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武士團
李玉瑞邀請朋友來農莊玩耍在李家看來並不是一件太重要的事情,即使他再三強調了唐煜是斐麗老師的入室弟子,所以,李家並沒有其他人在農莊表示善意的客套。這樣正對唐煜的心思,他不喜歡面對那一圈禮貌而虛偽的笑臉。
很快就到吃中飯的時候了,李玉瑞釣上了五條魚,唐煜也只釣了一條,算是零的突破。中飯就燉魚吃,這是李家一種私房菜的做法,味道極是鮮美。
吃完午飯,唐煜就要告辭,李玉瑞苦留不住,也只得放手,派一輛馬車把唐煜送了回去,他還要在農莊待一天,處理一些私事。
一路行來無話,李玉瑞的農莊在郊外,走到城邊就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了,在城門口站了一溜長隊,等候進城的檢查。出城不檢進門檢,這事倒有點蹊蹺。唐煜下了馬車,有點焦急沖著隊伍前頭望。
「什麼時候進城要檢查了?還檢查得這麼仔細。」唐煜案子嘀咕道,上次就是因為對大哥王磊的追捕,街道、城門戒備森嚴,這次又是出了什麼事?
排在唐煜前面的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漢子,腰挎長劍,虎背熊腰,回頭笑笑道:「據說泰陰城那邊武士團鬧事,出動了城主府軍隊彈壓,根本就不管用。武士團越鬧越大,殺了不少人,已經佔據了泰陰城的半壁江山,已經開始出現難民了。因為這個事的影響,泰陽城也開始戒嚴,對進城的人嚴加盤查。」
這個人看打扮也是一個武士,可能對武士團生的事情也比較關心,怎麼也是同屬一脈。
「這麼嚴重啊。」唐煜驚嘆道,他很難想象能席捲整個城市,讓城市的一半徹底淪陷的『鬧事』是什麼規模。
「這還不算什麼。聽說一百多年前,泰陽城也是因為武士團起義,整個城市都被武士團佔據了,城主自殺,妻兒被擄。那是泰陽城最慘烈的一場戰爭了,後來還是帝國派出了最強悍的北方軍團,才得以平叛。從那以後,帝國對武士團的態度徹底改變了,對武士團進行打壓,在那之後,足足有幾十年,武士團一蹶不振。後來還是因為在本朝皇位爭奪戰中,當今皇上藉助武士團的助力,一舉坐上了那個代表九五至尊的寶座。自那以後,武士團的遭遇才有些改觀。沒想到,武士團好日子沒過多久,又生了這樣的事情,以後的日子難過羅。」
「您是哪個武士團的?」唐煜看這人一身打扮,早就懷疑他也是武士了。
「鐵血武士團。」漢子很驕傲的爆出了名號。
上午在李玉瑞的農莊就聽他介紹過鐵血武士團和他們的團長,此刻見到真正的鐵血武士團的成員,唐煜的心情有點像追星族一樣激動起來。
「鐵血武士團的孟圖團長是個人物。這次他不會受什麼影響吧。」唐煜貌似關心地問。
「他能有什麼影響,我們團長和城主府的關係鐵著呢,團長還是城主府舉辦的各種舞會和沙龍上的最受歡迎,最英俊的男士。這次檢查,肯定是針對其他的武士團,泰陽城大大小小有上百個武士團,良莠不齊,這時候很多都在外面做任務,誰知道哪個武士團聽到泰陰城的消息,腦子一熱,也殺進泰陽城去?」
時間在閑聊中很快過去了,輪到唐煜前面的那個武士,果然,只見他掏出一個腰牌亮了亮,連身子都沒有搜就順利過關。到了唐煜這兒,反而有了點麻煩。在帝國能坐上馬車的人只能是貴族階層,嚴謹普通的平民乘坐馬車,鼓勵他們騎馬。
本來馬車臨近城門的時候,士兵們的態度還是很恭敬的,可是當看到從車裡下來的唐煜后,神色就有點不對了。唐煜的打扮還是太隨意,太樸素,怎麼看也不像一個貴族或者貴族的子弟。一個平民居然乘坐馬車進城,往輕了說,這是逾制,往重了說,現在非常時期,就算給你安上一個敵探的帽子,你也沒地方喊冤去。
「這人有點可疑。帶到旁邊去問一下。」一個士兵隨意說道。
本來事情也可以處理得很簡單,只要告訴士兵自己是薊橋學院的學生就行,如果更進一步,透露是斐麗老師實驗室的弟子,在這些士兵中,也有一些器修的,對薊橋學院當然是非常熟悉,沒事也不會招惹薊橋學院的人。唐煜身上雖沒有任何證件可以證明自己斐麗老師弟子的身份,但是這些士兵們也不會隨意處置的,總得謹慎一些。
而當唐煜掏出一堆金幣和一張紫晶卡后,事情就急轉直下。
一頭肥羊!
