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沐浴后,呂英睿穿著睡衣,來到安安的卧房。
輕輕地打開門,一陣熟悉的軟甜聲音,傳進了他的耳里。
「小寶寶,一滴一滴學會了……」她背對他,一手拍著安安的背,口裡哼著歌,哄著他睡覺。
他走近她,發現她的眼睛半合,幾乎也快進入睡眠狀態。
他想對她告白,想告訴她他心中的傷痕因為有她而被撫平,但眼看她這幾天來一直躲著他,他突然害怕聽到她的拒絕。
因為愛她,超越了對前妻的愛意,他深怕禁不起重擊,心口落得再度受傷,所以他必須更加小心翼翼……
「你睡了嗎?」呂英睿問著。
「嗯……」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讓她微微張開睡眼。「……還沒。」
「累的話,就在這兒睡吧!」
「噢,不了。」她很快地起身。「我有話跟你講……」
「什麼事?」他也有好多話想跟她說,只是不知道該如何啟口才好。「你說吧!」
「我……我想離職。」宋澄薰的眼眸低垂,隱藏痛苦。
「離職?」他的聲音陡地拔高,眉頭攬緊,心慌了起來。
「嗯,這些日子謝謝你的照顧,我想……」
「為什麼?」他截斷了她的話。
「我朋友的咖啡吧需要我,而安安也已經上幼稚園了,我想不出還有什麼理由可以留在這裡。」
如果愛情不能圓滿,起碼也要保全事業才行。
「誰說你沒有留在這裡的理由!」一聽到她要離開,他急慌了,所有的理智和武裝都踢到九霄雲外!
「這有什麼理由?」她實在想不出來了。
「我和安安都需要你!」
這一陣激動的低吼,令她愣瞪著他。
她……她有沒有聽錯?
安安需要她還說得過去,但他自己都已經長得像大樹一樣了,哪裡需要她?「你……幹麼需要我,別忘了我只是保母。」她刻意提醒他。
呂英睿走近她,欣長的體格挾帶著專霸的深情,籠罩著她。
這些日子以來他刻意躲著她、冷淡她,全是因為心裡在意她、喜歡她,但因為害怕再度受傷,他始終不敢坦誠面對自己的情感。
直到現在,一聽到她開口說要離開,那感覺就像即將失去珍藏在心裡的瑰寶一樣……教他心慌又惶恐!
他想疼她、他想寵她、也不止一次渴望和她共築愛巢,享受家庭幸福的溫暖,他有好多話還來不及向她傾訴……他無法想象沒有她的日子。
此時此刻,冰封的心,再也止不住沸騰狂熾的情意了——
「我愛上你了!」
像毫無預警地接到一顆手榴彈,宋澄薰被轟得呆住!「你……是不是酒喝太多了,開始胡言亂語?」
「我很清醒。」呂英睿握住她纖弱的肩膀,黑眸底濃烈而真摯的深情,不容質疑。
「呂先生……你……」
「別叫我呂先生,叫我的名字!」他的語氣吼出專霸的柔情。
「我以為你……不喜歡我。」她的臉頰燒紅。
「是我不對,受過一次傷,一直沒有勇氣坦然面對,這段時間,我壓抑了好久。」他靠近她的嫩頰,傾訴了多日來埋藏子心中的愛意。
「這是真的嗎?」她的眼睛泛起淡淡的水霧,使他英俊的表情看起來帶點朦朧……她懷疑這一切不是真的,但他結實的臂膀是如此的溫暖,不像在夢中。
「是真的。」他俯首,將深情的愛意,印證在她的唇上。
美妙的感受再一次從他的舌尖,竄入她的口中,溫熱了她的心。
他讓她知道,這一切是真實的!
他的吮吻逐漸轉為狂熱,強抑已久的情意如泛濫的情潮,一發下可收拾地向她席捲而來。
她沉醉在這種幸福的狂潮中,整個世界因為愛而旋轉。
他圈住她的腰,再也不想鬆手。
無法再克制狂熾的情意,他的唇如雨點般,一寸寸地蔓延到頸項、胸口……
「會吵醒安安……」她輕輕嚶嚀一聲,眸中蘊含嬌羞。
「好。」他抱起她,大步往主卧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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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將兩人系得好緊密,誰也不想分開彼此。
他讚歎著她的美麗,品嘗著心愛人兒的甜蜜,卻又按捺不住潛伏在心中的勃發的情慾。
冰凍了五年的熱情,爆發力一觸即發,他的熱情讓她快凍末條!
