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她對他的感情成了卡在喉嚨中的一根刺,要不了命又咳不出來,非常不舒服又讓她無法將其忽視,有了那麼糟糕的開端,她是要怎麼對其他男人產生興趣啊?
嚴致覺得她是在推託,她閃爍的眼中似乎還有其他意思,但他又挑不出什麼漏洞,再追問下去,怕她又要頭也不回地離開,好不容易能再跟她這樣自然地對話,他可不想破壞這難得的氣氛。
「原來如此,是個拒絕不了的麻煩啊。」他選擇順著她的話說:「這麼說來,你是不是應該謝謝我呢,不管怎麼說,我剛才也幫了你不是嗎?」
「什麼,我還得謝你?」羅寄凡轉念一想,既然嚴致一開始就在,他不可能讓自己餓著肚子吧,她轉而一笑,「那好吧,那我請你吃午飯好了,怎麼樣?如果你沒空的話,也只能怪自己沒那個命,不能怪我沒那個心,以後也不準再提這件事。」
「可以啊。」嚴致很配合地揉揉肚子,「你怎麼知道我很餓呢,都一起吃飯了,再一起聊聊天不過分吧?」
「你……」羅寄凡一看就知道他在撒謊,「你的臉皮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厚?」
這種死纏爛打的行為,通常不是只有她才做得出來嗎,他這麼高高在上,一向只會勸人努力向善,竟然也來這招?
從前嚴致只會忍氣吞聲任她宰割,那樣還比較好玩,是因為有了個情投意合的未婚妻嗎?感覺他整個人氣場都不一樣了,放鬆之餘又有著遊刃有餘的自信,再也不是那個隨時處於緊繃狀態的獃頭鵝。
看來那時她對他的擔憂全是多餘的,還擔心他的生活沒有色彩,久而久之會產生精神疾病,其實只是缺少一個能讓他開朗起來的人而已,那個人一出現,自然就大不相同了。
「你是在想該點什麼菜嗎?」見羅寄凡一直在發獃,嚴致問她。
「對啦對啦,我倒要看看你有多餓。」羅寄凡決定大失血,點了滿滿一桌的菜,他不吃完還不讓他走,好解她心頭的一口鬱氣。
明明想好不再見面,偏偏又一次次撞到她眼前,引誘她想一些不該想的事,真是可惡。
【第五章】
那天吃完那頓午飯,嚴致在未來一周內都不想再吃任何東西了,但他覺得很開心,那頓飯讓他拉近了他和羅寄凡之間的距離。
刊登了嚴致的採訪之後,主編要羅寄凡一定要登門道謝,平常都沒有這麼隆重,羅寄凡想,主編一定是想利用她跟嚴致打好關係,以後要是有用得上他的地方就能走後門了,所以千叮萬囑,要她讓嚴致開心,還真會利用人。
羅寄凡也只能硬著頭皮批上門來,最近嚴致常常打電話給她,她不是拒接,就是找理由掛掉,現在可好了,自己又送上門了,就像怕他找不到機會煩她一樣。
「你好,請問嚴總在嗎?我是春天報社的記者。」羅寄凡到公司櫃檯詢問。
櫃檯小姐卻對她愛理不理,忙著翻找什麼,左看看、右看看,看了半天就是不看她。
「我是春天報社的記者羅寄凡,我有提前打過電話。」羅寄凡又說。
「真是的,有預約不會自己上去啊,沒看到我在忙嗎?」櫃檯小姐終於把頭從一疊文件里抬了起來,不悅地瞪她。
這是什麼態度?羅寄凡不曾受過這種待遇,本來來這裡她就很不情願了,還被櫃檯小姐凶,她的脾氣也上來了。
羅寄凡正要發怒,那邊走過來一個女人先開了口,「小姚,你是怎麼跟客人說話的?自己做錯了事,就拿客人發火嗎?」
「蔡秘書。」櫃檯小姐看到來人,慌張地低下了頭。
是嚴致的秘書,之前來時見過幾次,羅寄凡認得她,而蔡依依顯然也認出了她,轉而以職業性的笑容說:「嚴總在辦公室,我帶你去吧。」
好吧,看在她態度還算不錯的份上,羅寄凡跟著蔡依依進了電梯,電梯里沒有旁人,蔡依依在這時突然開口說:「櫃檯那邊的小姐平時辦事就有些笨手笨腳的,羅小姐別放在心上。」
「哪裡哪裡,怎麼會呢。」羅寄凡回應。
「其實她今天這樣也算是失常啦,剛剛好像被嚴總訓斥了。」蔡依依並沒有打算結東這個話題,還興味盎然地聊了起來,「你知道最近那個從法國來的知名劇團主演的芭蕾舞劇嗎?演出只持續到下周而已,而下周又是嚴總未婚妻的生日。嚴總知道他未婚妻很喜歡那個劇團,就讓小姚幫忙訂那天的票,結果那個冒失鬼竟然把這件事忘了,今天嚴總問起時才想了起來,但現在訂票早就沒了,加上平時她犯的錯誤也不少,嚴總才說了她幾句,她還鬧脾氣了,讓你看了笑話,真不好意思。」
「這樣啊,那的確滿兩光的。」羅寄凡說著,總覺得這個秘書話中有話,不然無故跟她說這些幹嘛,當秘書的可以隨便跟來訪者八卦上司的隱私嗎?
真是的,跟她又沒關係,這秘書想說,她還不想聽咧,訂不到票就去看電影啊,寶貝未婚妻生氣了也是活該,誰教他這麼重要的票不自己去訂,一點誠意都沒有。
蔡依依留意著羅寄凡的表情,「羅小姐,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什麼問題?」
「你以前是不是在嚴總家住過啊?」
「什麼?」羅寄凡臉色大變,嚴致居然到處跟別人說那件事,「你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你大概是認錯人了吧。」
電梯門一開,羅寄凡急不可待地沖了出去,也不用蔡依依帶路,熱門熟路地進了嚴致的辦公室,連門都忘了敲。
「你怎麼了,像被人追殺一樣?」嚴致被突然闖進來的人嚇了一跳,但一看是羅寄凡,他自然而然地笑了出來。
「還不是你那個秘書……算了。」羅寄凡咳了聲,從包包里拿出一疊報紙,走過去放到他桌上,「這是你的專訪內容,請你過目一下。」
嚴致對那報紙沒什麼興翅,「都登出來了,還過什麼目?」
「喂,這是我辛苦寫的耶。」而且主編還加了好多對他阿諛奉承的篇幅,害她改了很多遍,寫的時候只覺得很噁心,他要是不看,那她回去怎麼交差?
「這麼說,你現在不用再搞什麼潛入追蹤了吧?」老老實實當她的報社記者倒也讓人放心。
說到這,羅寄凡得意起來,鼻子揚得老高,「我現在知名度很高,潛入追蹤很容易被認出來,要說我的豐功偉業,那可是不少,你要聽嗎?」
「不要。」嚴致怕心臟受不了,總之她現在不再做那種危險的事,這樣就好。
「什麼嘛,叫你看你不看,叫你聽你又不聽,真是難伺侯,你心情很差啊?」羅寄凡看他,不知是不是因為先人為主的觀念,知道他有煩心事,總覺得他今天看起來有點煩躁。
「沒有啊。」每次見面,看起來心情很差的人不是她嗎?
「真的沒有?」羅寄凡眯起眼,「那我走了喔。」
「好吧,我待會還有事,等回頭再約時間。」
嚴致說的是真的,他在為接下來一個很重要的會議作準備,因為來的人是她,他才不介意她在這裡,但如果她的事情已經辦完了,他更希望他們能私下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