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繁忙緊張的工作終於在一個月後告一段落。

季英旭看過屬下交上來的設計圖，覺得這次設計部果然很用心。

不過令他奇怪的是，那晚在阮天愛辦公室中看到的那份他覺得很滿意的設計圖並沒有一起呈上來。

他想著若有機會再問問天愛或設計部主管好了，沒交上來有他們的理由也說不定。

每年珠寶展前夕，總免不了舉行一些晚宴，邀請上流社會人士共襄盛舉，好增加買氣，而在這些宴會裡當然少不了各大媒體記者的身影。

季英旭和聶爾浩先行前去，阮天愛說她還要留在公司處理一些工作，要晚點過來。

身邊沒有女伴的感覺真是超不爽的，尤其看到聶爾浩那傢伙不知從哪裡找來個臨時女伴，兩人有說有笑的死樣子，讓他心情更鬱悶。

他隨手接過侍者盤中的酒杯，剛想低啜一口，突然想起自己曾發誓再也不喝酒了。他笑了笑，將原封不動的酒杯放回了侍者手足的托盤上。

「對不起，我忘了我戒了這東西。」

「某人轉性了嗯？」

身後，一道低沉的嗓音飄來，有些陌生也有些熟悉。季英旭轉身，出現在眼前的男子年輕而俊美，沉穩中帶著冷靜，渾身上下散發極吸引人的魅力。

楚正男！楚氏集團的負責人，也是季英旭在國外讀書時高人兩屆的學長。

兩人平時甚少，家族事業更是競爭對手，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這道理千古不變。

近年來兩人在事業上各有成就，而隨著商業競爭的白熱化，彼此之間免不了存在些許敵意。

「我記得以前的你對美酒的追求勝過對美女的熱情，現在怎麼了？拿起又放下？！」

季英旭沉笑，「人總是會變的，我的家庭醫生以前就警告過我，說我體質特殊，最好少接觸刺激性食物，只不過我性格倔不聽人勸，最近稍稍學乖了而已。」

此時記者靠過來，對他們拍照並做訪問，皇朝集團的負責人與楚氏的負責人單獨時就是鎂光燈的焦點，站在一起更是萬所矚目。

而在記者面前，兩人也都表現出友善的一面，說是客套也好作戲也罷，親密地店在一起讓記者拍個夠。

接下來的訪問，兩位集團領導者頭腦一樣精明，該答的答，不該答的就四兩拔千斤打發過去。

訪問稍告一段落，一名看來幹練的年輕男子手拿一個盒子，來到楚正男的身邊，恭敬的報告--「楚先生，您交代的首飾已經完成了。依您的吩咐，在第一時間送過來給您。」

楚正男聞言雙眼一亮，也不忌諱季英旭還在身旁，迫不及待的道：「打開來，我看看。」

他的助理於是開了盒子，露出一套耀眼奪目的珠寶首飾。

季英旭也看到了。不過，為什麼這套珠寶讓他越看越覺得眼熟？

他目不轉睛的打量著，驀地，一道靈光閃現。這不就是他在天愛辦公室看到的、那份讓他十分讚賞的設計圖？！自己的眼光果然很精準，這套首飾真的很美......

