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香初】之【命運結】第二節
林子對於?籽的生活並沒有太多的不適感。
她穿著乾淨整齊的衣服,坐在教室里,扎一個馬尾,很認真的做筆記。放假的時候,回家看?籽的媽媽。她們相處的很愉快。
這應該是一個完美的銜接,沒有任何接洽處痕迹。時間久了,好像這才是林子應該所屬的生活。有時候會想起?籽,也許她和她一樣,真的可以正常的生活。簡單。快樂。與?籽母親在一起的時候,林子會很緊張,但很享受她的手指在自己的頭上撫摸的溫暖,這種熟悉,會讓她的血液安靜的不再跳動,回憶自己過往的生活,林子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很大的真實性。
她的矛盾是她愛上了這種生活。沒有對身體的渴望,男人的,或者女人的。
如果可以,她希望有一個自己的母親。
或者一個父親。
這樣至少可以固定在某一個場所,沒有漂泊。不需要依賴別人身體的溫度所帶來的安全感。她始終記得,自己快要暈倒的時候,在繁華大街上,一個女孩子抱著她潮濕的身體,貼進自己的身體里,那種潮濕的溫度,融化了她所有不安與恐懼。
當她看到?籽的時候好像的那種溫暖在她的血液里滋生,始終不清楚究竟是怎樣的一種
的力量讓她走進?籽的視野,甚至要求一種愛情。
當這種安靜在林子的生活逐漸適應,她開始回憶審視自己以前的生活,孤單,沒有收入,在任何可能出現的夜場里,跳舞,很低的出場費。有時候會與男人**,只是在很少的時候,因為害怕夜裡的雷雨,她會需要一種來自於身體的溫暖。沒有愛情,那種東西昂貴,對於林子來說始終覺得是一件奢侈的事情。所以當男人進入她的身體的時候在她的耳邊輕語:「我是愛上你了。」林子會摟著他們的脖子「當然你會愛上我的身體。」
現在的夜裡,安靜,每天穿著寬鬆的褲子,扣子一直延伸到脖頸,心裡似乎純凈到極致。
林子第一次走進學校的禮堂里。忽然想起自己跳舞的時候,那是唯一讓她覺得溫暖的時光,但是短暫,只是忽然溫暖的內心就要冷卻,突然的轉變哽在氣管里,透不過氣。巨大的壓抑感讓她害怕。舞蹈沒有了生機,卻很依賴從他人的身體里獲取溫暖。如果**成為一種習慣,當你平躺的身體里,沒有過多的索取,只是心脈跳動,證明在黑夜裡所有幻想的過渡。
林子舒展身體在漆黑的禮堂里舞蹈,很輕柔的跳躍,每一次的動作都有極盡的溫柔,緩和的節奏,很長時間裡只覺得所有的舒心從一側展開,順勢而下,一直到心裡。
忽然很喜歡這樣的舞蹈,看不見的表情里,只感到身體溫暖,沒有任何的依賴感,靜止的沉澱。
我說過,這個世界上有兩種人,男人和女人。不管是那一種人,他們都是需要芳香的。故事所有的展,應該有這樣的男人出現在下面的故事情節里。所以智子的出現是沒有任何原因的。他對著林子在黑夜裡蠕動的影像:「嘿,?籽。你喜歡舞蹈嗎?」林子站在那裡,沒有任何聲音。
「你答應過我的,我們可以做好朋友的。你上次的信上說,只要沒有其他人,你可以交談的。」
「哦。我只是被你嚇住了。」
「原來你也會害怕。總覺得你是個獨立的人,給我一種特別的感覺。」
「我很獨立,但我不特別。」
「你給我一種神秘的感覺。我很想了解。」
「我只是個平凡的人。你應該消除這種感覺的。我想我應該走了。晚安。」
智子是學校里唯一和?籽有聯繫的人,他們從沒有過言語的交談,但是一直相處的很好。?籽覺得這樣與之交談的方式會讓她覺得安全。沒有人會注意到,當他們遇到,只是遠遠的觀望。?籽始終願意堅持,這就是她所想要的友誼情感。真誠的。不需要很多修飾。可以一直談很多的話題。愛情。生活。夢想。寂寞。很多的。隨心所欲。
林子不知道?籽的生活里還有這樣的一個男人,但這不足以讓他恐懼。拋棄某段特殊的歷史,她也可以做的很好,她需要一個朋友,需要一個男人,當然沒有**,只是情感。
?籽需要一大筆的錢。很早的時候,她喜歡這種物質滿足的感覺。
她需要一筆手術的費用。她需要很快寫一本關於妓女生活的小說,來支付昂貴的費用。
她住在地下室,與很多的人在一起。這個場所,人們有著最低俗的快樂。林子說的對,身體很低廉。你只需要為她提供住的場所,給她一頓飯,她便給你她所有的一切。
當?籽的身影在嘈雜的聲音里穿梭的時候,會有男人會給她打手勢,?籽會輕輕的搖頭,聳聳肩。?籽明白其中的暗示,他們渴望她的身體。任何遊戲都有準則,這裡的人更願意尊重別人的意願。底層生活的秩序,只在一個範圍內,是安全的。
她走進了林子所說的夜場,這應該是另外一個世界,完全置身於此的時候,是很容易受蠱惑的,空氣里潛藏著肉慾的迷離。她一直覺得自己可以在任何時候都能無所事事的表現出一副泰安自若的樣子,可是站在這樣的燈光下,身體一直瑟縮,看到男人看過來的眼光,?籽拘束在原地。
