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大豬和愣頭的朋友們
朴順珠有一張美麗動人的漂亮臉蛋和溫和柔順、脈脈含情的韻味,加上一個苗條、曲線優美的身材,從小就是韓國男生的追求對象,長大了,為了那個夢中的情人,來到了中國留學,大學里的男孩子就不知多少曾經對她產生願望,可惜人家心如止水。後來大豬還對王大力說過自己一絲絲的遺憾,要是一次不帶任何感情的和一些男生來往一下,不是就可以得意的唱老狼的那《同桌的你》:「誰娶了多愁善感的你?誰看了你的日記?誰把你的長盤起?誰給你做的嫁衣……」
那個縣委書記笑得一塌糊塗,大豬紅著臉、噘著嘴第一次在自己心愛的男人面前撒嬌,鼓動著小豬把他打了一頓。
一個婷婷玉立的韓國美人在這座城市出現本來就是一道靚麗的風景,在二十四號樓就是美的象徵,加上她那純潔而又水靈的感覺,更是使得一些自認為長得不錯的女人自愧不如,和小豬手牽手的在樓下和大家說笑,和幾個美人一起出門逛街,只是很少看見她和王大力並肩走在一起。偶爾有一次,所有的人都認為是神仙伴侶。田大媽就專門問過楊大爹,老人家正在和幾個大爹打撲克,卻有些不耐煩、也有些心不在焉了:「這還用問嗎?一看不就知道了,人家本來就是小豬的媽媽嘛。」
她會在雙休日和清晨的時候牽著王麗珠的小手到空中花園去鍛煉身體,和熟識的左鄰右舍打著招呼,還會把自己剛剛收到的、家裡寄給她的韓國糖果分給小朋友,就得到了那些孩子們的熱烈歡迎。楊大媽無不感慨地說:「這才是喜從天降,韓國美人才是小豬的媽媽呢。」
「本來就是這樣的嘛。」小豬也倍感自豪:「因為媽媽是我找到的!」
這個來自北方鄰國的女孩子已經慢慢地把自己融入了峽州這座城市,因為這是她男人的城市,後來又成為了她男人管理下的一座城市;她已經讓自己熟悉了二十四號樓的一切,甚至努力的會說一些峽州話,因為她就是這棟大雜院似的龐大的大樓的成員之一;她已經知道了王大力的家人,那些曾經因為同住在南正街而又與他同姓的人。當然還是那個在南正街的人心目中有些神奇的王大為最直爽,第一次見面就用王大力也有的那種壞壞的調皮的神情望著她,咧著嘴笑著說:「小豬真的很有眼力,一把就幫我們王家老四抓了一個韓國美人!」【有關王大為其人其事,詳見宜昌石頭的峽州三部曲之一《紅杏枝頭》】
王大力可也是「南正十雄」的老四,也有自己兒時的夥伴和朋友。第一個認識的居然是沉默寡言的楊德明,那天她剛剛把那輛銀灰色的伊蘭特停在高高的天官牌坊外面,就被牽著小雪在玩耍的公交車司機給叫住了:「小豬媽媽,後輪少了一顆螺絲,有一個汽缸也工作不正常。」
她慌忙下車去看,果然如此,一個勁地向他表示感謝,楊德明笑了笑:「相信我的話,把鑰匙給我,我給你保養一下。」
第二天,朴順珠就感覺到車的狀態就是不一樣,完全像是一輛新車,她驚奇的把變化告訴了王大力,當時的縣委書記也笑了笑:「知道大家叫德明什麼嗎?車神!人家是用耳朵聽出來的,以後就把車交給他保養吧。」她在想著如何回報人家,王大力點撥她:「想法讓他真正成為小雪的爸爸。」
文學清也是一個瘦弱的男人,他自己開了一家運輸機械廠,平時總是在廠里忙碌,就是偶爾在樓下碰見,也只是彼此點點頭而已,可她知道這個戴著一副近視眼鏡、有些不修邊幅的男人是王大力他們南正街上的「南正十雄」的老大,雖然早就時過境遷,但親如兄弟的友誼還在,直到如今,只要王大力在家,打一個電話,文廠長有時就會穿著一件站滿鐵鏽的工作服,在自己裝滿圖紙和貨清單的公文包里拿出一瓶白酒,有些不好意思地對朴順珠陪著笑臉:「又來麻煩弟妹了。」
