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自那日不歡而散后,卓奕華果真如賀知鏡所願,加倍地對丁筱仟好。
兩人除了每天上演濃情蜜意的溫馨接送情外,中午時分,丁筱仟還會抱著便當,到總裁辦公室與卓奕華一塊享受,甚至你一口我一口地甜蜜互喂;到了晚上,他們也一定會共進浪漫的燭光晚餐,感情好到讓所有員工都以為討厭女人出名的總裁轉了性,與丁筱仟的好事將近。
在看著他們高調談情將近半個月後,忍耐已到極限的賀知鏡終於忍受不了,遞出了那早該遞出的辭呈。
看著那娟秀的宇跡,卓奕華心一沉,瞪著眼前的女人寒聲說:「這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說一定幫我追到她嗎?現在她不僅遞辭呈,連人都失蹤了,你說該怎麼辦?」
賀知鏡辭呈一遞,便沒再來上班。整整三天,他看不到她,也找不著她,這讓他著急,緊張地找來丁筱仟。
丁筱仟好整以暇地玩著她的手指甲,涼涼地說:「她沒有失蹤,不過也快了,我聽繁璃說知鏡十天後要出國,短時間內不會回來。」
「你說什麼?!」
這話像顆震撼彈,讓卓奕華倏地跳起來衝到她面前,俊顏陰霾,「她要出國?!為什麼?你們該死的最好是這樣幫我!」他聽從她們的建議,在陽明山對知鏡說了那些話還和她演了半個月的戲,卻換來這樣的結局?!
當他看見賀知鏡的辭呈時,他慌了,現在聽說她要出國,且短時間內不會再回來,他只差沒暴走,揪起一臉從容的丁筱仟,要她把話說清楚。
「喂喂,注意你的態度。」
雖然很不滿卓奕華不把她放在眼裡的死人態度,但丁筱仟仍好心地為他解釋,「知鏡要出國,當然是要離開台灣這個傷心地呀!每天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和最好的朋友上演肉麻兮兮的甜蜜秀,是女人都受不了,她能忍快一個月,已經很了不起了,再忍下去,不得憂鬱症才怪,當然要走嘍!」
「既然知道會受不了,你還讓我演這齣戲?!」他怒吼,差點失控掐上她纖細的脖子。
美眸斜睨,丁筱仟一點也不怕。慢條斯理地說:「你緊張什麼?戲又還沒演完,而且這早在我們意料之中,你冷靜一點,別擔心。」
「她都要走了,我怎麼可能不擔心?」卓奕華可沒她那樣老神在在,心愛的女人就要離開,他哪可能冷靜!「我要去找她,告訴我她現在在哪?」
賀知鏡三天前便失蹤了,就連她三個哥哥都不曉得她去哪,而知道她下落的人,應該就只有他眼前這欠扁的女人。
見他像頭激怒的狂獅,怎麼也靜不下來,她知道她要是不告訴他,他也會竭盡所能去找,到時要是壞了事可就麻煩了,所以她只能嘆口氣,安撫道:「我保證一個禮拜內她會主動去找你,這一個禮拜你別到公司上班,唯一要做的,就是將自己搞得無比凄慘,越狼狽越好,最好讓人一眼就看出是被情所傷,因為承受不住而自甘墮落,其他的事你都不必管,只要做好這一點就行了。」
聽完她的話,卓奕華濃眉緊擰,很是懷疑,「你確定這樣做知鏡就會出現?」
「既然你懷疑,簡單,請你另請高明。」說完,她站起身就要離開。
「站住!」挫敗地爬著發,他低咒一聲,才惱怒地瞪向她,「該死!你最好祈禱這辦法有用,否則我會讓你從這個地球上消失!」
他現在除了繼續相信她之外,也沒別的辦法了。
咖啡廳里,賀知鏡低垂著蚝首,美眸無神地盯著眼前色彩繽紛的水果茶,雙手毫無意識地攪拌著杯里的冰塊。
「你下定決心了?」看她無意識地攪著該拿來喝而不是拿來玩的飲料,莫繁璃秀眉微擰,淡聲問。
撥弄的小手一僵,半晌,她才堅定地點頭。「對。」
