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噩夢驚魂
自從我看到王全勝死後的照片,就一直神思恍惚,我怕鬼-我自然也怕那個已經是屍變的王全勝,但我更怕他的死因被人知道,要知道他可是死在我的房裡面,而後,我是借了少爺的三輪車,將他的死屍扔出去的,如今,只要警察略微的調查一下這人最後出現的時間、地點,很快矛頭就會直指向我。
恍恍惚惚中,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到警局給我準備好的房間的,如今我們住在這裡,警局還算是客氣,房間的居住條件,比少爺的那個招待所還要略微的好上一點點,至少被子上不會有老鼠屎。
回到房間,我已經感覺非常的累了-最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從廣川王陵回來后,大概原本緊繃的一根神經鬆懈了下來,特別愛犯困,常常倒在床上就睡,偏偏要命是噩夢顛倒,弄得我很是難受。
我倒在床上,回憶著剛才在會議室看到的那張照片-王全勝都死了大半年,屍體怎麼就沒有腐爛?為什麼會出現在南宮門口?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教授的屍體出現在廣傳王陵,已經讓我感覺到不可思議,這些日子以來,我一直想不明白其中的緣故。如今,王全勝的屍再次出現,簡直……
簡直就是對我天大的打擊,難道說,接觸過龍棺的人就會被詛咒而死,死後都會產生屍變?
我瞪著眼睛到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去,慶幸的是這一夜居然沒有做夢,早晨醒來的時候,清光透過窗戶,照在房間內,我揉揉還迷糊著的眼睛,本能的從床上爬起來,然後——我的眼睛的餘光,本能的掃到了某樣東西。
這間房有十六平方米足有,房間內除了一張大床,還有張八仙桌,兩把椅子,佔去老大的空間,可是,就在這不大的房間內的東南角上,如今正模糊的蹲著一個人影……
我心中好奇,這大清早的,不窩在被窩裡睡覺,沒事跑我房間里來蹲著幹什麼?當即走了過去,輕輕的拍那人的肩膀:這位大哥,你……怎麼拍……
我話還沒有說完,猛然感覺不對勁,這模樣、情景,實在是太熟悉了!當時的王全勝不就是這麼死在我的房間內?
而這人——我怎麼越看越是眼熟?
就在我一愣神的時候,原本蹲在角落裡的那人猛然轉過頭來,我一見之下,頓時就魂飛魄散。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已經死了的王全勝,那張猥瑣的臉上,掛著猙獰恐怖的笑意,我的一顆心不停的下沉,在下沉……,腳本能的踉蹌後退。
王全勝的脖子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扭曲著,一隻眼睛死死的盯著我,然後,我眼睜睜的看著他伸出了一雙長長的指甲來……
媽的!就在王全勝的手指快要掐到我脖子的時候,我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一個轉身就向外跑去,但我的背後卻不知被什麼東西掛住,怎麼也掙脫不了,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用力的掙扎……
就這樣,我不禁再次想起當時探視黃河龍眼時的情況,當時少爺跑了出去,我以為生機全無,自己抹了脖子,偏偏又沒有死——所有的一切,如同電光火石般的在腦海中劃過,如果我沒有在南宮門口碰到王全勝,如果我沒有去黃河之眼,也許這一切都不會這樣。
瀕臨在恐怖的邊緣,我的力氣大得驚人,我不知道我是怎麼掙脫了身後的束縛,三步兩步的就向門口跑去,用力的去開門,想要向外尋求援助,這裡畢竟是警局,應該有值班的警察叔叔的……
但是,我怎麼都沒想到,我的房門居然絲絲的關閉著,不管我怎麼用力,也無法打開,顯然,門是從外面鎖上的。
顯然,門是從外面鎖上了,那麼王全勝是怎麼進來的?
已經沒有時間給我做太多的思考,我的脖子上猛然一涼,似乎是被什麼東西掐住,出於人類的本能反應,我努力的轉過頭來,背後,王全勝一雙粗糙的手死死的掐住我的脖子,臉上帶著猙獰恐怖的笑意,目光中露出不屬於人類的凶光……
就像是來自地獄的索命惡鬼,看著已經逃不掉的獵物,猙獰而笑。
"啊……」,幾乎,我不知道我怎麼出了一聲聲嘶力竭的慘叫,猛然從夢中驚醒過來。
原來是一場夢?以前老人常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向來是有道理的,王全勝的死,已經成了我的一個心病,那該死的傢伙,要死——什麼地方不好死,偏偏要死在我的房間內?
