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將登機手續辦妥后,黃璇菁坐在機場大廳里打電話給妹妹,「小優,我現在和以桀在機場,我們馬上就要搭飛機回德國了,你記得要去機場棲我們喔!」

「我知道啦!」

「對了,你千萬不要忘了,不可以說出我被強暴是假的,知道嗎?」這是她最擔心的一件事。

「姊,這樣做真的好嗎?萬一……」

「沒有萬一,」她打斷妹妹的話,「我已經去過她的婚禮現場,也見過新郎,她是真的要結婚了,現在婚禮應該差不多在進行了,所以小優,只要過了今天,以桀和況寒霖之間的一切就會結束。」

「可是,姊,以桀哥已經痊癒的事你又該怎麼辦?」

「別擔心,這不是問題,我已經想好對策,回去再告訴你。」她自信滿滿的說道。

「姊……」小優遲疑的喊著。

「嗯?」

「其實……其實你根本就忘不了Peter哥,我有好幾次看到你望著和Peter哥的合照在掉眼淚,只是因為以桀哥長得和Peter哥有幾分相似,所以你就……」

聽到Peter的名字,黃璇菁的心狠狠的揪疼,「夠了,不要再說了,我該準備登機了。」她有些不悅的打斷妹妹的話。

「姊!」小優無奈極了。

「記得準備到機場,不要遲到了。」

「我知道了。」

和妹妹通完電話,黃璇菁關上手機,正準備將它收進包包時──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站在她身後的韓以桀突如其來的開口,嚇了她好大一跳。

「以桀……」她轉頭看他,慌忙起身硬扯出一抹微笑,卻極不自然。

「回答我,小菁,你剛剛跟小優說的話都是真的嗎?」韓以桀緊蹙著眉頭,嚴肅的看著她的雙眼。

無法直視他的眼睛,她支吾著解釋,「我、我沒有說什麼啊!我……我只是打電話叫小優要準時到機場接我們,」她顧左右而言他的假裝看看手錶,「以桀,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走吧!對了,這是你的護照和機票。」

接過東西,韓以桀甩開她的手,「你到底還有什麼事是瞞著我的?你被強暴是假的!你早上說要去買東西也是假的!為什麼要騙我?你去寒霖的婚禮做什麼?你跟她說了些什麼嗎?」

「以桀……」面對韓以桀的質問,她慌亂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的表情已經泄露了一切,「這麼說這一切都是真的?你真的在騙我?!」韓以桀有些激動。

「是,我是騙了你,」她仍在做最後的掙扎,「可是,以桀,我只是要幫你而已啊!」

「幫我?所以用這種自導自演的方式來騙我?!小菁,我真的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他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韓以桀銳利的眼神深深的刺傷了她,她的情緒無法控制的波動著,「我說過我愛你,難道你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我不想聽你說這些了,你自己回德國去吧!」

「為什麼?以桀……不要這樣,」她拉住他的手懇求著,「請原諒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欺騙你,真的,請相信我,我只是因為太愛你,太害怕失去你而已。」

「我已經是個快要死的人了,你根本沒必要這麼做!」

「求你!以桀,我求你跟我回德國。」

她的哀求引來許多人的側目,但此時她已顧不了自尊和面子的落下淚來。

韓以桀搖搖頭,「雖然你的謊言讓我很震驚,但並不是因為如此我才不回去。」

「那是為什麼?」

「我想通了,人生苦短,更何況我來日不多,何必再折磨自己和自己所愛的人,我和寒霖已經錯失了六年,我不想再錯過我僅剩的時間。」

「可是她已經結婚了啊!你們不可能在一起了。」

「如果真的來不及了,我會默默的祝福她、守護她,直到我的生命終結。」

「不要!」她緊緊抓著韓以桀的手,「我求你不要走,我求你!」

「我永遠當你是好朋友。」撥開她緊握的雙手,韓以桀頭也不回的快速走出機場。

「以桀……」黃璇菁頹然跌坐在椅子上痛哭。

坐上計程車,韓以桀告訴司機況寒霖的婚禮地點后,又加了一句,「司機大哥,我趕時間,麻煩你能開多快就多快,我付一萬塊的車資,麻煩你了。」

一萬塊!這個數字差點沒讓司機噴出正喝進口中的水,他用力的吞下水,轉頭看著他,說著一口台灣話,「一萬塊!少年仔,你是要去搶新娘啊!」

「是,我是,麻煩你快開車。」

「好,沒問題,」司機拍了拍胸脯,轉回頭移動了一下排檔桿,「我強仔開車無人能比,我保證安全又快速的送你到,坐好了。」

說完,司機踩下油門,要幫韓以桀追回他的最愛。

而匆忙換下新娘禮服的況寒霖,跑出了會場,邊跑邊攔計程車。

但,這天是結婚的好日子,路上十分擁塞,一時之間,所有的人和車都像是故意和她作對般的阻擋著計程車的出現。

「怎麼連一輛計程車都沒有呢?」她小跑步的在路邊等著,急得快要哭出來。

以桀哥,你不可以上飛機,你一定要等我,要等我!

