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或許嫁給雲澤並非一個壞主意……
入夜,宛甄躺在床上,如風站在酒窖門口的樣子又出現在她腦海中,害得她翻來覆去的,怎麼也睡不著,最後索性從床上坐起來,點了燈。
「小姐,怎麼還不睡啊?」一旁的丫鬟迷迷糊糊的起來問。
「快起來,幫我梳妝打扮。」宛甄打水洗臉,只穿了一件薄如蟬翼的紫紗,又找了一件斗篷披在外面。
「大半夜的,小姐這是要去哪兒?」丫鬟揉了揉眼睛,起身幫她梳頭。
「你莫要管了,爹爹若是問起,也不必替我保密,我明天一早便回來。」宛甄自己對著鏡子用極快的速度擦脂抹粉。雖是夜晚,妝卻上得無比順手。
如果人生註定是要任由命運擺布,那也要先了卻自己的心愿,再聽從命運的安排。
如風素來淺眠,睡覺對於他來說無非是閉閉眼睛,所以聽見窗外有聲音,他立即從床上坐起,抄起放在一邊的長斂,警惕道:「什麼人?」
「如風,是我。」宛甄提著燈籠,落落地站在門口。
如風推開門,宛甄此時的樣子是他從來沒見過的,彷彿只在黑夜中盛開的花朵一般,無比妖嬈,卻又無比哀傷,帶著一種稍縱即逝的艷姿美態。
宛甄見到如風,便踮著腳,伸出雙臂摟住了如風的脖子,撲到了如風懷裡。「你說過,當我想好了要做你的女人時,便來找你。我想好了,我要你做我的第一個男人。」
如風一怔,將宛甄帶到房間里,按過她的燈籠,熄滅,放到一邊,又將房門關好。
回過頭去看宛甄時,她站在月色中,輕輕地扯下斗篷,厚重的斗篷滑落到腳下,光滑的肌膚,凹凸有致的胴體,襯著那張海棠花一般美麗的面容。
所有的言語都是多餘的,讓人只想用身體去體會,肆意貪歡,隨性而為,因為天一亮,這一切都將不復存在。
「可是……」
宛甄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什麼都別說,抱我吧。」
「我不能……就這樣胡裡胡塗地抱你。」
「哈哈哈……」宛甄笑了起來,笑中帶著苦意,「我要嫁給雲澤了。」
如風心裡一空,彷彿走在夜裡,跌下了懸崖一般,但是一想到今日廖吉所言,也只能將自己的感情深深地藏起來。「也好,祝賀你啊。」
「我想將自己的處子之身獻給你。」宛甄低著頭,說著說著,眼淚便又如珍珠般滴落了下來。
「既然在漫長的生命里不會再遇見你,請在今晚讓我成為一個女人吧。求求你,如風,我們來做那一天沒有做完的事吧。」她一邊說著,一邊將手放到了如風的手上。
體溫相透,宛甄未曾察覺的是,如風也和她一樣,心如刀絞。
「我不能這樣做。」如風撿起了宛甄的斗篷重新披在她身上,小心翼翼地裹好她冰涼的身子,細細地幫她系好帶子。
「是因為明月?」
看見如風驚詫的表情,宛甄覺得自己猜對了。
如風想告訴她這一切都是為了她好,但是當一個規規矩矩的大家閨秀在一個男人面前寬衣解帶時,任何借口都是多餘的。宛甄這樣想也好,這樣……就真的能一刀兩斷了吧?
