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血柔情之三刺日本諜報王
鐵血柔情之三刺日本諜報王
畫軸就要轉到盡頭,就要圖窮匕見,就要寒光濺血。
文強的手已經觸摸到了刀柄,就要刺殺濺血。
「吱呀」一聲,門被打開。文強和伊藤同時轉過頭向門看去,看見了一張稚嫩的小臉,一個天真可愛的日本小女孩。
伊藤那副總是兇巴巴的模樣,立馬變成了一臉的慈祥;他對這個小女孩的迷戀級別,明顯地高於他對《九馬圖》的痴迷。伊藤放棄欣賞名畫,相當溫柔地對文強說:「她是我女兒英子。」他彎腰去抱小女孩。
文強迅地取出畫軸中的短刀,藏進和服的袖子中。
伊藤抱起小女孩,美滋滋地親了兩下,他臉上的表情,好像比吃了蜂蜜還甜蜜。
伊藤號稱日本諜報王,以冷酷無情,嗜殺成性著稱,人們送給他一個外號:鐵血諜王。此時,伊藤表現出了他的另一面,鐵血諜王也柔情。
此情此景,讓鐵血男兒文強差點造成情感迷失。文強很難把眼前這個慈父形象的伊藤,與那個凶神惡煞般、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形象的伊藤聯繫起來;他也很難把具有深厚文化教養,學識淵博的學者形象的伊藤,與野蠻兇殘、無情殺戮的屠夫形象結合起來。
鐵血男兒文強看著這個天真、漂亮、可愛的小女孩,產生柔情。
小女孩眨著漂亮的大眼睛看著文強,嫩聲嫩氣地問:「爸爸,這位叔叔是誰?」
伊藤很有禮貌地給文強鞠了一躬:「對不起,我被《九馬圖》迷住了,忘記拜問您貴姓尊稱。」
文強躬身還禮:「我叫松下博文。」
「松下叔叔好!」小女孩的小嘴是相當的甜,把鐵血男兒文強那顆堅強的心甜得有些軟,心中的柔情瀰漫開來,讓他那雙強有力的手有些軟;他有些不忍心刺殺伊藤,不忍心讓這麼可愛的小女孩成為孤兒;更不忍心當著小女孩的面,刺殺她的父親,讓她那幼小的心靈遭受嚴重的創傷。
文強猛然想到童長榮給他的那顆糖果,明白了童長榮的意思:「燦華以列車長的身份問候伊藤,見到了伊藤的女兒;他擔心我見到了這個可愛的女孩,會不忍心對伊藤下手;他也為了不讓小女孩看見她父親被刺殺那血淋淋的場面,不讓小女孩深受刺激,給了我這顆糖果……」
文強那炯炯有神的眼睛盯住學者、慈父形象的伊藤,犀利的目光看穿了伊藤;他是殘殺無數中國人的劊子手,他是讓無數中國孩子變成孤兒的惡魔。
文強心中騰起怒火,決心幹掉伊藤。
「英子好可愛,讓叔叔抱抱。」文強從伊藤的懷裡接過孩子,他掏出糖果,剝去紙,送進孩子的嘴裡。
「伊藤將軍,您繼續鑒賞《九馬圖》,我帶著英子去外間玩。」
「你是客人,哪能讓你帶孩子。副官!帶英子去外間。」
副官進來,抱英子走出裡間,隨手關好了門。
伊藤趴在榻案上,專心致志地欣賞《九馬圖》。
正是刺殺的好時機,文強正要動手,猛然想到:「一刀血濺,弄髒了珍貴的名畫。要設法把他從名畫邊調開。」
文強抖了個機靈,取出胸前掛著的玉佩:「伊藤將軍,我還有一塊玉佩,據說是###漢代的物件;請您給鑒定一下。」
伊藤抬起頭,看見文強手裡捧著一塊玉佩,潔白如雪,光滑滋潤,如雪似寒,滋潤似溫,脫口呼出:「美玉!」蹦起來,撲了過來,抓過玉佩,放到眼前,眼珠子好像嵌到了玉佩上。
文強的右手迅縮進袖子,握住刀柄,就要出刀濺血。
「啊!」伊藤突然大叫一聲,緊跟著侃侃而談:「美玉啊!真是稀世珍品。光潔美玉,君子之風!這塊玉佩不是漢代的,而是春秋戰國時期的,它是楚國的玉佩。為什麼這樣說呢?它上面雕有鳳舞熊、虎的圖形,楚文化與中原崇尚龍的文化不同,楚人崇尚鳳,崇敬熊、虎。楚國君,羋姓,熊氏,鬻熊的後代。著名的令尹子文,名於菟。於菟在楚地方言中,是老虎的意思。我的祖先就是楚地之人,荊楚是我祖先的故鄉……」
伊藤滔滔不絕地侃出學問,他手捧美玉,幾乎忘情,手舞足蹈,唱:
噫噫呀兮,美玉,美玉,世間珍奇。
噫噫呀兮,美玉,美玉,君子愛你。
噫噫呀兮,美玉,美玉,君子像你。
噫噫呀兮,君子之風,光潔如玉。……
鐵血劊子手也是性情中人,也有個人魅力,感染了鐵血男兒。
文強真有點不忍心刺殺這個具有大家學者魅力的伊藤,他緊握刀柄的手正在慢慢鬆開。
文強瞥見車窗外那夜幕下的東北大地,打了個寒顫,自責:「伊藤是侵略者,是我們兇惡的敵人。我怎能對他心生柔情呢?」他又硬起心來,右手又握緊了刀柄。
正當文強就要出手時,「啊!」伊藤突然又大叫一聲:「松下君,感謝你給我看你的寶貝。孔聖曰:來而不往非禮也。我也給你看我的寶貝!」他從懷裡取出一張照片遞給文強:「這是我妻子和女兒的合影,她們是我最珍愛的寶貝。」
鐵血劊子手竟然多柔情,竟然感動了鐵血男兒。文強看著照片中那溫柔的日本婦女、天真可愛的小女孩,再次生出不忍之心:「我要是殺了她們的丈夫、父親,她們就變成了可憐的寡婦、孤兒。」
文強的心中突然響起斥責:「你眼前這個殘忍的劊子手,讓多少中國婦女變成了寡婦?讓多少中國孩子變成了孤兒?對惡魔的仁慈,就是對善良的殘忍!」
文強再次硬起心來,再次握緊了刀柄,該出手就出手。
一道寒光從文強的袖子中射出,射中伊藤的咽喉,濺起血浪,濺在了照片上。
真是一把寶刀,刀從伊藤的咽喉穿入,從后脖梗子穿出;伊藤沒有哼一聲,就一頭栽進了血泊中,他的形象被定格啦,吃驚地瞪大眼睛,大張著嘴,好像在問:「你是誰?我把你當成丹青之友,可是你為什麼要殺我?」
文強的心頭湧起一股說不清楚的滋味,他認真仔細地擦乾淨照片上的血,雙手捧著照片,把它端端正正地放在榻案上,對著照片深鞠躬:「對不起!」
文強拉開車窗,正要翻出去爬上車頂,去與劫奪裝武器彈藥車廂的姜錫煥、虎大力等弟兄會合。
「咣當」一聲,車廂門被推開,響起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