再次回憶夢中的景象,彷彿真實的情景,一切都歷歷在目,我擦了擦頭上的冷汗,這才現,我的被子也早就被汗水濕透。
天已經亮了,清光從窗戶透入房間,在被汗水濕透的被窩裡有點不好受,我翻身正欲起床,幾乎是出於本能,我的目光落在了房間的東南角上。
在黎明的曙光中,看得並不清楚,可是朦朧中的一個人影,就那麼蹲在東南角上……
這一次,我徹徹底底的叫了出來,叫出了心中的恐懼、無奈與彷徨。
東南角上的人緩緩的轉過神來,對著我「猙獰」的笑了笑說:老徐,你叫這麼大聲幹什麼?你又不是小姑娘,難道我還會強暴了你不成?
少爺?居然是少爺那傢伙?我鎮定了一下心神,擦了把頭上的冷汗,問道:你大清早的不睡覺,跑我這裡來幹什麼?
少爺已經從角落裡站了起來,走到我身邊,深受摸了摸我的額頭,好奇的說:老徐,你糊塗了?昨天晚上我不是和你睡在一起?咱們這幾個人,總不能一人一間房間,霸佔著警察叔叔的宿舍,對不?
我這才想起來,確實有這麼回事,昨天晚上少爺對黃智華說了搬過來和我一起住,免得占著他們的宿舍,不好!
反正,黃智華的目的也只是我們不離開就成,畢竟……我們也不是窮凶極惡的殺人逃犯,不過就是一批不法的文物販子、古董盤子而已,而且就我們那身價,也先不起什麼大浪,如果不是黃河龍棺的事情,也許他們連看都懶得看我們一眼,自然也就同意了少爺的要求。
只是,少爺大清早的不睡覺,跑角落蹲著幹什麼?少爺解釋說,他醒的比較早,看我還睡得香就沒有叫醒我,正在這個時候,猛然聽到角落裡似乎有什麼聲音,爬起來一看,原來是兩隻小老鼠在打架,他正欲去抓老鼠,我就醒了,然後大聲一叫,小老鼠就被嚇跑了。
我聽得將信將疑,倒不是懷疑少爺說謊,而是——這也太巧合了一點,他什麼時候不好抓老鼠,偏偏就在我做了噩夢的時候?
少爺問我,剛才做了什麼噩夢,嚇成這樣?我也不隱瞞,直接告訴了他我夢到了王全勝。
少爺說,王全勝怎麼又來南宮了,難道他回去又帶了青銅器過來?說著,還故意神經兮兮的湊到我面前,壓低聲音說,老徐,有財可不能一個人,這次無論如何也得帶上我。
我只有搖頭苦笑的份,少爺哪裡知道,王全勝根本就沒有回過老家,他是直接把命送在了太原,而且還是離奇的死在我的房間內,如果讓少爺知道我借了他的三輪車毀屍滅跡,不知道他會不會找我拚命。
我和少爺又胡扯了幾句,眼見外面已經天光大白,太陽光那特有的明媚射入房間,多少給我這個身陷恐怖中的人少許的安慰,丫頭來敲門,約我們一起去吃早飯。
經過昨天之後,黃智華明顯的對我們客氣了很多,而且,對於我們也不像關押犯人那樣嚴密看管,只是要我們明確表態,沒事不能出去,要出去也得先與他招呼一聲,對於黃智華提出的這個要求,我和少爺都沒有反對,畢竟,這裡有吃有住,相對來說,還安全得很。
跟隨在丫頭身後,我們三人一起前往警局的大食堂,剛剛要了碗稀飯,就這腌制的蘿蔔乾,就一邊吃一遍和丫頭少爺說起分別後的事情。
從丫頭口中,我才知道,我們費盡辛苦,從廣傳王陵中摸到的幾樣寶貝,如今都落在了警察手中,算是白忙了,如今倒也罷了,我只是捨不得青銅古劍,最讓我難受的是,廣川王流去的墓誌,也一併在孫教授手中。
裡面到底記載了什麼,我們是再也沒有法子知道真相了。雖然孫教授說廣傳王陵中並沒有記載什麼,但他越是這麼說,我就越是不相信。
我一碗粥還沒有來得及喝完,黃智華就火燒眉毛的跑了古來,目光在人群中掃視了一眼,然後壁紙的落在我們三人身上,徑自大步走了過來。
黃先生,吃早飯……我眼見黃智華臉色不善,事實上可以說是有點氣急敗壞,心中不解,難道說,又有人死了?