「沒錯。明月是我的髮妻,那天見到她,又重新燃起了我對她的愛意,我不能負了她。」如風扯謊道。
「那你所說的愛我,都是騙我的了?」
「逗逗你而已,想不剄你還當真了。哈哈哈。」
如果可以不相見,如果可以不相識,如果可以不相戀,如果不是那天的春意太美……
知縣的千金和盜賊,本就是殊途。
「打擾了。」宛甄說著,推門而出,衝進了夜色里。
宛甄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跑回衙門的,狼狽的她並沒有發覺如風一路保護著她,直到她平安的回到家,依然戀戀不捨的望著她的背影,在門外徘徊了很久很久……
「你怎麼會在這兒?」宛甄一回到自己的閨房,便看見了一張極為惱人的瞼。
「姊姊,我可是特意來看你的啊。看,還給你帶了好酒呢。」明月穿著一身大紅的衣裳,坐在窗邊的桌子上,無比的輕盈歡快,眉間的紅痣妖艷似火。
「快滾!上次你利用我的帳我還沒有跟你算,現在沒心情跟你玩!」宛甄沒好氣地說。
「姊姊何必這麼絕情。」明月跳下桌子,走到宛甄身邊,伸出手指勾了下宛甄的斗篷,酸酸地道:「喲,穿成這個樣子,該不會是去會如風了吧?」
「少管閑事!你快給我滾出去,滾啊!」宛甄一把抓起桌子上的茶壺砸向了明月,「啪」地一聲,茶壺摔個了粉碎。
「好凶的姊姊,人家是來幫你的啊。」明月向後一跳,又坐回到桌子上,晃悠著兩條修長的小腿。
「我馬上就要嫁人,不會再去找如風了。你贏了,如風從始至終都只愛你一個人,你還想怎樣?」
「咦?」明月一歪頭,一臉事不關己的純真表情,「姊姊莫要說笑,如風怎麼可能喜歡我呢,而且我正是為了不讓姊姊上夏家的花轎才來找姊姊的啊。」
「你到底想怎樣?」宛甄只見紅光一閃,回過神來時,明月已經在她身後了。這身手,絕非一般的女子!
明月捋起宛甄的一縷秀髮,放在唇邊輕輕地吻了吻,「姊姊只要按我說的做便好。我早說過,我是來幫姊姊的。」
富甲一方的夏家娶了知縣的千金,這簡直是懷平十年一過的大喜事。
這一天,懷平的大街小巷張燈結綵,鑼鼓喧天。
夏家的轎子早早地停在了縣衙門口,一大串爆竹聲后,新娘被人背了出來,送上了轎子。
滿城的歡慶,鋪天蓋地的紅色,震耳欲聾的喜樂,極盡排場的喜宴,騎著駿馬、英俊富有的新郎,轎子里身分顯赫、聰明美麗的新娘,羨煞旁人的姻緣。
風月樓的酒窖里,如風開了一壇又一壇的酒,直到爛醉到地上,不省人事。來酒窖取酒的龜公一不小心絆在了如風身上,見這人臉色慘白,氣息微弱,嚇了一大跳,趕緊匆匆跑去報告狐孤婆。
「哎呦,這個酒味夠大的了。不能因為這酒錢我不與你算,便這樣沒完沒了的喝啊。」狐孤婆帶著四個龜公,捏著鼻子下了酒窖,「快去找個平板車,把他拉回同興號再說……等等,要不先去找個郎中,看看他還能不能救活,要是死了,就不白費那個力氣了,在院子把他埋了得了。真是的,一天到晚就會給人家添麻煩,要不是我心腸好……」
狐孤婆念叨著,卻也沒真心怪如風。
最終如風被人抬上了平板車,拉回了同興號,幾個人七手八腳一直把他抬進了浴房,燒了熱水,放了解酒的草藥,扒去了被如風吐得髒兮兮的衣服,將他整個人扔進了浴盆中。
「泡半個時辰,他自然就會醒了。你們回去吧。」狐孤婆打發走四個幫忙的龜公,自己坐在浴桶旁,試了試水溫,又拿木盆舀了些溫水澆在如風頭上。「你呀,也夠傻的了。就算宛甄出嫁了,也不能這樣糟蹋自己的身體啊。」
