年多,赤影一直認為自己十分盡職。

「不是,我只是要換個男的影。」赤龍顯得有些煩躁。

「主人歧視我的性別,應該早在六年以前就向雨提出這點。」赤影的語調開始加溫,隱隱含藏著難得的反叛。

被所屬的主人『退貨』,不論原因為何,對影子來說都是莫大的恥辱。那跟指責影子能力不足、不夠優秀,抹煞他們多年的訓練是同一回事。

赤龍霍地站起身,不耐地道:「我沒有歧視你的性別。」

他能懂她的感受。

赤影這六年來克盡職守,並沒有一刻懈怠,這個決定對賭上生命盡忠職守的影子來說,的確是過於殘忍。

「那麼,主人就不需要換掉影。」腦中混沌的不適消退,冷凝著臉的赤影也從地上起身。

從頭到尾,赤影都不曾在意自己身上到處可見的小傷。與不在乎的命相比,影子們在意的,反而是主人對他們的信賴,以及是否承認他們的能力。

赤龍的眉頭糾結,深深盯著赤影堅持的神態,不一會兒,便扭頭走向退開的那一群下屬。

赤影跟了上去,不在意主人的故意冷落。

瞥見指頭和手背上的一些擦傷,赤影抬起手,邊跟著主人走,邊舔著上頭的鮮血。

這對她而言,只是小傷。

平心而論,赤影比較介意剛才主人的酷臉上,為何會出現欲吃人的表情。由頭至尾細想了一遍,赤影還是不了解,她到底有哪裡做錯?

聽完鍾衍的分析,赤龍只是冷冷的吩咐:「儘快調查清楚!」

不管是誰,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死得迷糊也該認命。不只是抵機上那飛行駕駛的命,若沒讓對方嘗盡人間煉獄的滋味,赤龍不打算善罷甘休。

簡單的要鍾衍處理駕駛員的後事,撫恤其家人,赤龍轉身就拉著赤影的手往前走。

「主……主人?」

赤龍不合宜且怪異的舉動,讓赤影受到不小驚嚇,一向沒有太大情緒起伏的臉龐,霎時微透訝異。

瞪著赤龍的手,她只能任他拖著走。

「上藥。」他只有簡單兩個字,以示回答。

赤影一愣,不解的問:「主人受傷了嗎?」

「蠢女人!受傷的是你!」赤龍在瞬間憤怒的轉身,當她是白痴般地咆哮。

只要是長眼的人都能看見她身上的傷,她卻不當一回事?!可惡,難道她的身上有多少處大大小小的傷痕,還要他一道道數給她瞧嗎?

「主人,我受的只是小傷。」

影子在受訓時,曾受的傷比這嚴重多了。

不過,赤影並不喜歡赤龍因她是『女人』,而對她另眼相待。就如同在影子眼中,主子不會有性別;在主人們眼中,影子自然也不該有性別之分。

讓主子意識到影子的性別,或許……必須歸咎於她的失職。

「所以不用上藥,好等它自己腐爛是嗎?」赤龍怒瞪著她。

這些影子們,難道真以為自己不是人?吃了苦,忍下來;受了傷,不用上藥……他真的懷疑,唐傲雨是怎麼訓練出這些無所懼的影子。

不,或許他錯了。

剛才,他不就發現一件影子會怕的事;可笑得很,影子竟然怕……被主人摒棄及懷疑能力。

赤影沉默半晌后道:「主人不需要動怒,主人要我上藥,我就上藥。」

只要是赤龍的命令,她都會照做。

赤龍緊繃著臉,抓著赤影的手也不禁收緊。

最後,他還是拖著赤影往不遠處的一棟建築走去。

★★★

知道赤龍要做什麼,鍾衍已先一步安排好。

屋裡早有人準備好藥箱,等著要替赤影處理傷口,赤龍卻要所有的人都退下。

坐在赤影的正前方,赤龍打開白色的醫藥箱,胡亂的在裡頭翻找,翻出了碘酒、消毒藥水、紗布、棉花之類的簡單醫療品。

赤影沒有主動詢問,只是安靜地看著主人的動作。

「手。」赤龍準備好東西之後,抬起深沉的黑眸朝她命令。

赤影無異議,順從地伸出劃上不少傷痕的右手。

赤龍以鑷子夾起乾淨的棉花消毒,雖不粗魯也不能說是溫柔的替赤影的傷處消毒。

傷口一沾上消毒水,立即浮起白色的泡沫。赤影面無表情,沒有喊疼、臉色也沒有任何變化。

換塊消毒棉花,瞥了赤影一眼,他冷冷地道:「左手。」

赤影收回右手,依舊不發一語地伸出左手,好讓赤龍用消毒藥水繼續折騰。

在影子們的觀念里,這種事本不該讓主人做;但主人堅持,她也沒有辦法。或許,她跟隨赤龍六年,所以在他心中……多少有些重要性?

消毒完畢,赤龍替赤影的傷口換擦碘酒藥水,包上干掙的紗布。

在上藥的過程中,她始終沒有皺過半次眉頭。

「過來。」他再次下命令。

沒有多問,赤影離開椅子,半蹲跪在赤龍的面前。

赤影原本總是束在腦後的發束已散亂,赤龍伸出手,輕撫過她臉側的幾許髮絲,而赤影則不為所動。

他撇了撇緊抿的嘴角,不得不佩服影子冷靜自持的功夫。

重新取出乾淨的消毒紗布,赤龍開始處理她脖子上和其它地方的傷痕。

老實說,在此刻的赤龍眼中……影看起來十分柔美纖細的頸項,實在不該有這些長長短短的傷口。紅色的鮮血自她白膂的脖子滲出,令他感到觸目驚心。

可笑的是,從赤影的神態里不難發現:她根本不在乎這些在他眼中該殺的小傷,更不怕會留下女人最在意的疤痕。

替她上完葯,赤龍在心中有了決定。

「待會兒,我們直接飛往台灣。」

若待在美國會有劫難的是他,就不該再牽連下一個無辜者。對於喪命的飛行員,要說他不感到內疚是欺人騙己。

赤龍很難不認為損失的下屬,他有其該負的責任。

夢龍已經給過他警告,不是嗎?鎖住赤影素來冷淡的臉龐,依剛才爆炸的情況,赤龍有種不好的感覺……待在紐約,他的影恐怕真的會易主。

服侍上帝去也。

就如往常,赤影沒有多問,也沒對主人的決定做出意見。

在台灣,赤龍會多一分安全,赤影更不會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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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影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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