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把亮晃晃的菜刀示威似的劈在桌上,溫柔一腳踏在空著的凳子上,威脅地說:「你信不信如果你非要跟我住一間房,我半夜就用這把刀宰了你?」
葉世濤若無其事的看看那把刀,露出淡淡的笑容,「不信。」
「你以為我在開玩笑啊!」她用力拍上桌子,然後眉頭擰皺。呼!好痛!
他心疼的蹙眉,伸手抓住她的,責備地道:「你以為自己是鋼筋鐵骨嗎?」
好燙的手!溫柔的眼神一變,伸手去摸他的額頭,好燙!霎時怒從心起,大吼,「痞子葉,你以為自己是九命怪貓嗎?生病了就該在床上好好待著,逞什麼能在大雨天趕路?你想死明說,這裡有刀我借給你,犯得著跑這麼遠來找塊墳地?」
「溫姑娘,三少是為了找您。」李青為主子抱屈。
「掌柜的,你的薑湯呢?準備熬到爛嗎?」口氣實在好不起來。
掌柜急忙去後面催。
「你瞧瞧你,病人就要有病人的樣子,淋了雨還不趕緊換身乾爽的衣服,還有閑情在這邊看我跟人鬧,你長了一顆豬腦啊?」狠狠瞪著他,「你不要再跟我講什麼豬腦也是腦,我沒心情笑。李青,陪他到我房裡去換衣服,我讓人把薑湯送上去。」
「是的,溫姑娘。」李青垂首扶起主子,心頭偷偷稱讚溫柔這一頓罵。他也一直勸三少病好了再趕路,可他偏偏不聽。
「你同意跟我住一間房了?」葉世濤抓住樓梯的扶手,回首笑問。
溫柔提起桌上的刀,怒道:「再廢話,我就剁了你熬湯喝。」
他這才帶著滿意的笑慢慢走上樓去。
眾人會心一笑。這少女雖然脾氣差了點、關懷人的方式特別了點,倒也不失為一個性格可愛的女子。
很快的,掌柜從廚房端來薑湯,差人送上樓去,然後看著溫柔手裡的那把刀,遲疑了須臾,終於還是開口,「姑娘,這把刀是不是可以交給小的拿回去了?」
溫柔瞪他一眼,「你放心,我沒打算帶走,更沒打算改行去當廚師,當然會還給你。」
掌柜接過刀,連忙交給店小二送回廚房。
「表小姐,後面已經收拾好了,您這邊請。」
袁青青點頭,「麻煩掌柜了。」
溫柔不懷好意的看過去,半眯了眼,「表小姐,麻煩你把那幅畫還給我好嗎?那可是葉二取悅我的東西,沒道理白白送給你。」
袁青青神色複雜的看了那畫半晌,咬咬牙遞了過去。
「嘿,表小姐,奉勸你一句,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在一棵樹上弔死,除了葉老二,天下好的男子遍地皆是,你幹麼想不開?」
袁青青聞言,嬌軀一震。
溫柔憐憫的看她一眼,轉身往樓上走去,口中喃喃道:「可憐自古多情空餘恨,落花有意,流水無心,空嗟嘆,白了紅顏頭。虧本虧本啊!這種買賣我是不會做的。」
袁青青獃獃的目送她上樓而去,心頭的漣漪一圈圈盪開。她的話似乎頗有道理,從及笄至今,五年過去了,她還有多少個五年能夠虛度?