只是，為什麼楚正男會有這套首飾？設計上的巧合嗎？不，不可能，這套首飾設計感獨特，且幾乎和原圖一模一樣，他不認為會有這麼巧的的事。

楚正男露出滿意的笑容，隨即親手將盒子蓋好。

他露出公式化的微笑，客氣的對身邊的季英旭道：「季總裁，我過去那邊跟王董打個招呼，晚點還有另一個應酬，待會就先走了。

先在這裡跟你告辭。」

季英旭帶著仍舊未平的心情禮貌的點頭，「慢走。」

目送楚正男離去，彷彿有什麼東西堵在胸口，令他覺得悶悶不樂。

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天愛設計圖的成品會出現在楚正男手中？

心不在焉的跟著其他賓客寒喧、交談，這個疑問始終在他腦海中盤旋不去。冷不防的，他被人輕拍了一下---「在想什麼？叫你幾次都沒聽到。」

是天愛。她顯然是從公司直接趕來，衣服還是白天上班時穿的那一套。

「沒讓你等太久吧？我一開完會就趕過來了，路上還遇到塞車。

」阮天愛沒發現他欲言又止的異狀，自顧自的齊頭說著，「沒想到今天的賓客還滿多的。剛剛我進來的時候，有聽到那邊幾個記者提到你的名字，又被採訪了嗎？」

「只是簡單問了幾句，也沒什麼。」他一雙凌厲的皮直勾勾的看著眼前的小女人，想到自己對她並不很了解，她心底有太多事似乎不想與他分享，有時連接電話都偷偷摸摸的。

但他不想勉強她，因為他相信一句話--愛一個人就要完全的信任她。

然而現在，他的信任有了破洞，那份設計圖的流向已成為他內心一個巨大的陰影。

「英旭，你臉色不太好看，發生什麼事了嗎？」阮天愛終於感覺到他的不對勁。

「沒什麼。」他快速調整好表情。「對了，兩天後公司要召開大型會議，到時你們設計部要對作品做最後總結與說明，你沒問題吧？」

「當然，會議要用的資料我都已準備好了。」

「那......你們是不是還會給我什麼驚喜，比如說有一些沒在今天草圖中的出色設計......」

她開玩笑道：「你以為我們是聖誕老公公啊，還想要驚喜咧，我把設計圖定稿包在盒子里打上緞帶送給你好了。我們的設計圖就那些了啦，要我們再多畫，設計部鐵定爆肝給你看。」

他斂下失望。「嗯，那就等會議過後再說好了。」

阮天愛眼角餘光不知瞥到什麼，攔信他的手臂直呼，「你看，那邊的那個帥哥是不是常上電視拍廣告的林子晨？」

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季英旭表情淡淡的，「是啊，在這種場合中遇到一些明星模特兒什麼的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那個林子晨聽說將要為楚氏集團......」他頓了頓，果然看見她在聽到楚氏時眼神閃爍了一下，他不動聲色的繼續往下說。「他們的珠寶做代言，所以今天被他的經紀人帶來炒一下新聞。」

「對了，我聽說這次皇朝集團找的代言人是一個女歌手，叫什麼名字來著......」

就在她苦思的時候，一道美麗的身影出現，身材高挑窈窕，一張迷人的東方面孔帶著几絲混血兒的味道。

美女大方的站到季英旭身邊，兩人在外型上看起來十分相稱，儼然是一對金童玉女。

「嗨，英旭，好久不見。」美女率先開口，動作優雅迷人。

阮天愛發現在場不少男士，紛紛將目光投注過來。

對方隨即也注意阮天愛，禮貌的點點頭，「英旭，這位是？」

季英旭為兩人介紹，「阮天愛，我的助理兼公司設計師。」對於朱瑟菲，他只是把她當一般的合作對象，直覺的介紹阮天愛時只提及公事上的關係，沒想到還要介紹她私人領域和自己的關係。「天愛，這位是朱瑟菲小姐，是我們新一季的珠寶代言人。」

可阮天愛敏感的察覺到了，她很介意在這位美女面前，男友沒提到和自己是交往中情人的身份。

這種事也不好和他計較，她掛出一個笑容，「噢......我想起來了，你是最近很紅的那位朱小姐。不好意思，我這陣子忙著設計圖的事，都沒注意到公司換了代言人。」

朱瑟菲微笑，「這事也是最近我跟英旭在MSN上談定的，還沒正式簽約呢，你不知道也很正常。」

她不知道才不正常呢！她瞄了一眼，原來他沒事在辦公室的時候，會聊MSN啊！

「我爸媽和英旭的父母認識，所以我們其實認識很久了。我進了演藝圈努力好久好不容易有點成績，英旭就打電話給我，要沾我的光了。」她說笑道。其實，能替皇朝做產品代言，誰沾誰的光還說不準呢！

