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今天風和日麗。」凌斷日向天空伸個懶腰，慶幸自己做了個明智的抉擇，「難得出來，我可不想再被捉回去。」就算「合影」派再多的人來，他說什麼也不回去。想到回去之後的下場，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長老們可能直接將他押上禮堂，與替他決定好的「私人下屬」拜堂成親。

私人下屬，是很久之前就流傳下來的，凌家的男人在滿二十歲時，就必須決定私人下屬的人選，在成親前是婢女和侍衛，甚至也可以是暖床的身份，但相處幾年之後，私人下屬就會變成自己的娘子。

前些日子，大哥從外面帶回一名女子做他的私人下屬，還鬧得滿城風雨，就在那時，他就已經決定逃跑了。

他和大哥已經超過二十歲很久了，一直都沒決定私人下屬的人選，直到最近，長老們乾脆替他們決定人選。

這對他而言，有如晴天霹靂。

他不想要有人跟前跟後，更何況是一名根本就不熟的女子。

他說什麼也要讓長老們知道，他跟大哥一樣，不是那麼好掌控的男人，想替他決定終身大事，門都沒有！

突然間，一陣沙沙聲傳來，凌斷日撫著額頭，感覺到有些頭疼。

一襲青綠色的衣衫隨風飄逸，一位女子站在不遠處。「怎麼又是你！」這個女人從他離開合影第七天後，莫名其妙冒出來，默默地跟在他身後。

「我到底欠你什麼？」凌斷日很不解。

她和他是第一次見面吧？至少在他的印象中，他從未看過她，可是為什麼她會跟在他的後頭，甩也甩不開？

她沉默以對，一雙晶瑩水漾杏眸凝視著他。凌斷日被她的眼眸盯得心慌，總覺得她就像幽魂一樣緊跟在後，不管他走到哪裡，她就跟到哪裡。若不是她在大白天出現，他還真會以為她是冤魂。

「我的姑奶奶，你也說句話好嗎？」凌斷日扯著嘴角，笑容顯得無奈極了。

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欠她什麼？為什麼她要窮追不捨？他跑到哪，她就追到哪。當他詢問她時，她卻保持沉默，讓人實在是摸不著頭緒。

她抿著嬌艷雙唇，依然沉默以對。

從她的雙眼中，凌斷日看到一絲絲不滿與氣憤，有時候她緊握著雙拳，投射過來的目光讓他心虛。

天曉得，他到底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

凌斷日懷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道：「我們有見過面嗎？」

她仍是沒有搖頭或點頭，倒是杏眸變得幽深。

唉！凌斷日傷腦筋的抓著頭，「難不成你是啞巴嗎？」

只聽到她哼了一聲，意思相當清楚。

「不是啞巴，幹嘛不說話？」他嘀咕著，看到她的目光又重新調回他身上。

陽光透過樹叢一束束灑在她身上，翠綠衣衫襯托出她的青澀，風輕輕一吹，捲起她的秀髮……

凌斷日心中莫名的湧起一股詭異的感覺。

她看起來就像是隨時要隨風而逝，快要消失不見……

「你再不說話，我就要不理人了。」凌斷日威脅道，換回來的依舊是她的沉默。

好吧！她既然不說話，那他閃遠一點好了。

凌斷日離開時，發現她仍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後。

難不成她想當只跟屁蟲嗎？凌斷日感到大傷腦筋，當下使展輕功。

他以為甩掉她了，但一回頭，差點滑一跤。

她竟然也會輕功，這讓他吃了一驚。雖然他早有心理準備，這位姑娘可能不是普通人，可是他的輕功算是很好，她竟然能跟得上！凌斷日停下腳步，「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他一停，她也停了下來，彼此間保持著距離，她依舊惜字如金。

詭譎氣氛瀰漫在兩人之間，他們大眼瞪小眼。

「你想跟到什麼時候？」凌斷日很沒有耐性，總覺得她像冤魂不散，讓人毛骨悚然。

女子用一雙漆黑雙眸與他對峙，依舊抿著嬌艷雙唇，不肯開口。

凌斷日沒好氣道：「別再跟來了，跟在我身邊不會有什麼好處的。」

她眼睛眨也不眨的望著他。

凌斷日撇撇嘴角，轉身往城鎮的方向前進。

待會他要去的地方，她還敢跟上來嗎？

妓院內，笑語喧嘩，夾帶著軟語呢噥，香氣盈人。「爺，再來喝一口。」一名青樓女子依偎在凌斷日懷中，用纖纖玉手執著酒杯，嘟起染上胭脂的唇瓣，撒嬌要求。

「我喝一口，你要給我什麼？」凌斷日在她耳邊低語，惹來她美目嬌瞋，嫵媚風情讓人心蕩神馳。

「爺急什麼？先喝杯再說。」青樓女子將酒杯湊到他嘴裡。

凌斷日看著青樓女子，用眼神勾引著她，惹得她臉兒羞紅成一片。

他一口將酒灌進去，手更加緊緊摟著青樓女子香肩，「我全喝光了，現在你有什麼獎賞嗎？」

「爺想要什麼獎賞？親一口好不好？」她主動送上香唇。

凌斷日含笑不語，還沒親到，就被一隻玉掌給阻擋下來。

凌斷日與青樓女子同時微愣，頭往上抬，看到一張嬌俏美艷的臉龐，眼裡一絲怒意。

「這位姑娘，你是從哪跑進來的？」青樓女子橫眉豎眼嬌斥道。鏘的一聲，劍將桌子劈成兩半，揚起的灰塵讓凌斷日與青樓女子灰頭土

看著她手上拿著的鐵劍，青樓女子放聲尖叫。「救命，殺人呀！」青樓女子嚇得花容失色，奪門而出。凌斷日臉色青白交錯，手上的酒杯幾乎要被捏得破碎。女子凝視著他，沒有半點心虛。