「掌柜,弄些清淡的飯菜上來。」溫柔的聲音從樓上飄下。
葉世濤已經換過衣服,薑湯的碗也空了,人正半倚在床頭看著進門的溫柔。
「看什麼看?再看,我臉上也長不出喇叭花。」
「那倒不假。」贊同的點點頭。
「你先睡會,等飯菜好了我再叫你。」她上前將被子拉高,口氣下自覺放軟。
「好啊!」他非常配合的躺倒。他也確實累極了,現在看到她依舊活蹦亂跳的出現在自己面前,心頭大定,困意排山倒海般的湧來。
看著盡職的站在一邊的李青,溫柔歪歪頭,「你也下去吃點東西吧,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在他生病的時候報復的。」
李青微微一笑,退出房間,還很體貼的拉上房門。
看著葉世濤沉睡的病容,溫柔有些心疼。這樣子的痞子葉她一點都不習慣,神采飛揚才是屬於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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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人都會有些無理取鬧,反正葉世濤的脾氣讓人很想砍人。
「你到底吃不吃?」溫柔的耐心即將告罄。
他搖頭,「我沒胃口。」
「三少挑嘴。」李青在一旁提供內線消息。
葉世濤不滿的瞪他一眼,依舊對桌上的飯菜視而不見。
溫柔氣得叉腰,「你還敢挑嘴,不知道生病的人是沒有拒絕進食的權利嗎?你現在病得像風一吹就倒,你都不吃東西怎麼有力氣抵抗病魔?像你這樣不認分的病人,到現在還活著,我不得不說老天爺還是偏心的。」
「你做給我吃。」固執的要求。
她不敢置信的指著自己,「我做的飯你也敢吃?」雖然自己的廚藝不至於難以下咽,但絕對不能跟富貴山莊六味齋的廚師相提並論。
「你做得出,我就吃得下。」他信誓旦旦的說。
「那你就不要後悔。」溫柔跺跺腳,掉頭摔門出去。
討厭的感覺、討厭的情緒,她明明不想進廚房的,可是眼睜睜看著葉世濤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呻吟,她的心會痛。
青遠客棧廚師們納悶的瞧著一臉憤慨,活像跟那些炊具有著深仇大恨的人,一臉不情願的烹飪著。
不想進廚房,尤其現在是夏天,她一丁點的意願都沒有,只消往火邊一站什麼都不做,她就汗流浹背了,怎麼可能喜歡待在廚房嘛。所以一直以來,她對風雅都是佩服的,熱愛烹飪這種癖好,她想這輩子自己都不可能染上。
迅速弄出兩盤素菜,一碗蛋花湯,交代廚師們火候到的時候,再差人把小火上熬的白粥端上去,她便端著成果返回樓上,身上穿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濕。
「砰」的一聲放到桌子上,一臉的風暴雲集,「你要是敢不吃完,就算你病得快死了,我也照樣把你踢出去。」
李青竊笑,垂首退出。這個時候他們這些外人還是聰明點離開,三少的糗樣也只有溫姑娘才能欣賞了。
「你真的做出來了?」葉世濤懷疑的看著桌上的菜肴。
溫柔眼角抽搐,「要不要我把證人都找來?」敢懷疑她?她雖然來到古代后沒做過飯,但不代表她就不會做,基本的生活自理能力她還是有的。
瞅了瞅她惱怒的神情和汗濕的衣服,他決定識時務起身吃飯。
在他吃飯時,她鑽到床上,放下床帷,以最快的速度換下身上的衣服。黏膩的感覺真是糟透了。
「柔兒,我不會偷看,你可以不用這麼急。」進食的人涼涼的聲明。
「我要信你,豬都會說話了。」壓根不相信他的人格。
「老實說,你做的菜雖然不能跟六味齋的大廚相提並論,但是很合我的胃口。」他吃飯的速度加快。
溫柔掀帷下床,看到他吃了泰半的飯菜,嘴角不自覺揚起,心情驀地大好,「就算不合胃口,你也得給我吃光光。」
他笑道:「倒是倒是,這菜里可包含著柔兒對我的一番情意,我要是不吃就天地難容了。」
面色赧然,她不自然的別過頭去,「誰對你一番情意了,恬不知恥。」
「我知道我知道……」他笑得好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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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天過去,葉世濤的精神慢慢恢復,然後他們的客房裡就會不時傳出暴喝聲,竟也成了青遠客棧的特色之一。
雨雖然已經停了,但是為了看戲,好多不急著趕路的人都住了下來,讓掌柜是哭笑下得。
「砰」的一聲,二樓天客號客房再次發出巨響。
房門一開,一個人被踹了出來。
聞聲而來的人,只看到葉世濤髮絲凌亂,青衫半敞,腳上還勾了件女子羅衫,這樣的情形,傻子也猜得出他剛才在房裡做什麼好事。
「砰砰匡……」門內不斷的飛出一些茶碗、書本、衣衫短褂、鞋襪……想來是把房裡能砸的東西全都丟出來了。
葉世濤的嘴角越咧越大,「柔兒,你把衣服都丟出來了,你穿什麼?」
男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集中到敞開的房門口。沒穿衣服……無限想象……
「痞子葉,你這個殺千刀的,不把我的名譽敗盡不甘心是不是?」氣急敗壞的溫柔沖跳出房門。
上身一件清涼無袖薄衫,裡面湖水綠抹胸清晰可見,下身一襲曳地長裙。
穿得不少嘛!眾人一陣欷吁。
「沒看過美女啊,看什麼看?想看不會回去看你娘。」
觀望的人沒趣的摸摸鼻子,縮回頭,卻仍豎起耳朵聽。
潑辣!
