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半個月後——
葉澄芸在言世豪宣布退休后,得到了公司三分之一的股份,也獲得一星期的假期。
新任總裁言拓希在英國完成了總裁交接的事宜,據英國分公司傳回的消息,言拓希將會先搭私人飛機到世界各地的金控分公司視察,月底才會抵達台灣。
所以她才會有這一星期的假,她得等他回來。
在這等待的日子裡她替自己買了機票,單獨到了香港自助旅遊,散散心。
在抵達香港后,她直接搭車到飯店。
飯店的門僮替她提下行李,她獨自走進飯店裡,要前往櫃檯去做住房登記,這時她包包里的手機響了。
「喂。」她拿起手機來接聽。
「澄芸,你到了嗎?」來電的人是葉澄芸已出嫁的姐姐葉喜芸。
「到了。」葉澄芸笑了笑,知道姐姐一定是要交代別忘了買回她要的東西。
她們的父母已去世,姐姐葉喜芸是她唯一的親人,兩人又住得很近。老姐在得知她成了言氏的大股東之後,就成天巴著她,一下要她買這個、一下要她買那個的,總之她們家缺的全由她包辦了,她儼然成了老姐的福利中心。
「別忘了我交代你買回來的補品喔!那個只有香港有賣,你現在是富婆耶!你那位退休的總裁給你那麼多股票,你不能太小器喔!」
就說嘛!她猜得沒錯。
「是,我會記得你要的補品和姐夫要的藥酒,沒事吃那麼補做什麼?」
「唉,你不知道啦,女人生過小孩體力掉一半,一定要常常進補,還有啊!你姐夫上次跟你提的那個楊俊霖,你什麼時候有空跟他見個面、吃個飯,認識認識啊?楊俊霖人不錯,是電腦工程師,和你姐夫是麻吉……」葉喜芸在電話那頭嘮叨個沒完,說完了補藥又提要介紹個男朋友給葉澄芸。
葉澄芸聽得耳朵快爆炸,她都答應要當言家人了,怎麼還能接受姐夫的提議?那是絕不可能的。
葉澄芸有點心不在焉,一不小心她的手臂撞到一個迎面走來的男子手臂,就在擦身而過的瞬間,碰觸的力道令她手上的包包掉到地上。
「姐,我有點事,再說,先bye了。」葉澄芸趕緊按掉手機,對那男子說:「對不起……」
她抬眼看向那男人,那男人身旁有個外國人,兩人似乎也因交談中沒留意而和她擦撞。
而撞到她的那男子同時也對她說:「抱歉。」
葉澄芸和他四目交接,短短的三秒之內,她的心被對方那雙充滿力量的眼睛深深震懾住。
眼前這高大挺拔的男人,「英俊」二字尚不足以形容,他的五官如鐫刻般深邃,身上似乎流動著一股莫名的電流和魔力,瞬間就能吸引住人心,成為眾人的焦點,她明白那就叫做……魅力。
而從他身上昂貴的手工西裝看來,他的身分並不平凡。
他看起來並沒有要彎下腰去替她撿皮包的意思,他尊貴的樣子也不像會替她撿包包。她心想他若是能有紳士風度,會使他更為迷人。
就在她這麼想著並且蹲下身打算撿起自己包包的時候,沒想到他竟然在同一時間也傾身要撿起她的包包,兩人的手同時放在包包上……
近距離之下,兩人又是四目交接,一種無聲的電流透過他的雙眼竄流進她的心裡,那股力量是那麼的強烈,無聲無息地衝擊著她的心,教她的心熾熱地顫動。
「不好意思。」言拓希淡然一笑,很有風度地替她拾起包包。
「謝謝。」葉澄芸也對他一笑,把包包接在手上,兩朵紅霞已悄悄染上她的雙頰。
兩人同時站直了身子,目光並沒有移開。
「別謝我,是我不小心撞到你。」言拓希認為是他顧著和他英籍的男秘書賽門說話,才會不小心撞到了她。
「應該是我不小心,我顧著講電話。」葉澄芸心狂悸。
