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可當谷苓飛轉身看她的瞬間,她的心還是一縮,是錯覺嗎,怎麼身上會有點麻麻的?
谷苓飛不只能站,還站得很穩,看了她好半天,突然問她:「妳說過的吧,說妳知道我在想什麼。」
他已經不醉了嗎,趁著谷婷婷不在,要來個攤牌?也好。
嚴妙怡根本沒做他想,把自己一切不好的預感都拋去了腦後,篤定地說:「你心裡一直在想的事,就藏在背後的那些照片里,不是嗎?你怕被發現,知道自己是錯的,可仍是停止不了那種齷齪的想法,你會矛盾說明你還有良知,我勸你早些打消那種念頭,不然無論對你還是對婷婷都不好。」
「妳怎麼會知道?」
「是事實就總會被人知道,如果你再繼續這樣,我不會再沉默,我不會讓婷婷受到傷害的,還是被她最喜歡的哥哥!」
哦,她覺得自己好像那個「真相只有一個」的大偵探啊,說得這麼清楚,他該收手了吧,總不能真殺她滅口;就算看著谷苓飛踩著很穩很穩的步子靠近她,她也強迫自己不要後退,直到他與她幾乎貼身而立,他身上的熱氣完全浸沒了她的五感。
谷苓飛垂著頭,看進她眼中的不妥協,他一抬手,嚴妙怡本能地縮脖子,以為要挨打了,可他的手很重地舉起又很輕地落下,落在她的臉頰上,她眼瞪得更大了,那麼溫柔讓她覺得一定是哪裡搞錯了。
「你、你有話就說,少做這種叫人誤會的事。」硬的不行來軟的嗎,她才不吃這套。
「我不會做讓婷婷傷心的事,因為妳也不會;妳照顧我,就算只有一點點,妳說的話我也會做到。」
「什、什麼?」這是什麼怪話,怎麼聽上去這麼像表白,可是沒道理啊,他幹嘛突然深情起來,幹嘛用那種含著情意的眼光看她,幹嘛揉她的臉頰?
他的酒醒了嗎,怎麼比剛才還要不正常,他在想什麼啦,為什麼,為什麼要吻她啦?
就在她說「什麼」的時候,他的舌趁機侵入了她溫軟的櫻口,主動糾纏上她的舌,深深地吸吮起來。
「唔唔。」因為不能說話,嚴妙怡為這突然的刺激而顫抖,是過度的震驚還是氣憤,或是別的什麼,這麼短的時間她反應不過來;不是沒交過男朋友,不是沒有接吻的經驗,但那已經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而且像這樣的吻,她沒體會過啊!
谷苓飛的手掌壓著她的後腦,她想逃是根本不可能的,嚴妙怡只覺得突然間自己全身發軟,他正在自己的口中勾弄著那裡最敏感的地方。
不要!基本常識她還是有的,抗拒著可能的深陷,為抵禦他越發強霸的攻勢,她的舌擋往了自己敏感的小舌,開始與他抗爭。
但可惜理論和實踐往往相反,這帶來的只是反效果,她的主動只喚起了谷苓飛更強的征服欲,他們兩個狠狠地糾纏在一起,他的舌探索了她口中每一處細小的角落;嚴妙怡的腿開始顫抖,全身力量像被抽光一樣地向下倒去,谷苓飛的另一隻手適時地握住她的腰,將她的身體撐著,同時兩人也都有了換氣的機會。
「哈啊。」嚴妙怡神態迷迷糊糊的,醉人的小臉有著淡淡的粉紅。
「我吻到妳了。」谷苓飛眼一瞇,淡淡地說。
他的唇舌又來到了她的頸間,兩隻手也不老實地在她的腰後上下撫弄,在她腰間的感覺還未退時,他的兩手又下移了些,改為揉起她的股瓣。
「嗯啊。」嚴妙怡仰起了脖子,任他在自己頸間的舌肆意玩弄,忘了反抗,她全身都熱了起來,前挺的身體貼在他身上舒服極了;但歸其原因,是因他那句「我吻到妳了」,好像多年夙願終如願以償,其中感恩般的滿足,聽著直叫人心疼。
他不是在逗她吧?
