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憤怒的由來

電視上，紅潮起伏赤雲翻滾，聲若雷鳴海嘯、、、、、、這場面，徐老蔫三十多年前見過。那還是全國山河一片紅的年代。不過，此刻的場面，不是那個做過小學主事、滿口鄉音的一代巨人偉人，在接見他的臣民。這是在回放韓國人把義大利人送回老家，韓國人瘋狂歡慶的畫面。

「這老高麗棒子，真他媽行！楞把義大利送回姥姥家了。也算是為咱們黃種人、亞洲人爭了口氣。」一個須斑白的老者，喝了一口小酒，興奮異常地同徐老蔫搭話。

老蔫眼巴巴地盯著電視上那個虛脫了的安貞煥，如同望子成龍的老子，在自家不爭氣的孩子落榜后，看著鄰居家考上大學的兒子一樣。重重地嘆了口氣，轉而望著老者無奈地說：「人家爭氣嘛。」

「是裁決幫的忙，十三個打十個，當然能贏了。」一個頭上染了一撮黃毛的小夥子，喝著啤酒，搖晃著那綹黃毛，不以為然地插嘴說。

白須老者冷冷地看看小夥子的那綹黃毛，極不友善地說：「你把咱們中國那幫子不會踢球，只會要錢耍派的大爺弄上去，跟人家義大利十三個打十個試試，看看是誰把誰踢回姥姥家？」

一撮毛被噎的咯嚕一聲，無言以對，訕訕地喝起他的啤酒。

徐老蔫騰地一下子站起來，衝過去同老者噹啷一聲響，重重地碰了一杯，猛地喝了一大口，抓住老者的手緊緊地握著說：「老哥，你算是說了句大實話，幫我把這口氣順過來了。你看看咱們中國隊的那幾個人，一個個牛x晃腚腰來腿不來，那哪是踢球啊！純屬是找著讓人家當球踢、、、、、、」

二零零二年六月份之前，徐老蔫做夢也不會夢到，自己有一天會為中國足球生那麼大的氣。此前，對於足球這種野蠻人的運動，他是不屑一顧的。徐老蔫除去不太愛講話外，德智體的展還是很全面的。乒乓球就是他的強項，游泳也是他最喜歡的。吳王好擊劍國人多瘡疤。**最喜歡的運動項目，全國人民都喜歡。作為他老人家同行的徐老蔫，哪有不喜歡的道理。老蔫愛乒乓球、愛游泳，喜歡戲曲民歌，討厭流行歌曲，更討厭唱流行歌曲的人。說跟新媳婦放屁似的，閉著眼睛小聲小氣哼嘰半天，楞是不知道放的是什麼玩意兒。至於足球，那是連讓他討厭評說的份都沒有。老蔫同足球，那是相聲大師侯寶林說的關公戰秦瓊，風馬牛不相及，誰也障不著誰。

老蔫這輩子，除去曾經同過行的「主事」**辭世，讓他上了回火，著了一回子急，還真沒上過大火著過大急。你說天塌了，他說有地接著呢。你說你家遭賊了，他說那瞎賊得哭半個月，他想從家偷點啥都找不到，賊那不更是白忙活。你說你家失火了，他說謝謝灶王爺替他出口氣，他早就想點了就是怕老婆沒敢。反正你說出大天來，也別想他有著急上火的時侯。這回，是大學畢業還沒有找上工作的大孫子，讓老蔫上了這麼一回火，著了這麼一回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