「林子,幾天沒見,還真沒看出你還有當賢妻良母的像呀。都回來了,站在那裡,不上工,難道你要從良呀?」一個妖艷的女人過來拍?籽的肩膀,?籽看了她一眼,墨綠色的眼影,誇張的口紅,是個惡俗的女人。看不到林子的精緻。不管在任何時候,化妝品是無法取代一個人所潛藏的氣質。?籽在嘴角微笑了一下,然後又開始局促不安起來。
一個醉熏熏的男人過來,她靠近?籽的臉龐:「不化妝顯得清純了許多,惹人戀愛,林子。出去轉了一圈,手段越來越高明了,不過,我告訴你,我喜歡。」男人的頭倒在?籽的身上,?籽往後退了一步,男人倒地了。音樂依然狂亂,人們的目光聚焦於此,?籽是有些害怕的。她不知道自己將要面對的是什麼,可她迫切的想知道妓女的日常生活,文字貧窮,但依然堅持寫文字的原則。不管怎樣還是要保持真誠的生活態度,或許不能完全擁有,但懷抱這樣一種心態。
?籽在等待下一刻的命運,人群擁過來,那個惡俗的女人,將倒地的男人扶起來,滿臉堆笑。?籽望著那些被嵌進她肌膚里的粉底。一點一點撲落,像一場櫻花雨,很唯美,只是環境不對,氣氛就顯得恐怖起來。女人一點一點的靠近?籽:「我給你口飯吃,你破壞這裡的規矩,打客人,這裡一群姑娘靠什麼生活,靠你呀,真她媽的活見鬼了。我看你是大腦壞掉了,不要一副清高模樣,在這裡你幹了這麼久,規則不懂嗎?你以前跟他睡,現在不過再睡一次,錢就到手了。」
「我不是林子,我是來這裡。。。。。。」
「不是,你不想幹了就說呀,想從良了,老娘又不是不放你,有男人肯養你,這裡的人還要吃飯呢。」
「我真的不是林子。。。。。。」
「放輕鬆,誰打算要你,我不會敲詐他很多,不要為他省錢,他只是現在對你的身體感興趣,要多點不過是為你以後攢著唄。你要記得自己的身份,你只是個妓女,永遠都是。出賣身體賺錢,只是換男人度不一樣而已,他不可能要你一輩子,即使你再怎麼美麗。」
「放輕鬆孩子,一切交給我來做,你只需要告訴我他的名字或聯繫方式。」
?籽望著她,她的目光充滿微笑,很憧憬的眼神,或許在幻想一場很順利的交易。
「是我,媽媽,你不記得了嗎?林子去年跟了我就沒有在這裡趕過場子,怎麼了,現在我還在這裡,你還要她接待什麼樣的客人?」
「哦,老闆,只是如今生意不好做,所以有點頭昏。」女人的眼神躲閃,始終不肯抬頭,她渾身哆嗦。
?籽望著那個被稱之為老闆的人,不過是一個年輕的孩子。他有乾淨的臉龐,眼神里有投不出的光線,一切光亮好像只會反射出來。他看了?籽一眼,然後走過來:「寶貝兒,你走了這麼久,連你的男人都忘了。我說過在這裡,只要你不想做,就不會有人為難你的。」他的目光直接,熱烈,她忽然感覺到燥熱的空氣在她的肌膚里開出一朵朵的花。「我想你一定是太想我了,我們需要好好深入了解一下,我為你準備了很多你意想不到的東西。寶貝兒,這裡太吵了,我想你需要安靜一下。」
男人走了過來,他伸出手,晃了一下,然後就徑直走了出去。?籽緊緊的跟著他,女人瞪了一眼,人群便又散開了。
他們一直走,?籽不知道自己怎樣才能停下來,她感覺自己將要瘋掉,因為不知道未來的路口在哪裡,如果有人在你的面前做嚮導,便會緊緊追隨。或許只是感覺他應該是安全的,因為他的目光里有一種憐愛,真誠的。這是自己的直覺,看人的直覺。就像寫文字一直知道自己的意識與想法。一旦開始,就無法停止。
這應該是一種特別的感覺,很複雜,無法解釋。你很喜歡他,帶著一種追尋的探秘,不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是喜歡特別的。這種情愫一旦在你的心中形成,便只能追隨。自然而然。你以為你是因為愛情,因為你想探究的身體。?籽明白真實的生活是如果保持這種迷戀的姿勢可以讓人妒忌的情懷,如果彼此真的擁有,便會越來越遠。這是?籽生活的哲學。所以,回想到學校的智子,他應該是這種例子,朋友或情人,無關於身體的渴望,便可以一直擁有。真正特別的人只是在你遠遠的意識中才能維持的幻影,在現實的生活它只會在一層層的熟悉之後剝離,如果到最後只是憐愛,那應該便是愛了。所以始終與智子的距離,是一種安全的層次,至少?籽是想珍惜這個人的,它喜歡的穩定中不存在任何的變數,任何的結果,好的,或許智子愛她,壞的,或許智子只是迷戀,都是無法猜測的。不管怎樣,哪一種最後的結果,都是?籽無法承受的。所以?籽的生活哲學里,有一種是簡單存在的。
?籽應該是一直按照自己的生活哲學生活的。這些年裡一直安靜,包括現在,對於未知的命運,還是這樣的。所有的註定要承受的是無可避免的,有時候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