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你家人一定認為我不是一個好女孩,我的表現糟透了。」沒有水沁在身邊,她就笨手笨腳。
哼!家人很愛她,他們超級想看他笑話,她的純真自然早就贏得家人的喜愛。
果然,這世上一物剋一物。
「你在乎我家人怎麼看你嗎?」
她點點頭,總不希望留給人家不好的印象。
「那你在乎我怎麼看你嗎?」
她抬起頭,單眼皮的大眼睛無辜的眨了眨,朱唇微翹,露出自責又可憐的表情,獃獃的望著他。
唉!又是一臉期待被欺負的萌樣,他對她這種我見猶憐就想欺負的壞心眼,一輩子是痊癒不了了,只想抱著她上床,任意欺陵愛憐,每每不設防的撞進他的心底,賴著不肯走,才會害他放不開手。
就算被她說他不是她喜歡的類型,不是她的菜,離帥哥還有一段距離,他全認了,死皮賴臉還是想要她,就算拿自己秀色可餐的身體當誘餌都無所謂,重要的是,只要她願意留在他身邊。
回答她的,是一記又一記濃烈熾熱的深吻,藺艾柔彷佛溺了水,癱軟在他的胸前,花前月下布滿天羅地網的浪漫情愫。
「我要回美國了。」該和她談正事了。
「喔!」表示她聽到了。
他暗暗嘆口氣,如果不是了解她遲鈍,他真的會以為她對情人太冷漠。
「過兩天就要走。」這裡的事已經結束,他真正的事業在美國。
「什麼時候回來?」
總算有點人性,她要是連問都不問,他真的會哭,他們到底有沒有在談戀愛?還是打算等他走了,她再投入別的男人的懷抱?
不!死都不準。
「好長一段時間。」回美國就是另一個新的階段,維斯萊爾家族的產業不是兩、三百人的公司,是兩、三百萬人的跨國大企業。
「你會回來嗎?」
「我在台灣有家,當然會。」她該不會想在台灣等他吧?
「我會等你回來。」
賓果!他該高興的歡呼嗎?
去他的賓果,她連問他多久才會回來都不問,萬一他一去一、二十年,她是想守活寡等他一、二十年嗎?她想守,他還不願意這麼久不碰她。
既然已經決定要娶她當老婆,老婆理當陪在他床上……好啦!身邊,放她一個人在台灣,她是想學王寶釧苦守寒窯十八年嗎?
「我要你跟我一起走。」
她睜大眼,看著他。
天呀!別再以這種困惑誘人的眼神盯著他啦!只會害得他又想吻她,他欲求不滿的指數已經又破高點了。
以前跟女人好聚好散,可是遇到藺艾柔,他不但不想散,還想過著王子與公主「性福快樂」的日子,若是大野狼與小紅帽的組合,他也不反對。
「我還有工作,還有爺爺,還有水沁。」
「那我呢?」他是排到南半球去了嗎?
「為什麼不在台灣找工作?」
「我的事業在美國,這次只是回來辦事情,事情既然結束了,我當然要回去工作。」他感覺到她在抗拒。
「可是你說台灣有家,你會回來。」爺爺年紀大了,因為工作沒有陪在他老人家身邊,她已經很不孝了,若是去美國,豈不是連假日都見不著?
「如果我一年只回來一次,你要和我分隔兩地?」他不是牛郎,她也不是織女,好嗎?
「亞諾,爺爺是我唯一的親人。」她的眼神在祈求他不要帶她走,不要令她為難。
「柔柔,這樣好了,你先陪我回美國,如果你真的不喜歡或不習慣那裡的生活,到時再回來,好嗎?我想以結婚為前提和你在一起,明天我陪你回爺爺家,跟他老人家說明。」
「我……」是不是也該為他著想一下?如果結了婚,要分隔兩地嗎?
她對他的了解也不多,是不是該試著了解他的生活?或許他們兩個不合適,那麼她就不用這麼煩惱了,對不對?
