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傍晚,醉紅樓後院小門被重重開啟,兩名受命於鴇娘的護院武師,將冷情兒連人帶包袱的丟出醉紅樓外。
「哎喲!豈有此理,你們把我當米袋甩呀?」冷情兒齜牙咧嘴的撫著被摔疼的屁股,忍不住咒罵,「你們這些為虎作倀的走狗,看我哪天不把你們全剿了。」
其中一名壯漢聽了,咭咭怪笑了兩聲,冷冷地答道:「好個臭丫頭!死到臨頭了,嘴裡還是這樣不乾不凈,與其想著報復咱們哥兒倆,你還不如多留心點自個兒吧!」
「就是就是。」另一名漢子聽了,也齷齪地嘿嘿笑了幾聲,「就怕到時候還等不及情兒姑娘回頭找上咱們哥兒倆大卸八塊,你就先讓你那未來的主子給生吞活剝了哩!」
說罷,兩名大漢相視大笑,不等冷情兒再一次的回擊,砰然一聲巨響,又重新將院門重重闔起。
瞪著迎面封鎖的紅樓大門,冷情兒氣得咬牙切齒,直喘著組氣,在心裡大罵這些狗仗人勢的傢伙,全都不是個東西!
在這時,她影影綽綽看見一個高大魁梧、虎氣逼人的男子,從巷尾的另一端向她徐徐緩步走來。
那是一個相當高大的男子,雙肩寬闊,一頭鐵鏽色的長發被綰成一束,用皮繩整齊地繫於腦後,一襲青黑色絲綢長袍。更加襯托出他陽剛壯碩的體魄。
「你是冷姑娘吧?」男子的嗓音就跟他的神情一樣嚴肅,態度卻是高雅而彬彬有禮的。
「我……我是。」不置可否的,男子身上還有著一抹令人膽怯的特質,她說不上來那種感覺,卻也無法掩飾聲音中的俱意。
男子淡淡地點點頭,表情冷峻,「請隨我來。」
「您是靖王府里的總管嗎?」由於個子嬌小,她只能提裙小跑步地跟在男子身後。
但男子沒有回答,穩健的步伐更沒有因為她的提問,而有片刻的停留。
不久,映入她眼帘的,是一輛裝飾華麗的暖轎,並且在院門外已等候她多時了。
「冷姑娘,請。」男子轉身向她,雙目微微一抬,示意她上轎。
「這轎子……給我坐的?」她緊捏著懷裡的包袱,狐疑地看著轎外的僕役及數名隨轎丫頭,在心底不安地道:沒有弄錯吧?
這就奇怪了,她被賣去靖王府不是當丫鬟的嗎?怎麼靖王府里新任的丫鬟都這般好命,不但能乘坐這樣稱頭的轎子
「走馬上任」,還擺排場、搞噱頭,如此勞師動眾,恍若新官上任似的。
難不成這並不是表面上看來是一頂暖轎,事實上是一輛囚車,裡邊兒說不定還設有機關,是那陰險男人專為她備好的刑具?
想到這兒,她兩條雙腿就像被木樁給釘牢在地上似的,直發虛。
就在她慎重地考慮要不要就這麼掉頭離去,跑給這群「押解官」追的當頭,一對冰寒目光掃了過來,不偏不倚地就落在她身上。
「冷姑娘,請。」男子又重複了一遍,冷戾的語氣,顯得有些不耐。
「呃?是。」在一雙嚴厲眸光注視之下,她不得不硬著頭皮上了那座囚車。
天!這個男人不悅的神情,簡直可以引燃地獄之火!而她不想在還沒送上刑場之前,就被「就地正法」了。
但很顯然的,這一切都是她多慮了。
這一頂暖轎舒適得像座小小官闕,車內不但鋪設著軟席虎皮,四周還裝飾著美輪美奐的金線流蘇,轎內角落還細心的設有一鼎暖爐,不但阻隔了轎外落雪紛紛的寒氣,也暖和了轎內空氣。
雖是如此,但她身子依舊泛涼如冰,一顆心始終懸宕在半空中,始終無法平靜下來。
須臾,轎子被抬進一處冠冕堂皇、氣派萬千的府邸,往轎外偷眼望去,她不禁深深倒抽了口氣。
眼前所見的一切,全是令人眼花撩亂的華麗!
