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星期六上午，李心怡一早就到舅舅的動物醫院幫忙。

本來醫院裡請了兩名正職和一名工讀生，但這半年來，民眾送來的流浪狗和流浪貓實在是太多了，有些名貴的狗和貓實在太可愛了，舅舅捨不得將它們送去收容所，因為送去就等於等死，便自己留下來養，希望可以替它們找到新的主人。

不過這麼一來，負擔也就加重了，只好把員工都辭退，現在醫院裡除了舅舅，另外就是舅舅的合伙人宋子惟叔叔了。

當黎人豪從診療室走出來，就看見他胖胖可愛的外甥女，很認真的在補充架上的飼料。

「心怡，我怎麼覺得你最近好像每天都來，怎麼，不用去約會嗎？還是說你被帥哥男友給甩了？」黎人豪為自己倒了一杯咖啡。

儘管他已經四十多歲了，但健身有成，身材依舊挺拔結實，他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笑得風流倜儻。

猛地，背後被人偷襲，讓他吃痛的喊了聲，帥氣當場少了一半。

K他的人是從後面儲藏室走出來的宋子惟，白了說話不經大腦的人一眼。

「你真是的，一開口就沒好話。」轉過身，他對李心怡溫柔的笑。「心怡，你不要在意沒大腦的人說的話，知道嗎？」

「好。」她笑應著。

黎人豪揉了揉自己的腰。「真是的，出手真重，一點也不憐香惜玉，唉，有個哈北北的同居人，我還真是命苦啊……」

「你說什麼？」宋子惟橫了他一眼。

「沒、沒說什麼，來，親愛的，幫你倒好咖啡了。」他笑著送上自己手裡的那杯咖啡，一邊叨念著，一邊再去替自己倒一杯，「難道是更年期到了，最近脾氣似乎越來越大了。」

「黎人豪，你到底在給我碎念什麼？」

「沒有，我是說，就算過了二十年，我還是很愛你。」

「你秀逗了嗎？別在心怡面前亂說些有的沒有的。」宋子惟話是這麼說，但表情柔和了不少。「你呀，有時間說這些，不如想著該如何才能多賺一點，醫院都快倒了。」

「是，遵命。」黎人豪看著自己的身材。「你覺得我是不是要少穿一點，來吸引更多女客人光顧。」

「你別搞得醫院更快關門，然後還被控告妨害風化。」宋子惟毒舌反嗆。

「不是啊，我覺得我的身材很好，很多客人都說我很帥很迷人，」察覺到某人變了臉色，他連忙改口，「我是開玩笑的，我的肉體永遠只屬於你一人。」

「哼！」

李心怡看著舅舅和宋叔叔鬥嘴，儘管舅舅老是被罵，但她怎麼看都覺得他們感情好。

如果她和廷儒結婚，真希望過了二十年後，也能像舅舅跟宋叔叔一樣，感情依舊這麼甜蜜，成為彼此生活上最大的支柱。

小時候，她不太明白為什麼舅舅喜歡的人是宋叔叔，雖然宋叔叔長得很好看，但他跟舅舅一樣都是男生，但長大后，可能是看久了，也習慣了，覺得他們就跟一般夫妻沒兩樣，有的夫妻甚至沒有他們的感情好呢。

