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好熟悉的景象……他記得自己曾在某時這麼做過,卻想不起來是在何時……躺在他臂彎里的盈光睜開雙眸,也憶起兩人初次見面的情景,不覺漾出孩子氣的笑容。
「您又救了我……」
水雁樓根本不知她說些什麼,但那不同於平時的笑容卻讓他心頭一震。
「這麼不小心!」他不想采究那是怎樣的心情,只得趕緊扶起她,假裝不悅地訓斥著,「這樣怎麼當個舞伎?」
「盈兒只想當您一個人的舞伎……」盈光像個孩子窩進他懷裡撒嬌,「人家等您好久了!」
「那……你跳舞給我看。」水雁樓腦海中忽然映出一個想像,於是彎下腰在她耳畔低喃著:「而且要邊跳邊脫去衣裳……直到一絲不掛!」
「爺兒……」盈光感覺心頭泛起一陣騷動,為他魅惑的話語。
她會答應他的任何要求……盈光從水雁樓懷中探出頭,對他笑得嫵媚,先是將他推坐床上,然後墊起腳尖開始往後移步,一個轉身,身上的外袍已然飄落。
對他嫣然一笑后,她舉起雙手在空中交纏著,然後伸往身後解開兜衣的系帶,當薄薄的布料快要飄落時,她舉手遮住雙乳,接著轉身回頭將兜衣丟向他,背對著他不斷扭腰擺臀。
他接住沾上她味道的兜衣,湊近鼻子深深吸口氣,欲-望早已被平生所見最淫媚的舞蹈所挑起,卻依舊捺著性子觀賞只為他跳的獨舞。
盈光從不知道自己還會跳這樣的舞,但她就是想取悅他,身子自然而然地舞動著。
她刻意背對著他,並對他翹起嬌臀,有意無意地將寢褲的褲頭往下拉,雪臀同時扭動出誘人的節奏。然後手指往褲頭一拉,光溜溜的嬌臀毫不遮掩地在他眼前晃動著,粉紅私處則在併攏的腿間若隱若現。
「轉過身來。」水雁樓吞咽口水,艱難地命令著。
盈光卻回頭對他笑得羞澀,「人家還沒跳完……」
她感覺雙腿之間傳來濕意,害羞得不敢回頭,只好繼續背對著他扭動腰肢,但這對水雁樓而言卻是無比的折磨。
「敢不聽爺兒的話,看爺兒怎麼罰你!」他趨前一把攫住扭動的嬌臀,將她的身子壓在躺椅上,快速解開快要爆開的熱杵,快速地在潤滑的xue口磨蹭輕刺。
「光是跳舞就這麼濕了,不愧是小淫兒!」
「盈兒要死了。」水雁樓一雙大掌同時攫住晃動的雙乳使勁地搓揉著,磨蹭的熱杵幾乎將緊窄的xue口擦出火花,一下子便將盈光推向高潮。
「敏感的小淫兒。」他只好攫起癱軟的嬌軀往床上走去,準備一整夜都不讓她有喘息的機會。
但他始終沒有進入她的身子,主動送上門的女人,絕不可能有多純潔……他一心這麼認定,對身下這副絕美的胴體既貪戀又鄙視。
整整三天,水雁樓除了開門讓楊總管送來帳冊和三餐,三天里都是不出戶地留在「水天一色」,幾乎讓盈光沒有穿衣裳的機會。
但是,最後一天門外卻來了三名不速之客。
馬凱、白雲天和常在喜在楊總管帶領下進入了「天水一色」,卻僅能在門外聽著裡頭傳來的女人嬌吟聲。
「雁樓真是好樣的!沒想到盈光姑娘如此騷浪……」馬凱羨慕不已地說著,「不成!我得趕快找個女人去去火!」他急切地離開「水天一色」,顯然已經等不及了。
「唉!看來咱們得準備好那二十萬……」常在喜也跟著移開腳步,臉上微微泛著紅光。
水雁樓還未付出一百一十萬兩標金便讓盈光住進「水天一色」,還上了他的床,這賭注似乎也贏了一大半。
「那可不一定!」白雲天也挺羨慕好兄弟的艷福,但他樂觀多了,「『馭奴館』不可能白白放人,況且,盈光姑娘還未公開露臉演出,甚至陪宿其他男人。」