「痞子葉,你想怎麼死?說!我會考慮在不過分違背己意的情況下減少對你身體傷害。」
「你有本事嗎?」葉世濤質疑。
她一腳踏上他的前胸,惡狠狠的說:「我忘了告訴你,我們那邊有世界上最齊全的酷刑資料情報網,連你想不到的虐待手段上面也記載得清楚明白,而我恰恰仔細的研究過那個東西。」
「研究那東西幹什麼?」他伸手撫上她的腳,有些心不在焉的問。
「因為姑娘我有先見之明,知道未來的某一天會遇上一個無賴,自然要學會好對付他。喂,手不要亂摸,什麼愛好竟喜歡摸臭腳丫子?我建議你開個腳底按摩院,保證你摸到爽。」
「哈哈……」
躲在房間的人和樓下豎起耳朵的人,全部發出開懷大笑。
「柔兒,我還生著病,你這樣粗暴對我,萬一我病情加重怎麼辦?」
「涼拌。」乾脆俐落的給出答案,惡狠狠的瞪著他,「要不是因為你病著,你以為能這麼輕易的跟我住在一起嗎?不過,我發現,你即使只剩一口氣也是不會安分的,所以我會請掌柜安排你住另一間。」
「柔兒,你怎麼狠得下心?」他可憐兮兮的望著她。
「我對你不狠心,我的清白就岌岌可危了,到時誰同情我?」
「我說過娶你的嘛。」
「你想娶,也得看本姑娘要不要嫁呢!對不起,目前我還不想嫁。」她才芳齡二十一,還有大把的青春可以揮霍,憑什麼要這麼早嫁人。
「委屈一點嫁給我有什麼不好?」
「我憑什麼要委屈一點,我長得像怨婦嗎?」溫柔挑眉,口氣更為惡劣。
「那你先把腳拿開好不好?」商量的口吻。
她馬上就把腳移開,但又順便踢了他的腰一腳,「早該想到你把女裝帶來是有目的,我還是換回男裝去。」
「不要!」葉世濤慘叫。
「理你去死。」她俐落的將房門關上,換裝去也。
「柔兒,你穿女裝很美的,何必非要穿男人的衣服嘛。」他靠在門上哀勸著。
冷不防的房門拉開,若非他躲得快,准跌到房裡來個倒栽蔥。
一個清秀的白衣書生出現在他面前,而且揚著明顯示威的神情,「我感覺女扮男裝才是最爽的事情。」
「何必這麼認真。」葉世濤不以為然。
溫柔鄙視的看他一眼,「至少我確定身上的這件衣服脫起來比較困難一點。」
喝!這話夠勁爆啊!豎起耳朵聽的人都不約而同的倒抽一口氣。這女子非常的開放大膽。
「柔兒,我們要不要起程上路了?」討好的跟上。
「當然要走,否則我懷疑明年也到不了長安。一
「你急著去那裡幹什麼?」他不解,這是他一直感到挺困惑的一件事。
溫柔目光投向遠方,嘴角輕勾,笑容顯得難懂,「去搞一個聯絡站。」如果她們都被送到這個時代的話,那確實是需要一個地方相聚。
「老實說,我一點都不喜歡你的神秘感。」葉世濤不滿的抱怨。
白他一眼,她很不客氣地說:「老實說,我也非常不喜歡你這樣輕佻。」那雙咸豬手居然攬到她腰上,不知道她現在是女扮男裝嗎?
