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將軍府的夜晚
夜黑風高,殺人夜。
夜真的很黑,風真的很高,卻不是殺人夜。
邪神當然不想在這裡,在這個時候殺人。
他只是想揭開這個謎,將軍府有太多的秘密。
他就在將軍府的院子里。
院子里掛了幾盞燈籠,燈籠很亮。風吹過,燈籠就隨風搖擺不定,就像是一盞盞的鬼火。
院子里很靜,很靜,靜的能聽到自己的心跳。這是一種不可思議的靜,靜的出奇,靜的可怕,令人不寒而慄。
院子里沒有人,難道所有人都已經休息了?
邪神就見到了那幾隻鴿子,白鴿。
白鴿還沒有回籠,還在飛舞。現在,邪神卻不想去做一隻鴿子了,他突然覺得做人也是不錯的。
邪神就到了客廳。
客廳卻要比邪神的小屋還要簡陋的多。
邪神是來過這裡的,當然也還記得這裡的一切。
一張太師椅,幾張藤椅,還有那一幅屏風。
門沒有關,邪神就走進了客廳。
沒有燈,客廳里有些昏暗,看不清東西。
門突然就關上了,不是風吹,而是人為。
就在這時,突聽哧哧聲響起,聲音不斷,急風滿屋,也不知有多少暗器,從四百八方穿過門,透過窗,向邪神打了過來。
邪神動了,身子一轉,兩隻手已接著了十七八件暗器,人已跟著飛身而起,沒有被他接住的暗器,就全都自他足底打過。
暗器很多,散落了一地,閃著寒光,好毒好可怕。
忽然,外面亮如白晝,火光起,幾十盞燈籠瞬間就全部亮了起來。
「混帳東西,居然有膽量到將軍府偷東西。」
邪神卻在客廳里笑笑,他吃,他喝他嫖他賭,卻沒有偷過,也沒有人稱他為小偷。
今天卻被人認為成小偷,但是他又什麼都沒有偷到,他還是感覺很有意思。
他現在忽然就想到了一句話,「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到。」
並不是在於偷,而是享受偷的過程,偷的樂趣。
邪神沒有說話,就聽著外面的人在叫囂,像狗一樣的叫囂。
「狗東西,膽子真大。」
「是啊,居然敢到太歲爺頭上動金子。」
邪神當然沒有開口罵人,他也不會罵人,更不會像狗一樣跟他們對罵。
窗子上,屋門上全是被暗器打破的小洞,洞很小,卻很多。
外面的火光透過這些小洞射進客廳。
邪神懶得理那些開口罵人,仗勢欺人的小人。
他沒有鑿壁就借到了光,他又一次在仔細審視著這間他曾經來過的小屋。
還是那張太師椅,還是那幾張藤椅,那一幅屏風卻不見了。
邪神還記得那幅屏風就是放在這裡,上面綉著竹,寫著字。
邪神是聰明人,他還記得那天看到的那幾行字。
「竹者,君子也。立根厚土,風雨難搖,中空外直,更有勁節,寒暑不調,清瘦怡然;生聚成林,競相勃發,故古人云:不可一日無君子也。我愛竹也,千萬萬斧斬不盡,一年一度發春華。」
這幾天,邪神一直在想這行字。他記憶的深處,是聽到過這幾行字的,但現在卻是想不起在什麽地方聽過。
「將軍來了。」
外面有人喊道,將軍來了,將軍終於來了,邪神也知道將軍一定回來。
將軍就坐在外面,將軍當然不會站著,但是羅漢和修羅就分左右站在將軍後面。
哀牢山五虎也站在他身後。
「來人,到裡面看看。」這是將軍的聲音。
「是。」有人答應。
門又被推開了,一個人就走了進來。
此人中等身材,略胖,眼睛很小,鼻子很大,一張嘴歪向一邊,說不出的猙獰可怕,就像是地獄中的冤鬼。