一整晚,他幾乎掏空了她所有的力氣,像要將自己烙印在她的生命里,讓她永難忘懷。
溫熱的氣息、呢喃的愛語伴隨著美妙的氣氛包圍著她,她好幸福……
「愛我嗎?」他的黑眸深情款款。
她抬起酡紅的臉,水眸溢滿甜蜜。「好愛,好愛你!」
她的藕臂圈住他的頸項,只想把自己交給他,一輩子都不想和他分開。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好奇地問著。
她嬌羞地睇著他。「肯定比你早。」
「什麼時候?」他的唇貼近她的耳頰,灼熱的呼吸朝她逼供。
「剛搬來時,在窗邊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那時候你上身半裸……」回憶那天的情景,她誠實地回答。
「我很有魅力嗎?」他輕咬著她香嫩的耳廓。
「嗯……該怎麼說?」她嬌吟一聲,雙腮在他催情下熨燙出兩片嬌紅。「你的體格精壯結實,看起來很有爆發力。」
「是嗎?」他的俊臉埋在她胸前,吻住她敏感的紅蕾。「只有這樣嗎?」
儘管她香汗淋漓,他仍眷戀著她身上的味道,一次又一次地愛撫著她……
經過昨夜,他彷彿得到重生。
窗外的朝陽宛如閃耀著希望的光芒,空氣中還飄散著芳香的氣味,徹底地趕走了他心中的晦暗。
循著香味而去,那是她身上的味道。
他的唇角一揚,眷戀著她身上淡淡的香氣,大手再度往身邊疲軟的胴體探去。
「唔……」甜蜜的愛撫動作令她呻吟出聲。
「你可以繼續睡。」他的吻落在她的唇,疼惜她。
「嗯……啊!幾點了?安安還要上幼稚園,會來不及!」昨晚的濃情密意換來她今天腰酸背疼的代價,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但一掀開被單,涼意襲身,哇~~她大叫一聲,看見自己一絲不掛,再看看呂英睿很滿意粉紅色的胴體被他種滿了草莓的表情,她臉一紅,匆促地跳回床上,躲進被窩裡。
她可愛的舉動,令他忍不住一笑。
「管家已經帶安安去上課了。」
「喔……」她終於安心。
「你好像常常忘記時間?」他湊近她,溫柔地問著。
「是啊,自從爸爸送我的那支表不見以後,我就常常……」她話才說到一半,就見到他手上拿著一支眼熟的表。「欸!這不是我爸送我的那支表嗎?」
「嗯。」他點了點頭。
「是警察找到的嗎?」她興奮地睜大了眼。
「是我找到的。」
「你找到的?」她接過手錶,仔細一看。「不對,看起來好新效!」
「那天我經過Cartier的櫥窗,看見了這支表,我毫不猶疑地走了進去,買下這支表。」
「……你買下來?為什麼?」她疑惑地問著。
「嗯……」他說著,心裡略有感慨。「或許也是因為心裡一直惦記著你傷心的模樣,所以當我看到這支表時,才會毫不猶豫地買下來。」
「所以……你買很久了?」她的一顆心,因為他的一席話,怦然跳動著。
「是啊,可是我卻一直找不到適當的時機送給你。」
他拿回手錶,戴在她纖細的皓腕上。
法國坦克錶帶彷彿為她量身訂做,剛剛好圈住了她的手腕,一分不差。
「送給我……」
自從父親死後,她已經好久好久沒有享受被寵疼、被珍視的感受,現在知道他一直在乎著她,連出門在外心思都系在她身上,害她心口一熱,亂感動一把的啦!
「我找到了心愛的人,我想疼她一輩子,這是我對她的『愛的表白』。」
迎上他溫柔深情的黑眸,一陣悸動溢滿胸口,直往上沖,害她的眼眶也濕潤了。
看了看時間,她激動地說著。「現在是九點九分,我要記住這歷史性的一刻,嗯……這代表什麼?」
「這代表我們的愛情長長久久。」
是啊!他打開了心門,尋得真愛,而她在失而復得的表中,獲得真情告白,兩人已經被甜蜜緊密的包圍著。
「我好幸福。」她圈住了他的頸項,沉浸在愛情的幸福中,不想和他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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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薰小姐,午餐我已經準備好了。」
「喔,對不起,常伯伯,最近都沒幫你做午餐!」
「沒關係,跟主人培養感情比較重要。」常管家笑呵呵的。
好多天以來,宋澄薰幾乎都在呂家過夜,而且是睡到日上三竿起床,早、午餐一併解決。
每次下樓一看到常管家忙進忙出地張羅午餐,她的臉就紅了。
常管家盛了一碗牛肉麵給她,露出彌勒佛的招牌笑容。「阿薰小姐,你最近和先生感情不錯喔。」
她點頭嬌羞一笑。「常伯伯,謝謝你。」
「我說過先生喜歡你不會錯的,我跟在他身邊做事那麼多年,會觀察不出來嗎?」常管家對於自己敏銳的觀察力,可是很有自信的。
宋澄薰唇邊漾起笑意。「薑是老的辣。」
「好說、好說。」常管家支持她,打心底想幫她。
他何嘗不希望主人可以走出陰霾,迎向陽光啊!