忽然,眼尖的她看見馬路的對街停了一輛計程車,而車裡的乘客正要下車。

況寒霖冒險的穿越車陣,急著要去攔車,來往的車輛驚險的閃過她,頓時喇叭聲四起,而她卻一心只想搭上計程車。

眼看乘客關上車門,而計程車也準備要開走,況寒霖揮手大叫著,「計程車、計程車,等等我啊……」此時,一輛車疾駛而來,煞車不及的撞上她。

劇烈的碰撞聲讓路邊的行人全都停了下來。

肇事的司機趕忙下車,跪在地上,抱起況寒霖的上身,焦急的喚著,「小姐、小姐,你還好嗎?」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將他們團團包圍住,竊竊私語著。

「小姐,你別嚇我啊!小姐……」

「快叫救護車吧!」一位中年男子急道。

「麻煩你幫我叫救護車……」

飛車下了高速公路,在進入平面道路后,計程車司機左彎右拐的抄近路,就在快要到目的地時,車子忽然減速慢了下來。

「前面發生什麼事了嗎?」韓以桀焦急的透過擋風玻璃看著前方緩慢行進的車陣。

「不知道,可能出車禍了吧!」

就在司機說完的同時,刺耳的救護車鳴笛聲從不遠處傳來。

「啊!你看,好多人圍在對向車道,救護車也來了,真的是車禍,難怪會塞車,真是傷腦筋。」

「這條路好像滿長的,有沒有辦法走前面的巷子?」

「說得也是,那就走前面那條巷子看看。」

就在經過車禍現場時,司機將車子轉進巷弄里。

同一時間,救護車已經停好,救護人員也緊急拿了氧氣罩和擔架,「來,小心一點,一、二、三,抬。」小心翼翼的將昏迷不醒的況寒霖抬上擔架,送進救護車裡。

將傷者安置妥當后,救護車急駛離現場。

而駛入巷道內的計程車司機,很快的將韓以桀安全送達目的地。

「少年へ,加油喔!」

「謝謝。」

下了車,韓以桀站在喜宴會場的門外,卻發現裡面只有工作人員正在忙著收拾內部。

這個畫面讓他倒抽一口氣,退了一步。

他果然還是來遲了,婚禮已經結束了,寒霖已經是別人的新娘了!

是他親手將寒霖推向別人的懷中,又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傷心難過?

轉過身,韓以桀帶著墜入谷底的心,離開這個他和況寒霖註定此生無緣的地方。

才將婚禮現場處理完畢的邢彥鑫,人剛回到家換下西裝沒多久,便接到醫院緊急通知的電話,又慌忙的趕到了醫院。

等了好幾個小時,他終於見到從手術室出來的醫生。

邢彥鑫緊抓著醫生的雙臂,焦急的問:「醫生,她怎麼樣了?還好嗎?」

「她有中度的腦震蕩,體內也出血,不過,手術是成功的,只要過了今晚沒有任何情況發生,就度過危險期了,我們等一下會將她推人加護病房觀察,你可以去護理站詢問一下。」

「不會有什麼後遺症吧?」

他的問題讓醫生的表情有些凝重,「因為她的腦子受到撞擊,如果度過危險期后,能夠平安醒過來的話,那就會沒事。」

「平安的醒過來?這是什麼意思?我不懂。」

「如果她一直昏迷不醒的話,很有可能會成為植物人。」

「植物人!」他拒絕接受這樣殘酷的名詞,「不,不會的,寒霖不會成為植物人。」

「你先別緊張,這個情形未必會發生,不過如果真的不幸發生的話,請多找一些她熟悉的人事物陪伴她,每天在她身邊喚著她,會有奇迹的。」

熟悉的人……韓以桀!