一身白衣,如雪,下擺處也一樣的鑲著兩道黑邊。
一柄刀,快刀,就在他手裡,握得很緊。
他就是哀牢山五虎老二入地虎邱陵。
邱陵在客廳里轉了一圈,看的很仔細,很仔細,但是,除了散亂的一地暗器外,沒有人。
沒有人,真的沒有人。邱陵也是感到奇怪的,沒有活人總應該有個死人,沒有人能夠避得開那麼多的暗器。
但是連個死人都沒有。
邱陵就要往外走,但是門卻突然關死了。
邱陵沒有動,一股殺氣,很重的殺氣從背後傳來,他的后脊背已經發涼,似乎已經凝結成了冰,侵入骨髓,很冷很冷。
他從來沒有感到過如此駭人的殺氣。
沒有刀,不是劍,只是一支簫,簫很短,但就架在邱陵的脖子上。
邪神的簫,邪神就站在他後面。
邱陵感到了死亡的氣息,彷彿看到了死神在向他招手。
「你只要回答我的問題,但是答錯了,就只有死。」這是邪神說的話。
這是馬車中的女人,就是雷進稱之為元帥的女人說過的話。
邱陵只是聽過「元帥」說過這句話。
但現在卻是從些邪神嘴裡說出的,卻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你知道我是誰?」
邱陵點點頭,他當然是知道的,江湖上還有一個人能如鬼魅般出沒的人,那個人無疑就是邪神。
「你見過我?」
邱陵沒有見過邪神,只是聽過邪神的名頭,江湖上沒有聽過邪神大名的沒有幾個。
簫撤了,邪神就坐在了那張太師椅上,一張虎皮凜凜威風。
邪神從地上撿起一支暗器,那是一把飛刀。
邱陵想大喊,卻又不敢喊,他知道,那樣會死的更快。
「你們到這裡意欲何為?」
哀牢山五虎不在哀牢山當自己的土皇帝,逍遙自在,卻給人鞍前馬後,跑腿打雜做奴才,甚至不遠萬里從雲貴到新疆,當然是有原因的。
邱陵道:「只是一點小事。」
邪神道:「能不能講出來我也聽聽。」
邱陵沒有說話,只是傻傻的站在那裡,他也只希望邪神能痛快的殺了自己。
邪神道:「我不會刑訊逼供,我只希望別人自己說出了。」
邪神當然不喜歡喜訊逼供,他認為那是無能的人才用的手段,他喜歡自己去征服別人,男人和女人。
征服女人,當然用自己的魅力,但要征服男人,那就要靠自己威名。
邪神道:「你真的不打算說?」
邱陵道:「我不說,因為我不能說。」
邪神道:「你不怕死?」
每個人都怕死,每個人都不希望死。
邱陵當然也怕死,但是他卻說:「我不能對不起我兄弟。」
邪神道:「一個人,更不能對不起自己。」
邪神接著道:「如果今天進來的不是你,而是馮嘯,雲奇,仲浩,你能想信他們會像你一樣重義氣嗎?」
雲奇,哀牢山五虎排名第四,人稱翻水虎。
仲浩,哀牢山五虎排名老五,人稱插翅虎。
邪神沒有說到飛天虎雷進,因為他知道雷進是絕不會出賣兄弟的。
邱陵沒有想過,他不知道如果是馮嘯,雲奇,仲浩處在他的地步會做什麼選擇。
那已經不重要了。
刀已出手,邱陵的刀,刀很快,刀是向自己的脖子抹去。
他已經無法忍受死亡前的折磨,邪神不出手,也就只有自己動手了。
自己動手雖然更苦一些,但絕對更舒服一些。
「當」的一聲。
刀沒有抹到自己的脖子,刀就掉在自己的腳下。
一把刀,小刀就插在門上,邪神出手了,他用手中的小刀打掉了邱陵手中的大刀。
邱陵迴轉身,就看到了邪神。
他這是第一次真正的看著邪神。
還是那頭亂蓬蓬的沒有修剪的頭髮,還是那一件破爛的衣裳。
邱陵道:「連死都不讓我死。」
