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獨眼！（中）
兩隻海盜船從東南方向破浪而來，向著海上三十幾隻漁船衝來，眼看就快要，撞上外圍的幾隻小船。
而漁船上正打魚抓蟹的漁民們，在聽到一身高喊，「海盜——！海盜來了——！」后，抬頭一看，出現了一個集體愣神，片刻，瞬間，反應過來，呼啦啦，轟隆隆，所有的漁船上炸了鍋，升帆的，划槳的，掌舵的，都飛快的在混亂中進行。
轉眼間，海面上三十幾隻的漁船，就像慢動作下，被掀開菜板的蟑螂們，四散奔逃，不愧都是海上混飯的老把式，在海盜船馬上就要撞上最南邊的一隻漁船時，北邊、中間的漁船們已散了大半，避開了海盜船的航路。
在其中兩隻稍大的漁船上，捕撈隊隊長趙亮、趙平兩兄弟滿臉驚詫，互相望了一眼后，迅速分頭，一隻駛向北侖港，一隻駛向岱山島。
而南邊外圍的漁船上，小蓮三女已經嚇傻了，船老大焦急的看著一隻海盜船，越來越大，直直衝來，升帆避開已來不及了，對船上幾人大吼道：「跳船——！跳船——！」吼完看到只有三女還獃獃站著，幾步衝過去，兩拳一腳將三女打進海里。
小蓮被踹進了海里，感受著冰涼的海水，一下清醒過來，奮力想遠處潛去，潛出十幾步左右。
露出頭換氣時，小蓮回過頭找尋其他二女，就看到一隻海盜船猛地撞在了自己剛剛待的小漁船上，「轟——！」的一聲，漁船打著旋在海面上硬生生飛了兩步后，應聲而散，瞬間，一塊大碎木向自己劈頭蓋臉飛來……越來越大……
今天剛好是輪到護漁隊第二大隊，進行海上護漁，大隊長金樂本來正在一隻福船上，跟船長打趣閑聊。
「大隊長，還是這活兒舒服，開著船溜來溜去。前幾天在營盤裡訓練，太辛苦了，早上跑操，上午射箭練刀還好說，下午的隊列、左右轉，背營規，太難受了，咱王總頭是怎麼想出來的？」
「呵呵，哪那麼多廢話，一月二兩銀子，你不練，有的是人爭著呢。不過也是，你說咱們主要在船上，什麼隊列、左右轉，就是真有海匪來了，能管用嗎——那！那是——？」
金樂瞪大了眼睛，突然給了自己嘴巴一巴掌，心道：烏鴉嘴，說什麼來什麼，不及多想，轉身喊道：「升側帆——！轉向！轉向！愣個屁——！快！迎上去！」
「大隊長，咱們在下風口，頂風啊！快不了！」
金樂急了，一把抓住船長脖子，吼道：「快——！快不了也得快！你***的，不能讓他們撞漁船，我們是幹什麼吃的！」
兩隻海盜船並沒有像金樂想的那樣，繼續追撞漁船，或減速搶劫漁船，而是藉助東南風勢，直線的朝北邊護漁隊的十隻福船沖了過來，而對已經讓開航道的漁船們，不聞不問。
護漁隊十隻福船剛剛轉向完畢，前進不到五十步，隊形散亂，兩隻海盜船已一前一後衝到近前。
獨眼的船突然有一個小轉向，下帆降速，向護漁隊最東邊的一隻福船貼了過來。在靠近的一瞬間，至少十隻拴著繩索的鐵鉤，朝這隻福船上扔了過來。鐵鉤鉤住船舷后，將兩船的距離拉近到一步多。
「放箭！放箭！」這隻最邊上的福船船長焦急的大喊。這個船長叫孫有理，是護漁隊半月前擴招至兩千人，從寧波招募的，原本是本分的漁民，干過最大違法的事就是偷偷捕魚，因力氣特別大，掰手腕贏了，被選上了船長。此時突見這陣仗，有一些慌了。
「哧哧哧——」在孫有理的呼喊下，船上六十多人中，一半的弓手，射出弓箭，三十多隻箭極速飛向獨眼手下，海盜們並沒有立即跳梆搶船，只是站在船舷邊揮舞著刀劍嗷嗷亂叫，一看對方舉弓，立刻蹲下，躲在船舷護梆后，這波箭雨大部落空，只傷了其中一個海盜。