「我知道了,謝謝你醫生。」

「請問你們總裁在嗎?」邢彥鑫匆忙趕到韓以桀的公司,抱著一絲希望的問著櫃檯小姐。

「我們總裁?!他已經搭機回德國了。」

「那他有沒有交代什麼時候會回來?」他仍不放棄的繼續問道。

「……不太清楚耶!應該是不會回來了,因為好像有新的總裁要來。」

「那有沒有他在德國的聯絡方式?」

面對邢彥鑫不斷的詢問,櫃檯小姐有些防備,「先生,你有急事找我們總裁嗎?」

「是,非常急,能不能給我他的聯絡方式?」

她搖搖頭,「我只是一個小員工,怎麼可能會有總裁的聯絡方式?」

「那會有誰有呢?總有人會知道吧!可不可以幫我問看看,拜託你了。」

「先生,我真的不清楚,真的很抱歉。」

「是嗎?」邢彥鑫失望的拿出自己的名片,擺在櫃檯上,「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任何能夠聯絡到你們總裁的方式請通知我,我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要告訴他,拜託你了,謝謝。」

「好。」

在家沉思了兩天,取得父母親的同意后,韓以桀繼續留在台灣分公司擔任總裁。

隔天,星期一一太早,他便要秘書通知所有高層主管開會,一直到中午簡單的吃過便當后,他又交代司機在樓下等候,他要和總經理去巡視商場。

現在的他,最需要的就是忙碌,來沖淡對況寒霖的思念。

就在他下樓時,櫃檯小姐愣了一下,趕緊站起來,「總裁,您沒回去德國啊?」

「辛苦了。」他並沒有回應她的驚訝,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就和總經理走向大門外。

恭敬的目送韓以桀離開的櫃檯小姐,忽然想到邢彥鑫的請託,於是趕緊上前,

「總裁,請等一等。」

韓以桀停下腳步,轉身看著她。

「對不起,請您等一下。」櫃檯小姐焦急的奔回櫃檯左翻右找。

那張該死的名片到底放到哪去了?該不會是被她丟了吧?千萬不要因為這樣就被fire,拜託,名片快出現吧!

「你到底在找什麼?有什麼事就快說啊!」總經理有些不耐煩的問道。

「對不起、對不起,我在找一張名片,馬上就好。」櫃檯小姐急得快要冒出冷汗。

真倒楣,早知道就不要這麼雞婆了。

就在她準備放棄的同時,她瞥見壓在筆筒下的名片,趕緊將它抽出來。

「總裁,對不起,讓您久等了,」她三步並作兩步的來到韓以桀面前,「就是這張名片。」她必恭必敬的送上名片。

韓以桀接過名片,定神一看。

名片上邢彥鑫三個宇讓他怔了怔。

「這個人在上個禮拜五,就是總裁去德國的那一天,匆匆忙忙的跑來,要我給他總裁的聯絡方式,我說我沒有,他就要我想辦法,最後他留下這張名片,要我想到辦法時打電話給他。我看他的樣子好像很急,怕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櫃檯小姐解釋著。

聞言,韓以桀蹙了蹙眉頭,「他都沒有說什麼事嗎?」

「沒有,他只是說有很急的事要找您。」

難道是寒霖出了什麼事?這個念頭讓他的心揪緊。

「好,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

「是。」

「總裁,我們該出發了。」一旁的總經理提醒道。

「你代我去吧!我還有事要處理。」

「是。」

邢彥鑫陪著況寒霖安然度過了危險期,他總算稍稍放了心,為了不讓她醒來時沒見到人,他每天除了工作外,其餘時間都待在醫院陪伴她。

雖然他曾經試圖想從況寒霖的電腦中查詢任何可以聯絡韓以桀的管道,但她的電腦需要密碼才能開啟,到最後邢彥鑫只能放棄。

「寒霖,今天已經第三天了,你為什麼還在睡覺?」望著毫無血色、插著管子的況寒霖,邢彥鑫的心就好痛,「都是我不好,我不該讓你去找他的,如果你沒離開,就不會發生這個不幸的事,我真該死,是我害你的,都是我害你變成這樣的……」他自責得快要崩潰,「寒霖,你一定要醒過來,就算不為了我,也請你為了所有愛你的人,為了韓以桀,你一定要快快醒過來。」

他握起她纖細的手,輕輕的吻了吻,「你一定要快點醒過來,我不許你這樣折磨自己,你還有好多事情要完成,還要去找韓以桀,告訴他你愛他,不是嗎?等你醒了,我就陪你到德國去找他好不好?」

