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返航
主倉內的戰鬥已經拉開了序幕。說是戰鬥,只是對史浪,馬以成和那黑粗漢子所言的。其餘人還沒有覺對方,已經被人從後面纏住脖子,重擊之下失去了戰鬥力。
馬以成和那黑粗漢子的身體經過數次改裝,勉強算得上是半機械人,更兼反應靈敏,在對方的手才伸過來時已有所覺。如果對方不是殭屍,只怕還沒接近,已被他們覺了。他們來不及閃躲,就用表皮包裹著的機械臂格住侵來之手。殭屍力量雖大,機械臂也不是吃醋的,二人的心念一動,反彈之力何其之大,就要掙開對方的手。另一隻機械臂侍機而出。他們身後的兩隻殭屍立即雙臂箍住他們,只聽格格數聲響,坐中椅子的骨架已經開始變形。四人各拼力量,僵持著。這時候出現的秦尋夢。打破了雙方之間的平衡。小秦尋夢粉嫩的手掌上,堅硬無比的指甲突突地長了幾分。小丫頭不知輕重,張開五指就像這二人的腦門插去。
秦尋夢的指甲又硬又利,一碰著馬以成與那粗黑漢子的腦袋,已經突然破了頭皮層,雖然他們的顱腔換成了合金的,但是這一爪下來,顱腔微微下陷。二人的腦髓受到擠壓,心中一驚,,手上的力量也是一松,被那兩人制住了。
他們大腦皮層所流出來的血只在這個小女孩子的指甲間閃了一閃已不見。秦尋夢的目光卻是一亮,眼中隱有紅光。
史浪並非是半機械人,他有著自己祖傳的異能,只不過到了他這一代已經極為微弱。所以才淪為一個小走私船長。他的異能是令人短時間內僵住不能動彈。絕大多數的異能都是通過眼睛實現其威力,史浪也不例外。在可震岳飛向自己撲來的時候,史浪的目光突然有如實質地銳利起來,緊緊地盯著對方。
在他的目光里,前面出現了一堵透明的牆,這牆正橫在來襲者身前。來襲者腳步一頓,像是被這透明的牆阻了一阻,他的雙手往前猛推,一下又前進了三步,而史浪的眼中,突然出現了一絲疲色,他覺得目光似乎晃了一晃,這一晃蕩一直晃蕩到了腦海里去,他作為走私船長,多曾與人鬥爭,對於自己的這種狀況再明白不過了。那是對方太強,自己的異能阻止不了他而受到的反震。
他在心神一恍間,重新聚集了異能力,雙目再次睜開,眼中光芒大盛,這一回他是用上了全部的異能力,這種狀態,也是最叫人難受的,這是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彷彿身上的什麼最為重要的東西被抽得一空,像飄落在半空中毫無著落處,又像是數十天沒有食物和水的補充已瀕臨絕境。
但是他的意識仍然清醒著,他跟本不知道自己薄弱的異能力能不能阻住向自己襲擊而來的這人。
來人的腳步又是頓了頓,眼中現出一絲迷惑之色,像是在虛空之中看到了什麼幻像,駐足不前。史浪心中略安,知道自己傾盡的異能力,畢竟產生了一點效用,但不知道能阻對方多久。眼角的餘光下,浪沙號剩餘的船員全都被綁做了一堆,除了自己,竟是一個也沒有漏掉,黑暗中走出二十多個面色蒼白的男女。
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在已經毀滅了的地球上,還有生命的存在。一直到這些人對他們起進攻。所以,他們沒有半分防備,大多數的普遍傷害型武器還是武器庫里,而拿在手上的武器,根本來不及反擊!
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沒有一聲的對話和示警,沒有一次成功的反抗,他手下的所有船員和走私販,已經為敵手所制。他現在以異能力阻止敵手的同時還有另一股力量——那就是這艘飛船上主要從事維護的三個機器人,不過,從現在勢頭一邊倒的情況下看來,召喚他們出來於事無補。如果他能自由收自己的異能力,在認清局勢的現在,他肯定會收起自己的異能力,然後舉著雙手向對方說:「輕點綁!」
不過,此時全力出擊的他跟本不可能收回自己的異能力,只能是被對方撞回,或者將對方困住。這是一種精神力,如張弓射出的箭般一往無前,只不過相較於箭的銳力,他的異能力是一種無形之力,就像一堵力牆一般,可以補漏,可以推進,在對方的氣機牽引下,做不出更大的動作!
