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直到她陳管家來到客廳里時,才意識到他口中所說的夫人,正是秦恕然的母親,也是經常在財經雜誌報導上出現的商界女強人,蘇麗姍。

讓她意外的是,蘇麗姍身邊還跟著一個年輕的女人,不但身材高姚、容貌美麗,就連那渾然天成的高貴氣質,也讓賀錦柔自愧不如。

端坐在客廳沙發上正喝著茶的蘇麗姍,用很挑剔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了賀錦柔一會,接著扯出一個嘲弄的諷笑,「還以為我兒子看上了一個怎麼樣了不得的女人,現在一看,也不過如此。

她這話說得十分不客氣,陳管家聽了之後忍不住為她說話,「夫人,不管賀小姐究竟如不如你的意,她都是少爺親自挑選的。」

蘇麗姍淡淡哼了一聲,「我不過是離開幾年,你們似乎沒有把我這個夫人放在眼裡了。」

陳管家心中雖有諸多不滿,到底還是沒有流露出來。

賀錦柔自幼很會看人眼色,誰喜歡她、誰討厭她,她幾乎一眼就能判斷出來。

秦恕然的母親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對她表現出如此明顯的敵意,就算她再傻,也知道對方此次回國,肯定與她這個突然出現在秦宅的外人有關。

不過,她好歹是秦恕然的母親,作為晚輩,該講的禮數一樣也不能少。

她很有禮貌地向對方點了點頭,客氣道:「伯母,我姓賀,叫賀錦柔,初次見面,若給你帶來什麼不便,還請伯母見諒。」

蘇麗姍並沒有因為她的客氣而給她好臉色,冷冷笑了一聲,雖然你我初次見面,我對你並不了解,不好評斷什麼,可你一個女孩子卻在我這個主人不知道的情況下住到我家裡來,於情於理,對你的名聲都不太好,畢竟——」她故意拉長聲音,你和我兒子還沒婚,就這麼不明不白的同居,一旦傳了出去,別人會怎麼看我兒子?難道要那些外人說,我兒子看上了一個連最起碼的廉恥心都沒有的放蕩女人?」

「夫人,請你說話自重。」沒等賀錦柔說話,陳管家先看不過去了。

他剛想要替賀錦柔討回個公道,手臂就被拉了一把。

賀錦柔笑著朝他搖搖頭,「陳叔,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其實秦夫人說得沒錯,我和恕然確實還沒結婚,就這麼住近來,確實會給旁人落下口舌。」

「既然伯母擺明了不歡迎我,我若再死皮賴臉住在這裡,那就是我的不對了。」

說完,她依然有禮地朝蘇麗姍點了點頭,轉身回房間,沒多久,就提著自己的行李從樓梯上走下來。

「賀小姐……」陳管家見她一副要離開的樣子,頓時急了。

「陳叔,麻煩你替我轉告恕然,我先回去了。」

「可是……」

「我不希望任何人因為我的存在而覺得為難,也不希望我的出現,讓這個家裡原來的女主人感到不。渝決,畢竟,我不想成為任何人口中所謂放蕩的女人。」

這話說得沒有一絲自卑,反而有禮得體,讓原本沒把她放在眼裡的蘇麗姍,眉頭頓時糾結了起來。

本來她並沒有將兒子接進家裡的這個女人放在眼中,可這個小、「頭從頭到尾所表現出來的風度和氣勢,竟讓她覺得有些難對付。

她討厭這種感覺,這是一種說不出來的壓迫感,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偏偏對方從頭到尾沒說過一句重話,或是一句難聽話。

就這麼四兩撥千斤,將她所有的氣勢全都壓了下來。

就連蘇麗姍身邊那個從頭到尾都不動聲色的年輕女人,都忍不住對賀錦柔多看一眼。

提著簡單的行李踏出秦家大門,賀錦柔才意識到此時自己根本無處可去。她並沒有在第一時間打電話給秦恕然,因為她不知道要和他說些什麼。

他母親說的話雖然難聽,可她卻沒有立場反駁,而就算他接到她電話后第一時間趕回來,又能改變些什麼?

