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昨晚她不是還與少爺以未婚夫妻的身份聯袂出席商場宴會嗎?怎麼會說失蹤就失蹤,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聽說是今天下午不見的,目前還沒有下落。」
樊之將擰眉,手裡的筆放下,手指揉了揉鼻樑后又扒過垂在前額的頭髮,他不發一語地靠向椅背,望著窗外轉暗的天色,想來是要下雨了。
「請問你要去金家一趟嗎?」
「照原訂計劃回香港。」
呃?
秘書愕住,樊先生竟然不去關心大小姐失蹤的事?
儘管心裡存著疑惑,但沒敢多問:「我馬上去訂機票。」
誰知,秘書前腳才走,元南城後腳就來了,一身休閑打扮的他大剌剌地坐在樊之將面前,「我有事跟你談。」
「我趕著回香港。」
元南城開門見山說:「少爺要你暫時別回香港。」
「為什麼?」
「少爺請龍芊芊來台灣詳談你們結婚的細節。」
「結婚細節?」
「既然你跟龍芊芊都訂婚四年,少爺打算讓你跟她一起舉行婚禮。」
「這是少爺的意思?」
元南城點頭。
客廳頓時沉默了好半晌,直到樊之將再開口時,空氣中還瀰漫著低迷氣壓,「我明白了。」
「少爺順便要我問你,歐歡意是不是回香港了?」
「她早上就離開了。」昨晚半夜將「東升」的機要文件送交給秘書後,她今早已經搭上最早的一班飛機離開了。
「你確定?」
樊之將蹙眉問:「發生什麼事了?」
「少爺懷疑歐歡意帶走姬兒。」
「不可能!」
「這只是少爺的猜測。」
「為什麼懷疑是歡意帶走人的?」歡意與姬兒的交情不深,況且歡意為了躲穆罕聞的追求,台灣這塊土地,除非萬不得已,否則她不會來,更別說踏進金家大門了。
「因為她今天下午去見了姬兒,隨後姬兒就不見人影了。」
「你說什麼?」
「如果歐歡意真的如你說的早上就搭機離開台灣下,那麼為什麼她今天下午會出現在金家?」這一點,最教人費疑猜。
而重點是,好端端的,歐歡意為什麼會平白跑去金家找姬兒?
少爺的合理懷疑不是沒有理由,而他好奇歐歡意的出現是不是受樊之將所託。
樊之將二話不說,快速撥了電話:「是我,歐經理在嗎?」
(歐經理不在。)
「歐經理回去后馬上打電話給我。」
(是,我知道了。)那頭員工必恭必敬地說著。
掛上電話,樊之將糾結眉頭,臉色更為沉重不發一語。
「之將,姬兒是少爺的人。」他苦澀一笑地看著樊之將,「你跟我,沒有人配得上姬兒,她是金家的掌上明珠。」
曾經有過一段時間,他對天真美麗的姬兒也產生過多於兄妹的情誼,最後他認清事實,決定將那份感情永遠埋在心底深處。
而他也希望樊之將能明白,有些事一旦發生了,要收拾恐怕不是那麼簡單就能結束。
而現在最重要的是,趕緊將姬兒找出來,否則少爺真是要將台灣給翻了!
近傍晚,坐在計程車裡,金漫姬直勾勾地眼睛盯著歐歡意,不敢置信的眼裡儘是感激。
僅在四年前於「東升」有過一面之緣的兩人,就在今天下午,當歐歡意打開她房門的那一剎那,她以為自己看錯了。
「你覺得罕聞是個怎麼樣的男人?」
歐歡意嗤之以鼻哼了一聲:「長相太俊美了,不是我喜歡的型。」
初見時,她不能否認自己沒被他出色的俊美外表所吸引,可穆罕聞的斯文表相下,隱藏得是大男人的霸道,那不是她能掌控的,為此對於他的追求,她以冷漠跟躲避當回應,希望他知難而退。
金漫姬聽完,漾著淡笑輕聲嘆了一口氣,這舉動惹得歐歡意注意,嬌容凝眉關心問道:「大小姐有心事?」
「沒有。」
「還說沒有,明明一付悶悶不樂的樣子,是不是在想心愛的人?」她拒婚的事,她多少耳聞,但內情她並不是太清楚,只知道她不想結婚。
「歡意,你覺得什麼是愛情?」
愛情?
歐歡意怔了幾秒,嬌美的臉龐露出難得的莞爾一笑,「愛情就是遇上一個令你無法抗拒的人,一個能令你感覺幸福的人,跟那個人在一起時,你只想著永遠不要分開,一旦分開了心裡想的是下次何時再見,想要對那人付出再多、更多,如果可以,甚至想要將自己的真心全都掏給對方,想將對方私心地佔為已有,再也不跟人分享……」歐歡意滔滔不絕的說著,當她發覺姬兒太沉默時,偏頭看她,這才發現安靜的她竟然哭了,是她說錯什麼了嗎?
「大小姐?」
「那每個人是不是都該勇敢追求自己的愛情?」滾著淚水,雙眼帶著期盼地問。
追求愛情?
「大小姐,你在說什麼?」那失落的神情、那黯淡的目光,愁眉不展的素顏,這……這代表什麼?
「我想勇敢去追求我的愛情。」
「大小姐?」她……是不是聽錯了?
還是……她錯過什麼了?
怎麼她有點聽不懂大小姐的話。
她該不會是在說,她心裡另有他人,而那個人並非金家少爺?
真是這樣嗎?
「姬兒,你先聽我說……」
不等歐歡意說完,金漫姬喃喃自語地看向窗外,一字一字緩緩地說著:「我不能跟大哥結婚,真的不可以。」
她無法欺騙自己的心,她只想誠實面對自己,她心裡愛的還是四年前放開她手的樊之將,她忘不了他,她真的忘不了……
說完,她回頭看著一臉錯愕的歐歡意,她將心裡埋藏了四年多的感情傾訴而出,「我愛之將,很愛很愛他。」
歐歡意難以置信地瞪大眼,她沒有聽錯嗎?
大小姐喜歡樊先生?
那……難道穆罕聞也知道了?
否則他為什麼以條件要脅她去找大小姐?
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她都被搞糊塗了。
該死的穆罕聞,他是不是知道什麼,還故意要她一起蹚這趟渾水的。
而作對的人不是別人,那人可是全家「四方」集團的少爺——金武寬。
「東升」賭場裝潢氣派的大門口站了一位西裝筆挺的帥氣男子,金漫姬感覺對方眼熟,卻又說不上來曾在那裡見過。
「歐經理你回來了。」
「穆先生來了嗎?」歐歡意壓下心裡對穆空聞的不悅問。
「一個小時前剛到,不過穆先生又陪龍小姐外出了。」一位長相英俊的年輕男子回答,別在他左胸前的名牌寫著公關主任,而且他的餘光還不時偷偷地瞥向金漫姬,眼裡帶著困惑,欲言又止地搔頭。
想了好半晌,猛地他腦海里躍進一道清雅身影!
公關主任衝上前,驚喜叫道:「大小姐?你還記得我嗎?」難怪他覺得自己曾在那裡見過她,原來是四年前,當他還是泊車小弟時,大小姐曾經來找過老闆,也因為大小姐當時的一句話,他才能高升進入公關部,才會有今天的成就。
金漫姬被他突來的驚叫聲給愕住,抬眸看他,「我們認識嗎?」在香港,除了樊之將,她並不認識任何人,所以對眼前男子的熱絡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