朱瑟菲是個絕世美女，家世又好，在場一些富家千金髮現她，紛紛圍攏過來，話題圍繞在她的季英旭身上。

慢慢的，阮天愛被排擠在眾人的聊天範圍之外。她第一次發現，他的圈子她打不進去。

季英旭渾身上下充滿著無窮的魅力，圍著他的女孩越來越多，又有記者見狀，要求他和當紅女明星朱瑟菲拍照，季英旭滿足了記者的要求，也趁勢宣布朱瑟菲即將成為新一季代言人，引起現場一陣不小的騷動。

原本粘她粘得緊緊的季英旭，今天晚上卻反常似的連眼神都很少落到她身上，此時，被人群團團圍住的季英旭目光突然向她這邊望過來，她暗自希冀著會甩開眾美女過來陪自己，但幾乎是馬上，他的臉又別了開來，將性感的笑容綻放給別人。

心，剎那間痛了一下，是錯覺嗎？他剛剛投過來的那個目光，居然會讓她覺得有些冰冷？！

「小學妹，怎麼一個人在這裡發獃？」

聶爾浩終於甩開女伴，看來隨便找的臨時女伴有些不理想。那女人才和自己見兩次面，今晚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要引誘他上床，這種美人恩他消受不了啦。

「爾浩學長。」阮天愛對他笑了笑，「我剛進來的時候，好像看到你和一個漂亮的女孩子在喝酒。」

「是啊，不過她喝多了，我讓司機先送她回家。」再不趕快把那女的打發走，晚點搞不好自己就回不了家。

「你女朋友啊？」

「是女性朋友，我父親一個客戶的女兒。上次我爸幫她爸打官司，贏了，她爸請我們全家吃飯，飯局上看到我，覺得我超優秀，就死皮賴臉的要將他的寶貝女兒介紹給我當老婆。」

「我怎麼從你口中聽出一股厭煩的味道？」

聶爾浩大嘆一品氣，伸出手揉揉她的頭髮，「所以說，還是我的小學妹最了解我。」

他目光瞟向被美女包圍的季英旭，「那小子在搞什麼鬼？居然把你丟到一邊不聞不問，自己倒逍遙快活去了。」

「沒有了！」阮天愛一臉的善解人意，「他只是在應酬而已。」

「應酬？」聶爾浩不敢苟同，「當著自己未來老婆的面和女人應酬到親人家的臉頰？」

她看著人群中的季英旭，在眾人的起鬨下，蜻蜓點水的吻了朱瑟菲的臉頰一下。她苦笑了一記，這下明天的新聞要多磊有多磊，「大老闆犧牲不宣傳，看來我們公司的廣告費用可以省一半了。」

他露出一副受不了的表情，「小學妹，不得不承認天底下還能有你這樣大度的女人，實在是季英旭那小子前生修來的福份，這樣你也忍受得了？」

他望向季英旭，對方也剛好向他這邊望過來，突然，他心生一計，他拉住阮天愛的手，將俊臉貼近她的耳邊，「小學妹，我覺得這裡的空氣有些差，我們到外面透透氣好不好？」

「好啊。」阮天愛也很想離開這個讓她感覺窒息的地方，不想再去看季英旭「不得不應酬」的場面。

才走了幾步，手腕就被人從後面扯住，季英旭臉色臭臭地問道，「你們兩個在幹什麼？」

聶爾浩玩世不恭的聳聳肩，「我只不過想讓我的小學妹陪我去外面透透氣啊，你沒聞出還里的空氣很糟糕嗎？」

季英旭將俊臉轉向阮天愛，「所以你打算和他單獨出去？」

她有點無辜點頭，「我以為......你應酬很忙。」

他冷著一張臉，不由分說的拉過她的手。「我餓了，回家給我做飯去。」

「可是......」她被他一路拉著走，「這兒明明就有很多吃的啊，如果你真餓的話，要不要就地解決一下？」

「我要吃你親手做的。」

阮天愛擔心的看著他。這男人剛剛一幅眼底沒有她，現在又好像全世界只見處到她，怪裡怪氣的。「你怎麼了？好像怪怪的......喂，輕點抓我的手，很痛耶......」

那晚，季英旭瘋狂的和她做愛，也許在潛意識中，他很怕她的背叛和傷害，更怕的是，自己有一天也許會失去她。

或許只有肉體上的佔有，才能讓他產生片刻的安全感......

