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香初】之【觴逝】第一節
我一直相信在世間一定存在一個人,你們身體里流淌著的血液是沒有任何交叉的,你們的環境無處比較,一切安放存在,帶著迥然不同,包括評價或是感覺,可是你們骨子裡卻是驚人的一致,驕傲,鄙夷,甚至骯髒。所以,在內心裡會有所期望,尋找,因為她或許會知曉你內心所有的秘密。在生命里我想即使安靜,至少可以生動的安靜。我害怕被動的生命,被所有牽制。
大山裡,鄉村裡,有很多走出去的人,每一個出去尋覓之後的人,他們的眼神明亮,額頭光潔,帶著一種標誌性腔調的語言。姑姑也是這樣走出大山的,從此之後,他們在城裡安了家。
姑姑帶我進城的時候,我滿心歡喜,卻是沒有太多停留在臉上,我的微笑小心翼翼,每天低著頭,鄉下的日子裡,我弱小的身體已經有微薄的力量,幹活的時候總是賣力的,從內心上講,我希望我的舉動可以贏得姑姑的偏愛,我明白這個女人可以帶給我想要的生活,所以殷勤的近乎諂媚,當然姑姑很喜歡我,她的喜歡著實讓我歡喜,然而我最終還是要回去的,這裡有跟我流著相同血液的人,但無法給予足夠的安穩。
6歲,我在姑姑的面前隱藏**,因為我明白有些東西的表現是充滿罪惡的,所以它在我的骨子蔓延,滲入血液,但終究無法控制我的身體。我的思想可能曾有過的混沌,也會有理智清醒的灌入,我明白人與人終究是不一樣的,儘管我們如此相似。因為貧窮,我的母親總是默默不作聲,她臉上的微笑已成為隱喻。甚至在冬天的寒夜裡,我得為我的奶奶洗腳,我的小手放在她乾燥的肌膚上,她粗暴的將我踢倒在地,因為手指的溫度觸痛了她的神經,水撒了一地,我的哭喊聲響徹天空。奶奶大聲嚷道:「這日子沒法過了,你們純粹是想讓我老婆子死的呦。」屋子裡傷心欲絕,帶著近乎殘忍的對比,上帝最終給了我應有的待遇,我的爺爺伴隨著哭聲醒來,將我像小雞一樣拎到雪地里,忽然沒有了淚水,甚至停止哭泣,我跪倒在地,我看著我的母親撩開上衣,將***雙腳放進她年輕的身體里,她潮濕的目光朝向我,我倔強的將頭抬起,朝她微笑,此時我的父親推門進來,他的眼神在抖落幾秒之後,便把我裹起來放進屋子裡,那是我第一次感覺到溫暖,男人的胸膛,有力的臂膀,似乎承諾一個孩子對天堂的夢想。
我明白,在我出生的時候臉上帶著深紅色的胎記深刻的印在右眼上,關於這樣的說法,大部分人覺得我是充滿禁忌的。那是關於詛咒的。終究是不能對我好的。因為我的陰雲會附上他們的靈魂。
但是,我的父親母親接受了我,即使他們或許認為我真的是一種詛咒,但還是願意用生命去掩護這邪惡的存在,這種近乎痴狂的力量讓我寒冷的身體幾乎呈現一種狀態,單純的幾乎透明,他們的心脆弱卻又因為一種存在堅強,我更願意理解母親無奈的淚水,那是充滿憐愛。不能存在的生命已真切的存在,折磨與傷痛應運而生。
我只有一種救贖,不然我的色彩將會淹沒父母的色彩,他們的生命不只如此,堅韌鑄造,至少他們應該擁有更多奢華的生活。而那種救贖就是燦爛的活著,一條小路越來越光亮,曙光的強烈會讓人在淚水模糊中願意重新去轉換一種觀念,那麼我臉上的胎記就會變成祥雲。那麼詛咒與災難就會消散中代替。