這是當時在場的士兵們看見唐煜身上的金幣后的第一個念頭。
和貴族子弟不同,貴族子弟進入軍隊都是從軍官做起,是為了從軍隊積累軍功,搏一個封妻蔭子,在用錢方面,自然有家族予以支援的。當然,在軍隊里混得資歷深了,也有財的機會,不過卻不是這種小打小鬧的了。這些大頭兵出身貧寒,當兵只是為了混一口飽飯,平素的津貼也是極少的,既然有財的機會,當然不會放過。
當頭也只是一個士官,是從普通的士兵提拔上來的,見此情形,使了個眼色,就有兩個士兵很不客氣地推著唐煜:「走走,去那邊說,別在這裡耽誤正事。」推推搡搡地把唐煜弄進一間屋子,還沒等唐煜的眼睛習慣房間里昏暗的光線,就聽得一個士兵一拍桌子,大吼一聲:「你是不是叛軍的姦細?進城有什麼目的?聯繫什麼人?還不快老實交代。」
唐煜還是第一次跟士兵打交道,心下也有點慌,當時掏出金幣也就是賄賂一下,儘快過關,不小心把紫晶卡帶了出來,被人覬覦上了。
「我是薊橋學院制器分院斐麗老師的入室弟子唐煜,這是我的身份證明。我不是什麼姦細,此去是到同學李玉瑞的農莊做客。正要回學院呢。」唐穎很簡短地把自己的身份介紹了一下。
如果這裡有一個軍官在場,聽見斐麗的名字,就會很小心,自然會儘快求證。但是這些士兵即使聽說過薊橋學院和斐麗的名頭,但眼前金光閃閃的金幣早已把耀花了他們的眼和心靈,哪裡還記得那些身外之名。
其中一個士兵一腳就踹了過來,嘴裡兀自罵罵咧咧道:「你這個姦細,到這裡還不老實?趕快老實交代,免得皮肉吃苦。」
唐煜一閃身躲過了,士兵見唐煜竟然敢躲避,更怒,拔出腰刀就朝著唐煜劈了過來。這些士兵武藝一般,仗著有幾分蠻力而已,唐煜從小跟著王磊也練過,身子很靈活,東躲西藏,倒不是太難應付,覷個空子就鑽出了房子。然而唐煜剛剛衝出來,身子就楞在那裡,那幾個在城門檢查的士兵,一個個居然畢恭畢敬地站在那裡,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在他們的面前是一個英俊的軍官騎著高頭大馬,緩緩而行,軍官的後面是兩輛精緻的馬車,裡面不知道坐了什麼人,馬車的後面是十幾個威武的士兵,一個個器宇軒昂,比起城門站崗的那些士兵根本沒法同日而語。
身後的士兵提刀追了過來,剛衝到門口,看見唐煜傻站在那裡,揮起腰刀就朝唐煜的腳踝劈去,士兵倒不是非得要唐煜的命,只是看中了那張紫晶卡里的錢,要是主人死了,紫晶卡里的錢也不是這些人能夠取出來的。
馬車裡傳來一聲驚呼,前面的軍官驀地扭頭,一甩手一隻袖箭射了出來,釘在唐煜身後那個士兵持刀的手腕上,士兵痛呼一聲,腰刀啪地掉在地上。
這一下再沒有人敢去追唐煜了,唐煜看了看四周的情形,也沒敢跑。笑話,現在逃跑,誰能跑得過高頭大馬?
軍官一偏腿從馬鞍上跳了下來,走到馬車的身邊,低聲說了幾句什麼,一隻白皙的小手從裡面稍稍拉起馬車上的窗帘,低頭對軍官說了句什麼。
軍官點頭答應了,走到仍站在那裡的唐煜面前,軍官命令道:「把他放了。」
「可是,萬一他是姦細呢。」一個明顯是士官的人說。
「你們不會是看上了他身上的錢吧。」軍官冷冷地說。小兵的這些伎倆他哪裡不知道的。
「可是……」士官還想堅持。反正這個軍官並不是管他的,縣官不如現管。
「好,我來問。」軍官把士官推開,對唐煜說:「姓名?」
「唐煜。」
「職業?」
「暫無。在薊橋學院制器分院斐麗實驗室學習。」
軍官一聽斐麗實驗室,明顯產生了興趣:「哦,原來是斐麗老師的高足。制器還是器修?」
「制器。」
「好,很好。」軍官欣賞地看著唐煜,丟下一句話轉身就走:「跟我走吧。沒人會為難你了。」
「可是,我的東西還在…….」
軍官轉過身,嚴厲的目光看著士官,士官無奈地轉身走進房間,把唐煜的東西都拿了出來,遞給唐煜。
唐煜把東西收好,招呼車夫把馬車趕過來。
「你自己有馬車?那就好,我還擔心沒有多餘的馬,要委屈你走路呢。跟在我們後面吧。」軍官跳上駿馬,雙腿一夾馬肚,蹬蹬蹬朝前走去。唐煜也鑽進了馬車,跟著軍官的馬隊離開了哨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