谷苓飛親吻著嚴妙怡頸間的嬌嫩,兩手也跟著使了些力,他能感覺到她股瓣上的肉,都從自己的指縫間擠了出來。
嚴妙怡回了神,想起要將他推開,可他已經再向下吻去,頭埋在她的胸前,以齒舌勾勒著她美好的鎖骨線條,咬著她的鎖骨,在他每一絲的下移中,她身上的浴袍衣襟,都被自己推開一點,直到她深深的乳溝完全展現,谷苓飛暗自抽了口氣,下刻已經吻上了她雙乳上緣露出的兩團嫩肉。
「不!」嚴妙怡的浴袍已經從肩上滑落,這時垂在她的手肘處,她的半個背也露了出來,「谷苓飛你在發什麼瘋,你都說了我們並不熟,拜託你不要做這種可怕的事好嗎!」
嚴妙怡強迫喚回自己的理智,環在他脖頸上的兩隻胳膊改成了努力將他向外推,谷苓飛不得不極不情願地將頭離開了她身前的柔軟,而猛地將她橫抱了起來。
「哇啊,做什麼?」嚴妙怡嚇了一跳,本能地環住他的脖子穩住自己。
「我們不熟,不代表我不想跟妳熟,我已經想了很久了。」谷苓飛說著,人已經抱著她大步邁進了浴室。
嚴妙怡暈暈沉沉的,覺得自己好像在飛一樣,她被放進沒水的大浴盆里,只有露出的肩膀在碰到冰涼的浴盆時縮了下,谷苓飛站在浴盆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像是在看一隻代宰的小動物。
「你怎麼說話反反覆覆的,你真的不要緊吧?」他的眼神讓她沒來由地心慌,為什麼他說的每句話她都能聽懂,可結合起來就是有哪裡不協調呢?她到底要怎麼看待這件事,一個懲罰,還是一個玩笑?當他是醉的或者他是清醒的?當他是在嚇她,還是當他說的是真話?
「妳照顧我,衣服都髒了,一起洗澡吧。」谷苓飛說,同時兩手已經開始解自己上衣的扣子。
就算他說的是真的,也不能這麼亂來啊!
嚴妙怡驚覺自己糾結的竟然是他話里的可信度,而不是他這種行為的不當之處;而她的視線追隨著他纖長有力的手指,看著那兩隻手讓他肌肉飽滿的胸膛展露在自己眼前,嚴妙怡無聲地倒吸了口氣,他堅實的肌理線條,每一塊肌肉都蓄勢待發,從外表看上去,根本想象不出他的身體這樣結實。
谷苓飛似乎對她的反應很滿意,他開始有意地將她的視線向下帶過,讓她看著自己拉開長褲的拉鏈,長褲同樣被隨意的丟到一旁,嚴妙怡因過度驚訝,眼睛都要瞪出來了,但他還是不放過她,最後連內褲也扔去了一邊。
「滿意嗎?」他仍然大剌剌地站在那裡,甚至還惡意地向她攤開手臂展示自己。
嚴妙怡說不出話來,她感到自己全身都在著火,好像一張嘴就會噴出火來一樣,他怎麼可以真把自己脫得精光!他結實的胸膛,勻稱的身材,還有他跨間已有些微微蘇醒的碩大。
天啊,光是這樣看著都覺得好不可思議。
「又不是沒見過,可還是會臉紅呢。」谷苓飛彎下身來,像似關切地用手掌撫上她發燙的面頰。
「你……」光是這樣簡單的觸摸都讓嚴妙怡無法承受,他手掌的冰涼讓她本能地仰起臉來,主動在他掌間磨蹭。
她為什麼不抗拒,為什麼會這麼有感覺?她是個清心寡欲的人,以前的男朋友都說弄不懂她在想什麼,說她很無趣,而他們甚至連朋友都稱不上,她只是被他碰了下就……
「別急,我們還沒洗澡呢。」
他將神情迷茫的嚴妙怡扶起來,讓她靠坐在浴盆里,扭開蓮蓬頭,自上而下的水柱沖打在她泛紅的身體上,那件棉製浴袍就被水完全浸透,貼在她身上黏黏的感覺讓嚴妙怡很不舒服。
不能這樣!她努力想爬出浴盆,而谷苓飛擠了兩下放在一旁的沐浴乳,在浴球上揉出很多泡泡,把她按了回來,他兩腿分開跪坐在她的腿上,先是用浴球擦著她的脖子,嚴妙怡後腦枕在浴盆的邊緣,上半身被他按住不能動彈,她的浴袍被谷苓飛一點一點地退下,當他擦到她的乳緣時,她的浴袍已經退至了腰間。
……
她還是個處子!忽然間什麼類似閃電的東西在腦中劈過,不會的,怎麼可能,她是誰?