珠寶展很快就要展開，公司上下都在忙著這次展覽的事。

季英旭從會議開始到現在，臉色始終保持一號表情，中途也沒有插口說過一句話，任憑下屬討論著每款首飾的優缺點。

他的眼睛專註的看著手裡的設計圖，一頁一頁的番，卻始終沒有看到他想看到的。

他心想冀望，也許，楚正男手中的那套首飾只是碰巧相似，設計圖還是在阮天愛手上，但事實證明份設計圖根本沒在他眼前出現過。

他從頭到尾至少翻了三次。沒有！連相似概念的設計圖都沒有！

遠處，阮天愛低著頭，手中拿著筆認真地塗畫著什麼，他看不清，但他知道她每次會隨身帶著筆記本，一有設計靈感就會不管時間地點的馬上先記錄下來。

他看著她出起神來，怎麼想也想不通，為什麼她的設計會跑到楚正男手中......她真的背叛他了嗎？

聶爾浩一直偷偷觀察著季英旭。他怎麼看設計圖看到眉頭緊鎖，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然後現在還對小學妹發獃？怎麼，是對這次的設計圖不滿意嗎？

不會吧？他明明覺得每款都很不錯是，幾乎全部都可以當做主打商品的，尤其是小學妹的設計，更是讓他連連驚艷。

他清清喉嚨，「各位如果對這些設計圖沒有太多意見的話，那就開始進入製作流程了。」他抬眼看了看季英旭，「總裁還有什麼地方要補充的嗎？」

季英旭回過神來，突然對阮天愛低頭畫圖的舉止感到刺眼。她到底在畫什麼？忍不住心中翻滾的猜忌民，他冷冷開口，「阮小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現在正在開會，你要不要先把手上在忙的事放下，尊重一下自己的上司？」

會議室里因為他這不太客氣的指責，安靜了下來。

阮天愛聞言一驚，抬起頭，對上他挑？的目光，她感到莫名其妙。

「怎麼？」他像故意和她作對似的挑高眉頭，「從會議開始到現在，你始終埋頭不語，是不是今天的會議讓你覺得沉悶無聊？」

她一臉燥熱，感覺到他今天的口氣不同尋常。

眾人也是一臉不解，大家都知道他們是情侶，不少人曾見過總裁對阮天愛簡直可以用寵溺和疼愛來形容。現在是怎麼了？他們吵架了嗎？

聶爾浩趕緊跳出來打圓場。「總裁，何必為一點小事生氣呢？會議開了快要三個小時了，我想阮小姐可能是累了才會---」

「你到底在畫什麼？」沒讓他說完，季英旭就打斷他。聶爾浩訕訕然的閉了嘴。這傢伙今天是吃了炸藥啊！

阮天愛有些手足無措的解釋，「我只是突然想到一些設計構思，所以......」

「噢？」季英旭冷笑，「原來季小姐這麼為公司利益著想，拿來，讓我看看你的新構思。」

「可是我......還沒完成。」英旭今天是怎麼啦？幹嘛莫名其妙的針對她？

「沒關係。」

她無奈，只好把筆記本交了過去。

季英旭翻著筆記本，裡面多史是一些草圖，大都是畫到一半的不成熟作品，不過僅是簡單的幾筆線條，已能看出她獨特的創意。

他臉上閃過一抹冷然的笑意，「看來我提拔你做設計師果然沒有看錯，不過----」他啪地合起筆記本，目光銳利的看著她，「我一直很好奇一個問題，阮小姐在為皇朝集團做設計的同時，也會為外人做兼職嗎？」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眼下的氣氛讓阮天愛不禁想起N年前在英哲高中時，身為學生會長的他就是這樣在眾人面前訓她，讓她毫無半點顏面，難堪得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蒼白著一張小臉。眼前的這個人，真是自己熱烈愛著的男人嗎？前天夜裡，兩人不是還度過激情的一夜，為什麼他現在會用這種指責的眼光看著自己，她做錯了什麼了嗎？她只不過在會議上畫畫而已！