「喔。」言拓希看向她手上的手機,其實誰撞到誰已不重要,他們都道了歉,而撿包包對他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小事一樁。
何況是為一個美麗的女人服務,那是他的榮幸,她是少見的美女,有溫柔的長相、秀雅的五官,黑白分明的眸子透著慧黠光芒,身材穠纖合度,雪白色短褲下是一雙誘人的修長美腿。
通常美麗的女人都很驕縱,但他並沒有從她的美麗中看到驕縱的姿態,反而是從她的笑容中看到一抹討人喜歡的甜美。
而且她那雙璀璨的眼睛像會放電似的,隱約中透露了她的聰慧和嫻靜,吸引著他的目光想定在她的雙眼上,捨不得移開視線。
他向來喜歡聰明的女人,但對故作聰明的女人他也能一眼識破,而她並不是那種女人。
他也討厭笨女人,尤其是那些宣稱自己什麼也不會,只會逛街跑趴的名媛。
但他並沒有從她身上看到那些影子。
不過,他研究這女人做什麼?他沒那個空閑,他得趕著去分公司視察。
他得在一星期後到達台灣,替那老頭安定公司。
那老頭一定是嚴重地神智不清了,竟然在退休前把公司不少的股份過戶給他的女秘書,讓她當上言氏的大股東,任何人用腳趾想也知道事情肯定不單純。
這麼多年來他人雖遠在英國分公司,但對於台灣傳得沸沸揚揚的情婦之說,他早已有所耳聞。
女秘書很肯定就是那老頭的情婦。
他痛恨老頭一輩子沾惹那麼多女人,臨老了還做出這樣的糊塗事。
最差勁的是老頭竟然硬要把那個天殺的女秘書派給他,說什麼她對台灣的業務很清楚,要她輔佐他。
他真想看看那女秘書長得是什麼狐媚的模樣,能把那老頭耍得團團轉,他恨不得親手宰了她!老頭都多大年紀了,她一定是看準了他老糊塗,所以才當起粉紅殺手。
老實說他對那老頭真的失望,僅存的愛和尊重都快消磨殆盡。
「再見了。」言拓希輕扯著唇,淡然地說,眉宇之間絲毫沒有變化,他習慣將心思壓在心底最深處,一點也不對外透露。
而他這聲再見只是出於禮節,他壓根兒就沒想過會不會再見到她。
「OK,再見。」葉澄芸也禮貌性地說,走向櫃檯辦理住房登記。
言拓希也和男秘書賽門走向飯店門外。
兩人心底都已留下這段小插曲,記住了彼此的身影。
葉澄芸在櫃檯登記住房,等待之時她回頭看了大廳一眼,那個具有特別魅力的男人已不見蹤影。
「葉小姐,已為您辦好住房的手續,這是您的房間鑰匙。」櫃檯人員交給她房間的鑰匙。
葉澄芸回過頭來,強壓下內心的悸動,因為那令她有種罪惡感,既然她和言世豪有了約定,她便不能再對任何人動心才是。
她確認了房號,拿了鑰匙走向電梯,下榻在頂樓的高級商務房。
她警告自己可以放輕鬆地度假,但要心如止水。她不能對任何人動心,雖然這有點難度,但她必須克服。
月夜,飯店頂樓只開放給頂級賓客的游泳池畔正放著爵士音樂,靜謐悠閑的氣氛下,有些人在游泳,有些人在池畔喝酒聊天。
葉澄芸白天到銅鑼灣逛街,晚上單獨到泳池來游泳,她已經遊了一趟又一趟,想上岸點飲料喝了。
驀然間,對岸有個體格精壯高大的男子一躍而下,在池裡遊了一回。
她發現那男人很眼熟,很像是上午跟她在大廳擦撞的那個男子。
想起他,她的心底又是一陣熱潮,她強壓住不讓那些感覺再浮現,想立刻上岸,沒想到他很快地游往她這個方向來,冒出水面,拿下泳鏡,一甩頭看見她。
她困擾著不知要不要跟他打招呼,考慮再三,內心一股罪惡感拉扯著她,恍若她只要開口多跟他說一句話,就是沒有禁錮好自己的心似的。
「嗨!」言拓希發現了她,有些意外,但他立刻打了聲招呼。
「……嗨!」葉澄芸遲疑了許久才吐出一句。
她氣自己畏縮,她平常也跟很多男同事一同吃飯談話,只是跟這男人打一聲招呼又會怎樣?