嚴妙怡承受著難以想象的疼痛,但她沒有漏聽掉重要的信息,那個令她真正明白自己連個小丑都不如的信息。
余歡是誰,她知道的,谷婷婷總是自豪地向她提起她的家人,她的爸爸谷均逸,她的哥哥谷苓飛,還有,她的媽媽施余歡!
「你……」她看到谷苓飛愣住了。
她想笑他,嘲笑他,她在他臉上看到了一種小孩子闖禍后的窘迫表情,真的好好笑啊,她好想大聲嘲笑他。
大變態,你以為我是誰?搞錯人了吧,這種事竟然也能搞錯人,你好笨,好笨……
她真的以為谷苓飛會因打擊過大,就這麼結束掉,可他在愣了一下后,竟又挑逗起她,她真的想推開他,可她毫無力氣,覺得身累,心更累,真是一場大笑話,她竟有些不想去管了。
漸漸的,一切似乎變得不那麼難熬,嚴妙怡的呻吟中已經沒了那麼多的痛苦,她的低吟又變回了輕喘,喘息聲越來越加重,雙腿又把他的腰夾得緊緊的,就像她的下身一樣。
真是天大的誤會,谷苓飛是愛上了一個自己不該愛的人,而且愛了那麼多年,所以在他終於得到「她」的時候,才會那麼感慨,那麼激動。
本來是個如願以償的故事,本來應該是歡歡喜喜的大結局,可錯只錯在他愛上的人是他的后媽,而他得到的那個女人是個「和他后媽感覺很像」的女人,就是她!
嚴妙怡縮在洗手間,坐在馬桶上抱著腦袋,哭都哭不出來,谷苓飛喝得太多,又去洗澡,剛結束就睡死在了地板上,她還要把他拖到卧室,放到床上,而谷婷婷則打電話回來說今晚不回來了,讓她回家。
她怎麼可能回家,短短几個小時,她對這房子的糾葛可是數也數不清了!也不管「未經主人同意借用洗衣機」是不是不合禮數,嚴妙怡把準備帶回家的臟衣服放在洗衣機里滾啊滾,人則頹廢在馬桶上進入失神狀態。
她千萬個沒想到,谷苓飛吻那張照片的人會是他的后媽,也沒想到他說不會讓谷婷婷傷心,原來是指這個意思。
只是這微小的錯誤,讓她的存在變成了多麼可笑,她竟然還曾一時幻想過,他是不是真的愛上了她?當然不可能,怎麼可能!他愛上的是他眼中的施余歡,所以在酒醉下,將嚴妙怡和施余歡當成了同一個人,谷婷婷說她跟她媽媽的感覺很像,現在她知道到底是有多像了。
他們都對對方的話有所誤解,結果就成了如今的局面,她甚至不能說自己是被谷苓飛強迫的,在那個時候,自認多麼冷靜的自己,竟然也自作多情起來。
為什麼明知道事情有點不對勁,她就是沒有推開那個男人呢?真的要死了,那樣激烈的事情,她根本想都不曾想過,而自己還真的干出來了!
就算原先有點虛張聲勢的成分,如今她可是真的知道了一個不得了的秘密,那個男人會放過她才怪;哦,從一開始谷婷婷就什麼危險也沒有,她難得的熱心腸倒是把自己扯進去了。
洗衣機的水都停了,她也毫不自知,直到客廳的燈亮了起來,嚴妙怡嚇了一跳,跑出去看,谷苓飛正拿著一杯水不緊不慢地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