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換言之，也就是說成美若是不答應，今天她就得不到甜頭……

怎麼會這樣？

她現在慾望正騷動著，如果嚴烈不給她，那她怎麼辦？

成美想想，還是決定豁出去。

她看了看四周，確定沒人在偷看，這才偷偷爬上嚴烈的大腿，與他面對面坐著。

這是成美頭一回貼得這麼近看著嚴烈，這令她有些害羞。她實在不習慣這麼盯著自己的老公看，所以還是快快喂鮑嚴烈、快快下去這才是王道。

成美飛快地端起碗，挖了大大的一口飯，打算喂進嚴烈的嘴裡。

嚴烈卻說：「你先吃。」

「什麼？」還要她吃？怎麼吃？成美疑惑地看著手中的碗。

嚴烈說：「你一口，我一口。」他要跟她一同吃完這碗飯。

「共同這雙筷子嗎？」成美嘴角又抽動。這個嚴烈，今天諸多怪舉動。

她打從進幼稚園開始，就沒跟人共用餐具的習慣，而他現在卻要她跟他共吃一碗飯！

那上面會有他的口水耶！成美皺眉。

嚴烈知道成美是在嫌棄什麼，這丫頭，「我吻你的時候，你就吃了不少次我的口水了。」

「是厚！」她現在才想到，原來自己先前已經跟嚴烈相濡以沫很多遍了，所以現在兩人共吃一碗飯算什麼！

好吧！

成美眼一閉，就先喂自己一口，再喂嚴烈。

剛開始的時候，她還有點害羞，沒想到做久了，動作便自然多了。而且想通之後，就大大方方地跟嚴烈兩人玩起你一口、我一口的遊戲。

邊吃，嚴烈邊與她閑話家常。

「從今天起，你得一天講我三個優點。」他立下這樁愛情的遊戲規則。

總之，以後他們倆的婚姻得按他的腳本走，他不想再等著成美慢慢磨，成美孩子性重，要等到她對愛情開竅，他真怕他還沒等到屬於他的愛情，她又出包，讓他傷腦筋。

講他三個優點？

「為什麼？」成美不懂。

「這樣才能逼你早點看清楚，我是個多麼優秀的人。」如此一來，成美才不會老是漠視他的存在，她也能早一些時候接受他、愛上他。

「我知道你的優點！你長得好看，又有責任感，經商手腕能力強，待人又好。」這些她全看在眼裡。

「那對你呢？」他對她的用心，她也全看在眼裡了嗎？「我對你好嗎？」

「你對我很好。」他以為她不懂他嗎？其實她懂的，「如果你對我不好，又怎麼會在我生下小旭之後，整整一個月不碰我，而且還去結紮，不願我再懷上baby。」

嚴烈是不願看她再受生產之苦，她懂他的用心，她都說了，他對她的在意，她一直察覺得到。

「你一直都知道？」

「知道。」

「既然你都知道，那麼你為什麼直到現在還沒愛上我？」卻還跟她的表姊說，她想要談戀愛、想要離婚、不要他！

嚴烈不懂。

他原本以為成美之所以還沒愛上他，是因為她年紀還小，不懂他的用心，然而她不是。

他的所作所為，她一直看在眼裡，卻始終不願正視，為什麼？

嚴烈目光灼灼地看著成美。

成美該怎麼跟他說呢？說自己始終沒愛上他，是因為她內心裡藏著一個秘密……自己不小心聽見爺爺的秘密，知道爺爺當年用錢買走了他的女朋友，所以他兩年前才能義無反顧地承諾爺爺會照顧她一輩子。

