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左子珺看著他，成熟英挺得臉上除了生氣外，還有著擔心，為什麼要擔心她們母女？對他而言，她們應該是陌生人不是嗎？為什麼要對她們這麼好？

且他此刻的話，還有臉上那抹受傷害的表情，則是她的心整個糾結住，她怎麼可能會討厭他，她只是怕「秘密」被發現而已……

見他拿了皮夾，車鑰匙就要轉身出去，高大的身影看起來很落寞，她連忙開口叫住了他。「這是你的房子，你不需要出去。」

「我沒有關係，你和藍藍安心留在這。」

「你不用出去，我們會留在這裡過夜。」儘管怕「秘密」被發現，但是她不想傷害他，也許該說不想再次傷害他。

他難掩詫異地看著她，想確認她真的他留下來。

「陸先生，是我想的不夠周到，謝謝你願意讓我們母女咋這裡過夜，藍藍想睡覺了，我先抱她去洗彭彭，讓她上床睡覺。」

奔波一整天，藍藍也累了，只是當她要抱起藍藍時，才發現自己餓得幾乎沒有力氣抱起她了，才想到她今天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吃東西。

「我來抱她。」

見狀，他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立刻上前替他抱起了藍藍，這次她沒有拒絕，因為她也不想把女兒給摔在地上。

「謝謝你。」

「不用客氣。」

藍藍帶著睡意問道：「陸叔叔，你要帶我去哪裡？」

「去洗彭彭，然後上床睡覺。」

「好。」藍藍應了聲好。

他抱著藍藍進到客房的浴室后便離開而左子珺則走去拿放在客房梳妝台前的新衣服，那不只有藍藍的，還有她的，摸著新衣服，她的心很沉重，如果他知道她曾經對他做過的事，也許就不會對她這麼好了。

她嘆了口氣，走進浴室幫女兒洗澡，因為藍藍想睡覺了，因此她快速幫她沖個澡，今天一整天她都在外面，不洗澡不行。

只是當她幫女兒洗好澡，一整天沒有吃東西的她，因為血糖過低，連蓮蓬頭的水都要沒有關上，便體力不支地倒在浴室的地板上。

「媽咪，你怎麼了？媽咪……」

叫不醒媽咪，全身還濕淋淋，沒穿衣服的藍藍，就趕快跑出去叫陸叔叔，一聽到左子珺昏倒，陸承燁立刻進入客房的浴室，蓮蓬頭的水不斷流出，他趕緊關上水龍頭。

陸承燁先幫藍藍擦乾身上得水，替她穿上衣服，然後才抱起昏倒在地板上的左子珺，將她抱到床上。

她的衣服都濕了，不換不行。「藍藍，你去那邊拿我們幫媽咪買的新衣服。」

「好。」

陸承燁打開左子珺襯衫的紐扣，拉過她的右手臂，要幫她脫下濕掉的襯衫時，看見她手臂內側的小紅痣，他當場震住。

為什麼左子珺的手臂內側會有這顆「守宮砂」？

一樣的位置，他的手微抖的摸著那顆小紅痣，他錯愕地看著她的臉，想起他後來抱妻子的時候，曾經問過——

「咦？你手臂內側的小紅痣怎麼不見了？」

「呃……因為不好看，多以我把它處理掉了。」

「是嗎？我倒覺得很可愛、很迷人。」

為什麼左子珺手臂上會有這顆小紅痣？陸承燁努力想著當時的事，他記得妻子說把痣處理掉了，但妻子的手臂內側完全看不到點掉痣的痕迹，彷彿那裡根本不曾有過那麼一顆小紅痣……