讓她繼續厚著臉皮住下來,別說蘇麗姍會瞧不起她,就連她自己也會瞧不起自己。

但原本租的房子已經被秦恕然退掉了,無可奈何之下,她只能提著行李,厚著臉皮去找紀可瑜,向自己唯一的好友傾訴心底的苦澀。

紀可瑜本以為再過不久,好友就會踏進婚姻的殿堂,結果不出數日,就見賀錦柔像個飽受惡毒皇后欺負的白雪公主,可憐兮兮地出現在她面前

你真的不要打電話秦恕然,讓他幫你出這口氣,」聽了好友的傾訴之後,紀可瑜被氣得七竅生煙。放蕩的女人!虧那個蘇麗姍說得出口。

「就算打電話給他又能怎樣,你不要忘記,再怎麼說她都是恕然的母親,如果因為我而導致他們母子之間發生爭執,我會過意不去的,也會沒辦法安心和他交往。

「你……你什麼時侯變得這麼仁慈了?」

賀錦柔搖頭,「這不是仁慈,我只是覺得,這件事要由恕然來決定怎麼做。」雖然她知道恕然怨恨著他的母親,但她不認為自己就可以不將蘇麗姍的反對放在心上。

「可是他根本不知道你被他母親趕出家門。」

「那不是我家,那是秦恕然和他母親的家。」

「錦柔,你非要用這種鴕鳥的方式來解決這件事嗎,如果秦恕然愛你,他一定不會讓你受這樣的委屈。」

賀錦柔沒講話,她只是在想,她和秦恕然這段感情,究竟能不能禁得起命運的考驗,畢竟,上一世,她和秦恕然是沒有任何交集的兩個人。

對未來,她茫然無措,完全不知道她改變上一世的命運軌跡之後,上天究竟會怎樣安排她的未來。

如果恕然的母親並不同意他們交往,就算恕然執意和她在一起,等特兩人的或許會是一場艱難的考驗。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急切的敲門聲。

紀可瑜忍不住咕嚷,這個時候誰會來敲門啊?」說話間,她已經走到門邊,拉開大門一看,出現在門口的男人,將她嚇了好大一跳。

「錦柔在這裡吧!」這話不是問句,而是標準的肯定句。

紀可瑜獃獃地點頭,側過身子,讓他能看到屋裡的人。

坐在客廳的賀錦柔抬頭一看,和滿面焦急的秦恕然四日相對。

只聽他很客氣地對紀可瑜道:謝謝你照顧錦柔,我非常感激,只是我現在有些私事想和她單獨詳談,必須帶走她,還請你見諒。」

紀可瑜繼續獃獃地點頭,她已經被秦恕然的出現驚得完全說不出話了。

「另外,能不能拜託紀小姐一件事情?」

「嗯,秦先生請講。」

「我要和錦柔登記結婚,紀小姐願意見證我們的幸福時刻嗎?」

「啊?!」

她結婚了!在好友的見證下,沒有豪華的禮車、沒有隆重的婚札。

有的,只是被秦恕然強行套在她無名指一顆價值不斐的鑽戒,還有向戶政事務所登記、被法律所承認的結婚書約。

這一刻,賀錦柔的心被滿滿的幸福所填滿,因為秦恕然用他的實際行動,向她證明了他對她的愛情。

自從蘇麗姍以女王般高貴的姿態出現在秦家大宅后,秦恕然便再也沒踏進過那裡一步。

幸好他名下有諸多房產,其中最讓他滿意的,是距公司不遠的一個高檔小區。兩年前,他在那裡買了一戶躍層住宅,裝滿得精緻又舒適,雖然大小還不足秦宅的十分之一,可對賀錦柔來說,這樣的地方才真正讓她產生了家的感覺。