黃智華也不答話,惡狠狠地盯了我片刻,然後又看了看少爺丫頭,這才壓低聲音道:你們三個,昨天晚上誰離開過房間?
我們三人都茫然的搖頭,這個問題黃智華不用問我們,只要一查就明白,我們被關在警局的員工宿舍內,還有人專程看守,晚上想要摸出去,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少爺說:黃先生,生什麼事情了?丫頭也瞪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著黃智華。
黃智華喘了口氣說:我也知道這事情不可能是你們做的只是——實在是太離奇了。
我忙追問生了什麼事情。黃智華看了看四周都是豎著耳朵想要聽的警察先生,皺著眉頭,讓我們到他的辦公室說話。
到了黃智華的辦公室,還沒有來得及坐下來,他就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那個王全勝的屍體失蹤了……」
「什麼」,我聞言直接就跳了起來,回想到昨晚夢中經歷,不覺冷汗淋漓,一股涼氣從脊背涼嗖嗖地爬了上來,甚至我整個人都忍不住輕微地顫抖起來。
少爺也變了臉色,結結巴巴地問:「怎……怎麼回事?」
丫頭啊了一聲,本能地就向我身上靠了過來,很是害怕,不過幸好她並不認識王全勝,也不知道這人是怎麼死的,所以雖然聽著感覺離奇,心生惶恐,比我卻是好得多了。
黃智華解釋說,昨天他們把王全勝的屍體運了回來,由於他也是接觸過黃河龍棺的人,昨天我老實地向他交待過我們見過王全勝,還從他手中買過青銅器,並且也是從他的口中得知黃河龍棺的消息,所以黃智華他們在運回王全勝的屍體后,並沒有解剖研究起具體的死因,而是直接送去了殯儀館,準備聯繫上他的家人後再做處理。
可是今天一大早,殯儀館的工作人員就打來電話,說是丟了一具屍體,王全勝的屍體不翼而飛了。
這年頭好象什麼東西都可能會丟,可是----丟屍體也太荒唐了。再說王全勝不過是一個普通的黃河水鬼,整天在黃河裡撿垃圾討生活的人,身上要是有錢,也就是那個丟了的五千元,如今還在我手裡,誰會偷這樣一具屍體?
如果說王全勝的屍體不是別人偷出去的,那麼就剩下一種可能----他自己走出去透透氣?
屍體自己走出去?這個比丟了屍體更加荒唐。我頹廢地坐在黃智華對面的椅子上,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就是王全勝那張蒼白地臉,帶著猙獰地笑容,惡狠狠地盯著我。
王教授的屍體和老卞的屍體,可以跑去廣川王陵,那麼王全勝的屍體跑出去透透氣,實在是太正常了,再說----王全勝本來就是死了半年多屍體才出現的,這個裡面絕對有古怪。
正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猛然,擺在辦公桌子上的電話急劇地響了起來,把我再次哧了一跳。我最近有點草木皆兵,杯弓蛇影的感覺,再這樣弄下去,我不死也會早晚得精神病。
黃智華伸手接了電話,那一頭不知道有人說了什麼,他頓時就變了臉色,匆匆地說了一聲----我就來。
放下電話,他問少爺:「南宮門口的那張招待所,你開的?」
少爺不解,點頭說是,我們就是在那裡被黃智華給「請」來的,黃智華自然也把我們的十八代祖宗都查清楚了,怎麼會不明白南宮門口的招待所是少爺家的產業?
「你那裡出了人命官司,有個客人今天死在了房間內,而且王全勝的屍體也出現在案現場……」黃智華的臉色非常不好看。
什麼?我簡單不敢相信,王全勝死後居然再次摸向了少爺家的招待所,他去那裡幹什麼?我轉念一想,已經明白,如果說真的存在「陰魂不散」的事情,那麼王全勝勢必是去招待所找我去了?
找我索命,還是想要回他的那五千塊錢?
