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朱樂樂出事了。
殷肖恩忽然來電，告知孫亦揚朱樂樂被檢警單位以涉嫌掏空公司資產收押。
孫亦揚不知道怎麼會發生這種事，但他很清楚她絕對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或是有人設計陷害她。
於是他飛車來到擎天建設，直闖殷肖恩的辦公室。
「朱樂樂出了什麼事？為什麼她會被收押？你是不要她去做什麼不法勾當。」
一進門，孫亦揚便衝上前去質問著。
「是我爸。」殷肖恩正在搜集任何有利證據。
「殷伯伯？關他什麼事？」孫亦揚有些訝異，殷天雋不是把擎天建設放手給殷肖恩管理嗎？怎麼這件事會和殷伯伯有關？
「我爸知道我想追求樂樂，可是他不喜歡樂樂，所以我和他起了衝突，他因此利用樂樂的名義和職務之便，陷害她掏空擎天建設的資產，再用公司名義報案，然後運用關係害樂樂被抓。」
什麼？他們父子之間的戰爭，竟然涉及到朱樂樂的身上。
「殷伯伯這麼做太大費周章了吧，只不過是對付個弱女子，他有必要這樣嗎？」
「他一旦出手，事情就不能有任何意外，我清楚他的個性，如果他想要毀掉朱樂樂，他會不惜一切代價。」
「樂樂未免也太無辜了吧！」孫亦揚越想越氣憤。
「我知道，所以我現在在想辦法救她。」殷肖恩十分愧疚，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對朱樂樂的好，竟然會害到她。
「殷肖恩，你最好保佑朱樂樂能平安無事，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的！」
一想到他深愛的朱樂樂現在被關進連他都陌生的地方，孫亦不禁感到心痛，只想趕快救她出來。
「殷肖恩，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現在當務之急，是要看檢察官那邊肯不肯讓朱樂樂交保，只是保釋金可能不低。」殷肖恩的表情顯得擔憂，「我的資產全部都在擎天建設里，但現在擎天建設處於被掏空的狀態，我的錢全部無法動用。」
「用我的。」孫亦揚想都沒想，「看要多少，不夠我回去借，無論如何，一定先把樂樂保釋出來，不能讓她在那種環境里多待一分一秒。」
就算傾家蕩產他也一定要把朱樂樂救出來。
此時殷肖恩的手機響起，他一看是律師來電，連忙接起，「陳律師，情況怎麼樣……同意保釋？太好了！保釋金……五千萬？好、好，我會準備，保持聯絡。」
他掛上電話，一旁的孫亦揚心裡也有個底了，「五千萬是嗎？」
「對，保釋金五千萬。」大概是聽到朱樂樂可以保釋的消息，殷肖恩顯得有些激動。
「你這邊籌得到多少？」
「五百萬可能已經是極限。」
孫亦揚立刻掏出手機，轉身走到一旁，開始請人籌調現金，而殷肖恩看著他的樣子，感到有些不解。
這不像他所認識的孫亦揚，他不像是為了別人而奔走到這種地步的人，儘管朱樂樂曾經是他的地下情人，但他對她不是沒有感情嗎？就算他覺得愧對她，當真就能讓他做到這種地步？
還是說……他是真的愛著朱樂樂？還是失去她的那段時間，真的讓他這可冥頑不靈的心，產生了一些改變……
殷肖恩不禁開始猶豫起來，他很清楚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自己和朱樂樂已經不可能了，他已經深刻體會到父親手段有多狠，而且朱樂樂尚未接受他，就鬧成這個樣子，若她真的和他在一起，他不敢想象自己會替她帶來什麼不幸。
殷肖恩知道自己並非愛朱樂樂到無法放手的地步，但是朱樂樂愛孫亦揚確實如此，如果他當真能為朱樂樂做些什麼，也許是這個身為好友、為意外替她帶來著無妄之災的補償的吧？
他是不是該告訴孫亦揚朱樂樂的秘密呢？如果他知道她當初並沒有拿掉孩子，他是不是會更不顧一切的追回她呢？
一小時過去，孫亦揚終於掛上電話，表情終於不再那麼擔憂。
「錢準備好了，我已經聯絡我的律師過去處理。」