而喝酒的肯定不只有他們兩個人,有時會是那個五大三粗的原來的東山派出所所長董勝開,路指導員有時會打電話來「查崗」,甚至還有那個小公主廖璐,王大力就會讓朴順珠回話,她就會和那個叫路茉莉的指導員說上半天話,那個小公主可是小豬的最愛;冷不丁的還會有那個文縐縐的主任醫師也趕來湊熱鬧,龍家大少書生氣十足,不善於言語,說出話來也文縐縐的,卻笑的陽光燦爛。
「怪不得火鳳凰唐曉會看上你呢。」朴順珠認為,醫生就應該是龍嘯天這樣的類型,不善言語卻心靈手巧:「也就是外拙內秀的那種。」
龍嘯天一定要和大豬喝一杯酒:「嫂子是我的知音!」
舒雲翔是個標準的大帥哥。這個傢伙說不上是干哪一行的,說他是自由職業者,卻有古香古色的雲霧茶莊、生意紅火的廣告裝潢公司和大氣的天長地久婚紗影樓,說他是生意人,是老闆,自己卻總是天南海北的到處晃悠,十天半個月常常不見人影,說是「走千里路,讀萬卷書。」
用王大力的話說:「雲翔這小子是個鬼聰明,財神爺就像是他們家的親戚,諸葛亮就是他的好哥們似的,點子一個接一個。」
那個大帥哥也跟著王大力到過朴順珠的辦公室去做客,第二天就要求韓國美人召開中層幹部會議,自己也不說話,只是埋頭記些要點,認認真真地聽取那些人的工作彙報,三天以後他居然交給了朴總一個洋洋洒洒的管理方案,她把方案寄給自己的哥哥看了,那個叫朴永俊的韓國商人對此很感興趣,特地從香港飛到這裡與其一番長談,就大刀闊斧地對自己旗下的中國各個分公司都進行了改組,營銷人員幾乎裁減了一半,工廠的管理人員也換上了不少大6的的年輕人,奇怪的是產品生產和銷售不但沒有減少,反而大幅度的提高,生產流程和產品質量也比以前有了很大的改觀,朴順珠向他表示感謝,他回答得很巧妙:「其實不值一談,雕蟲小技而已。如果哪裡再有像嫂子這樣漂亮能幹的女孩子,一定記得給我留著。」
「你就算了吧。」王大力笑得前仰後合:「這才叫身在福中不知福呢,你家裡不就有一個?你嫂子再領來一個,家裡就得上演《打漁殺家》了。」
張廣福有時也可以在樓下見見面。人家現在是個生意人,又是個過去的社會上的老大,每天不是前呼後擁的回家,就是有人恭恭敬敬的在天官牌坊外面開著車等他出門。朴順珠聽王大力說過,他以前才是這座城市的老大,憑著一身力氣和正宗的少林功夫在那些大大小小、三教九流的社會混混里擁有崇高的地位,加上他又很講義氣,自然威風八面。可是他從來沒有因為任何案子被公安部門打擊過、處理過,連派出所也沒去過,就是去也是找董勝開說喝酒的事。
「和尚很聰明的,就是犯了事,也絕對讓你拿不到他的把柄。」王大力總結說:「那些被打的人知道,保持沉默是護身秘訣,如果他一旦有事,他的那些徒弟、朋友絕不會放過告密的人;再說,這幾年有不少人一直在給他念緊箍咒,就把那些社會上的事交給了他的幾個死心塌地的徒弟,自己專心致志地做起正當生意了,前不久還被選為市政協常委、區工商聯的一個副主席呢。」
朴順珠也聽趙敏說過,那些社會上的人其實還是把他當作黑幫老大,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事情還是請他出面調解,有些各種勢力之間的權力劃分也要他出面敲定,但那個赫赫有名的張廣福卻把二十四號樓當作了自己的大本營,這個樓棟長沒事的時候就坐在樓下的曲廊里和大家說閑話,抽煙喝茶,韓國美人牽著小豬下樓散步,就會很有禮貌的給張廣福鞠躬,嫣然一笑,做一個打電話的手勢,然後飄然而去。
張廣福就會端著他的那個用宜興紫砂壺盛著的紅茶從那座聳立在小廣場前面的牌坊穿過,哼著歌去遛彎。其實他是要去找用Ip卡的一個中國電信的公用電話亭,王大力想找他說話,但不想讓其他的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