「兩人都已經打得火熱了,憑雁樓對女人的手腕,這也是遲早的事。」常在喜還是心疼那二十萬兩。
「我倒有個好主意!」白雲天靈機一動,隨即露出賊賊的笑容。
「什麼主意?」
「這時候,該天仙姑娘上場了!」總要有人出來攪局,他們才不會白白損失二十萬兩。
常在喜立刻融會貫通。「『馭奴館』那邊也該有個交代了,呵呵……」
「沒錯!哈哈……」兩個好兄弟同時露出狡猾的笑容,勾肩搭背地離開「水天一色」的棧橋。
房內交纏的兩人卻將這些都拋到九霄雲外,他們盡情融入彼此懷裡,忘了天地,忘了賭注,也忘了自己。
「小姐,不好了!」許媽匆匆奔入燕嬤嬤所居的「燕子窩」,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
燕嬤嬤百般心煩地望著外頭的荷葉發獃,皺著蛾眉望著許媽,一向覆蓋的面紗也拿掉了,那張鮮少示人的容顏竟白皙得毫無一絲瑕疵。
「喲!你臉上的疤痕都不見了耶!」許媽霎時忘了慌張的目的,開始對著燕嬤嬤的臉驚艷萬分,「看來和盈光那些丫頭一樣年輕耶!」
燕嬤嬤臉上本來滿布著疤痕,似被人用匕首狠狠畫了幾十刀,所以人前一向覆蓋著面紗,只有伺候她十幾年的許媽見過那凄慘恐怖的模樣。
「真的嗎?」燕嬤嬤不在意地摸摸臉頰,反正她從不照鏡子。因為天熱才取下面紗,「說來師父的狗皮藥膏還挺有效的……」
見許媽一直盯著自己瞧,露出奇怪的笑容,燕嬤嬤白了她一眼,趕緊轉開話題。「到底有什麼事,剛剛不是慌張得像失火了?」
「對哦!」許媽雙手用力一拍,趕緊在燕嬤嬤身邊坐下,「你知道盈光那丫頭去了哪裡嗎?」
「你有她的消息嗎?我正為此事心煩吶!」燕嬤嬤立即坐直身子,「那丫頭呢?」
她一向給丫頭們極大的自由,沒想到盈光前幾天聲稱出門買東西就沒有再回來,急得她不知如何是好。
「方才我去市集,大家都在傳『馭奴館』的盈光姑娘跑去『天水庄』
倒貼人家水老闆,兩人還關在房裡三天沒出門吶!」許媽一口氣說完,連忙為自己倒杯水。
燕嬤嬤倒抽一口氣,一手攔住許媽的水杯。「你說盈光去了『天水庄』,還上了水雁樓的床?」
「嗯!」許媽以口就杯,顯然渴了好久。
「這丫頭竟然干出這種事!」燕嬤嬤雙手往桌案上重重一拍,接著不斷在屋裡踱步,「她竟然還沒收取贖身費就倒貼人家,還傻傻地賠了清白,這下又傳得眾所皆知,萬一這水雁樓不負責,她什麼都沒有了呀……這傻丫頭!」
她心疼的不是那一百一十萬兩,事實上,那些丫頭的贖身費她都幫她們留著,等到真有需要時會還給她們。
她是為那孩子的傻勁擔心呀!這麼輕易就送上門,男人不會好好珍惜的。
「是呀,這下誰還會要她呀?我看根本不用再舉行第二次競標會了,肯定沒人來了!」許媽也憂心仲仲。
「不成,我要去把她帶回來!」趁還沒傳得更難聽之前,她必須帶回那丫頭,大不了「馭奴館」養她一輩子「我跟你去!」
燕嬤嬤抓起面紗覆上,兩人就要衝出門,卻被一個白髮老叟擋住。「去了也是白去,別費心了!」
這老人便是燕嬤嬤的師父,長居天山的世外高人——天機老人,也就是四大金釵們最敬愛的天機爺爺。
「師父,您這話什麼意思?」
「你先坐下來聽我說。」天機老人將燕嬤嬤拉回屋裡,好整以暇地靠在太師椅上抽著水煙。
「那您就快說呀!急死人了……」燕嬤嬤一把抽走老人的煙斗,「您可別跟我說那個水雁樓就是盈光命定的人!」
「哎呀,真是聰明的小燕子,總算得到師父的一點點真傳。」天機老人稱許地摸摸燕嬤嬤的頭。