這裡就是雲宵閣了吧?那傳說中的靖王府內院……
抬頭看那門樓,碧瓦楹檐,四邊是青磚堆砌而成的高牆,大門朱紅如緋,門樓上還題有「雲宵閣」三個泥金大字,雕欄石砌,彷彿帝王之家,很是氣派。
轎子入了樓門后,緩緩又轉過一牆,來到一個處所,只見疊閣重樓,華屋廣連,所有亭樓院牆,都在流水環繞、竹樹掩藏之中,不似人間所有。
須臾,一路悠悠晃晃的轎子終於停頓了下來,厚重的轎簾忽被掀起,一個鏗襁有力、富有磁性的嗓音,讓她慌亂收回飄散在天際的思維,將眸光調向來人。
「冷姑娘一路多有勞累了。」說話的是一位眉目軒昂,身穿一襲月牙色緞袍,氣態恢宏的男子,他彬彬有禮的向她遞來一隻大掌,柔聲道:「讓在下攙扶你下轎吧?」
「請問您是?」雖然她對男人一向沒啥好感,但眼前這名看來和顏悅色、溫文爾雅的男人,的確是比剛才那個棺材臉好多了。
至少他長得並不嚇人,甚至還挺賞心悅目的。
「敝姓楚,在雲宵閣任總管一職。」男子語調柔和,有條不紊地自我介紹。
「那麼,這兒……就是雲宵閣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兒就是雲宵閣了。」他溫馨、親切的微笑很快的讓她擺脫了拘謹和不安。
「那麼楚總管,您知道將編派給我的工作是什麼嗎?是廚房雜役,還是一般伺候家眷的工作?」但願是個能一舉勝任的活兒。
「姑娘在雲宵閣無須勞役。」男子微笑搖頭。
「咦?無須勞役?難道讓我白白當個食客?」她才不相信聞天放有這麼大的度量,會對她以德報怨,不追究那一掌之仇。
除非日頭打西邊起、母雞不下蛋、天下紅雨了才有可能。
對於她接續下來的種種詢問,男子一概微笑而不答,直到她被帶領到一座植滿荷花的院落,在一扇雕鏤著牡丹花卉的房門前停下后,男子這才又緩緩轉過身來,恰顏悅色的道:
「主人已等候冷姑娘多時了,請。」
男子彎腰恭立,為她開啟了一扇門。
「等我?怎麼。我來雲宵閣不做雜役,反倒先與主子閑話家常?」
這個聞天放果然古怪得緊,難道曾經失去心愛妻子的打擊。真可以讓一個男人癲狂到這等地步,完全不按牌理出脾,隨性而為?
「難不成還是您家主子給本姑娘編派工作?」倘若如此,這未免也管得太寬了吧?「這指派下人、丫鬟的雜務,他也干涉?」
她一面踏進偌大廳里,一邊不以為然的道,語氣中不無諷刺與挖苦。
「不。」楚天雲溫和的聲音里,平添了幾分笑意,「通常由在下派任,但這一回,唯有冷姑娘是例外。」
「那……呃?」她還想問些什麼,卻在聽見房門在身後喀地一聲關上時,著實嚇了好大一跳,心臟猛地收縮起來。
隨著一陣腳步聲的遠離,四周很快陷入一片深沉的寂靜。
這……不會吧?怎麼就這樣給她丟下了?
「喂!楚總管,您上哪去啊?」瞪著大眼,她急火火的喊,但文風不動的門扇依然緊掩,回答她的依然是一片冷寂。
絕望中,她調整著自己的呼吸,極力穩住情緒,並且拚命說服自己並不害怕,大不了打落牙齒和血吞,天塌下來還有高個兒頂著呢!