像她爹地和媽咪結婚沒幾年，就因為個性不合而離婚，後來爹地再婚，也有了孩子，她也就很少打電話給爹地了，直到現在，她已經很多年沒跟爹地聯絡了。

「心怡，的確有好一陣子沒有看到你男朋友了，不是說他去他父親的公司實習嗎？怎麼，很忙嗎？」宋子惟關心的問著，不過他問得比較婉轉。

「他最近比較忙。」

升上大四后，因為學校只有兩天有課，紀廷儒便去父親經營的飛洋能源開發公司實習，反正他畢業后也是要去那裡上班，不過這麼一來，他們見面的時間就少了許多。

「連星期六都沒有休息？」黎人豪問著。

「嗯，不過他說晚上會過來找我一起吃晚餐。」

「會不會是公司真的出了問題？」

李心怡一驚。「舅舅，什麼意思？難道廷儒他家的公司出了問題？」

「這我也是聽說的，你也知道最近我又開始玩股票，股友都說暫時不要買飛洋能源的股票，說那間公司最近好像財務有點問題，但實際情形我也不清楚。」

紀伯父的公司真的出問題了嗎？李心怡很擔心。她只知道紀伯父的能源開發公司除了銷售各種節能環保的用品外，也提供環保工程，可說是台灣最大的能源開發公司，前陣子不是還說想在越南開設分廠的嗎？

她什麼都不知道，廷儒也什麼都沒跟她說，如果可以，她真的很希望自己可以幫上一點忙。

宋子惟走上前，拍了拍李心怡的肩。「心怡，我看你不需要這麼擔心，飛洋又不是什麼小公司，也許只是誤傳罷了。」

「我覺得應該不是……」

「黎人豪，你還想再被我打一拳嗎？」這個豬頭，難道他看不出來心怡有多擔心嗎？

「你別再打我了，我寧願你留點力氣到晚上再用。」說完，黎人豪咧嘴笑得很樂。

但他的話卻惹惱了宋子惟，畢竟他不像某人是個色情狂。「你這傢伙，我真的該把你的嘴巴給縫起來。」

說完，他作勢要縫上某人的嘴，卻反被抱個滿懷，還被偷了個吻。「嘴巴縫起來，要怎麼吻你。」

「你……」宋子惟氣到臉都紅了。

「喂，別誘惑我。」

「你快放開我。」

忽地，掛在大門上的鈴鐺發出清脆聲響，扭成一團的兩人同時看向門口，只見李心怡走了出去。

宋子惟看著她的背影。「她看起來很擔心。」

「我覺得你應該擔心你自己。怎麼樣？心怡走了，你說我們要不要進去偷個情？」黎人豪高大的身軀占很大的優勢，緊緊困住他。

「色情狂。」他推不開大塊頭，只好開罵，「偷你個頭，你就是這麼不認真工作，醫院才要倒了。」

「你放心，等我把手上的股票賣掉，很快就有一筆錢進來。」黎人豪親了心愛的人一口。「打是情，罵是愛，看來你也想要，走了，我們進去。」

「喂，待會兒如果有客人……」

黎人豪不等他說完，拿起鐵門遙控器，按了降下鍵。暫時休息三十分鐘，不，一個小時，也許得兩個小時，呵呵。

雖然本來紀廷儒是打算到外面餐廳吃晚餐，但李心怡後來決定自己煮，而且煮的都是他喜歡吃的菜，慰勞一下他這陣子的辛苦，在公事上，她什麼忙也幫不上，只好用這個方式替他補補身體。