我的心臟「砰砰」地直跳,幾乎要從口腔里跳出來,迫使我不得不張大了口才能夠呼吸。
黃智華看了看我們三人的臉色,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定,問道:「不如這樣,一起過去看看,這件事情你們三人多少都有點關係。」
命案生在少爺的招待所,而王全勝的死卻只有我一個人知道,我也非常想要去看看,已經死了半年多的王全勝,到底是什麼模樣,雖然是很害怕,但還是點頭應允。坐上黃智華的那輛越野車,警笛聲非常囂張地一路呼嘯著直奔南宮門口。
在少爺家的招待所門前下了車,原本這個時候,招待所的門口是最最冷清的,如今卻熱鬧得很,好多好事之人聽說出了人命大案,都忍不住探頭探腦地過來,想要一探究竟,增加茶餘飯後的談資。但招待所的門口被警員叔叔團團圍住,誰也不能輕易進入。
黃智華剛剛一下車,由於他本是軍方人士,實話說----這些員警叔叔還是很拍著他的馬屁,所以,很快就有一個年輕的小警員跑了過來,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報告說,現場沒有動,就等他來了。
黃智華不置可否答應了一聲,我們三人也先後下了車,跟隨在黃智華地身後。少爺壓低聲音在我耳邊說道:「謝天謝地,我這次正好在警局吃免費飯,倒是直接擺脫了嫌疑,要不,你說這豈不是天大的麻煩?」
丫頭白了少爺一眼,我知道少爺說得有理,但卻被他說中了心病,也忍不住狠狠給了他一個老大的白眼。
黃智華在一個小警員的帶領下,快步向裡面的房間走去。
「就是這裡了?」眼見小警員在某個房間門口停了下來,黃智華問道。
我抬頭看了看這個房間,忍不住就腿肚子打顫。我每次來太原,只要住下,勢必都是住在少爺的招待所里,而且,一來二去的和少爺混熟了,他知道我喜歡靠南的這個房間,只要這個房間空著,絕對都會安排給我。
而這個房間,就是當時王全勝死的那個房間。
黃智華已經一腳跨了進去,少爺和丫頭也忙不迭地跟了進去,只剩下我還猶豫在門口,我的頭上再次冒出冷汗,手心冰冷,濕漉漉地難受,背心裡卻彷彿有一把火燒著,本能地我不想去見到那個王全勝,也不想去看另外一個死者。我想要拔腿逃跑,但天下之大,我跑向何處才能夠避開那個來自上古時期的詛咒?
硬著頭皮,我也走進了房間內。案現場還保持著原樣,幾乎,我是一眼就看到房間的電視柜子邊上的角落裡,一個人影……不,是鬼影,就那麼蹲在那裡,和半年前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他的臉面朝著牆壁,看不清楚表情,身上穿著的,就是當時那件衣服,當然,屍體是不會講究自己換衣服的。
我強壓下心中的惶恐,抬頭看向另一個死者。那個人靠在床沿邊,年紀不大,是個三十左右的男人,相貌普通,死狀卻是離奇古怪,兩腳半蹲著,手臂向前伸著,似乎是想要摸什麼東西,又象是想要和什麼人搏鬥,身上披著衣服,下身僅僅穿了一條內褲,長褲就擱在旁邊。
由於房間向南,如今太陽光很是明朗地照進房間內,正好照在那個死者的臉面,我看著他的嘴角成一種詭異的弧度裂開,彷彿在笑,猙獰地笑,而在他的脖子上,明顯地有著手指掐出來的青黑色淤青。
他是被人掐死的?但離奇地是----我聽說掐死的人與弔死鬼一樣,都是舌頭伸出老長老長,窒息而死,而這個人的舌頭並沒有伸出來,甚至他的嘴角還帶著笑容,詭異而猙獰。
猛然,這人的死相非常熟悉,好象在什麼地方見到過,但是一時卻怎麼都想不起來。
丫頭在旁邊輕輕地拉了我一把,眼圈子紅紅的,似乎就要哭了出來,低聲道:「許大哥,你看那人……他的模樣,是不是與單軍死的時候一模一樣?」
被她一提醒,我忍不住「啊」地一聲叫了出來,對了,這人的死相,不就是與單軍死的時候一樣,當時----單軍死了,老蔡說是什麼七笑屍,說是要請個人坐著,想法子讓他哭出來,結果那個老頭做了一天一夜,將我叫了進去,說是單軍要看看我?還把一塊青銅片給了我?