聶爾浩小聲示意他適可而止，可季英旭卻狠瞪了他一眼，「你再幫她說話，我連你一起罵。」

她鼓起勇氣問：「英旭......不，總裁，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發誓，我絕對沒有在外頭做兼職----」

「喔，那麼為什麼楚正男會有你的設計的首飾？」

他這句話像顆炸彈，把阮天愛的聲音都炸掉了。她臉色更加慘白，會議室眾人面面相視。

聶爾浩搔搔頭，看著這個又看看那個。唉，怎麼會呢？「總裁，你是不是誤會了，小學妹怎麼會做這種事呢？她怎麼可能會把設計圖交給我們的競爭對手？」

季英旭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裡去，他把底牌掀出來了。她會怎麼說？他發誓，只要她說沒有背叛他、背叛公司，是巧合、是抄襲，他就會信！

阮天愛抬起頭來，面無表情，「我想我明白你是什麼意思了，沒錯，楚正男是有一份我的設計圖，但那份設計圖，我本來就沒有打算給公司......所以我也實在很好奇，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季英旭簡直快抓狂了。她承認她給楚正男設計圖就算了，居然還敢問他怎麼知道的？！

「啪！」他氣怒的拍了一記桌子，「開玩笑，你是不是搞錯玩弄的對象？你知道你這種行為可以稱之為出賣公司機密嗎？」

「我沒有出賣公司。」她堅持道。

「那為什麼你的設計圖會在楚正男手中？」

「我......」在這麼多人面前，她說不出口的原因，那些是她不想別人碰觸的隱私。「我沒有什麼可解釋的。」

季英旭大受打擊，鐵青著一張臉，一聲不吭。

聶爾浩也不知該怎麼處理這樣的場面，「小學妹，你怎麼會做出出賣公司的這種事呢？是不是有什麼苦衷？」

她倔強的看著季英旭，「總裁，我沒有背叛公司也沒有背叛你，只是你偷看我的個人作品，是對我隱私的侵犯，我覺得你從頭到尾根本就沒有信任過我。」

她倒好，做賊的喊起捉賊了。他冷笑，「我對你的信任，在看到楚正男手中拿著的那套首飾，就已經破滅了，跟我談信任？哼！」他不屑的哼了一聲。

阮天愛也倔著一張臉，「那我想，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了。」

「你說對了。」他揮揮手，逕自往外走，「散會！」

只是，結束的看來不只是這場會議，還包括兩人的未來......

這就是傷心的感覺嗎？為什麼比起以前他當著學生會成員面前讓她難堪的場面，更讓她難受？

那個時候，他僅僅是難堪，而現在，她心痛得快要無法呼吸，胸口像堵著什麼東西，上不來，下不去，連腳步也凌亂了起來。

會議結束后阮天愛沒有回到辦公室，一個人走出公司，外頭陽光明艷，可她卻覺得冷。

她好想哭，但是眼淚為什麼就是不掉下來？她想起以前看的小說，書上說失戀的人會用自殺的方式來逃避痛苦。

如果自殺了，真有可以逃避這種痛苦嗎？

她笑了，因為她知道自己不是會做出自殺那種事情的人，可是......為什麼此刻的感受比死還要難受？

「呯！」頭撞到了什麼，很痛，然而她卻覺得好過一些，這樣好像心就不會那麼痛了。

她抬眼，看到一張絕美的臉，英氣勃勃，有點痞，有點壞。

「未來嫂子？」季英姿笑道：「你魂丟了啊，我剛在那邊就看到你，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叫你好幾聲都沒聽到，這個時間----」她抬起腕上的表看了看，「你不是應該和我哥在一起吃午餐？」

阮天愛怔怔看著她，然後，她想也不想撲進季英姿的懷中抱住她，什麼都沒說的哭起來嚇了季英姿一跳，她立刻像溫柔的騎士拍拍她的後背。

「你怎麼了？難道我哥欺負你啦？」

「把我藏起來，我永遠都不想看到季英旭那個混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