邪神道:「我不喜歡別人在我面前死。」
邱陵道:「你到底是人是神?」
邪神道:「我當然是人,但很多人卻偏偏將我當成神。我又有什麼辦法。」
邪神當然是人,是個凡人,他想過一種沒有江湖的平靜的生活。
但是別人卻將它視為神。
無可奈何,本就是人世間最大的痛苦。
邪神道:「你不是我,你永遠不會知道我的痛苦。」
沒有人會真正去了解別人的喜怒哀樂。
邱陵不了解邪神的痛苦,但是他能感覺的到,也許那就是所謂心理的相通。
邪神道:「如果有可能,我希望你還是回哀牢山吧。不要來淌這裡的渾水。不是每個人都能得到他想要的東西。」
「如果不好,還會丟了性命。」這一句很重要的話,邪神卻沒有講。
話很簡單,很樸實,很中肯,那是朋友之間才有的忠告,肺腑之言。
邱陵道:「也許,你說的沒有錯。也許我真的該回哀牢山。」
邱陵就將那件白如雪的衣服脫下來,只穿件薄薄的內衣。
衣服就在地上,邪神沒有想到他會將衣服脫掉。
邱陵就要往外走,走得很快。
「你這樣出去只有死路一條。」
邱陵沒有否認,他知道脫掉這件衣服意味著什麼。
邱陵還是往外走,沒有回頭。
邪神道:「這件衣服很特別。」
衣服並不特別,只是很白,很白,像雪,下擺處鑲著兩道黑邊。
邱陵道:「這是暗王朝的標記。」
邪神沒有想到他們是暗王朝的人,邪神是聽過暗王朝的名號的——
暗王朝是一個地下秘密幫會,勢力很大,分佈很廣,不輸於當年的玄天宗——
暗王朝是真的王朝,從上到下全按照皇朝的官職來稱謂——
暗王朝有自己的標記,每個人衣服下擺處都鑲著兩道黑邊——
黑邊道數多少直接決定了你在暗王朝的地位。
邱陵道:「謝謝你。」
邱陵就走出去了,所有人都看著他,沒有人相信他會脫掉那件鑲著黑邊的白如雪的衣服。
邱陵就看著將軍,將軍也在看著他。
將軍早就氣歪了鼻子。
沒有人動,沒有人敢動,所有人都看著將軍,只要將軍一聲令下,十幾把刀就會將邱陵剁成肉醬。
雷進,馮嘯,雲奇,仲浩這四虎只是傻傻的站在那裡,沒有動,沒有說話。
將軍道:「雷進,他是誰?」——
他是誰?他是哀牢山五虎的老二,入地虎邱陵——
他是誰?他是我雷進的拜把子兄弟。
將軍道:「他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他是暗王朝的人,當然知道裡面的事情——
知道的事情太多,難免有嘴不嚴的時候——
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將軍道:「你知道怎麼做?」
雷進當然知道怎麼做。
雷進站在那裡,馮嘯,雲奇,仲浩也站在那裡,都看著邱陵。
邱陵也在看著他們。
磕過頭,歃過血,立過誓,拜過把子的兄弟,今天卻要兵刃相見。
雷進沒有辦法下手,現在他的心不夠硬。
邱陵卻道:「大哥,出手吧。」
雷進就抽刀,很慢很慢,他不想殺自己的兄弟,卻又不能不殺。
刀在雷進手裡,出手,很快,但是刀在半空就停下來了。
雷進「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將軍腳下,磕頭,乞求道:「求將軍高抬貴手,放他一馬。」
將軍道:「你下不了手。」
雷進道:「是。」
將軍沒有再看他一樣,道:「誰殺了他,就可以得到五道黑邊。」
衣服上鑲著的黑邊,那是一個地位的象徵。