這絕對是一個噩夢,我還陷在夢中沒有清醒。我再次想起,在黃河龍棺的墓道里,似乎有著一些壁畫,最後的一副,好象也是這個模樣……只是那些浮雕壁畫,只怕也早就被王教授等人搬進某個博物院了。
黃智華帶上手套,翻看床邊那具屍體的眼皮子看了看,瞳孔已經明顯地擴散,顯示著人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然後,他又走到王全勝屍體前,出於本能地想要去翻看他的瞳孔,這個時候,我就站在旁邊,看得清楚,就在他翻看王全勝屍體眼皮子的時候,那雙已經擴散的瞳孔內,不……應該說,有點腐爛的眼框子內,居然射出一縷凶光,狠狠地盯著我……
「奇怪,這具屍體不象是新鮮的啊?」黃智華彷彿自言自語,我的心裡升起一個老大的疙瘩。
這具屍體本來就不是新鮮的,人家都死了大半年了,也不知道警員叔叔是怎麼辦案的,居然讓一具屍體在南宮待了半年?我在心裡諾諾地詛咒著南宮的警局。
黃智華在現場查了一圈,現這個門窗安好,絲毫也沒有遭受暴力的破壞,這具屍體昨天晚上肯定肯定是在殯儀館里躺著的,到底是如何進入這個房間,還造成了離奇的兇殺案?
查不出所以然,黃智華也知道,黃河龍棺的詭異,是不能以常理解釋的,所以只能讓警員忙著將兩具屍體運回去,一邊又在現場亂鬨哄地拍照,忙亂了好一陣子,然後開始打道回府。
先到再次回到警局的時候,已經中午了,黃智華再次將我們三個叫到辦公室,詢問我們的意見。
少爺哭喪著臉說,黃先生,你也是知道的,他這幾天一直在這裡,是不可能做什麼的。
黃智華翻了個白眼,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問我,有什麼高見?
我正一肚子的心思,忙著唯唯諾諾地說,我什麼都不知道,斷案應該是警員叔叔的專長,我不懂。說著還皮笑肉不笑地乾笑了幾聲,聲音澀,連我自己聽著都難過。
我一直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惶惶不可終日的過了幾個小時,連午飯都食不知味,下午躺在床上想要睡一會兒,只要閉上眼睛,看到的就是王全勝那張猙獰恐怖的笑臉,眼睛里凶光畢露,似乎想要找我索命。
下午兩點,黃智華再次找人把我們三個都叫了過去,我不知道是什麼事情,反正躲不過去,走進辦公室,看到老頭與那兩個南爬子也在。
黃智華開門見山,直截了當地說:「我們已經調查過,王全勝在半年前來過太原,曾經與你們一起喝過酒?有沒有這事?「
我昨天已經坦白交待過我買過王全勝的青銅器,到了這個地步,不說已經不成了,反正我不說,他也查得出來,哎……坦白從寬,新疆搬磚。看樣子我許三慶就算不被龍棺詛咒而死,最後也只能在監獄里過下半輩子了。
黃智華看了看我,繼續說道:「我們剛剛查過,他根本就沒有回山西……「
我的腦子轟隆一聲,該來的還是要來的,事到如今,我反而冷靜了下來,等著他繼續說下去。旁邊的老頭接著說:「我剛才去看過那個屍體……那個今天早上才死的,是被人掐死的,身份已經查清楚了,就是太原人……「
老頭說到這裡,故意停了下來,然後從口袋裡摸出煙來,點燃,狠狠地抽了一口,吐出繼續說道:「至於那個你們說的王全勝,根據我老頭子的判斷,他至少死了半年了……」
什麼?少爺聞言就驚叫起來,嚷嚷地叫道:「不可能啊?」
老頭叼著煙吞雲吐霧,慢騰騰地問道:「為什麼不可能?」
少爺被問得呆了呆,沒有說話,老頭最後又將目光轉向我說:「難道你就不表點什麼意見?」
我看著他那蠟黃蠟黃乾乾瘦瘦的臉,尤其笑的時候那一口的黃牙,眯著眼睛彷彿似廣川王陵中那個護棺妖狐。身上沒來由地透著一股鬼氣,忍不住乾笑了兩聲,說:」這個----我有什麼好說的?「
老頭不說話,而是站了起來,在房間內踱著官步,眼看著他一支煙快要抽完的時候,他走到我的面前,幾乎是咬著我的耳朵,我甚至可以聞到他身上隱隱散出的土味,他壓低聲音道:「中屍活了……」
啊——
我原本是坐在椅子上,由於老頭地突然逼近,我本能地後仰著想要避開,如此一來,身子的重量全部壓在椅子的後背,如今一驚之下,身子更是向後仰去,也不知道是椅子原本就沒有擺放好,還是受不了我大力的肆虐,我一個重心不穩,整個連椅子帶人,一起重重地向地面上倒去。