「太好了。」殷肖恩終於鬆了一口氣。
「你別鬆懈太早，就算把樂樂保出來，還必須把殷伯伯那邊搞定，若他執意要告樂樂，我們還得要想對策。」
「我會的。」殷肖恩清楚，只要自己不再追求朱樂樂，父親就不會再有動作了吧。
「走吧，我們快過去。」
孫亦揚此時只想儘快將朱樂樂帶回來，然後給她一個安心的擁抱，他知道她一定嚇壞了。
於是殷肖恩坐上孫亦揚的車，兩個擔心的男人，加快速度直駛而去。
「孫亦揚，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車上，殷肖恩顯得有些猶豫。
「說吧，反正再怎麼樣，也不會比樂樂出事來得令我緊張。」
沉默了一會兒，殷肖恩終於開了口，「樂樂她……其實她並沒有把小孩拿掉，她把和你的小孩生下來了。」
「你說什麼？」孫亦揚訝異的側過頭，直瞅著殷肖恩，「你說她……把我的孩子生下來了？」
「對，她偷偷把小孩生下來，這也是為什麼她一直躲著你的原因，我知道她不想讓你知道，但是……我覺得我有必要告訴你。」
「這個傻女人！」孫亦揚咒罵出聲，甚至用力一拍方向盤，但他的內心卻是無比激動。
她把孩子生下來了？原來她躲他是這個原因？
當初她會離開他，就是因為他要求她把孩子拿掉。
然而她離開后，孫亦揚的確有後悔過自己提出這樣的要求，可是他一直以為她把孩子拿掉了，所以認為事情已經無法改變了。
因為那天她的確打電話告訴他，她已經安排好手術了呀！
當孫亦揚一直以為的錯誤其實並沒有發生時，他心中忽然有種獲得救贖的感覺。
朱樂樂把小孩生下來，那就代表她並沒有放棄對他的愛，對吧？她只是因為不能接受他無禮的要求，才選擇偷偷離開，帶著對他的愛，還有他的小孩，想要獨自承受一切。
朱樂樂是愛他的，他早該從她那不自然的反應中看出端倪的，就是因為對他還有愛，所以那日在殷肖恩的辦公室偶遇，她才會倉皇的逃開，如果她真的要接受殷肖恩的感情，又怎麼會在看到他之後，顯得那麼手足無措？
「殷肖恩，你好樣的，竟然和她一起騙我？」孫亦揚狠瞪著身旁的好友，「枉費我把你當好朋友。」
「就是因為是好朋友，所以我告訴你，樂樂很愛你，一直以來她都忘不了你……」
話還沒說完，孫亦揚便打斷了他。「停，這些話你別說給我聽，我要親口等朱樂樂說。」
殷肖恩幽默的笑了笑，「好。」雖然內心有點酸楚，但眼看著孫亦揚和朱樂樂的誤會似乎就要冰釋，他也覺得欣慰。
「但是我想知道樂樂為什麼會到你那裡去？」這是他心中一直無法釋懷的，儘管知道朱樂樂愛的是自己。
「是我主動找上她的，朱樂樂離開你之後，回到她姐姐那邊，並把孩子生下來，之後是我拜託她來我公司當秘書的，因為我想追求她。」
一聽到殷肖恩對朱樂樂的意圖，孫亦揚心中還是覺得不舒坦，但現在他知道朱樂樂的心永遠都只有他一人，他只想趕快看到她、緊緊抱住她……
一段不短的路程后，車子終於停了下來，孫亦揚一下車，便看到已經被律師保釋出來的朱樂樂正站在大門口。
「樂樂！」他顧不得違規停車，立刻衝到她身邊。
「亦揚！亦揚……」當朱樂樂看到熟悉的身影時，害怕的情緒終於崩潰，完全忘了朝她飛奔而來的人，正是她極力想要忘記的男人。
「樂樂，沒事了。」孫亦揚將她一把擁進懷中，緊緊的摟住，「沒事了……」
朱樂樂放聲哭泣，這段時間被恐懼與害怕所籠罩，她已經精疲力盡了。
在裡頭她無法得知外界的訊息，只知道自己因為涉嫌掏空擎天建設被收押，裡面的人問了她許多話，可是她沒有做的事情，又該怎麼承認？
她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差錯，為什麼會造成這樣的誤會，但在無法與外界聯絡的情況下，她只能無助的等待。
直到漫長的時間過去，有人通知她辦交保，待她出來看到陌生面孔時，律師才告知是孫亦揚派他來的，而且為了保釋她，他動用了公司的緊急基金，總共五千萬元。
天啊，這對她而言是多麼震驚的事實，孫亦揚為了保釋她，竟然動用了公司的錢？而且還是那麼高的金額？