我更習慣安靜與沉默,永遠微笑。我每天把自己的身體洗的乾淨,包括臉龐,那是我值得驕傲的,除了一種特定的安靜,它所能帶給人類的是一種冷靜的思考,一個人所處的特定背景,年代或是某種符咒都打上印記,都有時間的縮影,那麼一切都在寂靜無聲的上演,包括我們悄無聲息的思想和有限身體簡單的舉動都在積聚力量,那是需要被證明的**。
其實所有個人心智成熟的原則都是痛苦的沉澱,我們始終為自己所定下的標準在於這人世間的相處,不必要的傷害,還有心安理得的生存。這需要一個完美的結合點,確切的說是一個平衡點。
很小我的體系就這樣逐步建立,希望所有事情的生我能站在一個旁觀的制高點,所有的評判經過大腦,未穿過內心,過濾的只有心情的起伏變化,所以有時候沒有完全的置入,只是希望一種寧靜。所有的評判只是內心一種反應的過程。所以,笑意盈盈是我對生活所有的詮釋。
我的母親是漂亮的女人,我曾站在門縫看母親脫掉衣服的身體,年輕,水珠在她的肌膚停留,散的熱氣,我的睫毛濕潤。臉色灼熱,緊緻,甚至想象奶奶乾癟的雙腳,黃厚的趾甲在母親胸前不斷摩擦所留下的痕迹,一件藝術品便有了生存的價值。觸目驚心的疼痛感會讓心靈震顫,那麼就願意珍藏作為一種財富。因為我看到父親的目光常常是熱切的,欣賞中帶有一種探索。父親的女人,作為母親來講,是帶有神聖和高貴旨意的,因為女人孕育了男人;母親的男人,作為父親他總是威嚴的,某種強烈的責任感是讓人朝拜的。所以他們的愛是靈魂的,包括我有時候沐浴的光環,一切燦爛的光輝將會顛覆整個黑暗的世界。
我像是在尋找一種溫存的癥結點,這讓我安靜的生命里有一種更深思想的滋生。那可怕的力量與憎惡是有過程的或許深究根源,只是為了不愉悅的宣洩。就像有些人的生命是需要百般錘鍊的,天生得到寵愛,有些人無所顧忌的就可以這樣擁有,彰顯在生活隨處可見的角落,你時刻幼小的生靈將所受的威脅容易貯存在心裡,我們無緣無故的敵意來自與她所表現的每一種張力,宣誓了原則之外的淺顯。
對於現在的生活,我很認真的做每一件事情,而對於責難我的臉上始終安靜,或者帶著笑意。麥田芳香,小草生長,太陽正好,羊兒吃草,我的腳步就會輕健,我的身體舞蹈,一遍一遍,隨意安放的身軀,會讓我的呼吸舒暢。這樣可以像孩子的人生總是無所顧忌的。
我知道姑姑對我是有某種寵愛的,但是拯救不了我所處的生活狀況,因為血緣。她不允許她所撫養的骨子裡的意識是屬於自己的父母的。儘管她與父親是至親的兄妹。我相信骨血的延續只是屬於單一世界的,
她最終從大山裡抱走了一個孩子,這終究是件輕而易舉的事情。我看著她在姑姑的懷抱里安靜的睡著,閉上的眼睛睫毛密長,姑姑的笑容掠在我的身上停頓,我的目光迎上去,我相信那時我的笑容一定燦爛,落日映照,這個女孩就是天生得到寵愛的。奶奶輕柔的撫摸她的臉,這樣溫慈和目,讓我害怕面目,我們總是長著兩張不同的臉,笑意盈盈,怒氣沖沖,簡單召喚。那麼我從深處里來理解這個被上帝眷顧的生命,不曾付出,輕而易舉她贏得了所有的幸福,孤注一擲,我還是停留在原地,這種生活我還必須觀望。雖然對於未來,我的腳步也會走出大山之外的世界,而我的擁有隻是需要一種過程。那麼這個女孩應該只是過渡。對此我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