鼓足了勇氣,她眯起眸子,環視著四周景物,發覺大廳里安靜得過分,除了她之外,廳堂內外空無一人,眼下就連個鬼影子也沒有。
這個事實,讓她稍稍安心了一會兒。
鬆了一口氣的她,不禁放大了膽子,動手在案桌上為自己倒杯茶水解解渴,然後細細打量眼前一片寬敞而豪華的門庭。
眼前所及,壁嵌金珠,地鋪白玉,造得雕樑畫棟精美異常,遠遠是她在醉紅樓里所見過的還要來得精緻華麗。
繞過堂屋西角,她見到一扇長門,推開大門,是另一間寬敞的內廳,金碧輝煌的廳內紅燈高懸,廳堂陳設琳琅滿目。上好紫檀木柜上,擺設著色澤不同的瓷器和奇珍古玩。
枯坐了半晌,仍不見任何人來,彷彿她是蓄意被遺棄在這一片精美雅緻的天地里。驀然,她好奇心大起,決定起身去探訪這座廳堂之外的院落。
由於大門緊鎖,她自然沒法兒由正廳大門離開,好在內廳還留有一扇小窗,窗欞大小恰巧可供她身子穿過。於是她拉袖撩裙,攀牆跳窗,大費周章地爬離那視同軟禁的廳房。
「呼……」拍拍裙擺灰塵,冷情兒漂亮唇角彎起,忍不住得意的心忖,原來雲宵閣里禁衛鬆散,也不怎麼高明嘛!
就連她也關不住,還不是這樣輕輕鬆鬆的走出來了。
順利地「逃」出廳房后,發現屋外已落下紛紛瑞雪,她深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氣,感覺腦袋頓時舒爽冷靜了不少。
「好!」她雙手一擊,微笑道:「本姑娘就好好拜訪拜訪一回這座獨一無二的雲宵閣,看看它究竟是怎麼一個雄偉壯麗法。」
跨過重重朱戶、小橋流水,經過一道道彎彎曲曲的迴廊,冷情兒這才察覺,雲宵閣不僅開闊深幽,還別有一番天地!
這裡草色艷麗,樹木茂盛,亭台映掩其中,不時還能聽見遠處潺潺的流水聲。順著淙淙流水聲,她來到一處掩映在樹蔭深處的池沼。
當踏進這一片天地時,瀰漫在水面上的騰騰霧氣,一下子就吸引住她驚艷的目光。
「這是溫泉水?」指尖所觸及到的一股溫熱,令她發出一聲低呼。
這一座深宅大院之內,竟然還鑿有溫泉?
雖然早在踏進雲宵閣之前,就大略知曉這媲美皇宮內院的豪宅,將會是如何的富麗堂皇,但直到親眼所見、親身所及之後,所有的一切,仍是讓她驚駭得闔不上嘴。
可話說回來,訝異歸訝異,她還是忍不住欲享受這一片雲霧裊裊,四周被紛紛瑞雪所覆蓋的溫暖水澤。
選了池邊上一塊還算平整的石階上落坐后,她還特意仔細觀望了一下四周,在確定不受干擾的情況下,她帶著頗為愉悅的心情,小心翼翼地脫下鞋襪,將一雙裸足浸泡於泉水中。
一股溫熱暖意霎時驅走了寒意,泛涼的身子一下子被包裹得暖烘烘的。
舒適的感覺讓她心情大好,小嘴兒哼著小曲,一雙纖足輕輕拍打著水面,激起一陣陣漣漪。
「風雨替花愁,風雨過花也應休。勸君莫惜花前醉,今朝花謝,明朝花謝,白了人頭……」
甜美歌聲隨著微風,輕輕柔柔地飄進池水的另一端,同樣享受這片水澤,且正閉目養神的男子耳底。
男子黑眸微睜,挺起健碩赤裸的胸膛,細微的動作仍是激起一片水花。
「乘興兩三甌,揀溪山好處追游。但叫有酒身無事,有花也好,無花也好,選甚春秋……」
歌聲持續著,男子微蹙著眉,側耳細聽歌聲來源方向後,輕輕撥開幾縷垂墜於池面上的柳絲,一幕無邊春色,驟然映入眼帘……