「你……」手指著她，凌斷日表情扭曲。

他以為躲到妓院里就能擺脫她，沒想到她闖進來不說，竟然還拿著劍將桌子劈成兩半。

凌斷日怒視著她，「你在做什麼？」

女子清靈的目光望向他，眼神依舊倔強，她抿著紅艷雙唇，與他對峙著，氣氛變得劍拔弩張。凌斷日磨牙，恨恨地看著眼前這名該死的女人。「你說話呀！別再裝作啞巴。」凌斷日向她逼近，她的眼中閃過一抹恐

慌，讓他有些得意。

「你竟然也會怕？」他嘴角微勾，好整以暇的審視著她。

聽到他調侃的聲音，她高傲的仰起下巴，滿臉倔強。

「你這個樣子讓人實在很想欺負。」凌斷日惡意道，扣住她的下巴，氣息拂過她的臉頰。

她臉兒紅了。

「害羞是嗎？原來如此，你喜歡我，所以才到處搞破壞？」凌斷日洋洋自喜，得意的表情讓女子俏臉一沉。

凌斷日突然嘶的一聲，倒抽口氣，臉孔扭曲，「你－…你竟然……」

他夾緊雙腳，感覺到下面傳來椎心刺痛。

這個女人竟然趁他不備時，攻擊他兩腿間的部位。他指著她往後退，深怕她更狠心的攻擊他。雙腿間傳來陣陣惱人的疼痛，讓他的臉更為猙獰。「活該！」她沒好氣的哼了哼，將他可怕的臉孔視而不見，丟下兩個字后，轉身從窗戶跳了出去。

「你……」凌斷日青筋突出，握起拳頭，對著已經跳下去的女子低吼著，「留下你的名字。」

天涯海角，他也會想辦法報復回來，讓她知道他不是好惹的。

她仰起頭，對著二樓上的他，嫣然一笑。

月光灑在她晶瑩剔透的肌膚上，讓她看起來就像個隨風而去的仙女，美不勝收。

她不說一句話的飄然離去，留下滿臉陰鷥的凌斷日，氣得幾乎咬斷牙。

該死的女人，她最好不要被他捉住，要不然這一箭之仇他非報不可！

房雪菱抿著雙唇，看著凌斷日進入一名姑娘的閨房內，杏眸閃過一抹寒光。那傢伙又來了，他為什麼這麼愛拈花惹草？

長老們把她許配給他，沒想到他卻在隔日跑得不見蹤影，頓時，所有合影的人都知道她被拋棄了，他根本不想娶她為妻！

房雪菱接到消息時，臉色蒼白，心臟緊縮，苦澀的味道在嘴裡瀰漫，胸口傳來陣陣惱人的疼。

她搖搖頭，想忘卻那股疼痛，不甘與怒火在心中升起。

瞧他恣意穿梭在女人間，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好像根本忘記自己有個未婚妻的存在。

太過分了！房雪菱覺得很委屈，也更加不悅。

他周旋在女人間，卻害得她被組織里的姊妹們取笑，真是不負責任的男人！

她越想越火大，決定要鬧得他天翻地覆。

想與別的女子燕好，還得問過她手上的劍行不行！房雪菱動作輕巧的跳下樹梢，此時萬籟俱寂，只有牆外傳來更夫打更的聲響。廂房的燭火還亮著，她潛到窗帷邊，聽到裡面男女的輕笑聲。

胸口傳來熟悉的絞痛感，房雪菱咬著蒼白的唇瓣，嘴裡嘗到一絲腥味，她把唇給咬破了。

握緊手中的劍，腦中浮起女人依偎在凌斷日懷裡的畫面，怒火就往上竄，房雪菱嘟起紅唇，咒罵著凌斷日這個該死的色狼！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這幾個字根本是在形容他。

很好！她雖然不會讓他死，但絕對會讓他過得很痛苦。

房雪菱俏顏緊繃，在心中下定決心，她要讓他想要女人卻又得不到。

她專門破壞他的好事，他到哪她就去哪，誰教這是他欠她的呢！

房雪菱搖頭撇去心中最後一絲留戀，把窗門推開躍了進去，二話不說提起劍揮砍過去，想學上次一樣，直接把桌子給砍爛，嚇唬這兩人，最好讓女人嚇得奪門而出。沒想到房間的一對男女卻沖著她直笑。凌斷日露出惡意的笑容，目光照照閃爍，「終於逮到你了。」

什麼？房雪菱還來不及意會他話里的含意，黃色粉末突然撒了過來，她吸進去不少，雙腿猛然一軟，跪在地上。

「你…你做了什麼？」她奮力掙扎，卻發現自己的力氣正迅速消失，光是支撐著不倒在地上，就花費自己不少的力氣。

凌斷日走到她面前，笑容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