「柔柔,我可以請人照顧爺爺,水沁這麼聰明,沒有人欺負得了她,可是我需要你,我想要回家就可以看到你,想親你,想抱你的時候你就在我身邊,陪我去。」他的嗓音柔軟,聲調動人,眼神充滿希冀。
面對這樣的他,她無法說「不」。
「如果我想回台灣,隨時都可以嗎?」
「是的,就暫時當作度假,如何?」算她還有良知,願意跟他回去,如何永遠把她留在美國,才是最大的課題。
【第七章】
亞諾說,他有一些事業。
如果一家跨足全世界財經、運輸、金融、餐飲、百貨、珠寶……的大企業,員工多達百萬人,他一手掌握這些人的生計,這樣只叫「一些」,那麼什麼才叫多?
亞諾說,他有一間不算小的房子。
小?佔地幾千坪,有花園、游泳池、別墅、運動場,還有一座山當後花園,豈只是用「不算小」來形容,根本就是大得離譜,大得過分,大到必須有接送車才能從這個地方到達另一個地方。
亞諾說,他有一點錢。
有公司、有莊園,他根本就是百分之一萬的有錢人,好嗎?
嗚……她的男人,條件會不會好到令上天都嫉妒?
藺艾柔好想哭,她只想要一個平凡的男人,長長久久的愛情,毋需大富大貴來顯耀,她並不認為自己條件好到老天爺需要對她特別厚愛。
亞諾說,把這兒當成自己的家,她是女主人,需要什麼就吩咐管家泰勒,可是她怎麼看這裡比五星級的度假飯店還高檔,有人把飯店當家嗎?
來到美國,她清楚的意識到自己和他身分上的差距,有錢的男人向來令她特別沒有安全感,男人只要有錢,什麼都可以買得到,包括女人和愛情。
陪他回美國已經一個星期,他堅持她必須和他分享同一張床,他一回來就投入工作,只有在深夜凌晨,朦朧間感覺到強壯的手臂擁著她,當天亮時,她睜開眼,往往只看到西裝筆挺的他準備出門。
深灰色的手工西裝穿在他身上,比起雜誌男模更加突顯西裝的品味與貴族的氣息,天生的優雅及王者的氣度,更增添他迷人的風采,她不得不承認,突然覺得這樣的他好帥氣,帥到心兒怦怦跳,亂了節奏。
「你這樣看我,只會讓我想蹂躪你,和你滾床單。」雷亞諾勾起一抹邪氣的笑容,她不知道自己乍醒的迷糊無辜樣有多令他衝動,會只想賴在床上,玩物喪志的纏她一整天。
「你的領帶。」被他這麼一瞧,她低下頭,想掩飾自己的羞赧。
以前她不會這麼容易被他一瞧就臉紅,近來頻頻剋制不住,一定是她的眼睛還沒恢復正常,才會認為他帥,有想偷咬一口的念頭。
「領帶怎麼了?」雷亞諾坐在床沿,身子靠近她。
他身上傳來好聞的男性陽剛味,教她的臉不自覺的更紅。
「歪了。」她低喃。
「幫我。」他不容拒絕的說出甜蜜的命令。
她伸出十根細白的指頭,微微調整他的領帶。
「謝謝。」他憐愛的親吻她的額頭。
轟的一聲,血液灌向藺艾柔的腦門。她又在臉紅個什麼勁兒?又不是沒被他親過,再火辣的舌吻都嘗過了,怎麼一個蜻蜓點水的輕吻也讓她臉紅?
紅潮退去、退去……
有問有答的她好可愛,一張藏不住心事的臉蛋也可愛,惹火的身材更可……愛。
他早有預感,回來之後會有超負荷的工作量等著他,早出晚歸,別說陪她逛街,就連洞房花燭夜也苦無機會,龐大的工作量果然可以壓榨男人的精力。
事實上,他可以在深夜將她吵醒,然後瘋狂的要她,但每每盯著她像小貓蜷伏在他的床上,睡得香甜,他的心中便脹滿難以言喻的滿足感,似乎只要這樣看著她,他就可以滿足,當他靠近她身邊時,她本能的偎在他懷中,找尋最佳位置,這種幸福感是他前所未有的。
以前他要女人很乾脆,怎麼遇到她,就變了調?他想要小心翼翼的呵護她,明明想要她的欲/望早就超過自己的忍耐極限,卻還自虐的堅持將她安置在自己的床上。
自掘墳墓大概就是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