正在這時，麻子的海盜船從南面趕來，並沒有靠近，劃了個弧線向護漁隊其他幾隻船駛去，在不遠處與孫船長的船擦肩而過時，麻子的船在運動中開火了。「砰！砰！」兩隻火銃響了，出鏜的鉛彈，領帶著十幾隻箭飛向孫船長的手下，頓時射倒了幾個，傳出幾聲慘叫，出現了小規模流血傷亡，場面一片混亂。
獨眼抓住機會，剩下十人留守，帶著二十幾人，飛身跳上了孫有理的船頭。
獨眼身先士卒，一上船「噗、噗」兩刀，勢大力沉，頓時鮮血飛濺，一下砍倒了兩人，立住了足，身後海盜隨即跟上，立刻和護漁隊員們短兵相接，混戰起來。
孫有理急瘋了，看著一片混戰，也不能再令射箭，海盜們已快推至船中，手下隊員在不斷倒下，不斷後退，鮮血染紅了半個甲板。老孫扔下手中的刀，撿起一根大鐵棍，習慣性的，鬼使神差的怒吼道：「列隊——！集合——！站成一排——！」
老孫身前有人退了兩步，後面有人跟上兩步，馬上成了一個橫陣后，老孫咆哮：「營規第九條，戰死給錢五十兩。五十兩一命啊——！值了！頂住——！」
忽然之間，船上情況慢慢發生逆轉，護漁隊員們不再畏縮後退，而是和海盜在船中相持，拼起命來，海盜們雖是老手，但腹中飢餓造成體力下降，雙方傷亡比變成了一比一，海盜畢竟人少，漸漸落了下風。
而此時的麻子仗著船技高，加上手中的火銃，弓箭，利用上風口，連撞帶用撐桿推，死死的拖住幾隻想增援的護漁隊福船。而護漁船隊除了弓箭，並沒有其他的攻擊手段。
大隊長金樂在一隻福船上兩眼冒火，突然一個聲音傳來：「隊長，海盜船搶不上去，咱搶自己的船也一樣。」
金樂一把掐住說話的船員，「你***為什麼不早說？」
「命令——！去搶梆孫有理的船！」金樂對船長怒吼完，又對一直被掐著的船員說：「你叫什麼？」
「小元子，舟山人。」
「好，我記住你了。」金樂說道。
獨眼越戰越心焦，沒想到這船上竟有六十人之多，剛開始，看出都是菜鳥，打著打著，卻都跟不要命了似的，聚在一排，一刀換一刀，什麼人啊？水師里哪有這麼不怕死的？邪性！我***，兄弟們傷了不少了，再拖下去，估計麻子頂不住了。
獨眼正猶豫時，對方後面響起一片高呼聲。
一隻福船靠在了船尾，金樂紅著眼睛，帶著生力軍跳上了船，立馬沖向了正在相持血戰的海盜。
「扯呼——！扯呼——！」獨眼大吼，親自橫著刀斷後。剩下活著的海盜紛紛從獨眼身旁跳回海盜船。
獨眼掄圓了大刀，狠狠劈向了最先逼上來的一個，手持鐵棍大漢。
「哐」的一聲，大刀劈在了，一隻橫著舉起的鐵棍上。
獨眼心中嘆氣：這廝力氣真不小，竟擋住我全力一刀。唉！要不是老子幾天都沒吃飽，實在沒勁，這一刀足以將這廝，連鐵棍帶人一塊劈飛，你***，算你命好。
獨眼劈完，隨手扔掉大刀，飛身而退，而拿著鐵棍架住他全力一刀的，正是掰手腕贏得船長的，老漁把子孫有理，此時被震得虎口出血，無奈的看著獨眼逃離而去。
獨眼跳回自己船上，卻看到手下們，都面如死灰，愣著不動，剛想發火。
這時，一個手下苦笑著指了指東方海面，又指了指西方海面，哀嘆道：
「老大，走，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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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更很久，一言難盡，對還收藏著本書的52位讀者，說一聲，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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