然而,面對邢彥鑫的請求,況寒霖只是靜靜的躺著、靜靜的閉著雙眼、靜靜的沉默著。

輕輕的放下她的手,他低聲道:「寒霖,我先去上班啰!下班后就來陪你,你不會一個人在這裡的。」

在邢彥鑫開車返回公司的途中,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喂,邢彥鑫。」

「是我,韓以桀。」坐在辦公椅上,韓以桀有些忐忑不安。

他的聲音讓邢彥鑫怔愣了一下,「你現在人在德國嗎?」他將車子駛向路邊停下。

「不,我在台灣,我公司的員工說你有急事找我,為了什麼?寒霖嗎?」

「是,寒霖出車禍了。」他直截了當的說出。

「寒霖出車禍了?!」他簡直不願相信自己的耳朵聽到的消息,緊揪著心,著急的問道:「怎麼會發生這種事?你不是答應過我會好好的照顧她嗎?為什麼會讓她發生這種事?她現在的情況還好嗎?」

邢彥鑫把一切經過都告訴了他。

「寒霖一定是太著急了,所以才會被車撞到,都是我不好,我應該陪她一塊去找你的。」如果時光能倒轉,他絕不會讓這件事發生,「對了,你沒回德國嗎?」

「是的,我沒有回去。」韓以桀說著自己想通的心情,「其實,我才是害寒霖變成這樣的兇手,如果不是我一味的堅持,事情也不會演變成這樣,寒霖也就不會出車禍了。」他的心情好沉重。

「事情已經發生了,再說什麼都於事無補,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寒霖能夠醒過來,你現在能去醫院看她嗎?」

「當然,我馬上到。」

「希望寒霖感覺到你在她身邊后能夠醒過來。」

「謝謝你。」

「為什麼要謝謝我?」

「謝謝你為寒霖付出這麼多,無論如何我都要謝謝你。」

「別說了,我和你一樣,都希望寒霖能夠得到幸福,但我不會因此放棄寒霖,我會等她,直到她願意讓我走進她心裡為止。」

「我知道了。」

飛車趕到醫院,韓以桀十萬火急的來到況寒霖的病房中。

「寒霖!」病床上虛弱的況寒霖,讓韓以桀紅了眼眶。

他輕輕的撫著她的臉龐,「寒霖,是我,以桀啊!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我就在你身邊,不要這麼貪睡了。小懶豬,起床了,」他牽著她的手觸摸著自己的臉,「你不要不信啊!是真的,我是以桀,你的以桀哥,你快睜開眼睛看看我。寒霖,你聽到我說的話了嗎?」

他終究還是壓抑下了落下淚來,「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該自以為是的決定我們的結局,我錯了,請原諒我,再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彌補我所犯的錯,不管你要罵我、打我都沒關係,但是求求你不要用這種方式來懲罰我,我承受不了,求求你醒過來吧!」

然而,他的痛心況寒霖似乎感受不到,她仍是一動也不動的躺著。

「我們能相聚的日子所剩不多了,不要這樣浪費我們相守的時間,我有好多好多話想跟你說,起來啊!寒霖,起來聽我說啊!寒霖,你記不記得那年你才五歲,有一次你被鄰居的小孩欺負……」

韓以桀不停的訴說著過往的點點滴滴,也訴說著別後種種和他的思念。

「寒霖,在德國的每個日子裡,你的聲音、你的訊息、你的所有一切,都成為我最重要的精神支柱,沒有你,我的人生就如同槁木死灰般,了無生趣。你知道嗎?就在我快要回台灣和你永遠相守時,卻發現了我有癌症,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就像我看見你躺在這裡卻無能為力般,只能任憑上天的安排,這種痛狠狠的刺入我的胸口,我這才明白什麼叫做錐心刺痛!寒霖,如果你感覺得到我,就請你動動手指頭,只要微微動一下也好。」他握著她的手,試圖感覺她的反應,卻再次的心碎。

直到天色已晚,邢彥鑫又來到醫院,「我就知道你一定還在這裡。寒霖有反應了嗎?」

韓以桀搖搖頭,「還是一樣,我想請外國的醫生來看看,或許有辦法能讓寒霖蘇醒。」

「你決定吧!」邢彥鑫倒了一杯水喝下,「你一定還沒吃東西吧!走,一起去吃飯。」

「我不餓,你去吧!」

「不行,你不可以這樣傷害身體,寒霖知道了一定會生氣,」他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不希望寒霖醒來后看見你消瘦的臉而難過吧?走啦!餵飽肚子才有體力繼續奮戰啊!」

「好吧!」

就在韓以桀起身的同時,況寒霖微微的動了動手指,蹙了蹙眉頭,似乎不舒服的呻吟了一聲。

她的聲音觸動了韓以桀的神經。

「寒霖!」他開心又急切的緊握住她的手,期待的喚著,「寒霖,我是以桀,你醒了對不對?!你聽得到我說的話了,對不對?!」

「寒霖,我是彥鑫哥,」邢彥鑫也在病床的另一邊喊著,「你要是醒了的話,就快睜開眼睛看看我們啊!」

「寒霖,我不准你又睡著,你聽見沒?」韓以桀急急的說著。

就在兩人心急的期盼下,況寒霖終於緩緩的睜開雙眼。

「你醒了,你終於醒過來了。」韓以桀欣喜若狂的喊道。

邢彥鑫也喜出望外,「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這裡是?」況寒霖有些痛苦的看著四周。