「咚」地一聲,我感覺後腦一陣劇痛,眼前金星亂冒,痛得我腦海中短時間一片空白。
怎麼了?怎麼了?少爺與丫頭一迭連聲地問著,同時跑到我身邊,一左一右的將我從地上扶了起來。
「老許,你沒事吧?」少爺很是雞婆地問道。
媽的!我暗罵了一聲,腰部被椅背硌了一下,痛得很,腦子一時之間還迷糊著,大約過了一分鐘時間,我才算勉強地恢復過來,丫頭已經幫我把椅子放好,扶著我坐下,口中抱怨道:「你也太不小心了。」
老頭再次點起一枝煙來,慢悠悠地抽著,從口中吐出煙霧的同時,也吐出了更讓我震驚的話:「他的確是太不小心了,毀屍都弄出個屍來,哎……心中有鬼,難怪人要倒霉。」
「老人家,你說什麼?」丫頭水靈靈的眼睛忽閃忽閃的,不解地問道。
我擦了把冷汗,事到如今,我反而鎮定了下來。大馬金刀,四平八穩地在椅子坐下來,畢竟,王全勝也不是我殺的,我怕什麼啊?
「許三慶,現在能不能告訴我們,王全勝到底是怎麼死的,還有中屍是怎麼回事?」黃智華聽得很是糊塗,但他是軍人出身,又給委派來負責這個案子,從老頭的話中他已經知道,王全勝的死與我有關。
媽的,伸頭縮頭都是一刀,我也豁出去了,從口袋裡摸出煙來,悠哉悠哉地點燃,學著老頭的樣子狠狠地吸了一口,吐出煙霧,才開始緩緩地講起半年前的那個早上所生的事情。
原本我們在少爺的招待所碰到賣古董的王全勝,請他喝酒,買他的青銅器的事情,少爺全部都知道,但少爺卻不知道那山西老頭死在了他的招待所里,更不知道我借了他的三輪車是出去毀屍滅跡,所以我一說完,少爺就跳了起來,衝到我面前找我拚命。
我在說話的過程中,我看到黃智華一直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的,估計是做著筆錄,心中不禁叫苦,這次算是背到姥姥家了,只怕我的下半輩子絕對得去新疆搬磚了。
哦……原來事情的經過是這樣?黃智華低頭自語,我說完后,他與老頭都沒有太多的驚訝,反而丫頭和少爺都瞪大眼睛看著我,彷彿一下子不認識我了。
老頭不說話,丫頭和少爺也不說話,黃智華低頭不知道在寫著什麼,我只是抽著煙,自然也不會主動說話,反正王全勝不是我殺的,毀屍是一回事,殺人可是另一回事,辦公室的氣氛一時之間有點僵。
莫約過了三分鐘左右,黃智華彷彿是猛然下定了什麼決心,抬頭直直的看著我,說:「許三慶,現在我們很有必要談談你的問題。」
我硬著頭皮哼了一聲。他也不理會我,自顧自地說,以我現在犯下的罪行,關我個十年八年那是沒什麼話說的,但他現在自作主張,放我一條生路。
我原本以為這次絕對完蛋了,我的下半輩子要在鐵窗中度過,如今一聽居然還有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頓時興奮得差點當場就跳了起來,越看這個姓黃的傢伙就越順眼,越看就越英俊,我要是大姑娘,絕對會倒貼勾引他。但我一想,這事不對勁啊,我許三慶可不是什麼知名人物,留著也不會給國家作出什麼大貢獻?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剎那間我就冷靜了下來,想了想,抬頭問道:「有什麼條件?」
「條件是,你們三個必須協助我們把這個案子查完為止。」黃智華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旁邊的丫頭與少爺。
我頭上的冷汗再次冒了出來,這是什麼理論,我一人犯罪,怎麼還連帶上了少爺與丫頭,話說,我與少爺、丫頭非親非故的,他們為什麼要幫我?我想了想,硬著頭皮說:「這是我一個人的事情,我倒是同意,只是他們兩個會答應嗎?」
「我同意!」我的話剛剛說完,丫頭連想都沒想,就接著說道。
我好奇的轉頭看向丫頭,不明白她為什麼毫無理由的幫助我,而少爺卻是學著外國人聳了聳肩,攤手說道:「我倒想回家睡個安穩覺,但----如果這個案子不完結,我怕是從此也沒有安穩覺好睡了,我同意。」
我沒有說什麼狗屁的感激話,黃智華既然提出讓我們三個人協助調查,就算是毫無報酬,我們也沒有拒絕的餘地,但現在的問題是,只怕他留下我們三個,不光是要調查這麼簡單了。
接觸過龍棺的人,已經相繼遭遇詛咒而死,如今就剩下我們了,更離奇的是,遭遇詛咒的人,除了屍體當場被火化,竟然會激起屍變?