刀很快,狠毒,直刺向邱陵的咽喉。
刀在馮嘯手中,當將軍的話說完,馮嘯就已出手。
兄弟的情義終究沒有抵住五道黑邊的誘惑。
刀沒有刺入邱陵的咽喉,刀掉在了地上,馮嘯就倒了下去。
馮嘯的咽喉處插著一把刀,小刀。
沒有人知道這柄小刀是誰發出的。
邱陵知道,那柄刀就是邪神打掉自己手中的刀的那柄刀,小刀。
所有人都驚愕了,將軍的臉色都成了青色的。
雷進還是跪在那裡,傻傻的,雲奇,仲浩也是傻傻的,死的不是邱陵,是馮嘯。
邱陵也好,馮嘯也好,那都是一起闖江湖,同生死,共命運的兄弟。
他們不相信馮嘯會出手,更不相信馮嘯會死,死的很輕鬆。
沒有人相信,但是邱陵相信。
邪神就站在客廳門前,手中還拿著那柄簫,紫竹簫。
將軍也是一臉的驚訝之色,那麼多的暗器竟沒有傷到他分毫。
將軍很快就恢復了笑臉道:「沒有想到,邪神會來寒舍。」
邪神也笑笑道:「今天喝多了酒,走錯了路,不知為何會到了將軍府,糊塗糊塗,該死該死。」
邪神道:「不小心誤闖貴府,差點被人用暗器打成馬蜂窩。」
邪神沒有成馬蜂窩。
將軍道:「這幾天,小鎮一直不怎麼安靜,所以找了些幫手看看家,護護院。」
將軍又道:「沒有想到,今天卻傷到了你?」
邪神道:「還好我沒有成馬蜂窩。」
將軍道:「,邪神真會開玩笑,好了,既然來了,就是我的客人,雖是深夜,卻是良辰啊,那就喝碗酒,如何?」
邪神道:「我只怕酒中有毒,劇毒,我死的稀里糊塗,可不划算啊。」
話是說給將軍聽得,更是說給修羅聽得。
將軍哈哈一笑道:「你又在開玩笑。」
修羅的一雙仇恨的眼睛就像是一柄劍恨恨的瞪著邪神。
那是一股從心裡從骨頭裡發出的殺氣,很冷,邪神感覺得到。
邪神道:「喝酒,當然要有喝酒的心情,有看在什麼地方喝,和什麼人一塊喝。」
將軍道:「你現在有心情?」
邪神道:「有。」
將軍道:「將軍府也不錯?」
邪神道:「是。」
將軍道:「和我共飲一杯也不過分。」
將軍道:「上酒。」
酒到了,修羅親自拿來的。
斟酒,修羅親自斟的酒。
邪神卻道:「我今天心情很不錯,我心情不錯時候就想喝酒。但是,我也只是在自己家裡喝酒,給我的朋友一起喝酒。」
邪神的家不在這裡,卻有朋友在這裡。
邪神就走到邱陵身旁道:「我請你去喝酒。」
邪神的心情真的不錯,他是從來不會請人喝酒的。
邪神就走,邱陵當然沒有拒絕,他沒有理由拒絕,他也走。
將軍的脖子都氣歪了,臉色已經發紫了。
修羅卻已經出手,一肚子的怨氣就在這一刻全部爆發,就像一座噴發的火山。
修羅向前一縱,俯身就拾起了那柄刀,刀原是馮嘯的,刀很快。
殺氣,殺氣還是殺氣,修羅身上的殺氣,很重很重。
修羅的出手很快,人到,刀也到了。
邪神也出手,出手更快,轉身跨步就擋在了邱陵的身前。
刀很快,就要刺到了邪神,刀就停下來。
邪神雙掌合十,就夾住了這一刀。
血,就流了下來。
邪神沒有在乎,他是從來不在乎自己流血的,男子漢,不流淚就只能流血,不流血的男人不能稱之為男人。
抽刀,修羅當然抽不回那柄刀,那柄刀就像是和邪神融為一體。
邪神輕輕的鬆開了雙手,修羅就抽回了那柄刀。
刀不是刀,刀已經成了兩截。
所有人都驚呆了,那柄刀不是寶刀,卻是好刀,是用鑌鐵打造的好刀。
那柄鑌鐵好刀瞬間就被邪神斷成了兩截。
修羅沒有猶豫,雙掌擊出,掌法很直很純,卻有萬斤之力。
