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要怎樣才能對付妖怪？」

「嗯，這個麽……」一名身著道袍、有著仙風道骨之姿的老者，抬手順了順顎下的長須。「首先，得要先有法力才行。」

「法力？」男孩的臉上露出困惑。「那要怎樣才能擁有法力？」

「簡單來說，那是修道之人依先天之資，再佐以後天修行累積得來的能力……嘖，問那麽多做啥？反正你這小毛頭又聽不懂。」

顯而易見的敷衍令男孩感到不悅。他鼓起腮幫子瞪著老者。

「誰說我不懂？根本是你隨口胡謅掰不出來了吧！還有，不是都說修道之人必須忌口嗎？那你現在這行為算什麽？」細瘦的指頭毫不客氣地直指向老者手中抓著的油亮雞腿。

老者對於此番義正詞嚴的指責先是一愣，隨後放聲大笑。

「那還真是抱歉了，老朽我可是提倡修心不修口的，忌口跟修道於我可是兩回事，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兒的。懂了沒？小子。」

男孩一臉不甘地緊抿著唇。他被嘲笑了，卻不是很明白自己究竟說錯了什麽。

「既然如此，那你和常人又有何不同？」沒有嚴格的戒律，算哪門子修行？

對於他的一再質問，老者僅是眉頭一挑，聳肩而笑。

「這就是你們常人的偏見了。我和你並沒有什麽不同，肚子餓了一樣得吃飯，受了傷一樣會流血；若真硬要區分出個什麽，頂多就是打交道的對象不同罷了。明白嗎？」

見男孩仍是一臉難以接受的模樣，老者不禁嘆了口氣。

「小子，我看你不是想除妖，而是想成仙吧。」那顆小腦袋瓜到底是把這一行飯想像得多麽不食人間煙火啊？

「才不是。」男孩垂首悶聲道：「我只不過是想知道除妖的方法，好能夠親手消滅那隻妖怪，替我父母報仇……」

見狀，老者莫可奈何地長嘆一聲。

「小子，我就同你實說了。你的先天資質不佳，就算後天再如何加倍努力，成效還是有限。若真要走上這一途，能夠對付得了幾隻小妖小怪、混口飯吃就不錯了，其它的……你就看開點吧。」

那一幕，他雖親眼所見，可面對那隻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上古凶獸，就算全力拚上他短短數十年的道行，亦是無能為力啊。

連他都對付不了，這小子就更不用說了。依他的資質，就算誠心修上百來年，也及不上對方的萬分之一。

除非是奇蹟出現。

聞言，男童不服氣地抬眼。

「我不信！只要能夠收服小的，就一定有辦法對付大的！只要你肯收我為徒，把除妖的方法教我，我就做給你看！」

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這句話，是父親最常掛在嘴邊的叮嚀。

所以，他相信，不論任何事，不管有多困難，只要他肯努力加倍去做，終有一天一定能夠如願以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