對方的雙眼,卻在短暫的迷茫之後,透過那透明的力牆望向自己,跟著雙腳前踏,雙手猛地向前一推。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史浪的雙目鮮血直流,仰面倒向地上。可震岳也像經歷了一場劇戰,全身都有無力之感,蒼白的額頭,出現了幾顆細微的汗珠。
秦尋夢在可人兒的幫助下爬上了一張水晶桌。歡欣地道:「各位朋友,向你們宣布一個不好的消息,我們將成為浪沙號的新主人,你們被劫持了!」可人兒在她身旁低聲笑道:「尋夢,你不去做女強盜,實在可惜了!」
秦尋夢一本正經地望了她一眼,說道:「可人姐姐這麼說,不怕教壞了小孩子么?」可人兒被她逗樂,笑得花枝亂顫。
被制的浪沙號眾人見一個半拉不大的小女孩子在上面大放厥詞,嘴裡哼哼連聲。只有馬以成和那個黑粗大漢子沒有哼。因為他兩個人知道這個雖然看起來不大的小女孩子,力量卻大的驚人。合金顱骨雖然有自動恢復的功能,那一記爪在二人的心裡留下了極深的印象。他們嘴上雖不在意這個小女孩子的說話,但是從對方的行為來看,差不多就這意思了。
他們現在只盼望著對方看著能在已方得手如此輕易的情況下,不會將他們殺掉或者拋棄在這個星球上。
秦尋夢興緻勃勃地說了這麼一句,接下來卻不知道怎麼說了,可人兒在她身旁提醒道:「按照套路,你現在要說些安撫的話!」
秦尋夢從善如流地點點頭,道:「請大家放心,我們雖然搶了你們的船,但是我們宅心仁厚,心地善良,誠實守信。不會傷你們性命的……我們雖然是殭屍……嗯哼,我們雖然是僵族,……。啊!我說到哪了?」
這秦尋夢是個實在人,衝口而出就道出了自己的本源,一時間後悔不已,但是說出話的話,潑出去的水,哪裡改得回。被俘眾人在聽到這句話時都是臉色一變。殭屍以人血為生,,在二零一一年,幾乎統治整個世界,幾經淘汰,終於退出了歷史大舞台,被人認為絕了跡。想不到在這裡一氣撞上二十多隻。看他們蒼白的臉色,一定餓了許久了吧,這一船人,怕也不夠他們幾頓吃的。
眾人初時只當他們是一夥力量強悍的太空劫匪,這時候知道對方是殭屍,心中頓時心如死灰。有幾個初航者,驚嚇不已,暗嘆自己的命運怎麼如此乖張。去時一路順風順水,一回來就撞上了機器人的巡邏艦,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相隔八個時辰多一點,又撞上了一大票的殭屍。上回是有驚無險,這回卻是面對面的親密接觸,連對方眉毛和頭的粗細都歷歷在目……
可人兒一見他們臉色,就知道事情要遭,連忙說道:「我們雖然都是殭屍,但都不是吸血殭屍,你們別誤會。我們是從龍脈里出來的。是龍脈殭屍一系的。你們都知道,我們的祖先在入葬前都要選好地下葬。那最好的地,莫過於龍脈。龍脈中生氣盈然,可以養屍養精養魂。這其中又分為真龍從龍假龍三等龍脈。我們是從假龍脈里出來的,所以精和魂都在生氣的作用下寄存在身體里,因而成了殭屍,但是我們龍脈殭屍一系,是不吃人的,只是吸月陰之氣和空氣中的各種生氣……」
可人兒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可謂傾盡所知了。她性本善良,不想嚇著眾人,連自己的根底都說了,但是眾人哪裡肯信,一個個的表情都是殭屍不吃人,你不如說豬兒能爬樹更讓我信服(「豬兒爬樹」是一句古諺,在這個時代,合成纖維肉已經代替了一切肉類,如果你想看以前和人民一樣存在於世的動物,只能到網上去搜圖片或者去博物館看標本)
可人兒見於事無補,不由得狠狠瞪了秦尋夢一眼。秦尋夢向她吐了吐舌頭。卻手指著魏建雲。可人兒面上一喜:對啊!我這裡有人證呢。連忙叫道:「魏建雲,你過來,快些!」魏建雲縮頭縮腦地走近,被可人兒牽住手,拉上了秦尋夢所在的水晶桌,像在展覽一件物品一般對大家說:「你們看,你們看,這個人和我們一起生活了五百年,不還是好好的嗎!」
「五百年!」魏建雲驚得跳起,忍不住大聲道:「你也太胡吹大氣了吧,誰和你們一起生活五百年了?」
「你啊,你知道嗎,你被尋夢救入陵內,已昏迷了五百年了,來,來,你配合一下,我好安撫他們!」可人兒低起對魏建雲說。她人生得漂亮,又有一種不可言喻的雍容貴氣,如果不是知道她的殭屍身份,此時見她低婉的表情,難免讓人迷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