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除魔衛道
天城山,粼德內殿
一張帖子在靜思、崇真、朝陽、明心四殿座手裡轉了一圈,每人看后皆面色凝重。
掌門玉純真人道:「未知諸位對此有何高見?」
靜思殿座素清道人道:「想來這帖中所指應在萬枯,必是壓在魔窟內的魔君。」
崇真殿座陶興和道:「這張帖子沒有署名,會不會其中有詐?」
素清道人道:「魔劫星出非同小可,我們只能信其有不可信無。不管此帖是真是假有詐沒詐,萬枯山勢在必行。」
玉純真人道:「素清師弟言之有理,無論如何我們需當往萬枯山一探究竟。」
明心殿座唐月蓉道:「只是萬枯山乃魔界地頭,我玄門中人越界而入,在所難免與魔人生衝突。倘若魔君當真出山,恐怕還會有一場惡戰。」
朝陽殿座李觀之接道:「唐師妹說得對,掌門師兄,我們是不是應該通知其他門派同力抗敵?」
玉純真人點頭道:「我已傳書三大派,邀上清觀主不了道人、仙羅谷主木琴子及青龍隱宗主農勁共商此事。」說到這裡突然頓了頓,神情越嚴峻,環視四周,「各位師弟師妹,正如唐師妹所言,萬枯山之行兇險非常必有一場惡戰。要是上天庇佑,我等能搶在魔尊再次出世前及時趕到,然魔界五大長老亦非泛泛之輩。要是我們慢了一步,魔尊已然脫困――」
玉純真人又是一頓,又一次望向在座四人,「魔尊之能,你我均有所耳聞,陶師弟更是親眼目睹。」陶興和忽地不安起來,掩飾性地低下頭來,不去接觸掌門師兄的目光,耳旁聽得玉純真人續道,「其修為之高匪夷所思,怕只怕當今玄門正道無一可與之抗衡。而妖界一役后正道玄門元氣大傷,再經不起任何損失。我想來想去,若要確保此行萬無一失,剋制住魔君化解魔劫災星,唯有一個辦法。」
李觀之心思最是敏捷,「師兄,你是否想集我五人之力重修師祖的六絕陣?」
玉純真人卻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方道:「不錯,只有取我們每人最擅長的一式劍招,修鍊天城劍陣才可與魔君一較高下。」
陶興和陡然抬頭,「可是師兄,即便六絕劍陣,在百年之前也不過和魔君拼了個兩敗俱傷,甚至更搭上了五位師祖的性命。就憑我們這點微末道行,尚不及師祖的十分之一,只怕在魔君手上走不上幾個回合便敗下陣來,更別提什麼克制魔尊化解魔劫。」
素清道人斥道:「陶師弟你怎地這般示弱?長他人志氣滅自家威風。除魔衛道乃我輩本分,即便以身赴死一去不還,亦不可退縮半步。」
陶興和驀地漲紅了臉:「素清師兄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我陶興和豈是貪生畏死之徒,我只不過實話實說提醒大家慎重對敵罷了。」
素清道人輕哼半聲道:「我看你是在一百年前給那魔頭嚇破了膽。」
「你――」陶興和愈加面紅耳赤,氣急之下竟不知從何反駁。
玉純真人長嘆了口氣道:「素清師弟,陶師弟,你們一人就少說一句,大敵當前,你我更當團結一心,絕不可自亂陣腳。陶師弟的擔心不無道理,今番我也正是為此來找大家商議對策。」
李觀之道:「掌門師兄,不若請赤陽師叔出劍冢主持大局?」
玉純真人道:「我亦有此意,只是不敢輕易驚擾赤陽師叔清修。」
便在此時,門外有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不滿地道:「玉純侄兒,你身為天城之,怎可如此輕重不分?是我的清修要緊,還是蒼生福祉要緊?」
只見赤橫眉、不怒自威的赤陽真人大步入內,玉純掌門、四殿座盡皆離座,參見這位天城派中輩份最高、位列昔日「天城六絕」之人。待到將赤陽子讓與上,這才各自歸位。
赤陽子先是狠狠地瞪向陶興和,「興和,你怎地還是如此不長進?素清沒罵錯你,你看你提到魔尊時的那副熊樣,沒出息的東西!」
陶興和百來歲的人了,又身為一殿座,當眾挨師父罵自是顏面無光,卻懼於赤陽子的威嚴,吶吶垂,不敢多言。
赤陽子跟著轉向玉純真人道:「昨夜的魔劫星兆,我亦有所察覺。你們的話,我也在門外聽得清清楚楚。我雖然老朽,我背後的『焰龍』卻還沒有生鏽,我這把老骨頭還想跟那魔頭較量較量,為我死去的五位師兄報仇雪恨。」
玉純真人斂眉垂目道:「都是玉純無能,累及師叔。」
一向吝於贊人的赤陽子這會子倒是說了句公道話,「掌門師侄不必過謙,天城派正因為有你,才得起色,重豎聲威。若能再藉此重創魔君,必能再現百年前之輝煌。」
言罷,又犯了急脾氣,「事不宜遲,我等立即閉關,務求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六絕陣』操練純熟。」
玉純真人道:「師叔且慢,興和師弟說得不錯,即便『六絕陣』未必有把握勝得了魔尊,唯有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以『七絕陣』克之。」
「七絕陣?」赤陽子訝然挑眉看向玉純真人,「我於第六式『飛星流光』亦不過略有所悟,第七式『煙消雲散』則全然無頭緒。這『七絕陣』如何練得?」
玉純真人微微一笑道:「師叔,有所不知,自二十年前我與上清觀主不了道人切磋之後,忽然自其成名法器『不了塵緣』中得到了一些啟示。經過這麼多年的參悟,於第七式『煙消雲散』已小有所成。」繼而抱拳朝赤陽真人施了一禮,「玉純現丑,請師叔指教。」
雙目精光乍現,仙劍「儀方」出鞘,劍尖旋轉著襲向屋角,角落裡銅鼎中燃著的檀香,青煙縷縷,陡亂,向四面散去,消失。這卻不是難得之處,疾風吹來亦會如此,難得的是疾風過後,儀方歸鞘,繼后青煙難再聚成一束,一出鼎口便即散開,瞬時不見,就好像被儀方劍攔腰斬斷了一般。這便是天城八式中另一種「以剛斷柔」之境。
(好不容易,碼完了這章,苦死了,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