「你一個人?」言拓希遠遠地問她。
「嗯。你那位外國朋友呢?」葉澄芸問得很不自在,心怦怦跳地,她控制不了自己已然失序的心跳。
「他不是我的朋友。」言拓希一語帶過,沒說賽門只是他的秘書。
葉澄芸沒再問,她想速速離開,可是反常的,她竟不想在他面前上岸,她害羞著,不想要在他眼前露出自己穿泳衣的身材。
她感到自己心裡沉重的壓力,她不該如此,就算她要當言家人,她仍然還是她自己,她沒有對誰不忠,不應該莫名其妙地感到罪惡。
「我們來比賽好不好?看誰先游到對岸,輸的請喝飲料。」言拓希一時興起的對她提議,反正他今天忙完了,閑著沒事才來游泳,沒想到會再遇上這小美人。
既然她也是一個人,那他不想失掉這機會,他想跟她交個朋友。
「啊!」不……葉澄芸心裡很想趕快走開,她決定要行事保守,畢竟隨便和陌生男子打交道,很可能產生不好的後果。
「如何?」言拓希一下子游向她問。
「我……」她無措地望向他,他就在離她一步的距離,她清晰地瞧見他的俊臉一如白天那麼耀眼,那雙眼睛更深不見底,魅惑人心。
她心慌慌的,拉扯著,突然感到呼吸急促,水壓和內心無形的壓力使她感到不太舒服。
「你怎麼了?臉色有點蒼白,不舒服嗎?」言拓希察覺到她眼中的疑慮,她似乎不太願意搭理他。
她該不會是已有男朋友,或者是已婚了吧!光從她的外表,他很難看得出。
若真是那樣,那就算了,只是他心底竟然感到有那麼點遺憾……
他不知自己是在遺憾什麼?
「我想回去休息了。」她婉拒了他一起游泳的邀約。
「好吧!」他瀟洒地說,不勉強她。
她立刻轉身,手扶在扶把上,踩著階梯要上岸,她沒有回頭,但她可以察覺到他的注視,他的目光像火灼般燙著她的背,她不由自主地心顫、暈眩。
言拓希確實盯著她瞧,他難以不去看她的美,受她曼妙的女性曲線吸引,那纖細的腰肢、水蜜桃般的美臀、像雪般嫩白的肌膚……在夜間的投射燈下,水珠在她美麗的肌膚上閃閃發亮,除了她,四周的影像似乎都失去了光采。
他只是看著她,就足以激起愛慕之情,以及雄性佔有的自然反應。
「啊!」她心顫著,手一濕滑,腳也踩空,整個人往水裡掉。
他反射般地上前,穩穩地接住她,將她抱在懷裡。
她驚詫地倒在他有力的臂膀上,身子貼著他精實的胸膛,驚嚇還沒散去又平添慌亂,怯生生地看向他的臉,他也注視著她,在他專註又溫暖的眸光下,她心慌意亂了起來。
「小心點,需要我送你回房嗎?」他嗓音低柔地問,阻止自己冒犯般的去看她若隱若現的雪白胸波。
但天知道,在他緊密的接觸到她柔若無骨的身子時,他的體內自然而然地激起一陣洶湧的暗潮。
「不,不需要。」她全身發熱,連忙拒絕,為自己的心神不寧感到懊悔。
「那要不要給醫生看?飯店有這服務。」他是真的關心著她,將她放到水中,扶她站直。
「不用了,我要回房間去。」她低下頭,心想只要離他遠一點,她應該就會沒事了。
「既然這樣,那我先上岸,拉你一把,以免你再失足。」他開起玩笑地說。
她笑不出來,而他已一躍上岸,矯健的身子低傾,伸出兩手給她。
看著那雙充滿力量的大手,她不敢輕易地握上去,可是他都已經善意地要幫她了,她要是再拒人於千里之外,那就太不近人情了。
她握上他的手,他也緊實的握住她,她發現他正派而且很有君子風度,他只注視著她的臉,避免視線落在她的胸口上。
她心底有著莫名的暖意,在他的牽引下一步步往上走,安穩地上了岸。
「謝謝你,再見。」夜風中,她佇立在他面前說,心底已不是充滿防衛而是感激。
「明天我就離開香港了,我們不會再見了吧!」他說,放開她輕顫的小手。
你要去哪兒?