「嘿嘿,習慣習慣。」他扮個白痴樣。
掌柜早已備好飯菜,而且把他們的位置安排在大廳正中央,方便眾人看戲。
溫柔從開始的極度反感,到現在的習以為常,反正當一件事情無論你怎麼反對都沒用的話,那麼順其自然可能讓自己的心裡好受一點。這個世界不如意者十之八九,沒必要跟自己過不去。
今天的菜色很豐富,難道掌柜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知道他們吃完這頓就會拜拜了?她狐疑的看向櫃檯。
「溫姑娘,三少已經吩咐了,這是餞行宴。」
果然!難怪比以往都豐盛,簡直像準備去拜拜的祭品。
「痞子葉,麻煩離我遠一點,這種天氣實在沒必要擠在一起增加溫度。」
葉世濤依舊故我的貼近,笑道:「反正我不熱。」
「我熱,而且非常。」她肯定的拒絕。
「我幫你揚風。」說著果真摸出一把摺扇。
溫柔衝天翻個白眼,幾乎想呻吟出聲,「痞子葉,你好歹也是堂堂富貴山莊的三少爺,麻煩你做一些像名門公子做的事情好不好?不要一直在個女人屁股後面團團轉,你不煩,也請體諒一下被纏的人的心理壓力!」
葉世濤可憐兮兮的望著她,用著無辜的語氣道:「如果你可憐我,就請嫁給我吧!這樣天天纏著你不務正業,我也不想。」
磨牙,「我不是白痴,如果嫁給你,你就會更名逗言順的纏著我,就算我喊救命也沒用。」
「原來你對我已經如此了解,今生除你之外,我還能娶誰呀!」他露出「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溫柔」的激動神情,一副非卿不娶的模樣。
「這就奇怪了,痞子葉,在被我這麼極盡打壓之下,你怎麼反而越來越厚顏無恥了?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物極必反?」她一副不恥下問的表情。
他也真的做出一副認真思考的表情,然後很含蓄的說:「你的功勞確實不容忽視。」
聽到這樣的回答,她都死心了,自作孽就是這種意思吧。
「我當初怎麼那麼倒楣,哪裡不好摔,摔到你家後山,還摔到你身上,那也就算了,居然還沒把你打昏了,否則哪裡有後面這些事情。」
「這就叫天命所歸。」葉世濤神情莊重的說。
「屁個天命了,我看八成是有人惡意整我。」溫柔打死也不信,她直覺就是被人整到了,近來夢中那個踹她者的長相已經逐漸清晰,而且還穿著財神服!難怪她生來不缺錢,搞不好是那人良心不安之下的福利補償。
食不語,寢不語。這是高品質的食宿行為準則,但是他們兩人根本不屑一顧,吃飯簡直就像進行一場角力賽。
「我都說了,那個蛇肉羹別給我,我看了都想吐。」溫柔一副敬而遠之的表情,努力把碗推到極遠的距離。
「蛇肉很補的,你就嘗嘗吧!」葉世濤殷勤的勸著,高舉著手中那一碗蛇肉。
「該補的是你吧!你前兩天還病得奄奄一息就差伸腿而已,你補吧,別跟我客氣,太客氣就顯得太假,你也不想當偽君子是吧?」她話里藏針的說。
「沒差了,遇到你之後,我對當君子就沒什麼興趣了。」他很不要臉的坦承。
真想把手上的白飯一古腦的砸到某人臉上,「你對當君子沒興趣,不代表我對當淑女沒興趣,你一直挑釁幹什麼?」
「說實話。」他語氣頗是慎重的說:「我一點都沒把你跟淑女這兩個字做聯想。」
「痞子葉,你太過分嘍,憑什麼認定我就當不了淑女?」士可殺不可辱,佛爭一炷香,人爭一口氣,輸人不輸陣,她非得弄出個淑女樣讓他瞧瞧不可。
「你連女裝都不想穿,怎麼扮淑女?」高度質疑的目光。
「當淑女也是要看對象的,跟你這麼一個無賴,我幹麼要用淑女的姿態對待你?我看你分明就是欠扁欠修理,但凡有血性的人都會施展一下自己的拳腳才不枉人生父母養。」溫柔這一番話說得是一氣呵成、慷慨激昂,完全感染了周遭氣氛,贏得旁觀者不約而同的贊同。
凡事因人而異,因時而宜,投桃報李才是最基本的準則。他們都不是聖人,不可能對萬事萬物做到一視同仁。人如何待我,吾亦如何待之。
「那我們豈不是絕配?」他開心的總結。
無言以對!
