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她不自覺的咬住男人的肩胛,嬌吟低喘。
直到再也無法承受更多的快感,一道白光閃過腦海,她的意識遠去,墜入無邊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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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果然不能衝動。
自六年前那段驚心動魄的回憶中抽離,阮婕妤不禁嘆了口氣。
「媽咪,你怎麼了?」
童稚的聲音響起,她很快的換上笑容。
「媽咪沒事啊,揚揚吃飽沒?」看著五歲大的兒子,她心中感觸更深。
一夜荒唐的後遺症,就是玩出了兒子這條「人命」。更慘的是,那名男子在隔日她清醒時就已不見人影,讓她連個「共犯」都沒有,只好獨自面對眾人的責難與異樣目光。
這些年下來,她也已經習慣了,只是怎麼也沒想到,睽違六年後,居然會再次遇上他!
當初發現懷孕時,她試圖尋找過他,畢竟小孩他也有一份。只是她連這男人的名字都不知道,那晚舞會上的人她又不熟,怎麼可能找得到人?
況且對他而言,她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夜情人吧,否則他也不會一聲不響的走了……
「媽咪?」
直到兒子拉住她的衣袖,阮婕妤才驚覺自己又發獃了。
「怎麼了?」她連忙回神,看向走到身邊的小男孩。
「揚揚吃飽了。」小臉盯著她。「要上學。」
「嗯,我們下去等娃娃車吧。」她綻開微笑,牽起兒子,一如往常的下樓準備送兒子上學。「最近媽媽比較忙,如果要加班的話,就請舅媽去接你好不好?」
「好。」才五歲的小孩已經不黏不吵,乖乖的答應。
「揚揚好乖。」摸摸兒子的頭,看著那兩道似曾相識的濃眉,她不禁在心中嘆息。唉,該告訴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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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婕妤才在煩惱該不該對孩子的爹坦承,孩子的爹倒已經有了決定。
「阮小姐,我是曹任軍。」
電話那頭傳來低沉熟悉的嗓音,嚇得阮婕妤差點將電話扔出去。
不行,她可是出了名八風吹不動的冰山秘書,不能破功!
「曹先生。」她壓下心中的驚訝,力持冷靜。「請問有什麼事?」
「我想問你晚上有空嗎?方便的話一起吃個飯。」那天才扶起她,她低頭道完謝就跑了,只留下他和滿肚子的問號。
六年前的事了,不知道她還記得嗎?從她的反應看來,應該是記得吧,但是她的態度為何那麼奇怪?避不承認的模樣令人起疑。
還是,六年前那一夜,是她不想回憶的?
「吃飯?!」捉著話筒的手微微發白,她的語調不由得提高,旋即又驚覺的壓低。「為什麼?」
她話聲中的輕顫與迷惑讓曹任軍更加確信她記得六年前的事,他聲色不動,沉穩的回答。「昨晚讓你受困在電梯中,是我管理上的疏失,所以想請你吃頓飯,算是賠罪。」
「咦?」她微愣,很快的拒絕。「不用了,這種天災人禍隨時都在各界發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我堅持。」曹任軍哪容得了她拒絕,這通電話根本不是詢問她的意見,只是單純的告知。「明晚六點半,我去邵氏接你。」
他說什麼?阮婕妤瞪大眼,算是見識到他的惡霸。
「曹先生……」她試著開口,曹任軍卻不給她機會。
「明晚見。」
阮婕妤瞪瞪瞪,電話那頭依然沉寂,而後響起單調的「嘟」聲。
他,他居然就這樣把電話掛了!他是土匪啊?哪有人約吃飯是這樣單方面說了就算的?
忿恨的甩上電話,發出巨大的聲響,也引出一旁的驚呼。
「小婕,你吃到炸藥啦?」一雙貓眼好奇的盯著她,一手還作戲般的撫著胸口。
要命,她又忘了自己還在公司。
「沒什麼。」板起臉孔,她「認真」的拿起桌上的資料整理,沒再理會一旁滿臉問號的上司。
那個男人,六年後還是讓她不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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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心裡很不甘願,但是為免惹出更大的風波,阮婕妤還是很沒用的按照曹任軍訂下的時間,乖乖的赴這晚餐約會。
搞什麼,還說得那麼好聽,什麼跟她賠罪?哪有人賠罪的姿態還擺這麼高的!怒意難消的狠戳盤中食物,她已經很久沒做過這麼幼稚的事了。
「菜不合胃口?」曹任軍沒放過她的小動作,抬手就要喚來侍者。「再點過吧。」
「不用了!」她急促的阻止。「很好吃。」
曹任軍收回手,眼神帶著懷疑。
「你的樣子看起來不像覺得好吃。」清澈的目光帶著審視。「你似乎很習慣對我說謊。」
「我沒有。」她冷淡的反駁,已經能平靜的面對他,甚至反擊。「而且我必須老實說,您的邀約強勢得一點也不像『賠罪』,反而比較像綁架。」
面對她帶刺的言語,曹任軍沒有動怒,只是靜靜的打量起她。
她與記憶中的那名大女孩,不太相同了。
當然,隨著時間過去,她的面貌多了股成熟韻味,不若當年的青澀稚嫩。可是真正令他好奇的,卻是她散發出來的氣質。
六年前的她,活潑愛笑,當時遠遠看著她跟另一群人站在一塊,臉上開懷的笑容幾乎沒消失過,而她獨自在後院赤腳跳舞的模樣,更是令他深受吸引。
可是現在的她,笑容消失了,身上散發出一股冷淡氣息,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
是工作接觸到的現實社會改變了她,還是有其他的原因?
阮婕妤面無表情的接受他過分熱烈的注目,心裡則是七上八下的難以平靜,終於受不了的開口。
「曹先生,這樣盯著人看是很失禮的行為。」掩住心中的輕嘆,她只想快快結束這稱不上愉快的一餐,到大哥那兒接了小孩回家睡覺。
「你變了不少。」
平淡的聲調,卻像在阮婕妤腳上綁了炸藥般,讓她幾乎跳了起來。
「你說什麼?」她努力的將自己釘在椅子上不亂動,甚至妄想擠出一絲絲微笑。
「如果六年前的事讓你不自在,我不會再提。」不想看她老是那麼緊張,曹任軍乾脆挑明了說。
「不自在?」她眯眼,有點兇狠的瞪向他。
看他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好像六年前的事根本沒什麼大不了!也不想想他的行徑有多惡劣,吃完了清純的她拍拍屁股就走人!
「年少輕狂,總有些荒唐故事不想提起。」無視於她的殺人目光,他露出淺笑,想起自己年輕時的沒分寸。
「荒唐故事?」她的表情更陰沉了。
如果把叉子扔到他身上,算不算是暫時性的精神失控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