「我吃得好飽，這是我這陣子吃得最心滿意足的一餐，心怡，謝謝你。」吃完晚餐，紀廷儒滿足的親了她的臉頰一下。

「這沒什麼，你先去客廳休息一下，我切點水果，待會兒拿出去。」

「好。」

當兩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吃水果時，李心怡不時望著他，神情寫滿擔心。

「你怎麼了？今天晚上怪怪的。」紀廷儒問著。打從他進到她住的公寓后，他就發現一向愛笑的她，臉上完全沒有笑意就算了，眉頭還一直皺著。

「廷儒，我舅舅今天說，紀伯父的公司出了問題，是真的嗎？」

「壞事果然馬上傳千里呢！」紀廷儒苦笑。「你不用擔心，沒事的，只是暫時有點狀況，會解決的。」

父親一年前投下不少資金，研發新型的太陽能衛浴設備，不同於以往只是公司行號或者學校，是針對大樓公寓研發的，讓每戶家庭都不需要再使用天然氣，充分做到節能減碳。

只是研發過程出了問題，導致資金調動有影響，當然，在這種景氣不穩的情況下，公司只要稍微發生一點財務狀況，馬上就會被人用放大鏡來看。

「我可以幫你做什麼呢？」

「你不需要幫我做什麼，做你自己的事就行了。」

「可是……」

此時紀廷儒的手機響起，一看來電顯示，他馬上接聽，「表哥，怎麼樣了？好，我知道了，我現在馬上過去。」

來電的是比他年長五歲的表哥楊士賢，也是父親公司的業務主任。

「廷儒，你要走了？你看起來好像很累，不多休息一下嗎？」

「沒時間休息了，我現在得回公司一趟，先走了。」收好東西，紀廷儒提著公文包，馬上就離開了。

「心怡，你怎麼了，無精打採的，大姨媽來了？」羅晴個性大剌剌的，說話也是。

「沒有，我只是有點擔心。」李心怡的眉心緊皺著。

「擔心紀廷儒他們家的公司？」

「嗯。」

最近，她不太常打電話給他，因為怕打擾到他工作，只有在他回學校上課，她才會打給他，不過昨天他並沒有到學校上課，打電話也沒有人接，直到晚上十點多，他才回撥，那個時候他還在公司。

從舅舅那裡知道，紀伯父的公司財務危機還沒有解除，她真的很希望能夠幫上忙，可是卻發現自己什麼也做不了。

「心怡，聽我說，你擔心也沒有用，這種事不像路邊撿到阿貓阿狗那麼簡單，你不是聽紀廷儒說有辦法解決嗎？你要相信他，不要想太多了。」羅晴也只能這樣安慰好友，畢竟她們只是普通人家，家裡又不是印鈔票的，想要多少錢就有。

不過也難怪心怡會這麼擔心，因為她一向愛幫助人，可是這次卻無法幫自己最喜歡的人的忙，想必心裡非常不好受。

李心怡在走進教室前，突然停下腳步。「我有事要先回去。」

「什麼？你不上課嗎？」

「嗯，我先走了。」說完，她立刻轉身離開。

羅晴一頭霧水。不知道好友有什麼事，走得這麼急？

李心怡知道自己無法在工作上幫到什麼忙，但她可以燉雞湯給他喝，至少讓他有力氣應付工作，因為昨晚電話里的他，聲音聽起來真的很疲憊。

於是她從市場買了新鮮雞肉、當歸及紅棗等材料要燉雞湯，這紅棗雞湯是媽咪教她的，以前她每次要大考時，媽咪總是會燉雞湯給她喝，她每每喝了，就覺得精力充沛。

近中午時分，李心怡抱著裝有熱騰騰雞湯的小保溫桶來到紀伯父公司大門，正想著要不要先打個電話告訴紀廷儒一聲，就看到此時大門口停了輛高級轎車，她站到一旁，沒多久，便看見紀伯母和呂佳妮從車上下來。

她連忙上前打招呼，「伯母、佳妮，你們好。」

沈秀琴怎麼也想不到會在自家公司門口遇見胖妹，而且沒有看到就算了，一看到胖妹，她隱忍許久的火氣全上來了，再加上最近公司出了問題，心煩氣躁的她當場生氣的問：「胖妹，你在這裡鬼鬼祟祟的做什麼？」

「我只是想拿東西給廷儒……」不曉得伯母為什麼這麼生氣，李心怡有些緊張的回著。

「你要拿什麼給廷儒？拿錢嗎？」

「不是。」

「不是的話，馬上離開。」沈秀琴會這麼生氣是有原因的。「還有，我希望你以後不要一直纏著我們廷儒不放。」

「伯母……」

「你知道嗎？如果今天和廷儒交往的人是佳妮，佳妮的父親絕對不會坐視不管，偏偏上次因為你的關係，廷儒跑去罵佳妮，讓佳妮的父親很生氣，她們家銀行才會拒絕我們公司的融資，一切都是你害的！」