莫繁璃又問:「不再考慮一下?」
她略下眼眸,搖頭。
莫繁璃擱下手上的書,說:「你哥哥們呢?別忘了,他們三個可是生活白痴,少了你,他們該怎麼辦?」
賀家三兄弟的生活起居全由賀知鏡一手包辦,要是她真去美國,不出一個禮拜,他們肯定會從型男會變遊民。
賀知鏡苦澀一笑,「他們總會交女朋友、會娶老婆,到時就會有人代替我照顧他們,這只是過渡期,時間久了,他們就會適應了。」
見她似乎真下定決心,莫緊璃又開口勸道:「知鏡,逃避不能解決任何事,就算你不理會你哥哥們,但我呢?筱仟呢?難不成你打算永遠不見筱仟?不見卓奕華?」
「我……」抿緊唇,她說不出話來,因為她沒想過這個問題,不!應該說,她不是沒想過,而是刻意不去想。
對於這個問題,她不想回答,但她知道繁璃對於不在意的事,就算是天塌下來都能置之度外,可當她感到介意時,就非得追根究底不可。
兩人就這麼沉默著、對看著,直到賀知鏡被她盯得棄械投降,深深地嘆了口氣,用雙手捂住臉,無助地說:「繁璃,我不想離開你們……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應該要真心祝福筱仟,可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說到最後,柔嗓忍不住哽咽了。
「為什麼?因為你喜歡卓奕華,所以做不到?」鳳眸閃過一抹精光,她銳利地問。
早知道在莫繁璃面前她什麼事也瞞不過,所以她極輕地點頭,啞聲承認,「對……因為我喜歡他,就算他曾經傷害過我,我還是愛他……」
「那為何不接受?」她又問:「我不相信你看不出來卓奕華對你的感情,既然兩人互相喜歡,為什麼會弄成這樣?」
抬起帶淚的明眸,賀知鏡咬著唇,可憐兮兮地道出自己的恐懼,「我伯……要是他後悔了,和國中那時一樣,覺得我很噁心、覺得我很恐怖,那我……絕對沒辦法承受。」
聽她說出心裡的話后,莫繁璃才緩下咄咄逼人的神情,由包包里拿出一支錄音筆。「有沒有辦法承受,等你聽完這個之後再做決定。」
「這是什麼?」賀知鏡接過,眨著淚眸,不解地問。
「你聽完就會知道。」莫繁璃神秘一笑,接著站起身,往對面的公園一比,對她說:「如果聽完錄音和看過那畫面后,你還是決定要走,記得事先通知我,我先走了。」
「什麼畫面……」賀知鏡正想問,莫繁璃已起身離去,她只能轉頭往繁璃所指的地方望去,發現對街公園裡有對情侶,正甜蜜地相擁著。
那相擁的背影看起來很熟悉,讓她不禁眯起雙眸,努力地窺看。
好不容易,那窩在男人懷裡的女人揚起臉蛋,熟悉的面孔,讓賀知鏡臉色倏忽一變。
她霍地站起身衝出咖啡廳,不到三十秒,她人已來到公園,看著那親昵相擁的兩人,不可置信地問:「你們……這是在幹麼?!」
坐在搖椅上相擁的兩人同時,震,男人在看見賀知鏡時,俊秀的臉蛋變得更紅,宛若一顆紅番茄,女人則是落落大方,巧笑倩兮地揚起嬌顏看著她,「嗨,知鏡,你怎麼會在這?真巧!」
賀知鏡擰著柳眉,根本沒心思和她打招呼,她在意的是--
「學長、筱仟,你們……」他們的姿勢令她十分震驚。
丁筱仟千嬌百媚地窩在末凱鷹懷中,而宋凱鷹那結實的手臂則親昵地攬在她的腰上,兩入神情皆洋溢著曖昧的氣息,儼然是對熱戀中的愛侶。
「我們?」丁筱仟無辜地朝她眨眨眼,柔弱無骨的小手在宋凱鷹壯碩的胸膛上繞圈圈。「我們怎麼了嗎?不就是在談情說愛嘛!你幹麼一副看見怪物似地看著我們?」
賀知鏡一聽,俏臉倏地閃過一絲錯愕。「談戀愛……那卓奕華呢?你不是正和他交往?」
「你說他呀,我們分手了。」丁筱仟甜甜地說。
「分……手?!」賀知鏡儍了。怎麼會?