他這麼做有什麼好處？他能從中得到什麼利益？她想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但內心卻是激動的。
她一直強忍著複雜的情緒，直到看到孫亦揚出現，她才終於無法承受的崩潰，哭倒在他懷中。
「孫亦揚……」她不斷的哭泣，紊亂的思緒讓她只能喊著他的名字。
「對不起，樂樂，我這麼晚才來。」孫亦揚不舍的摟著她，想要安撫她的情緒。
他能感受到她的身子仍微微顫抖，但他分不清那是害怕還是激動，他只知道他想要緊緊的抱住她，給她安全感，然後永遠不要放手。
這個擁抱他盼了一年半，當他再度將她摟入懷中，孫亦揚很肯定那股讓他心靈平靜的感覺，只有朱樂樂能給，而他心中空缺的那一塊，也只有她才能夠填滿。
「不哭、不哭。」他像在哄小孩般，輕輕的拍著她的肩膀。
朱樂樂趴在他的胸前許久，直到激動的情緒逐漸緩和下來。
「要不要衛生紙？」孫亦揚貼心的遞上的衛生紙。
「謝……謝謝……」朱樂樂接過衛生紙，一時之間，竟然有些不習慣他的好。
「不要說謝，這本來就是我該做的。」
「為什麼……」朱樂樂心中有好多疑惑，然後千言萬語，她只說的出這三個字。
「我說過，你改變了我，而我會證明給你看。」這只是他的第一步，他還有好多要做給她看。
「五千萬，那很多……」那是一個她想都不敢想的數字，「而且律師說你用了公司的緊急基金……」
「只要能為你付出，我就算去偷去搶，這些錢我一定也會籌出來。」孫亦揚的語氣十分堅定。
「亦揚……」朱樂樂的內心再度盈上一股激動。
他真的變的不一樣了。
過去的他，也許還會評估是不是有保她出來的必要，然而現在的他，想也不想的便做出這樣的決定。
她是不是改變了他？雖然晚了一點，但他還是有所改變，對嗎？她是不是該相信他，然後再給彼此一次機會？
朱樂樂隨後發現，自己到底在猶豫些什麼呀？她不是一直在盼望這個男人的愛嗎？怎麼現在當他對她掏心掏肺時，她卻怯步了？
是因為過去的傷太重了？所以才讓她不敢再愛嗎？可是她內心深處明明就有一股渴望正推促著他她呀……
何況他現在的行為，不正是為了表現他對她的愛所他出的第一步嗎？她是不是該在給他一次機會，讓他踏出第二步、第三步呢？
「孫亦揚，我……」
「噓，先別說話。」他忽然制止了她，「有個問題我想先問你。」
「什麼？」她疑惑的睜著大眼，裡頭還蒙著淚水。
「我們的小孩，是男生還是女生呢？」
朱樂樂的身子震了一下，「你……你知道了？」
孫亦揚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殷肖恩告訴我的。」
朱樂樂的眼神越過了他的肩頭，看著站在後方的殷肖恩，有些訝異他竟然將事情告訴孫亦揚。
「樂樂，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孫亦揚拉回朱樂樂的注意力。
她看進他的雙眼，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露出如此誠懇而深情的目光。
「是個小男生，叫做朱以安。」
「跟你姓嗎？」
「嗯……」她點了點頭，不知道他接下來會有什麼反應。
「名字很好聽。」
她有些訝異他的心平氣和，「你不怪我沒把小孩拿掉，還偷偷生下來？」
「怪你？為什麼要怪你？」他詫異她問出這個問題，「我很慶幸我們兩人之間，至少還有一人是清醒的。我很開心當時你做了這樣的決定，否則我真的會抱憾終生。」
「可是，你當時不是……」只要一想起孫亦揚那是無情的臉孔，她的心仍會隱隱作痛。
「樂樂，當時……我錯了。」他低聲下氣，承認他犯下的錯，「我錯的離譜，利用了你的愛，還逼你做那麼過分的事，只因當時我以為我不在乎這些，事業才是我的一切，可是我真的錯了……」他輕輕捧起她的臉，溫柔的說道：「樂樂，你願不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彌補我對你造成的傷害？」