修羅將全身力氣都用到了這一掌上面,這一掌擊出千斤重的大石也能被擊得粉碎,更何況是人。
世間最脆弱的莫過於人,沒有人能承受這一掌。
邪神卻接住了這一掌,邪神也出掌,掌很輕很柔,就像是沒有用多大的力量,那是一張血掌,邪神就用自己的一雙血掌接了修羅的那一掌。
四掌相擊。
邪神還是站在那裡,沒有動。修羅卻被掌力推出七丈遠,口中吐出的是血,鮮血。
邪神驚奇的道:「你是玄天宗的人。」——
修羅的武功分明就是《天心訣》的內功——
邪神卻記不起玄天宗有誰的眼睛是有如此仇恨的——
面具遮掩了他的臉面,邪神自然是不知道他是誰。
邪神轉身對將軍道:「如果沒有什麼事,那我可就告辭了。」
將軍道:「我是可以放你走的,但是?」
邪神就見到了彩虹七劍。
七個人,七個女人,七個很漂亮的女人。
女人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每個人手中都有一柄劍,劍很鋒利。
彩虹七劍就站在了邪神和邱陵的前面。
雷進,雲奇,仲浩,三隻老虎,三把刀,刀也很快。
邪神才真正感覺到什麼叫「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他現在有些懷疑自己當初為什麼要一個人到將軍府了。
邪神自己知道,其實自己的傷也很重。
在何寡婦的雜貨鋪受的劍傷絲毫沒有恢復,就剛剛那一掌,自己也是受了很大的內傷,只是自己在堅持,沒有倒下去。
修羅那一掌,力敵千鈞,不是所有人都能接的住的。
邪神沒有倒下去,只因為他不能倒下去,倒下去就意味著死。
邱陵的刀在手裡。邱陵卻絕不是他們的對手。
彩虹七劍,哀牢山三隻老虎,無論誰出手,邪神和邱陵都只有死路一條。
但是他們都沒有死。
彩虹七劍出手了,七個人七柄劍同時刺向邪神和邱陵。
七柄劍從不同的方向刺向他們,劍很快,很准,更狠毒。
七柄劍就像是七條毒蛇。
一柄劍,劍很寬很長,輕輕遊走,竟然抵住了彩虹七劍的七柄劍。
沒有人看到他如何出手。
能看到他出手的人,都成了黃土一堆。
所有人都看見了他。
滿頭銀髮,一身白衣,就像是天山的雪。
潔凈而冰冷。
天山雪鷹子。
當然是天山雪鷹子,也只有天山雪鷹子才能使如此寬如此長的劍。
邪神見到了天山雪鷹子,沒有說話,他已經不能說話了。
他的嘴裡全是血,鮮血,紅紅的鮮血。
雪鷹子就抱起邪神,大踏步的走出來將軍府。
雪鷹子看看飛天虎雷進,那是第一個從他劍下逃生的人。
雷進低著頭,沒有看他。
沒有人去阻攔他,沒有人敢去阻攔他。
邱陵就在他身後。
將軍當然也是不會攔他的。
將軍道:「扶修羅去休息,好好養傷。」
羅漢就扶起修羅走了,走的很慢,這一掌傷的不輕。
將軍道:「你們把這裡收拾乾淨。」
將軍轉身就走了,彩虹七劍也跟著走了。
雷進,雲奇,仲浩三虎就分頭去收拾這裡的殘局。
那是馮嘯的屍體,是他們的結拜兄的的屍體,也會像扔死狗一樣的扔在這荒涼的塞外小鎮,永遠回不了家。
哀牢山五虎瞬間就成了哀牢山三虎。
雷進不知道是不是造化捉弄人,雲奇沒有給他答案,仲浩也沒有給他答案。
是么是答案?
人生就是一個謎,沒有人知道謎底是什麼?
如果你想知道謎底,那就只有一條路可以走——死。
但是,你死了,謎底卻在別人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