「沒錯。」她拂去垂到胸前的鬈髮。
「是我甩了他,他那個人既無趣又乏味,每天的約會不是一塊吃中餐就是一塊吃晚餐,交往兩個月,除了吃飯還是吃飯,簡直比木頭還木頭,一點也不適合我,我喜歡的……」她伸手挑起宋凱鷹的下巴,嬌聲又說:「是凱鷹這種有學問又可愛的男人,和他在一塊,有趣多了。」
夾在兩個女人中間的宋凱鷹在聽見丁筱仟對他的評語后,俊臉微窘,一顆心狂跳不已。
聽完她的話,賀知鏡簡直不敢相信。「你……騙人,你根本不是那種人。」
她不相信好友會是這樣見異思遷的女人。
她們相識多年,感情比親姊妹還要深,相對的她們也比任何人還要了解對方,她知道丁筱仟不是那樣的人。
「我為什麼要騙你?」丁筱仟揚起一抹粲笑。「知鏡,其實你根本不了解我,是人都會改變,更何況是像我這樣漂亮的女人,我交過的男朋友說多不敢、說少倒也不少,卓奕華呢,只不過是我一時興起的玩樂對象。」
她風情萬種的撥弄著長發,再接再厲地說:「他嘛!真的太無趣,可能是沒被女人甩過,我向他提出分手,他吭也不吭,不過自從那天起他便沒到公司上班了,成天待在他在公司頂樓的房子里。聽警衛說呀,他每天都買一些酒回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酗酒……唉!自尊心太強的男人就是這麼麻煩。一點失戀的打擊都承受不起,也不知道會不會做出什麼傻事來……」
她偷睨了眼賀知鏡越來越慘白的臉色,滿意地勾起粉嫩的唇角,在心裡暗暗倒數著--
五、四、三、二……
還剩一秒沒數完,賀知鏡果然如她所料,驚惶的跑出公園,在馬路攔了台計程車,揚長而去。
看著那遠得看不見的車影,丁筱仟大功告成地雙掌合拍,愉快地由宋凱鷹的懷中退出,有些不好意思地對他說:「宋先生,真不好意思,耽誤你的時間。」
宋凱鷹一臉呆愣地回看她,半晌才低下頭,有些不知所措地說:「我、我不介意,能……能幫上你的忙,我很……很開心。」
聽他一句話說得零零落落,丁筱仟噗哧一笑,「我記得你和知鏡說話很正常呀,怎麼和我說話會結巴成這樣?」
「我、我……」宋凱鷹俊臉更紅,不知該如何解釋。
見他好半天說不出話來,丁筱仟也不介意,朝他嘻嘻一笑,又說:「總之,今天很感謝你的幫忙,如果能成功撮合知鏡和卓奕華,我再請你吃飯,那麼我先走了,再見。」說完,她拍拍裙子,朝他揮揮手,便要離開。
見她轉身要走,宋凱鷹連忙跳了起來,動作之快,還差點絆到自己的腳,衝到她面前,吶吶地說:「我、我送你……」
「不用了,有人來接我,再見嘍!」這次她不再停留,快步定向停在公園外的一輛白色車子,動作輕巧的上車。
看著她纖細的背影,宋凱鷹沒再追上前,呆站在公園裡好一會兒,直到那輛車開離,他才倀然若失地離開。
賀知鏡迅速來到夏騰立集團大樓卓奕華專屬的樓層。
推開未關的大門,她就看見各種空酒瓶一路由大門口婉蜒至房間門口,心一凜,連忙奔向那半敞的房門。
房裡酒氣更重,最後在那張黑色大床上找到卓奕華的身影。精巧的臉蛋閃過濃濃的擔憂,看著那張布滿胡碴的俊顏,美眸流露出萬般地不舍。
「笨蛋!不過是失戀而已,幹麼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她拂去他額上淩亂的黑髮,輕碰那不過一個禮拜未見便已消瘦的臉龐。
這一觸碰,原該熟睡的卓奕華競突然睜開緊閉的雙眸,盯著她錯愕的小臉。