她看著眼前這個低聲下氣的男人，眼眶再度盈滿淚水。「亦揚……我……會怕……」那一次的傷，真的很痛。
「我知道，我不會再傷害你，樂樂，我真的很愛你。」
這一次，她知道自己完完全全相信他所謂的愛了。
她忽然伸手，緊緊抱住孫亦揚，「好，我們再給彼此一次機會……」
她願意，因為一直以來，她盼的就是這一刻，她還有什麼理由好拒絕的？她愛他，而他終於也願意愛她了呀……
「樂樂……」當孫亦揚終於得到了她的響應，他內心的激動再也無法控制。
他顧不得兩人仍身處公眾場合。更顧不得眾人異樣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們身上，他便深情的吻上她的唇。
朱樂樂更是熱切的回應著他，這個吻她思念了好久好久，而且她感受到，在雙唇纏綿之中，有股從來都沒有過的暖流。
她的淚水再也不受控制的滑落，她知道這是感動的淚水，是她從未為他流不過的。
「樂樂，帶我去看小以安好嗎？」孫亦揚抵著她的額頭，輕聲的要求道。「我想看他是不是長得跟他爸爸一樣帥？」
「好。」朱樂樂破涕為笑，「但其實我希望他不要長得跟他爸爸一樣帥。」
「為什麼？」他一臉疑惑。
「到時候要是像他爸一樣，害女孩子傷心怎麼辦？」她抗議著，天知道他讓她掉了多少眼淚。
「放心，不會，我不會把不良的基因遺傳給他的。」
看著一向嚴肅的孫亦揚竟然難得的開起玩笑，她不禁也感到一絲輕鬆。
她輕輕的握住他的手，那一刻，她的心中有種說不出的安全感，就像期盼已久的願望終於實現，想要將它一輩子握在手心裡珍惜般。
而孫亦揚更是感受到她掌心傳來的溫度，這是他第一次用心感受著她，才發現她的小手好軟，讓他不自覺的想要細心呵護。
「我們回家吧。」他輕扣住她的腰，帶她往車子走去。
不遠處的殷肖恩看他們兩人冰釋前嫌，這才識相的走上前來。「樂樂，對不起，嚇到你了。」對於父親的舉動，他感到相當抱歉。
朱樂樂搖了搖頭，也許她是受到了驚嚇，可是若沒這個意外，他不可能這麼快就看到孫亦揚的決心。
只是當她看到殷肖恩的身影時，便想起他對她的情感。
她清楚自己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接受他，因為她的心永遠都容不下第二個人，但她知道他對她的好，十分感念在心。
「肖恩，我……」
「什麼都別說。」殷肖恩伸手制止她，「大家有默契，有些事就別說白了。」
朱樂樂笑了一下，感謝他的寬容，「謝謝你這陣子的照顧，我不知道該怎麼回報你……」
「這還不簡單，叫孫亦揚把生意讓給我三成就好。」
朱樂樂一愣，殷肖恩見她認真的反應，忍不住大笑出聲，「不會吧，你當真？這樣不行，沒有幽默感的秘書和我太合不來了，孫亦揚你還是快點把她帶回去吧。」
這下子，她終於反應過來，才發現這是殷肖恩的玩笑話。
孫亦揚也難得露出笑容，「肖恩，總之……謝謝你。」
「神經！」殷肖恩朝他肩頭捶了一拳，「是朋友就別講那麼多，你還沒看過那個小傢伙吧？比你帥多了。」
「真的嗎？那我得快點一睹廬山真面目了。」孫亦揚順了他的玩笑話。
「快回去吧。」殷肖恩催促著他們，「我可以自己坐計程車，別擔心我，我沒有當電燈泡的習慣。」
道過再見后，他目送破鏡重圓的兩人離去，許久，才一人走到路邊，等著攔計程車。
「呼。」他輕吐了一口氣，像是在沉澱心情一樣。
就這樣吧，他對朱樂樂的喜歡就到此為止吧！就像他曾經對她說過的，喜歡一個人並不一定要擁有，而是要能讓對方快樂。
他相信自己現在正是在時間這句話的真諦。
伸手招來一台車，殷肖恩坐了上去，沒多久車身邊混入了擁擠的車陣之中。
朱樂樂身陷掏空公司資產一案，最後終於驚險的全身而退。
當孫亦揚找到殷天雋，說明來意之後，一開始是遭到拒絕。
但孫亦揚不斷據理力爭，同時分析情勢，並認為殷天雋之所以對朱樂樂出手，是因為不希望她阻礙殷肖恩的未來，既然現在這個條件不成立，他不應該還不罷休，直到最後孫亦揚向殷天雋承認朱樂樂是他的愛人，而她未婚生子的小孩亦是他的，同時她也重回到他的身邊，並再三保證她不會影響到殷肖恩。