「是她!」
原來是他那贖來還不到一個時辰的丫頭,居然如此大膽,就這麼一人溜到這片水池來了,還旁若無人般的戲水,一點防備之心也沒有。
聞天放遠遠凝望著這一切,視線被一個個優雅柔美的動作所吸引,那軟語呢喃的歌聲融進他發燙的血液中,緩緩在身體內流竄、沸騰,這讓他不得不承認,縱然那丫頭嗆辣的個性叫人氣惱,但她一身玲瓏有致的嬌軀包裹在那已然濕透的衣裙里,就像不著片縷一般的撩人。
只可惜那丫頭的容貌遠遠不及她曼妙的胴體,如果她真是個絕色美人,或許他對她將會有不一樣的安排……
一簇悸動的火苗,在銀灰色的眼睛里閃爍著,在過去,他可以輕易地擁有一個女人,任憑他隨意撩撥,卻無需給予任何承諾。
但不知為何,他渴望著眼前的女子,卻不因為她只是他的俘虜……
聞天放一聲不吭,駐足原地觀凝了好一晌,他靜靜飽覽她的美,直到慾望漸漸高漲,其勢洶湧幾近於狂瀾,令他不得不決定出聲警示時,卻錯愕的發覺那一張深黝色的臉龐,隨著逐漸蒸騰的熱氣,一點一滴開始產生了變化……
「有錢人還真是懂得享受,住大屋、擁狐裘,出入不但有車馬可供代步,還鑿了這一池溫泉水供洗浴。」嘖嘖!可真是奢侈得緊。
被溫泉熱氣悶出一身香汗的冷情兒,一張小嘴還不忘損人二句,卻絲毫不曾察覺遠處正有一雙虎視眈眈的眸子,對她狠狠盯著。
香汗淋漓的她,從兜里抽出絲帕,拭去一臉泌出的汗水,渾然不覺已洗去一臉的「偽裝」,直到露出一張細皮白皙的臉龐,她仍未發現自己多年刻意維持的秘密已在無意之中一一被揭露了。
嘩啦啦……
驟然,一陣嘈雜的水花聲,擾亂了她片刻的安寧,猛然一覷,一個全裸又俊美到不像話的男人,就這樣大刺刺駐足在泉池中央,一雙懾人灰眸還一瞬也不瞬的凝覬著她。
「你難道不明白在進了雲宵閣之後,所有舉止都該要更為謹言慎行的嗎?」聞天放挑了挑眉,唇角微抿,眯著眼望著她。
天啊!真沒想到她會在這種地方、這種情勢,以及這樣的姿態被他逮個正著,不過他說那樣的話,是什麼意思呀?
驀然,一抹慵懶、性感的笑容在他的唇角漾開,他眼中銀光閃動,迷戀的直覷著那一張污色褪去,露出瑰麗之色的粉嫩小臉,淺笑道:「小騙子,你已經暴露「真面目」了。」
原來先前所有一切的假象。不過是那丫頭一手主導的卑劣障眼法。
嘖!這個該死的鬼丫頭……
「什麼真面目、假面目的,我一個字兒也聽不懂!」被逮著的窘境讓冷情兒臉上熱辣辣的。故意將視線睇向別處,刻意避開那步步逼近的光裸身軀,卻揮不去那兩道灼熱的簇光。
接著,她感覺到他正向她所處的方向接近中,激起的浪花聲,就像是致命的追魂曲,不斷擾亂她僅存的思緒。
「呵……是嗎?」
一陣低沉的輕笑,就從她頭頂上飄來,怔怔地仰頭一覷,發現他高大的身形已傲立於前,寬闊的肩膀似乎遮斷了陽光,而他的頭髮是散亂未綁的,任其落在額上、肩上……
很快的,她的思緒縹緲起來,努力地想將目光看向別處,卻怎麼也做不到,就好像她的視線被釘到了他的臉上,骨頭變得僵硬。
不管怎麼說,這傢伙是她所見過最俊俏的男人。
一對黑濃眉毛斜飛人發,有若寒星般閃爍的眼睛之下。是一隻懸膽般的俊挺鼻樑,此刻薄唇微動,勾成一道嘲弄的孤傲淺笑。
