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解除封印
如果說，八咫神鏡、八尺瓊勾玉和天叢雲劍的威力在於它們的特殊效果。那麼天羽羽斬，也就是十拳劍的威力，就在於它那神奇的封印能力。
天羽羽斬的來源，誰都不清楚，只是知道這原本就是虛座道人的法器。基本沒有什麼攻擊的能力，甚至在天照大御神前期統合整個三神山的時候，天羽羽斬都沒有幫上虛座道人什麼忙，幾乎他每次都是用自己的雙手，才能給予對手一些顏色。
只是在某一天，虛座用這把巨型的法器，將八歧大蛇牢牢壓在出雲山下，並且用早已準備好的天照大御神的精血施展封印大（河蟹）法后，這才讓眾人了解到天羽羽斬的厲害之處！並且，從那之後再也沒有什麼人敢於對天照姐弟有什麼不敬。
那枚血紅色的晶潔石頭，被張子軒高高拋起，又很快落下，刺眼的光澤讓八歧大蛇一陣不適。
「我不管你以前是什麼樣的妖獸，等到封印一解除。你必須完全服從我的命令……明白了嗎？」
「明白了！明白了！」八歧大蛇才不管其他東西，現在只要自己能夠脫離這把天羽羽斬的封印，哪怕要自己馬上添張子軒的腳趾都願意！
幾千年失去自由的滋味，可不是一般的恐怖。日日都無所事事，甚至只能尋找一些信徒，跟他們用精神力進行一些溝通，才能大致了解到外面的世界。
這還不適最慘的。生命力被吸沒之後，甚至連正常的呼吸都成了問題，那種眼不能視物、耳不能聞物，鼻不能嗅物，失去六感，彷彿一直置身於一片灰暗的空間，幾個月就能迫使一個人變得癲狂！
八歧大蛇能熬到現在，只能說明它的毅力，實在是太過驚人。
或許正是因為如此，張子軒才會選擇救它。
「解封！」這些將手中的紅色寶石猛地一拋，正好就拋在天羽羽斬的劍柄上面。紅色的精血寶石，頓時化作一片赤紅色的液體，流滿整個天羽羽斬的封印銘文。
整把劍上面的符咒，在赤紅色液體流過之後，發出一道紅彤彤的亮光，逐漸偏離劍體，化作一灘幾乎毫無用處的飛灰……
失去這些封印銘文的天羽羽斬，立刻恢復原本平淡無奇的本色。看來，這些赤紅色的，用精血渲染的封印銘文，才是封印法陣的厲害之處。
八歧大蛇神色泰然，深吸一口濁氣，原本破爛不堪的身體，瞬間恢復原本的姿容。八對爍爍有神的黃澄澄眼睛，發出一陣熾熱的光輝！
「我——終於自由了！」身上的靈壓凸顯，猛地一甩尾，一下將插在它尾巴上面的十拳劍掙脫開來，同時也留下一大灘的連皮骨肉！
血肉模糊的八歧大蛇，並沒有因為尾巴上傳來的陣陣劇痛，而有絲毫的痛楚的表情。這些疼痛與它這些年經歷的苦痛來對比，根本就算不了什麼。何況，它現在知道，即使能夠擁有疼痛的感覺，其實也是一種幸福。
張子軒倒是沒有理睬瘋瘋癲癲的八歧大蛇，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失去封印的天羽羽斬上面。
這把岩石一般顏色和形狀的大劍，彷彿一座摩天懸崖一般插入出雲山的深處，遠遠看去，就像一個化為石頭的巨人，煞是惹人注目。
「疾！」張子軒爆喝一聲，這座巨大的劍體頓時化作一道流溢的光彩，緩緩縮小成一把普通的劍體，向著他的手中飛去。
張子軒手執這把巨劍，卻聽見軒龍劍傳來一聲奇怪地感慨聲：「咦？」
「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感覺這把劍，似乎是被抽（河蟹）離了劍靈的劍體。」
「哦？確認嗎？」張子軒微微皺了皺眉。誰都知道劍靈的益處，擁有劍靈的寶劍威力將會提升不止一個等次。一般一把寶劍的精粹，全部都會集中在劍靈的身上，一旦失去劍靈，寶劍的威力不會大於一把普通的人間長劍。
「應該能夠確認，因為這把劍裡面有其他劍靈的精神烙印。但是我不知道，劍靈是被強行抽取的，還是一個意外……」