「你……」看著那雙清明的雙眸,她驚嚇不已,沒想到他竟然是清醒的。
「你真的來了!」他一把抱住蹲在床旁的賀知鏡,那力道就像是要將她給揉入體內般。啞著嗓,他激動地喊著,「我以為你不會來了……太好了……」
抱著她,感受到那屬於她的獨特氣息,卓奕華那顆像是隨著她離去而被挖離的心這才安然歸位。
丁筱仟說賀知鏡會在一個禮拜內主動來找他,他半信半疑,忍著不去尋找她的衝動,一天天等待,直到最後一天,就在他以為她不會來的時候,她終於來了。
「我不是筱仟……」她凝望著他的俊顏說,語氣沒有苦澀、沒有妒忌,有的,是濃濃的情感。
「我知道,我知道……」他深邃的瞳眸閃著濃郁的情感以及一簇簇莫名的火焰,這幾日的思念與不安全化成了行動,他俯身吻上那紅潑的小嘴,熱切地吸吮著那馥軟馨香的唇舌。
「唔……」他激揚的情感影響了她,所有的擔心與掙扎在此時全棄她而去,她混沌的腦海里只記得一件事,他與筱仟分手了,所以她可以毫無顧忌地……
愛他。
她的心、她的身體渴望著他的愛,每條神經、每個細胞都叫囂著想要更深刻、更熱烈、更纏綿的愛戀。
她攬上他的頸子,笨拙地回應他的吻,吸吮著他薄卻飽滿的唇瓣、纏繞著他熾熱狂野的舌,他寬厚的掌罩上她高聳的胸脯,而她修長的指則解著他衣服的鈕扣,不一會,一黝黑一瑩白的兩具光裸身軀就這麼在黑色的床單上相擁交纏著。
他的舌滑過她的頸、她的肩,停留在那小巧的嫣紅上頭,溫柔地含吮著、嬉戲般地彈弄,直到身下的嬌軀輕輕地顫抖,那漂亮的乳尖為他而挺立。
「嗯啊~~」他的逗弄令她羞不可遏地逸出嬌吟,敏感的身子泛出歡愉的戰傈,她抓著他的肩,不甘心只有自己受到擺弄,身子一轉,她將那全身肌肉綳得死緊的男人壓制在身下,她就像女王一般跨坐在他身上,那柔軟的幽谷準確地貼在他的陽剛上。
小臉辣紅,在那雙慾火奔騰的眸子注視下,她緩緩地彎下身,讓她雪白的雙峰緊附在他結實的胸膛上,接著她探出舌尖,將他方才對她的所作所為,一一回報在他身上。
汗水布滿兩人交疊的身軀,卓奕華看著她吻過他的唇、滑過他的頸,然後含上他早已硬挺的乳尖。她豐盈的雙乳在他的擠壓下更顯誘人,她濕軟的幽谷正抵在他壯碩熱硬的昂首上,這樣的雙重誘惑讓他再也無法忍耐的嘶吼一聲。
大掌合握住她的腰,一個挺進,完全的佔有她。
「啊--」他突如其來的侵入讓賀知鏡驚喊出聲,嬌軀因那撕裂的痛感而繃緊,美眸含淚,控訴地瞅著他。「可惡!你怎麼可以突然進來……」
「很痛嗎?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撒嬌般的抱怨讓卓奕華心頭閃過一絲愛憐,她緊窒的甬道包覆著他的灼熱,讓他備受折磨,慾望催促著他繼續,但他不能,因為她盈滿淚水的美眸及她身子的不適。
他知道女人第一次會痛,但他不知道會讓她痛到落下眼淚。
「你明明是故意的!」她張口往他肩頭一咬,兩排整齊的牙印頓時浮現。「你要進來至少要先通知一聲嘛!下次再這樣,你就死定了。」
下次?胸口漲滿無法言喻的歡快,他揚唇笑了,在她耳畔低喃,「知道了,我「下次」會注意。」
他溫熱的鼻息噴洒在她敏感的耳後,引起她一陣輕顫,雪嫩的大腿不由自主地夾緊,讓兩人緊緊吸附的地帶更加緊密。
,感覺到她的緊縮,他粗喘著,輕吮她小巧耳垂,難以忍耐地低喊,「請問我可以動了嗎?」
他的詢問讓賀知鏡的俏臉更艷,羞怯地無法回答,這才發現體內的疼痛似乎早巳退去,除了一股酸澀的感覺外,就只有他那滾燙的溫度在她體內焚燒著。