「是醫院,你出了車禍,不過現在沒事了。」邢彥鑫鬆了一口氣的看著她。

「醫院?我出車禍?」

「寒霖……」韓以桀喚著,深情的望著她。

然而,將視線看向他的況寒霖,卻蹙了蹙眉頭,「你是……」

她的回應讓韓以桀無法接受的怔愣住。

「你是誰?我認識你嗎?」

「你說什麼?不認識我?!怎麼可能……」韓以桀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話,站不住腳的往後退了一步。

而同樣震驚不已的邢彥鑫急忙的說道:「寒霖,他是韓以桀啊!你怎麼可能不認識?他是你的以桀哥,你日思夜念的韓以桀啊!」

「韓以桀……」她喃喃的重複著,卻沒有絲毫的反應。

「是啊!你記起來了嗎?」邢彥鑫期盼著。

「我想不起來,彥鑫哥。」

「不!不要這樣對我!」他幾近崩潰的上前緊握著她的雙肩狂喊,「你記得邢彥鑫、記得全世界的人,卻獨獨忘了我,為什麼?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來懲罰我?」

他激動的反應嚇壞了況寒霖,她抓著邢彥鑫的手,「彥鑫哥,他是誰?他好可怕,我好害怕。」

「你怕我?你為什麼要怕我?看著我,寒霖,告訴我你只是在跟我開玩笑!快告訴我啊!」他無法控制的喊著。

「彥鑫哥……」況寒霖求助的想要將自己埋進棉被。

「以桀,」邢彥鑫趕忙到他身旁,將他拉離病床,「別這樣,你已經嚇到她了。」

緊握雙拳,韓以桀憤怒的以拳擊牆,將自己滿腔的痛苦宣洩而出。

「我想這只是暫時的,別想太多,寒霖絕對不可能會忘記你,走,我們去找醫生過來,讓醫生為我們解答。」

邢彥鑫拉著他走出病房。

對於況寒霖的狀況,醫生解釋或許是跟她腦部受到猛烈撞擊有關,也或許當時的車禍造成況寒霖極大的驚嚇,至於她為什麼只忘了韓以桀,以及會不會好,醫生也無法給予肯定的答案。

和韓以桀走出醫院,邢彥鑫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勸道:「寒霖一定會好起來,你要對她有信心。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再來看她,或許明天她已經記起你了。」

沒有什麼事比況寒霖忘了他還讓他痛苦,韓以桀只感覺到自己已被殘忍的撕裂,痛得幾乎要死去。

就在此刻,韓以桀的手機響了起來,但現在的他根本不想跟任何人說話。

「接吧!說不定是什麼重要的事。」

韓以桀無奈的接起電話,「韓以桀。」

「以桀哥,我是小優。」話筒傳來黃璇菁妹妹的聲音。

「小優?」

「以桀哥,你可不可以馬上回德國?」小優的聲音有些無奈、有些焦急。

「回德國?!為什麼?」

「姊姊割腕自殺了。」

「你說什麼?」他震驚不已,「小菁現在怎麼樣了?」

「姊姊沒事了,不過──」

「不過什麼?別吞吞吐吐的。」

「姊姊說,如果你不回德國娶她,她就要再自殺,一次、兩次,直到她離開這個世界為止。」

「搞什麼!」他快無法招架這一連串的狀況了。「有沒有人守著她?」

「她把自己反鎖在房間里,不讓任何人進去,我們全家都已經沒辦法了,以桀哥,不管怎樣,拜託請你先回來一趟吧!」

「我會再回你電話。」收了線,韓以桀緊蹙著雙眉,「我得回德國一趟,寒霖就麻煩你照顧了,我會儘快趕回來,如果有任何的情況,請隨時和我聯絡。」他在自己的名片背面寫下電話,交給他。

「我知道了,」邢彥鑫收下名片,「什麼事這麼緊急?」

「唉!」韓以桀嘆了一口氣,把事情的始末告訴他。

「難怪她會跑來婚禮送紅包了,」邢彥鑫明白的點了點頭,「那你打算怎麼處理?」

「我不知道,我現在的腦袋完全無法思考,回德國后我會再和你聯絡,寒霖就拜託你了。」況寒霖是他唯一最牽挂的人。

「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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