「是嗎？」張子軒沉吟一陣，並沒有多想。
「主人，不好意思！這把劍的劍靈，是被我吞噬了！」八歧大蛇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張子軒的身後，八隻碩大的眼珠子裡面，滿是一陣陰毒的神色：「主人，您知道這把天羽羽斬的劍靈，有什麼功效作用嗎？」
「你想封印我？」張子軒好笑地回過頭，直接問道。
「不愧是我的主人，只是可惜，今後你都不能成為我的主人了。」八歧大蛇砸吧砸吧嘴，語氣裡面滿是惋惜的口吻：「為了表達我對您的敬意，我會將您封印在這個地方。永遠……」
嘴上喊著自己主人，張子軒卻聽不出八歧大蛇有半分的敬意，反而隱含著一種無比怨懟的情緒。他知道，八歧大蛇的這種憤恨情緒，並不是針對自己，而是針對這個世界——它憎恨這個世界一切的東西！
「您也嘗試一下，被封印的味道吧！或許，您會喜歡也說不定！」八歧大蛇話語剛落，八隻巨大的頭顱齊齊發出一顆黃色的圓球。
這八顆黃色的圓球，以張子軒為中心，將周圍的東、西、南、北、東南、西南、西北、東北八個方向完全封鎖。
八個方向的黃色圓球，製成一個精確的八芒星圖案，天地彷彿都感受到這股強烈的氣息。原本晴空萬里的天空，變得陰惻惻的一片灰暗。大地不斷的顫動，原本是八個黃點的地方，從地下直升起一座座青灰色的石塔……
石塔剛一升起，地面同時發出一聲巨響，張子軒的腳下土地裂開一個巨大的口子。
「你確定要這麼做嗎？」張子軒的臉上沒有任何錶情，彷彿即將被封印的不是他本人。
「放心吧，等我統一整個三神山之後，享幾年的清福，想起來的話，我會接你出去的！」八歧大蛇冷哼一陣，它怎麼會因為這點恩情，而捨棄自己的自由呢？
「呵呵，好。」令八歧大蛇奇怪的是，張子軒這時竟發聲輕笑起來——笑的如此詭異，讓它汗毛豎起……
我的自由，從此之後就只有我自己能夠掌握。
八歧大蛇眼見著四周的環境急速變化，眨眼之間又是一座不下於原先出雲山的山體生成，終於蛇嘴一咧，露出一個極為磕磣的笑容。小山一般的身型微微一扭，幻化成人型，轉身就要走出出雲山的地境……
「如果不是我理解你的行為，恐怕你現在已經變成一片片肉塊了。」
熟悉的語調，八歧大蛇轉過身，一臉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那個瀟洒飄逸的男人。
「怎麼？不相信我是你的主人，還是……」張子軒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還是你不知道剛才封印陣法裡面的人，到底是誰呢？」
聽到張子軒說話，八歧大蛇這才確信自己遇到的不是幻象，急忙問道：「你是怎麼出來的？」
張子軒並沒有想告訴八歧大蛇答案。它們之間只有主僕的協議，所以自己並沒有將混沌神府的用處說出來，與它進行消息分享的義務！
「妖獸幻化成人型之後，只能使用一些基礎的法術吧？」張子軒盯著八歧大蛇的眼睛，見到後者蠢蠢欲動，淡然地說了一句：「沒有我的命令，你不準變化成回本尊！」
「啊？」八歧大蛇悲哀地發現，自己真如張子軒所說的，怎麼運動法訣，也變不回原本的本尊模樣。幻化人型之後，可是只有原先一成不到的實力，想要再和張子軒較量，簡直無異於螳臂當車。
性命自由，又重新回到別人的掌控之中。八歧大蛇一時之間怒急交加，大聲狂笑起來：「哈哈哈哈！真是好笑啊！哈哈，哈哈哈！」
「覺得好笑嗎？」張子軒表情依舊淡然：「性命掌握在別人手中，彷彿一朵無根的浮萍，只能隨著別人想要自己走的運動軌跡遊走……這種感覺恐怕不好？更何況，還是在一片寂靜的空間，沒有人、沒有物，只有單調的回復，哪怕一直呢喃自語，都不能改變那中寂寞的韻律……」
「你……」八歧大蛇聽了張子軒這番說辭，吃了一驚，腦中忘記自己和張子軒的關係，喝問道：「你怎麼知道的？你說！你究竟是怎麼知道的？」