她輕咬粉唇,輕輕地、試探性地擺動著腰臀,這一動,像是有股電流竄遍兩人全身,令他們同時屏住了呼吸再緩緩地吐出。
得到她以行動回覆的答案,卓奕華不再忍耐,薄唇欺上她的唇,狂切地吮咬、激烈地需索著她猶如迷藥般令他沉迷的氣味。
大掌緊扣著她的腰,一個旋身,他將她壓至身下,抓起她的雙腿環繞在他的腰際上,引導著她與他一起律動、一起賓士、一起感受那極致的燦爛……
一整夜的歡愛讓兩人筋疲力盡,賀知鏡躺卧在他肩窩裡,頑皮的纖指在他健壯的胸膛上描畫著。由那兩塊胸肌上的突起滑至那線條分明的六塊腹肌,然後是那性感肚臍,再接著是……
「別鬧,如果你還想下床走路。」
幾近溺愛的沉嗓成功地制止在他身上玩火的小女人,卓奕華把玩著她的發,在她額頭烙下一吻。
賀知鏡俏臉一紅,有些不服氣地回嘴,「我體力沒那麼差。」
他輕笑。「你的意思是還想再來一次?」若她敢說是,他保證會讓她連點火的力氣都沒有。
腦海彷佛還能聽見自己昨夜頻頻求饒的吟喊,賀知鏡又羞又惱地捶了下他的胸口,咬著粉唇,不敢答話。
她羞澀的模樣令他心頭一熱,他側過身緊攬著她,在她耳旁輕聲問:「你為什麼來?」
他想知道賀知鏡為何會突然想通,主動來找他。
她靜默了一會兒,深吸一口氣后柔聲說:「我……聽了繁璃給我的錄音。」
「錄音?」他皺起眉。「什麼錄音?」
她攬著棉被走下床,從散落一地的衣物里找出錄音筆,內容她在來此的計程車上聽過了。
咬著粉唇,她有些羞澀,將錄音筆遞給他,「你自己聽。」
見她紅著臉蛋,卓奕華更加好奇,長指一按,裡面傳出的竟是他自己的聲音。
「她有顆細膩的心,倔強,卻有著小女人的溫柔,我愛的,是她的內在、她可愛的個性及她的真性情……」
錄音內容是那天他請求莫繁璃等人幫忙時的告白,他不曉得莫繁璃是什麼時候錄下的,但他不在意,他在意的是,為何賀知鏡在聽完這段錄音之後會回心轉意,他早和她說過他愛她了不是嗎?
為什麼她不相信他的真人告白,卻選擇相信這筆無感情的機械告白?
看著他古怪的表情,賀知鏡柔柔一笑,偎在他身上,輕聲說:「你知道嗎?我一直喜歡你,就算你曾經辱罵過我,我還是很不爭氣地喜歡著你,只是我太沒自信,一直害怕……」
她輕聲地告白著,將藏在心裡對他的愛戀、將她為何會討厭他、將她其實一點也不怪他而是自卑心作祟的事一一述說。最後,她將自己為何會來找他的事情經過娓娓道來,讓原是一臉感動的卓奕華俊臉漸漸變得僵硬,雙眸閃爍著隱隱的不安。
「你是說,你以為我受不了被丁筱仟甩掉的打擊,將自己關在房子里,為了阻止我做傻事所以才來找我?」該死!丁筱仟那女人簡直說謊不打草稿,她難道沒想過,要是賀知鏡發現眾人聯合起來欺騙她會有什麼後果?
「沒錯!」她覆上他的唇,臉蛋透著些許不安,「你……和筱仟分手真的很難過嗎?」他將自己關了一個禮拜,對筱仟的感情應該很深刻,那麼她……
「別亂想!」他完全可以猜到她心裡的想法,捧著她的臉,他嚴肅地說:「我根本不喜歡她,要不是……」
他一頓,有種若是說出口絕對會被揍得慘兮兮的預感,於是他吞下差點說出口的話,深情地凝著她,「總之,我愛的人是你,從頭到尾都只有你賀知鏡,我要你聽清楚,不準再將我推給別的女人。」
俊眸閃爍著再認真不過的光芒,直凝視著她。
他真心的告白撼動她的心,讓她心頭暖烘烘的,整個人像是要飄上天似的快樂,但是……
柳眉微擰,她困惑地問:「你不是對筱仟有好感嗎?」怎麼這會兒又說不喜歡她?