孫亦揚甚至還拿自己的事業當賭注，要是他沒有娶朱樂樂，他願意將捷翼建設一半的案子全部無條件奉送給殷天雋。
這個提議讓殷天雋心動了，於是他故作掙扎，終於同意收手，撤銷所有的告訴，並對外宣稱這是企業內部鬥爭引起的一場誤會。
說服了殷天雋，孫亦揚終於放心了，道過謝后正準備離去，殷天雋卻忽然叫住他，「亦揚。」
「殷伯伯還有什麼指教嗎？」他知道他是老狐狸一隻，就算兩人交情再深，只要有利益的事，他絕不會輕易放過。
「我奉勸你一件事，要當商人就別太感情用事，否則到時候可會輸得一塌糊塗。」
孫亦揚笑了笑，因為他很有把握這場交易，會有十足的勝算。
「我會銘記在心的。」他雲淡風情的帶過，隨後帶著得意的笑容，轉身離開。
曾經，他也像殷天雋這樣，是個無所不盡其極、只追求事業利益的商人，但他卻發現，不管他再怎麼追求，內心始終有一個洞是永遠鋪不滿的。
而這個洞，因為朱樂樂的陪伴而被撫平。
他更知道，朱樂樂、還有她的愛，是任何東西都換下來的，就算要他用整間公司來交易，他都願意。
因為她讓他知道，這世界上還有更多值得他去追求、去珍惜的事情。
像是她，還有他們的小孩。
孫亦揚帶著愉悅的心情躍上座車，往一家診所開去，剛停下車，便見朱樂樂抱著兒子走進，於是他忙伸手替她開門。
「你好久喔，以安等到一直流汗了。」朱樂樂一坐上車，便急忙用衛生紙替兒子察汗，就怕冷熱交替會讓兒子感冒。
「對不起啦，有點事耽擱了。」他寵愛的親了親朱以安的臉頰。
看著朱樂樂充滿母愛的表情，她可知道她剛用半間公司來賭他對她的愛？
「打預防針的時候還好嗎？」
「真不愧是孫亦揚的兒子，一滴眼淚都沒有流！怎麼辦，他好像遺傳到你無情的基因了耶！」朱樂樂酸了他一頓。
「這是勇敢的表現，你總不希望他長大后，是個老是哭哭啼啼的娘娘腔吧？」
他繼續逗弄著兒子，看到他的笑容，他便覺得開心。
「說到這個，我好象還沒看過你掉眼淚喔？」
「幹麼看我掉眼淚？」他愣了一下。
「這是真男人的表現呀！」當她重回他懷抱的時候，他怎能都沒有感動的掉下一兩滴淚呀？
「真男人是不會掉淚的，就像我們以安一樣，來，爸爸抱抱。」
孫亦揚伸手要抱過兒子，說時遲、那時快，朱以安忽然雙眉一皺，雖然便哇的一聲開始大哭，豆大的眼淚不斷落下。
「真會說。」朱樂樂糗了他們父子倆一番。
「以安、以安，這樣不行，怎麼可以漏你爸的氣！」孫亦揚越是逗弄，朱以安越是哭泣。
看著他們父子的互動，朱樂樂內心不禁一陣悸動，她就知道他是喜歡小孩的。「樂樂，你什麼時候打算讓他跟我姓呀？」他又摟又抱，但卻不見兒子停止哭泣。
「跟你姓？你說叫孫以安嗎？」她沒想到他會突然這樣提議。
「對呀，總得回歸吧。」
回歸？朱樂樂瞪了他一眼，她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幽默！
「再說吧，我和你都還沒有結婚，兒子憑什麼跟你姓呀！」
「那你什麼時候要跟我結婚？」孫亦揚看向她，神色忽然變得十分正經。
朱樂樂一愣，她不過是陳述一個事實而已，他有必要那麼認真嗎？而且她短期內還沒有結婚的打算，維持現狀不是很好嗎？
何況，他曾讓她傷心難過那麼久，她讓他多等一些日子當做補償，有什麼不好！越是不容易得到的東西，才會越珍惜呀！
「我還在考慮，而且要看你的表現。」她賣著關子。
「所以現在還不能給我答案嘍？」
朱樂樂的雙眼俏皮的轉了轉，「還不行。」
「好吧。」他故作垂頭喪氣，「小以安，看來你要姓孫，還有好長一段路要走呢！」
被抱著的朱以安睜大雙眼看著孫亦揚，忽然不再哭泣。
「他不哭了耶？樂樂，你看，他也不高興你讓他等那麼久。」
「哪有，他只是……」
朱樂樂才想抗議，小孩子哪懂那麼多，兩人便忽然聞到一股刺鼻的臭味。
「他大便！」
「他大便！」
頓時車內充滿笑聲，相視而笑的兩人知道，未來的日子只會比現在更加幸福，至於以安到底該姓孫還是姓朱，很快就會有答案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