她阻止自己去問,即使她對他很有好感,她也不準備釋出她的感覺。
「快回房休息吧!你在發抖,夜風有點冷。」他發現她雙肩微顫著。
她發抖並不是因為冷,而是他的注視,他深黑的雙眼太迷人,像隨時會誘人犯罪,而她內心的罪惡感已是一發不可收拾。
「那……我走了。」她別開眼,阻止自己再去看他,快步走向躺椅,拿了浴巾圍在身上,走向出口。
「你叫什麼名字?」言拓希問,但她已匆匆消失在玻璃門的那端。
葉澄芸似乎聽見他在問她的名字,她沒有回答,只是萍水相逢,又何必問姓名,就算只是在心底留下一抹痕迹,那對她來說都是不應該的。
她進了沖洗室,鎖上門,靠在門上,心底泛著苦澀,她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覺得苦,因為她遇到有感覺的男人了,但她卻已經沒有愛人的自由。
她要自己打消所有的念頭,她不能有二心,她一向是信守諾言的人。
她打開水龍頭,讓花灑的水打在她的臉上、她的身上,沖洗去他的懷抱所留在她身上的熱力。
言拓希立在池畔,內心有種失掉了什麼的感覺。
眼睜睜的看著她轉身離去,他心裡真的感到深深的遺憾。
她是他會愛上的那種女人,嬌嫩、敏感、細緻……可惜他沒空去玩男女追逐的遊戲,也沒空深入去了解她。
否則他就該追上她,留下他的名片,再問清楚她的名字,讓兩人後會有期。
還是忘了她吧!
回台灣還有很多的挑戰等著他,忙碌的工作將佔去他所有的時間。
他不該為了這驚鴻一瞥而佇足。
他甩開頭,走向池畔,矯健的身子躍入水中,來回遊上幾趟。
他強迫自己忘了那女人,他並不缺女人。
一星期後——
葉澄芸回到台灣,時間接近中午,她回家把補品交給住在隔壁的姐姐后,沒有停留聽姐姐的嘮叨,就逕自開車去言家探視言世豪。
她擔心著言世豪的病況。
一到言家,傭人小翠立刻開大門,好讓葉澄芸直接開車進言家院子,併到大宅門口等她,一見到她很熟稔地招呼著——
「澄芸小姐。」
「總裁呢?」葉澄芸問小翠。
「老先生他人在客廳。」小翠和其他傭人對葉澄芸都不陌生,大家都知道她是言世豪的秘書。這三年來,她時常因為公務的關係被召來家裡,而在公務之餘,她還時常陪老先生吃晚餐,所有的傭人都覺得她為人很親切,就像是老先生的親生女兒一樣。
「這幾天他精神如何?」葉澄芸問。
「時好時壞,但他都有按時吃藥。」小翠向她報告。
葉澄芸點了頭,進了大宅里,言世豪看來精神還不錯,他獨自坐在客廳的單人躺椅上看股市行情。
「總裁。」葉澄芸走向他。
「澄芸,你回來了?」言世豪很高興見到自己的愛將。
「是啊!一回來就想快點來看看你。」葉澄芸坐到三人沙發上,看他的氣色竟比之前好,她心想可能是言拓希就要回來了,所以他特別開心的緣故。
「你真是個好孩子。」言世豪寬慰地說。
這時傭人阿香端茶點出來。「澄芸小姐請喝茶,吃點心。」
「謝謝。」葉澄芸道了謝。
阿香笑了笑退下了。
「對了,澄芸,我接到電話,拓希的飛機晚上七點到台灣,你替我去接機。」言世豪要葉澄芸替他辦這件事。
「好,可是我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子。」葉澄芸一直沒能知道言拓希到底是長得什麼模樣。
「對喔,我從沒拿過他的照片給你看。」言世豪這才想到,召來傭人。「小翠,你來一下——」
「是,老先生。」小翠走了過來。
「到我房裡替我拿相本來。」言世豪說。
「是。」小翠快步上樓去拿,她長期在言家幫傭,她知道他最近常拿舊相本出來看,相本就放在他的床頭柜上。
很快地,她拿下來了。
「澄芸,你來看看,這是他在英國劍橋的畢業照,他很好認的,沒有人比他更英俊出色了。」言世豪打開相本,指著兒子的畢業照,要葉澄芸看。
葉澄芸從沙發上起身,走向言世豪,蹲在他身旁看相本……
驚訝在她眼底擴散,這相片已有些年代,但是她一眼就看出照片中酷酷的年輕人不就是她在香港遇到的那個男子?