捧碗執箸以風捲殘雲之勢填塞五臟廟,迅速逃離葉世濤身前三丈地。
愕然回神的葉世濤,嘴角慢慢咧開,到最後只看見兩排白得刺眼的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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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很有趣的一幕,有趣得令原本含怒挾憤而來的溫柔,心平氣和、津津有味的躲在角落欣賞。
死拉活拽、誘哄威脅,那頭悠然吃著草料的毛驢絲毫不為所動。
「這頭驢也太特別了吧!」賊甲下敢置信的瞅著毛驢。
「特別才能賣個好價錢,快幫忙。」賊乙抹著額角的汗,催促著。
「可是,根本就沒有動的意願啊!」
「它不動,我們不會想辦法讓它動嗎?」
「要不,我們去牽頭母驢過來吧!」賊甲異想天開的提議。
溫柔的目光瞬間發亮。這個主意不錯,她一直在思索著怎麼讓那頭倔驢聽話,這方法可以試試呢!
「很有意思吧?」有人在耳畔低語,近到連他呼出的熱氣都感覺得到。
溫柔以肘撞他,心不在焉的說:「閉嘴。」
葉世濤嘴角詭異的揚起,伸手攬住她的腰,以一種極其曖昧的姿勢將她納入懷中。
她不耐煩的皺緊眉頭,用力踩下去,發出警告,「你給我安分點。」要不是怕吵到那兩個熱烈討論的賊,她肯定回頭痛扁他。
只聽說過男人有三妻四妾,還真沒聽說過驢也可以,那兩個賊的奇思妙計著實讓溫柔大開眼界,嘖嘖稱奇之餘,不免佩服得五體投地。這樣的「人才」真是難得一見啊!
葉世濤憋笑憋到快受不了。他一直以為柔兒已經夠寶了,突然發現原來世上活寶之多不勝枚舉。
溫柔驚訝的發現毛驢似乎聽懂兩個笨賊的討論,眼中透露出憤怒的光彩,似乎覺得那提議侮辱了它一般。
「痞子,你發現了沒?」
「發現了。」含糊的回答,貪婪的汲吸著少女獨有的體香。
「那頭驢生氣了耶!」這驢也太有靈性了,連表情都那麼豐富。
低頭輕輕啃嚿她雪白的頸項,讓溫柔倒抽一口涼氣。又羞又惱,他……他太過分了!
「痞子葉——」終於破功吼出。
兩賊迅速逃離作案現場。
「柔兒,你的代步工具就是這頭驢?」葉世濤聰明的轉移話題,並且拉開距離,保持安全。
給他一記眼刀,啐了兩口,「驢比較矮嘛,我又不會騎馬。」
「可是,它跟你一樣極有個性啊。」他嘖嘖稱奇的繞著小毛驢打轉。
溫柔看著面前的一人一驢,突然驚覺他們是那麼相像。歪歪頭,撇撇嘴,摸摸鼻子,以著無限感慨的口吻道:「痞子葉,你難道對它就沒有惺惺相惜的感覺嗎?」
葉世濤一臉的深受打擊,差點無法發出聲音,「你拿我跟一頭驢比?」好睏難的吐出這五個字,他簡直想去撞牆。
她肯定的點頭,「是呀,它某些惡劣的習性跟你是一模一樣,要不是它是頭驢,我都要懷疑這世上是不是有兩個痞子葉。」
這是侮辱,絕對是!
他憤怒的瞪著那頭悠然自得的驢。他怎麼可能跟一頭畜生像?
一直到上了路,葉世濤依然用痛恨的目光瞪著後面慢悠悠跟著的毛驢。由於他從富貴山莊出來時是病著的,所以他和李青的交通工具是輛馬車,而那頭驢,出於溫柔的堅持,雖然無人乘坐,還是一同帶上路。
「你是不是開始跟它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覺?」溫柔調侃道:「看你一副相看兩不厭的樣子。」
葉世濤氣惱的將頭扭到一邊去,再也不去看那頭礙眼的驢一眼。
「哈哈……」她爆出爽朗的笑聲。難得看到葉三少鬧彆扭的樣子!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