「陸叔叔，我把媽咪的新衣服拿來了。」

「好，叔叔馬上幫你媽咪換上乾淨的衣服。」他強壓下內心的震愕，先幫她把衣服換好。

在藍藍上床躺在她媽咪身邊睡覺后，陸承燁走到廚房，把晚餐加熱一下，然後拿進客房，他猜左子珺之所以會昏倒，可能是因為都沒有吃東西，因此他輕輕把她給叫醒吃東西。

左子珺的意識有些迷迷糊糊，感覺有人叫她吃東西，而她也餓了，便半坐起身，由著人喂她吃著像是粥之類的食物，然後倒頭繼續昏睡。

朦朧中，她看見陸承燁盯著她看，眼裡像是充滿這怒火，表情僵硬，是她看錯了嗎？應該。。閉上眼睛，她再度沉沉睡去。

翌日下午。

當左子珺醒來，身旁不見女兒，她連忙下床，走出客房，發現藍藍和陸承燁都不在家，他們一去出去了？

連睡了兩場大覺，她精神恢復不少，然後她看著房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房子太大的關係，給人感覺有些冷清，不太像是一個「家」的感覺，而且房子里，完全看不見關於女主人的東西。

他那麼快就把姊姊的東西都整理掉了嗎？至少要留個照片當做紀念吧，但是，別說看不到他們夫妻的結婚照片，連一般的合照也沒有，感覺他是一個獨居似的。

想起八卦雜誌曾經刊登關於姊姊和其他男人的緋聞，倒是很少有他們夫妻一起出現的照片，姊姊有了陸承燁，還不滿足嗎？不過她寧願相信那些照片、那些傳聞都不是真的。

然後，陸承燁和藍藍回來了。

一見到她，藍藍開心的跑過來。「媽咪，你起床了？」

「嗯。」

「我和陸叔叔去買早餐。」

「是嗎？」她看向哭成也，「陸先生，謝謝你。」

「不用客氣。」他面無表情地講早餐放在桌上。

他深情冷淡，還有語氣也是，讓她不免感到困惑，不懂他為什麼一夜之間太短全然變了？然後她想起昨天晚上夢裡，她似乎看見他站在她的床邊，生氣的瞪著她，就跟現在的表情一樣。

「剛剛你在找什麼嗎？」他問著，剛剛進門，就發現她好像在找東西。

「沒什麼，我只是很困惑屋裡好像看不到任何屬於我姊姊的東西，似乎連照片也沒有，你全部都收起啦了嗎？」她不是故意趁主人不在隨便察看，只是好奇而已。

聞言，他的表情更深沉了幾分。「你姊姊難道沒有跟你說，婚後第一年，我跟她就已經分居了。」

「什麼」婚後第一年他們就分居了。

「你不知道？看來你們姊妹真的很多年沒有聯絡。」

「為什麼你們會分居？」姊姊跟他，不是應該非常幸福的嗎？

「你想知道原因？」

總覺得今天早上的陸承燁怪怪的，冷漠的態度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可是他剛剛還對著藍藍微笑，那麼是針對她？

「抱歉，也許我不該過問，如果你不想說也沒有關係。」姊姊已經走了，就算她知道原因，又有什麼用呢！

「你知道我為什麼會跟你姊姊結婚嗎？」見她搖頭，他表情更沉冷。「是因為那次三天兩夜的別墅度假，當時那個「左子潔」，個性純真，動不動就臉紅，我非常喜歡喝她在一起的感覺，溫暖又自在，所以我向她求婚了。」

原來那次她去別墅當「替身」，真的有幫上姊姊的忙，不過為何後來他們會分居呢？

「婚後幾個月，我慢慢發覺，身邊的妻子像是變了個人，和她聊天別說談不上心，更是聊不上幾句，整個感覺都不對，之後她像恢複本性似的，濃妝艷抹、打扮性感，和跟我一起去別墅度假的純真女人簡直判若兩人，最後我們分居了。」

「姊姊曾經說過，她們是雙胞胎，要裝成另一個人而不被發現，其實不會太困難，只是長久「演」下來，應該也會累，畢竟她們的個性完全不同，姊姊不過是回複本性罷了。

「我把房子讓給你姊姊住，肚子搬來這裡生活，其實和你姊姊分居后，我常在想，我為什麼會喜歡左子潔那個女熱呢？到底那個時候我是鬼遮眼了，還是在別墅里跟我纏綿的女人其實另有其人，關於這點。左小姐，你有什麼看法呢？」