相片中的他比現在年輕,但他那雙深炯的眼睛並沒有變,反而隨著歲月的增長變得更加迷人。
天啊!她根本沒想過他就是言拓希,她還因為對他怦然心動而感到罪惡。
原來他就是老總裁要她嫁的人。
「我在香港的飯店裡見過他。」她心熱熱地對言世豪說,所有言拓希留給她的特別感覺,一時間全湧上心頭。
「真的?那他應該是去了香港的分公司,你有跟他打過照面了?他對你的印象是不是很好?你覺得他怎麼樣?我沒騙你吧,他真的很優秀喔!」言世豪驚喜地問,急著知道兩個年輕人是否合得來?
「不是,我只是……見過他而已,我們不知道彼此是誰。」她保守地說,他們確實沒有自我介紹,她以為那只是萍水相逢。
「這樣啊……」言世豪默斂起驚喜的神色,沉穩地說:「沒關係,慢慢來,他總算回來了,你們有得是時間。」
葉澄芸知道他內心的期待,她握握他的手,溫柔地說:「總裁你放心,我會去接他的,我相信,他應該會喜歡我的……」
葉澄芸臉頰染著紅暈,她會說「他應該會喜歡我」這不是憑空想像。
憑著女人的直覺,她很清楚他對她也有特別的感覺,但礙於她的退縮,他也沒有更進一步的表達什麼。
「我也相信自己的眼光,我不會看錯人,你就是我言家最好的媳婦。」言世豪對自己的眼光有信心。
葉澄芸笑了笑,陪言世豪一起看言拓希小時候的照片,聽他說言拓希小時候的事,說這個兒子有多頑皮,她從老者的口吻里聽得出他對兒子的愛和思念。
「你還是不打算告訴他你生病的事嗎?」葉澄芸乘機問。
「當然,連家裡所有傭人我都交代了,不准她們告訴拓希,還有我的葯一律要鎖在我房裡的抽屜里,絕對不可以讓拓希看見。」言世豪說。
「為什麼要這樣?他畢竟是你唯一的兒子。」葉澄芸無法理解。
「唉,澄芸我不再瞞你了,其實拓希成年後對我有很多的不諒解,我們父子的關係很糟糕,我不知道他會如何看待我的病況,而且我並不想用我的病況去獲得他的同情……」言世豪嘆了口氣,細說從頭地將他和拓希破裂的父子關係告訴了葉澄芸。
葉澄芸聽得眼眶泛紅。
她心底對言拓希有更深一層的了解,也能完全能了解言世豪的個性,他是個不肯服輸的人,要是言拓希性情跟他相當,兩父子又不溝通,自然是會愈走愈遠。
她覺得很難過,她真希望她有能力為他們父子倆做點什麼,但她不知道自己有多少能耐。
「無論如何,我都愛著他,我要把最好的都留給他,包括你。」言世豪語重心長地說。
葉澄芸說不出話來,她期待能快點見到言拓希。
無論如何,她都會試著去了解他。
若是可以,她希望能挽回言拓希和言世豪的父子關係。
今晚她接機時,言拓希見到她一定也會很吃驚吧……
一定是的。
她真心地期待他回來這個家,陪陪他的爸爸。
至於她跟他「內定」的婚事,她會努力地跟他培養感情。
義無反顧地去愛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