我不明白三屍神中的中屍啟動是什麼反應,但下屍我是知道的,王教授的屍體跑去廣川王陵,下屍就活了,那恐怖的模樣,我至今歷歷在目?老卞呢,是不是還在廣川王陵內轉悠?
將來若是有那麼一天,有人將這個墓室掘出來,一旦現了那麼兩具已經啟動下屍的屍體,又會導致怎樣的後果?
王全勝的屍體被啟動中屍?他去少爺的招待所,是要找我索命的。
我的腦子裡不停的想著關於三死神的資料,傳說中,中屍想要啟動,必須要屍體埋於地下,屍體不腐,經曆數百年乃至上千年的時間,吸取地下的陰氣邪氣,在特定的條件下,接觸到活人身上的陽氣,才有啟動的可能,可現在,距離王全勝的死,最多只有半年的時間,而且我也沒有將他的屍體埋於地上。
王全勝的屍體當時不翼而飛,就算被人現,沒有報案而掩埋,也絕對不可能在短時間內被啟動中屍?某非是那個南爬子老頭故意詐我不成?我越想越感覺不對勁,甚至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
「那個新死的人的屍體,必須趕緊處理火化掉,否則只怕也會有問題。」老頭皺眉說道。
黃智華這個國家的大好青年如今似乎很是崇拜南爬子,居然對老頭的話言聽計從,皺眉問道:「那個王全勝怎麼辦?也火化了?」
「要是能夠火化就好了……」老頭嘆了口氣說。
我不解,就算是殭屍,也一樣可以火化,老頭這話是什麼意思?老頭說,白天陽氣太重,他走不了,晚上找鐵鏈將他的屍體鎖起來,他來想想法子。
黃智華沒有說什麼,讓我們回警員的員工宿舍休息。我如同是墜入雲里霧裡,原本王全勝的事情是我最大的心病,如今鬧了出來,反而輕鬆了不少,回到房間將自己的身體重重地摔在床上,四肢擺平,舒服的睡了一覺,大概是由於白天的緣故,我居然沒有做惡夢。
傍晚,少爺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弄來了一瓶好酒,委託朋友從外頭送來幾樣小菜,叫上丫頭,我們三個就在房間內開始喝酒閑聊,我問丫頭,是說你聰明還是你糊塗,你知道不知道,黃智華那傢伙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丫頭搖頭不語,少爺喝了兩杯酒,舌頭都有點大了,眯著眼睛說,反正不是什麼好葯,我們這次就賣給他了……,說著又憤憤地罵了好幾句粗話。
我心中也很是鬱悶,這樣待在警局總不是辦法,這案子要是一天不結,難道我們就一直在這裡待著不成?
丫頭從廣川王陵回來,就顯得心事重重,她不喝酒,也沒有怎麼吃菜,只是低頭坐著。少爺還是色心不死,這頓飯原本的意思是只想請丫頭一個,就是怕丫頭不同意,才拉上我的,眼見丫頭不高興,就天南地北的胡吹海盍,搜尋些怪事出來逗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