李心怡震愕不已，她不知道事情和她有關係。

一直冷眼看著的呂佳妮也開口了，「我只不過是不小心把紅酒灑了一點在你身上，結果紀廷儒跑來我家把我罵得狗血淋頭，還警告我，下次要是再欺負你，絕對不饒我，你多了不起呀，李心怡，居然叫紀廷儒來罵我，你真夠狠。」

李心怡呆住。她並沒有叫廷儒去罵佳妮啊，她甚至不知道他跑去警告佳妮，她真的以為他不在意了。

「胖妹，你對廷儒來說，不但一點用處也沒有，反而還害了他，如果可以，我希望從今以後，你都不要再跟廷儒見面了。」沈秀琴雖然沒有明說要他們分手，但聰明人一聽就知道了。

沒料到伯母會這麼說，是要她離開廷儒嗎？可是，她不想和廷儒分手呀。「伯母，我是真心喜歡廷儒的，我不想和他分開。」

呂佳妮聽了也火了。「李心怡，你要不要去照照鏡子，又胖又丑，你到底有什麼資格說喜歡廷儒？我看搞不好廷儒會和你在一起，是因為你對他下了什麼蠱。」

「我沒有，我們是真心喜歡彼此的。」

「你喜歡廷儒，就要害了我們公司嗎？」沈秀琴口氣冰冷。

「我……」

「我跟你說，我今天就是特地帶佳妮過來，希望廷儒可以好好跟佳妮道歉，再去向佳妮的父親賠個不是。」她也想快點解除公司的危機，因此她去找佳妮，並允諾會讓兒子向她道歉，佳妮這才願意跟她一起來公司。

呂佳妮看著李心怡。老實說她是不是真的那麼喜歡紀廷儒，她也不知道，但她就是不允許有人忽視她，藉由這次機會，她很樂意見到一向對她冷淡的紀廷儒對她俯首稱臣。

至於李心怡，則是她的眼中刺，忽地一抹壞心閃過。「伯母，我想我不用進去了，你也聽到了，李心怡根本就不想離開廷儒，那麼廷儒肯定又會因為她而罵我，我不想再被廷儒辱罵了，我看我還是回去好了。」

「佳妮，你別走，我現在馬上把胖妹趕走。」沈秀琴急著拉住呂佳妮。

「算了，我想回去了。」

「佳妮，請你不要走，我現在馬上就離開，還有，上次廷儒因為我而罵你，真的很對不起，請你不要生氣，我願意向你道歉。」明白紀伯母帶佳妮來的目的，她也希望紀伯父公司的財務問題可以快點解決。