兩人火速登記結婚的當天,秦恕然拉著賀錦柔直奔家居用品賣場,給即將成為他們溫馨小窩的房子購買了一堆時尚而有趣的家居用品,布沙發造型窗帘,可愛又實用的裝飾品等等……

看著無名指上的碩大鑽戒,賀錦柔覺得此時的自己就像是在作一場美夢。

而她身處的這個充滿溫馨氣息的房子,是她的家,她和恕然共有的家。

不得不說,對於活了兩世卻無法保有幸福家庭的賀錦柔來說,這種有家的感覺真是太美妙了。

「老婆,早餐好了沒有?」秦恕然的聲音在廚房外響起,也及時喚回她的神智。

急忙端著剛剛做好的早餐來到飯廳,就見那個已經晉陞為她丈夫的男人,一改往日的西裝打扮,只隨意穿了一件淺藍色的T恤和灰色休閑褲。

「怎麼穿成這樣,你今天不去公司上班嗎?」

秦恕然走過來,接過她手中的早餐,順便趁她不備,在她頰邊印下一吻,「你這記性差的小傻瓜,今天是我們結婚一周的紀念日,是個值得慶祝的大日子,所以今天放假不上班,我們一起去約會。」

賀錦柔被他的話給逗得直笑,「結婚一周,又不是結婚一周年,這有什麼好慶祝的?」

「當然要慶祝,不但結婚一周要慶祝,等我們結婚一個月、半年、一年、五年、十年,直到六十年,每個紀念日都要隆重慶祝。總之,我要牽著你的手,讓你從我的老婆,直至變成白髮蒼蒼的老婆婆……」

誠摯的語氣,認真的神態,鄭重的誓言,讓賀錦柔不知不覺地感動得熱淚盈眶。早餐過後,秦恕然興緻勃勃的拉著她出門,準備享受兩人婚後的第一次約會。只是大門才剛剛拉開,就見外面站著兩個女人,一個是秦恕然的母親蘇麗姍,另外一個,賀錦柔曾在秦宅和對方有過一面之緣,只是直到現在,她都不知道這個未曾在她面前說過話的女人,究竟是誰,看到兩人親密的牽著手準備要外出的樣子,蘇麗姍立刻皺起眉頭,露出一臉的不認同。

至於那個年輕的女人,則用複雜的目光看著賀錦柔身邊的秦恕然。

「恕然,不要告訴我,你一連數日不回家,整天就是和這個女人廝混。」蘇麗姍語氣中帶著明顯的不屑,就連看向賀錦柔的目光,都充滿了赤裸裸的鄙夷。秦恕然原本掛在嘴邊的笑容,因為眼前的兩位不速之客而消失了。

「我跟誰在一起,和蘇女士應該並無關係。」他的口吻疏離而淡摸,彷佛站在面前的女人並不是他的母親,而是和他完全沒有任何關係的陌生人。

蘇麗姍因為那句「蘇女士」氣得臉色大變,「恕然,我是你的母親,而不是你口中的蘇女士。」

秦恕然冷笑起來,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我爸葬禮那天,我曾鄭重對你說過,他的死,和你的自私脫離不了關係。所以從那一刻開始,我們之間已經沒有半點母子情分了。而這些年你一直生活在國外,我以為你已經接受了彼此互不打擾的生活模式。沒想到事隔多年,你不但又出現在我眼前,還試圖插手我的感情生活。蘇女士,念在你對我有生育之恩,你不經過我同意便住進秦家大宅?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和你計較。但希望從現在開始,你盡量離我遠點,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因為……」他臉色一冷,我們的母子關係,在我十六歲那年,已經斷得乾乾淨淨了。」

這番話說得又狠又無情,不但蘇麗姍臉色大變,就連一直都沒開口問過他的賀錦柔,也被丈夫那絕決的語氣驚得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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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秘玩隱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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