「也罷,事到如今,你也別無選擇。」他緩緩地抬起她的下額,強迫她直視他的臉,「告訴我,你願意投降了嗎?」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也是千百萬個不願意。
瞧她酸的!「成為我的女人,有這麼委屈嗎?」
「當然,要我聽之任之的為一個……」等等,她似乎聽漏了他一句頗為重要的話,「你……剛剛說什麼?」
「有這麼委屈嗎?」
「再上一句。」
他挑起一邊眉,故意用那會使她發瘋的愉悅聲音說:「成為我的女人,可人兒。」
在她還來不及消化他這句話的意義和發怒之前,他的手驀地一揚,只是輕輕一帶,就將她扯入寬闊胸膛。
他一隻手臂緊緊環住她的腰,另一隻手則抬起她下巴,好讓她看著他,然後他看見她氣得連耳根子都燒紅了,一對杏眸圓瞠,渾身僵硬如石。
他摟著她,感覺她幾乎要變成一尊冷硬的雕像,於是他非常努力控制住不大笑出聲,並且忍不住低下頭來親吻她皺起的眉頭。
「你、你要做什麼?」她的身子被迫貼著他堅實的身驅,無法抵抗他蠻橫的力量,只能扯動著一張仍是自由的小嘴,連珠炮似的惡咒著,「你這個不知羞恥、喜興裸露的下三濫,還不放開?我命令你立刻放開我!」
「你真吵。」聞天放咕噥了聲,在她來不及驚呼之前,他的唇微一彎,低頭吻住了她。
「唔……不……放開……」
他輕咬舔吻著她柔嫩的唇,趁她輕喘的時候,舌頭溜進去與她糾纏,叫導著、誘哄著。
她無法不去注意他的吻有多麼具有佔有慾,她背脊挺直。僵如箭矢似的站著,她想要掙扎,雙手推抵著他的胸膛,但它文風下動!她試著甩開頭,他的手掌卻插入她的發中,固定了她,然後好整以暇地品味著她。
她感覺自己被他整個壓倒、控制住了!當她喘息時,吸入的全是他的男性氣味,陽剛且飽富威脅……
「不!」她的抗拒是驚人的,但他的力量更加驚人!
憤怒及絕望似乎賦予了她超人的力量,她瘋狂地捶打他,掙扎、詛咒,用盡所有力量去反抗他,結果她不但沒有脫離他,贏弱的身子反而在掙扎時更加靠近他。
他的身軀堅若山嶽,灼熱宛如夏日驕陽,一一熨燙在她發顫的纖細嬌軀,他的手腕似銅鎖一樣地定住她,她可以清楚感覺到他的力量,以及自己的赤裸與脆弱。她無法撼動他一絲一毫,也無法輕易逃離他的碰觸,不管她怎麼扭動身子躲藏,他依舊碰她,如此傲慢、如此自負。
頓時,她感覺四周的空氣愈來愈稀薄,幾乎數人就快透不過氣來,身子虛軟如棉,腦子也昏昏沉沉了起來……
死亡的恐懼在腦海里回蕩,懊喪不已的她,眼淚滴滴答答的從眸眶中湧出,絕望和害怕同時攫住了她。
「唉!」當聞天放在她嘴裡嘗到一絲鹹味時,他輕嘆了口氣,並且鬆開了她。
當唇辦重獲自由的瞬間,她貪婪地吸著新鮮的空氣,想起自己坎坷的命運,不禁淚眼迷濛,小臉上全是皺攏的五官,抽抽噎噎地對他指控,「你……你怎敢對我這樣?」
他的行為就像個地痞流氓,粗鄙無禮的行為更令人髮指!
「我沒有辦法控制自己。」聞天放迷戀地望著被他吻得紅腫的嫩唇,訝異自己竟像情竇初開的小子般衝動。
對於女人,他該是像個成熟的男人,應付自如而內斂的,然而叫人意外的是,他這一次卻失控了。
這可是頭一遭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