他頓時啞口無言,完全無法解釋。總不能告訴她,他會和丁筱仟攪和在一塊全是為了讓她吃醋、為了讓她投入他的懷抱、為了讓他擄獲她的心的一齣戲,他與丁筱仟自始至終都是清白的?
「怎麼了?幹麼不說話?」他雙眸里閃爍不定的幽光令她起疑,此時才開始運轉的腦袋瓜子終於遲鈍地察覺到許多古怪之處。
怎麼她和繁璃約好吃飯會這麼湊巧遇上筱仟?且嚴格說起來,她和宋凱鷹也才見不到三次面,怎麼會突然說在交往呢?還這麼剛好讓她瞧個正著?
第二個疑點更古怪,這屋子明明籠罩著又濃又臭的酒精味,活像所有傢俱都用烈酒浸泡過般的醺人,偏偏她聽說正在酗酒的男人渾身上下找不到一絲酒氣,除了衣物皺了點、頭髮亂了點、胡碴多了點之外,他看起來仍然帥氣得令人神魂顛倒,頹廢慵懶得令她怦然心動。
眯起美眸,就在她準備嚴行逼問時,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以及那她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她俏臉一白,急喊,「怎麼搞的,為什麼我哥他們會來這?!」
賀知鏡慌亂地拿起散落在一旁的衣物胡亂套上。
天啊!她可不想被人「抓姦在床」。
早在聽見賀家三兄弟的叫喚時,卓奕華便僵成了雕像,心頭閃過一股不祥的預感,且那不祥之兆隨著三兄弟越來越近的叫喚聲而擴大成可怕的夢魘,讓他無法多說一句話。
在房門被打開之前,賀知鏡干鈞一發地躲進了被窩裡,緊緊地貼附在卓奕華身上,無聲地朝他示意別拆穿她的躲藏處。
大門「砰」的一聲大開,率先進房的是賀家大哥賀知禮。
「搞什麼,在家幹麼不出聲?」他踢開地上的空酒瓶,皺著眉頭朝他走去。
第二個進門的是賀家二哥賀知義,急躁的性子讓他一進房劈頭就問:「小妹咧?她有來嗎?你究竟搞定了沒?從沒看過像你這麼笨的男人,追個女人追了這麼久還追不到,真夠笨的!」
緊跟在後的是賀知廉東張西望,謹慎地查看了好一會才暗吁一口氣,瞪著一副剛起床模樣的卓奕華說:「你不要跟我說小妹沒來,那我犧牲親情、大義滅……呃,這句怎麼怪怪的……欸,總之,我每天冒著生命危險,將小妹的一舉一動通風報信給你們知道,這次要不是我及時告訴你們小妹想遠離家鄉療情傷,你未來的老婆早跑了,要是你還沒追到,那我不就白……嘎?!」
賀知廉突然沒了聲,雙眼驚恐地瞪著角落的那雙熟悉的女鞋,高大的身子微微顫抖著,抬起腳,一步、一步往門口移去。
見三弟話說到一半便停住,賀知禮濃眉微擰,看著床上臉色怪異的卓奕華困惑地問:「喂,你眼睛抽筋啦?幹麼抖呀抖的,顏面神經失調呀?」
聽見他沒大腦的問話,卓奕華一張俊臉倏地鐵青,俊逸的五官全擠成一團,因為他的大腿正受到嚴重的「淩虐」。
少根筋二號賀知義連忙幫腔,猶不知死活地喊,「別在那擠眉弄眼的,我們警告你,這次你再搞不定小妹可別怪我們不幫忙了,你知不知道筱仟為了幫你,跑了好幾個追求者,你要再不爭氣,可別說我、我、我我我……」
瞪著突然從蠕動的被子里冒出的嬌顏。賀知義臉色倏地慘白,連話都不敢說完,拔腿轉身就跑。
宛如復仇女神般緩緩爬起身的賀知鏡雙眸冒火,瞪著來不及逃跑一臉死白的大哥,以及她身旁滿臉懊惱的卓奕華,氣得大喊--
「可惡,你們竟然聯合起來騙我!通通不準跑,你們全死定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