她怕嚴烈要是知道爺爺當年所做的事，會恨她、會怨她，所以這兩年來，她始終守著一顆心，不敢讓自己愛上他。

「你有不能愛上我的理由？」嚴烈看見成美的欲言又止，突然明白這兩年來成美不是看不懂他的用心，而是刻意忽略，刻意抑止自己對他動心，「為什麼要這麼做為」

「你還記得你在娶我之前，你有個女朋友嗎？」

「女朋友？」

「叫做唐孟蓁，你該不會忘了吧？」

「沒忘，只是不懂你為什麼突然提起她？」就在他們在討論她為什麼不能愛上他的時候。

喝！嚴烈忽然想到，女朋友！莫非那是成美一直沒能愛上他的理由？

「你以為我還愛著我的前女友，所以你遲遲不敢愛上我？」

「嗯！」這是其中一個原因，而另一個理由是她擔心當年他女朋友之所以離開他的事情曝光，他會怨她，而真到那時候，她卻已經愛上他、離不開他了，屆時她該怎麼辦才好？

「你這個傻瓜，我跟我前女友的感情早就成了過去式，你怎麼會以為我還愛著她？」

「因為她突然離開，她連分手的理由都沒給你，所以我怕你還念著那段感情，我又怕如果她是不得已才離開你的，那怎麼辦？」

「哪來的不得已？如果她不想離開，沒有人會綁著她、強逼著她跟我分手。」

有的、有的，因為那個人就是她爺爺，然而這件事，教她怎麼開口跟嚴烈解釋？

他真的誤會他的前女友了。

他的前女友之所以會離開、會跟他分手，真的有她不得已的苦衷。

成美為難地看著嚴烈，問他，「倘若……我是說如果，如果有一天，你女朋友回來了……」

「我沒有女朋友，我只有你一個。」所以成美別再說什麼他的女朋友如果回來了這種話，「總之，我跟我前女友是不可能的。」

「就算當初是她不得已才離開你，你跟她也沒有轉園的餘地嗎？你不可能再愛上她嗎？」

「不可能。」如果成美遲遲沒能愛上他的理由是因為孟蓁的存在，那成美就太傻了。

他現在愛的人是她，他現在想負責的人是她，「若孟蓁是你心頭的那個結，現在我替你解開了，從今天起，你就得全力以赴地愛著我，了解嗎？」

「唔！」了解了，「可是……」

「沒有別的可是了，如果你再提孟蓁的話，我會翻臉。」嚴烈不懂，一段過去的戀情為什麼會橫在他跟成美之間，成了他們兩人無法跨越的鴻溝？

「我只要你答應我，你會愛我。」

「我答應你，我會愛上你，但是我擔心唐孟蓁要是回頭來找你……」

「我不會再看她一眼，一眼都不會。」嚴烈說得斬釘截鐵。

成美看著他，突然問，她懂了。

「你很恨她！」因為恨得太深了，所以無法原諒他前女友的背叛，而恨的背後是什麼？

嚴烈從沒想過嗎？

沒想過那是因為太愛了，才會恨得那麼深，因此他才會連提都不想提？

「你到底想說什麼？要我承認我對孟蓁還念念不忘嗎？要我承認我還愛她嗎？我沒有。」他再說一次，「我真的沒有，我現在滿腦子都是你，想著你為什麼不愛我？想著你為什麼要離開我？為什麼要跟別人談戀愛！」

「我沒有要跟別人談戀愛。」

「你沒想要談戀愛？」

「呃……足有啦！」但是她又沒告訴他，他怎麼知道？成美皺眉，疑惑地看著他。

「你別管我是怎麼知道的，總之，你若想談戀愛，就只能跟我談，你懂不懂？」嚴烈愈講愈氣憤。

他那樣子好凶，成美怎敢說不懂，只好忙不迭地點頭說：「好啦！知道啦！」

要談戀愛只能跟他談，她明白啦！

「那我的優點呢？」她一天得說他三個優點。

「我剛剛明明已經講過了。」

「那不算，重來一次。」

「你帥、有責任感、待人又好。」輕而易舉地，成美一下子就說了三個。

嚴烈卻要她寫下來。

「寫下來幹嘛？」

「寫下來存證，提醒自己說過的優點不準再重複使用。」他要她每天都看著他，每天都發現他的好，然後漸漸地把心移到他身上來，「我要你愛上我。」

嚴烈是如此迫不及待。

他不懂，其實要愛上他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成美常想，當年她要不是無意中知道爺爺做的那件事，她不會一直守著自己的心，她會早早地就愛上這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所以一天寫三個他的優點算什麼。

「我一天可以寫十個……你不信？」她看他皺眉，「那我證明給你看。」

成美從嚴烈的大腿跳下，衝去拿筆記本，回來之後，一口氣、洋洋洒洒地列了嚴烈十個優點。

嚴烈看著成美，突然明白了一件事，原來在成美心中，他並非不完美，成美的雙眼始終看著他。

成美沒愛上他的理由只有一個，她在害怕，怕自己若是愛上了，有一天他卻走了，那她怎麼辦？

這傻丫頭！

嚴烈忽然抱起成美，又把她拉到他的大腿上來坐，「你想談什麼樣的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