「可是,盈光她根本都還沒被標走,又白白倒貼了水雁樓,聽說那個人不是簡單的人物,這丫頭最後肯走入財兩失……」
「嗯!而且還可能賠上性命……」老人說得輕鬆,卻嚇壞了燕嬤嬤兩人。
「不成!我要去把她帶回來!」師父精通命理,應該算出盈光此去必遭劫難。燕嬤嬤不願眼睜睜看著從小帶大的丫頭有任何不測。
「我說過,她不會回來的!」天機老人拍拍燕嬤嬤的肩膀要她冷靜,「光丫頭這段情緣很早就開始,所以對這男人相當執著,現不肯定不願跟你回來……況且我算過,當她離開『天水庄』時,就是她的生命危在旦夕之時。」
燕嬤嬤瞪大眼眸望著老人,眼底滿是擔憂。
「放心!師父不會見死不救的。」天機老人知道燕嬤嬤對那四個丫頭的關心,趕緊安撫著。
「可是……」燕嬤嬤雖然相信老人有這等本事,但仍一臉不放心。
在「水天一色」度過恩愛纏綿的五天,盈光以為已經抓住了水雁樓的心,感覺這輩子從未如此幸福過。
她不斷攬鏡自照,希望他時時刻刻回房都能見到最美麗的自己。
婢女小青呈上一盒子的珠寶,要她選個頸鏈戴上,搭配她優雅纖長的頸子,她卻指著頸上的珍珠項鏈說:「我戴這個就好了。」
那是他第一次送她的禮物,也是她最珍愛的,因此除了沭浴之外從不離身;可是水雁樓至今都未認出這串珠鏈,以及她……粗心的男人!盈光暗想著,嘴角忍不住泛出笑意,那模樣連小青都看呆了。
「小姐笑起來……好美!」
「呵呵……真的嗎?」盈光深知自己的美貌,但有人讚美還是挺開心的,於是挑了一副耳環送給服侍還算盡心的丫鬟,然後乘機探聽「天水庄」裡頭的狀況。「那麼,你說這莊裡還有哪位如夫人可以和我相比?」
「啟稟小姐,莊裡沒有您說的如夫人。」小青的眼睛完全被那對翡翠耳環所吸引。
「那……爺兒夜裡可有召誰侍寢?」盈光繼續追問著。
「只有天仙姑娘,但聽說那已是好久以前的事,自夫人辭世后,爺兒不再召誰入『水天一色』侍寢,除了盈光姑娘您……也只有您這樣的天人,才能和爺兒匹配。」小青趕緊說些好聽話,讓盈光聽得心窩兒雀躍不已。
「真的嗎?」如此一來,她不就沒有對手了?盈光對著鏡子露出自信滿滿的笑容。此時,樓下傳來通報聲,說是有人找盈光。
「會是誰找我?」盈光百思不解有誰找她,最後想到該是胡師傅前來催促她繼續練舞。
她命下人將來客帶至湖邊的挹荷水榭,確認妝扮盡善盡美才翩然下樓。
「許媽?您怎麼知道我……」盈光一進水榭,見到等候的許媽,不禁輕呼出聲,也猜到她前來的目的。
「哼!不只我這老婆子知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馭奴館』的盈光姑娘贖身費一文末收就進了『天水庄』,還貼上了身子!」許媽沒好氣地說。
消息傳這麼快?盈光倒不擔心曝光,這樣反而讓大家知道她已是水雁樓的女人,他得負起責任。
不過,她擔心的是燕嬤嬤的想法,畢竟她是私逃出館,燕嬤嬤肯定很氣自己,才會要許媽來帶她回去。
盈光眼波一轉,立即露出甜笑,並攬住許媽的肩。「哎呀,好許媽,別把盈光說得這樣不堪嘛!畢竟爺兒已經標下了我,我已經屬於他了,他遲早會將標金送上,您回去請嬤嬤放心。」
「上次的競標已經流標,這是你親口說的,『天水庄』可以不履行約定。」許媽甩開盈光的手,決定不讓盈光的甜言蜜語所迷惑。這是出門前燕嬤嬤千叮萬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