「為了表達我的謝意,那我今天請吃曲奇餅好了。」
「不用了,我……吃飽了。」常管家面有難色。
「不喜歡曲奇餅嗎?」宋澄薰想了一下。「不然我再烤個焦糖布丁給你吃好不好?」
「不用了……真的!」常管家嘴角僵硬。我真的不能再肥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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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園裡,微風拂面,樹葉沙沙作響。
呂英睿看著不遠處的孩子們玩著溜滑梯,俊臉露出滿意的笑容。「安安已經可以融入團體生活了。」
「是啊!」宋澄薰欣喜的表情下亞於他。
「以前他還是個人見人恨的小鬼頭,大家都不喜歡他。」
「走在街上,連小狗小貓看到他,都會自動跳開!」回憶當時情景,她不禁輕笑。
「常管家也怕他,所有帶過他的保母,撐不到兩個月就請辭了。」
「有這麼壞啊?」那她當時還真是「走不知路」。
「是啊!」呂英睿點了點頭。
想起了幾個月前,兒子還是園長眼中孤僻又霸道的孩子,被遣送回家后,他的心情也跟著沉悶,沒想到經過她的調教后,這小子成長許多,也懂得和其它小朋友融洽相處了。
「嗯,安安他只是不懂如何和人相處,其實他很聰明,一教就懂的。」
「那是因為有其父必有其子~~」宋澄薰看了他一眼,不服地說著。「是我散發母愛的光輝,才能感化他。」
呂英睿將她摟在懷裡,眼底凈是濃情密意。「也散發一些愛給我吧!」
「嗯。」宋澄薰笑著。「我發功嘍!」
呂英睿輕輕地啄住她的唇。
她的存在很重要,不只是他能感覺愛情在心中滋長,安安也一樣。
她對他澆灌了母愛,付出關心,讓安安空乏孤寂的心靈也獲得滿足,所以安安才能開開心心地成長。
擁有這樣的女人,他的心中漲滿濃濃的幸福,許久不見的春天,已經在他身上降臨。
「喔~~男生愛女生!」一個嫩稚的小女孩,看見他們親吻,天真地發出聲音。
宋澄薰的臉一紅。
「她是我的媽咪啦!」呂子安很快地跳出來解圍。
「喔,她是你的媽媽喔!」一對對清澈的眸子,骨碌碌地盯著宋澄薰看。「我們也都有媽咪啊!」很稀奇嗎?
「對啊,可是我的媽咪比較漂亮,而且她會做好吃的蛋糕喔。」呂子安說完,就跳進宋澄薰的懷裡,驕傲地坐在她的腿上。
唯恐安安樹敵,宋澄薰忍不住在他耳邊說著。「安安,下次請小朋友來家裡,媽咪做蛋糕請他們吃。」
「喔。」這是個好主意,呂子安立刻發布訊息。「我媽咪說,要請你們吃她做的蛋糕,誰要來?」
「我!」
「我!」
「我也要!」每個小朋友一聽到蛋糕,眼睛亮起來,吞了吞口水!
「安安……」一個曾經取笑他沒有媽媽的小男孩,畏畏縮縮地走出來,聲音囁嚅。「我也可以去你家玩嗎?」
「好啊。」呂子安豪爽地回答。
感受到呂子安的浩蕩聖恩,小朋友都圍住安安。
安安建立起朋友群后,很快地又回到溜滑梯玩耍。
「真有你的。」呂英睿不得不佩服她。
「好說、好說,要抓住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他的胃嘛!」當初她也是以烤布丁抓住了安安的胃,才能獲得他的注意的,不是嗎?
呂英睿笑著。「那可不準隨便再去抓住別人的胃。」
「喔!」說到這,她突然想到一件事。「對了,睿,明天我答應去朋友的咖啡吧……」
「我休假,不陪我嗎?」呂英睿語氣中有著藏不住的遺憾。
「對不起,已經爽約很多次了,我明天不能不去,要不然鐵定會失去這個朋友。」
「什麼朋友那麼重要?」
「一個姐妹淘。」她沒說錯,朱品超對她而言,就是一個麻吉、姐妹。
「……好吧!」他無可奈何地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