「你願意道歉？你知道上次我被紀廷儒罵得有多慘嗎？」呂佳妮嘴角揚起一抹陰笑。

「我願意替他向你道歉，請你不要生氣。」

「只是嘴巴說道歉，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真心的？」

「佳妮，我是真心誠意向你道歉的。」

「既然如此，你跪下來向我磕頭認錯，我就相信你是真心的。」呂佳妮很早就想狠狠教訓她了。不過是個恐龍妹，卻那麼自以為是的黏在紀廷儒身邊。

「什麼？」李心怡馬上呆住。

一旁的沈秀琴對於呂佳妮提出這樣的要求，也感到驚訝。事情應該沒有嚴重到要磕頭認錯吧？不過為了公司，她也只好讓佳妮盡情出氣，反正不管怎樣，讓她消氣才是最重要的。

怪只能怪胖妹自己，早早離開她兒子不就沒事了？不然也不要惹到佳妮嘛，只能說她自己運氣不好。

「不想跪是嗎？那就算了，我走了。」呂佳妮轉身，作勢要離開。

「我跪。」一說完，待她轉回身，李心怡便往地上一跪，「佳妮，對不起，我向你磕頭認錯，請你不要生氣了。」

「你們到底在做什麼？！」

突地，一陣怒咆傳來，只見紀廷儒怒不可遏的向三人走來，楊士賢跟在他身後，他們正好辦完事要回公司，沒想到會看到這一幕。

沈秀琴沒想到會在門口遇到兒子，第一次見兒子這麼生氣，她不禁有些心慌，畢竟兒子對胖妹很死心眼，她怕把事情搞砸了。

跪在地上的李心怡，看到怒氣沖沖的紀廷儒，一臉緊張。

至於呂佳妮，面對盛怒而來的他。她選擇先發制人——「紀廷儒，我跟你說，是李心怡自己要跪下來的……」

紀廷儒沒有理會她，憤怒的走向李心冶，有些粗魯的一把將她從地上拉起來，然後又是一陣怒吼。「李心怡，你到底在做什麼……」

從沒見過他這麼生氣，她當場嚇得說不出話來。

「說話呀，李心怡，你到底為什麼要向那個醜女下跪？」他怎麼也想不到會看到自己的女友做出這麼卑微的舉動。

「我……」李心怡支支吾吾說不出口。

一旁始終被當成空氣的呂佳妮生氣了。「紀廷儒，你到底有沒有看見我的存在？」

紀廷儒陰沉沉的看向她。「存在？真是好笑，對我來說，你根本什麼都不是，像你這種醜女，我看都懶得看一眼，滾，馬上滾出我的視線範圍！」

「你——」呂佳妮氣到美麗的臉完全扭曲，「好，以後你就不要來求我。」

「永遠不會有那種事情發生！」

看見呂佳妮氣怒的轉身離開，沈秀琴就算想開口留人，但想到事情鬧到這種地步，一切都免談了。

「你跟我上來！」紀廷儒強拉著李心怡進公司。

而楊士賢則問著站在門口的姨母。「阿姨，您要進公司嗎？」他母親和廷儒的母親是親姐妹。

「我本來帶佳妮來，是要勸廷儒跟她道歉的，想說是不是能因為這樣，讓佳妮回去說點好話，請她父親多融資一點錢給我們公司，解除財務困境，現在鬧成這樣，該怎麼辦才好……」沈秀琴嘆了口氣。「雖然佳妮叫胖妹下跪是過分了點，但廷儒也不需要氣成那樣吧。」

「阿姨，您不該這麼做的，因為財務危機已經解決了。」

「真的嗎？」

「一般人遇到財務危機，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向銀行融資借款，或者去求其它企業的幫忙，但廷儒不求人，他替公司之前庫存許久的產品，找到歐洲的買家，雖然價格低了兩成，但也為公司賺了不少錢，不只解決資金問題，連帶的庫存品問題也解決了，廷儒真的很厲害。」

歐洲國家節能減碳的觀念比亞洲國家要先進多了，因此對方很樂意買下全部產品，剛剛他們就是去和對方在亞洲的代表簽約，過程非常順利，很快就有資金進入了。

「是嗎？」沈秀琴覺得自己真是白忙了，但同時也為兒子感到驕傲。「既然都解決了，那我回去了。」

「再見，阿姨。」

她要坐上私家轎車前，突然停下腳步。「那個……」

「怎麼，還有什麼事嗎？」楊士賢問著。

「沒事，我回去了。」沈秀琴坐進車子里，然後離開。

剛剛兒子那麼生氣的把胖妹抓上樓，肯定會狠狠罵她一頓，她本想要士賢去解釋一下，說是佳妮要胖妹這麼做的，胖妹也是為了公司才會下跪，不要罵胖妹。

其實她可以感受到胖妹是真心喜歡兒子，但是，感動歸感動，一想到兒子將來可能和胖妹結婚的畫面，她就猛搖頭。

不行！她還是無法接受有個胖媳婦，多丟臉啊。

算了，從以前她就管不了兒子談戀愛的對象，這次也不需要多管，如果他們真的因為這樣而吵架分手，那未必不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