張子軒走到八歧大蛇的身前，雙臂輕輕搭在他的肩膀上面：「如果不是我懂你的感受，恐怕你現在已經葬身於此——另外，你的錯，已經用你遭受的罪彌補了。怎麼樣？以後跟著我干吧，沒有人再敢禁錮你了。」
八歧大蛇聽到前面的時候，心情沉重哀怨，可是聽到後半句的時候，又恢復往日的皮笑肉不笑的神情，有些狐疑地瞅著張子軒一眼：「跟著你干？你到底是什麼人？我憑什麼相信你的話？」
打個耳光給個棗，前面張子軒任由八歧大蛇封印，再用混沌神府逃出來，就是為了增加自己的神秘感和強大感，增加說服力度。現在，再給它許下恢復自由的承諾，相信會讓八歧大蛇心悅誠服從自己的命令。
要知道，也許現在的八歧大蛇不能違背張子軒的意願，但是消極怠工還是能夠做到的。若是日後易教、墨門有什麼事情，它來一個口應心不應，自己不是要打掉牙齒，往肚子裡面扔？
張子軒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展顏一笑，張子軒卸下搭在八歧大蛇肩頭的手，反問道：「我先問你一個問題吧，你知不知道這世界上，原來還有一個地方，叫做神界？」
「神界？」八歧大蛇有些不忿，憑什麼每次自己問的事情，他都不做正面回答，反而總是向自己提出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看在他不利用契約的威壓，強行讓自己回答，八歧大蛇暫時忍住這種莫名其妙的情緒：「知道，據說神界原先是遠古神獸的居住之地。那時候的神獸，比現在三神山上的神獸，要強悍許多。」
「猛虎架不住狼多！現在的神獸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八歧大蛇更不明白張子軒想對自己說什麼了。只是這句話倒有幾分道理，如果不是幾支神獸族群各自為戰，自己和天照大御神也不會如此輕易地就取得三神島的統治權。當然，即使他們擁有統治權，那群可惡的神獸還是有許多搪塞的理由，自己也拿它們沒什麼辦法。
張子軒見八歧大蛇默然不語，微微點點頭，笑道：「如果我告訴你。我就是神界新任的『神王』。你會不會相信我？」
「信，我當然相信！你沒有必要騙我！」八歧大蛇露出一股熾熱的目光，上下不斷打量著張子軒，似乎有些激動：「哈哈，怪不得如此胸有成竹，還能躲過我的八方鎖靈大陣，原來是這個原因啊！」
「如果你願意同我一起重鑄神界，我可以考慮，將整個神界的事物，交由一半給你打理。」
「一半？」八歧大蛇冷哼一聲，沒有回答。雖說這個條件看上去無比誘惑，但是，到時候吃力不討好的一半交給自己，那麼還不如孑然一身的四處流浪，無拘無束——再說，神界如果已經重鑄好了，他也不用如此和藹地規勸自己了。
張子軒早就看透八歧大蛇的想法，笑道：「無論你信與不信，我就這麼跟你說：在神界重鑄之後，我的生活絕對會歸於平淡。到時候，我會選擇過著隱退的生活，除非神界遇到重大危機，絕對不會出頭。」
「神界自然會交給你和另外一幫人出離。至於你，我沒有要挾的意思，也不太喜歡契約的束縛，如果你願意，我現在就解開你的契約力量，讓你自生自滅去！記住，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想要真正的自由，就得看你的決定了……你的意下如何？」
八歧大蛇有些動心了。
如果說張子軒真是在欺騙自己，沒必用這麼幼稚的招數，直接使用契約力量不是更加保險？他現在這樣說，若是日後有什麼差池，只會讓自己更加的憎恨他，也會變著法跟他玩花招！他沒必要多此一舉！
「你就這麼信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