如風不知道狐孤婆走後,自己又在浴桶里泡了多久,迷迷糊糊之時,忽然感覺到有女人在吻他,他恍惚地睜開眼,大概自己真是喝醉了,眼前竟然出現了宛甄那一雙讓人流連的杏眼,濕淋淋的髮絲纏繞在雙臂上,她只穿了一件單衣,伏在他胸口,與他共浴一處,一臉的意亂情迷。如風只覺自己對宛甄的思念已經達到頂峰,再不宣洩,他就要發瘋了。
他不由自主地吻了上去,熟悉的香甜充溢著他的口腔,是宛甄的味道沒錯。
如風緊扣住夢中人的後腦,發瘋似地吮吸著那兩片柔軟的唇瓣,舌尖掠過對方的牙齒,勾住意欲躲閃的小舌,探入口腔更深處,同時向下撫摸著夢中人的身體,雙腿抵在對方的雙腿之間,將夢中人的腿分開,長長的胳膊緊緊地攬住對方,摩挲著對方的後背,在她的腰間打轉,一路向下,扣住那柔軟翹挺的臀部,那富有彈性的手感一把點燃了他的慾火,小腹一陣燥熱,摩擦著佳人的下腹。
如風全然不知自己在做什麼,只以為這是自己的春夢。既然夢中人已經嫁給別的男人,那麼留給他這可憐人的一抹幻影,總可以供他為所欲為了吧?
如風搖搖晃晃地從浴桶中邁了出來,一把將水中的美人抱出來,抱到了浴房旁的卧榻上。
離開了溫熱的浴桶,懷中人打了個小小的寒顫,一雙大眼睛可憐兮兮的望著如風,偏偏還滿臉的潮紅,讓人著實抓心撓肝了一番。
……
如風緊緊抱著她,等待夢境過去,再面對痛苦的現實。
但時間一點一點過去,身下的溫暖依舊,他方才漸漸清醒過來,望著面前的人兒,又看看四周,如此的清晰,這分明不是夢。
他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很疼,再次確認了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為什麼?為什麼宛甄會出現在這裡?那麼夏家的新娘又是誰?
如風抱起宛甄,懷中人輕巧得就像是一隻小貓。他將她抱到浴盆中,小心翼翼幫她洗乾淨身子,輕輕地喚著她的名字,「宛甄?」
宛甄此時已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就連睜開眼睛也分外吃力。
如風繼續問道:「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嗯?」宛甄愣了一下,忽然露出了驚訝的神色,「為什麼?」那軟軟的嗓音刺激得如風又一次勃起。
如風猜到一定是明月搞的鬼,情況十分不妙。
但是他同時明白的是,他不能離開宛甄,絕對不能再讓宛甄從他身邊消失了。
想到這裡,他甚至有一點慶幸自己和宛甄被明月陷害,雖然不知道明月那傢伙下一步會做出什麼,但是只要宛甄在他身邊,縱然是萬世劫難,他也甘之如飴。
如風扶著宛甄的腰,引著她一點點的坐在自己的欲-望上,宛甄伏在如風胸口,難耐的感覺讓她微蹙著眉頭。「嗯……不要了……」
「乖,從今往後,我便是你的相公,你要乖乖聽話才是。」語畢,便上下搖動起來o
……
如風不記得自己究竟又要了宛甄多少次,只記得到最後,宛甄已經連完整的句子都說不出,只能發出斷斷續續的呻-吟。
抱著宛甄睡著的時候,他依然捨不得從宛甄體內抽幽,保持著相連的姿勢,留戀地撫摸著宛甄已經濡濕成一片的大腿內側。
她終於是他的了,能在宛甄身上留下這樣的痕迹的人,只有他。
宛甄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渾身酸痛地睜開眼時,發覺如風已經醒來,正撐著胳膊望著她的側臉。
「你醒了?」如風用手戳了戳她的小臉,將她的身子轉過來面向自己,攬入懷中,下巴輕輕地蹭著她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