為什麼突然問她的看法，難道他發覺什麼了？所以態度才會變了？看著那雙盯著自己的冷冽眼眸，左子珺一顆心跳得很快，也有著強烈的不安。

「媽咪，陸叔叔，你們不要一直說話了，我想吃早餐，也想喝草莓牛奶。」藍藍聽不懂媽咪個陸叔叔在說什麼，陸叔叔有幫她買她喜歡的草莓牛奶，她想快點喝。

左子珺壓下內心的慌張，她替女兒打開草莓牛奶，習慣則是讓她自己放進去。「藍藍，你和陸叔叔先吃，媽咪進去浴室洗個臉……我的衣服……」

她低頭，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穿的不是原來的衣服，而是他昨晚買的新衣服，這是怎麼回事？她不記得自己有換過衣服。

看到她驚訝的表情，他勾起一抹冷笑。「怎麼，你忘了你昨天晚上在浴室里昏倒了？」

她緊張不已。「我昨天晚上在浴室里昏倒？」所以她迷濛之間看到的，都不是夢？

「對啊，我看見媽咪你昏倒了，多以我趕快去叫陸叔叔來救媽咪，後來媽咪你的衣服都濕了，陸叔叔就幫你換上新買的衣服。」

陸承燁幫她換衣服，她完全不知道曾經發生這樣的事。

「很抱歉，因為當時你的衣服都濕了，為了不讓你穿著濕衣服睡覺，多以我只好幫你換衣服，不過你放心，我只換衣服，你還穿著內衣盒底褲。」

「是嗎？」不知道為什麼，她內心的那股不安越來越大，難道他看到她手臂上的痣了？

「左小姐，我在幫你換衣服的時候，發現了一件很有趣的事。」他嘴上說是有趣的事，但表情卻冷峻到不行。「我看到你的手……」

他果然看到了，不等他說完，左子珺連忙解釋，「我手臂上的紅痣，是這幾年才有的。」

「提到手，你就知道我要說得是紅痣的事，為什麼？」

「我……」

帶著熊熊怒火的黑眼對上那雙慌亂不安的晶眸，已經什麼話都不用再說了，那次和他一起去度假的，是左子珺而不是左子潔！

儘管已經猜到了，但從她的表情得到證實，還是讓他怒不可揭，然後他看向藍藍，藍藍她該不會是……

「藍藍不是你的女兒！」藍藍是她一個人的女兒。

「那麼你告訴我，她的爹地是誰？」從她的急於否認，他幾乎可以確定藍藍就是他的女兒了。

「你不認識他。」

「是嗎？我覺得我有必要帶藍藍去驗一下DNA。」

「不可以！」

左子珺突然大喊，嚇到了藍藍，讓她哭了起來。「媽咪、陸叔叔，你們在吵架嗎？我不要你們吵架，我不喜歡你們吵架啦，嗚嗚……」

她連忙安撫哭泣的女兒。「對不起，藍藍乖，不要哭了，媽咪不是故意嚇你的。」

「藍藍，你不要哭，陸叔叔沒有跟你媽咪吵架。」陸承燁也低聲安撫。

「你們真的么有在吵架嗎？」紅著眼睛，藍藍一般抽泣一邊問著。

「沒有。」兩個大人異口同聲回答。

「那就好。」知道媽咪和陸叔叔沒有吵架，藍藍也停止了哭泣。

他寵溺的摸著藍藍的頭。「藍藍，你先在這裡乖乖吃早餐，我跟你媽咪去房間拿東西，等一下就出來了。」

「好。」藍藍點頭。

左子珺不想談。「我沒有要拿東西。」

他低聲的話語夾帶怒火。「要我現在就帶藍藍去醫院驗DNA嗎？」

她無可奈何，只好跟他走進房間。

「藍藍是我的女兒嗎？」一走進房間，他便迫不及待地問。「我希望你想清楚再回答，我不希望再受到任何欺騙。」

左子珺沒有回答，不過她的沉默等於默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