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月凌雲回來了，可是，他卻同時帶回了一名叫李思思的艷麗女子而且還狀極親呢。

當衣綺羅和裴濟風一同出現在他眼前時，月凌雲的眼神冷得像冰一樣。

「歡迎歸來，凌雲。」裴濟風道。

月凌雲揚起了嘴角，似笑非笑。「濟風，我不在的時候你似乎將『我的』東西照顧得很好。」

他的弦外之音衣綺羅和裴濟風都聽出來了，衣綺羅的臉色變得很難看，而裴濟風則是開口想要解釋。

李思思卻搶先道：

「凌雲，他們是誰？你不為人家介紹一下嗎？」

李思思由三個人的表情看出了一點不尋常的氣息，尤其是衣綺羅更令她在意。

「他是裴濟風，我的好友，至於她嘛……」月凌雲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衣綺羅。「她是衣綺羅，我以前的女人。」

李思思一聽到衣綺羅的名字，精緻的眉毛不覺一皺，似乎曾聽過這個名字。

月凌雲的話同時也讓裴濟風火冒三丈，猛地揪住月凌雲的衣襟。

「什麼叫以前的女人？你非得這麼污辱綺羅不可嗎？你知不知道綺羅已經……」

「裴大哥，別說了。」

衣綺羅的心早已經傷痕纍纍，並不介意再多一道傷口。月凌雲又道：「我忘了，你們就要成親了。」

「關於這件事情，其實是……」

裴濟風的話再次被打斷，衣綺羅這次真的豁出去了。

「沒錯，我們就要成親了，你是特地趕回來參加我們的婚禮嗎？」

「參加你們的婚禮？」

月凌雲冷笑著，之後出其不意地打了裴濟風一拳，這舉動引起在場兩名女子的驚呼。

「你為什麼要打裴大哥？」他們不是朋友嗎？

看到衣綺羅袒護裴濟風，月凌雲心裡頭更氣了。

「你們心裡應該很明白，他竟然趁我不在時搶走我的女人。」

聞言，挨揍的裴濟風突然笑了出來：

「你剛才不是說綺羅只是你過去的女人嗎？既然如此，又怎能說是我搶了她？」

「你……」月凌雲一時語塞。

他知道自己沒有理由打裴濟風，可是……

月凌雲以為離開霸龍島之後，就會很快的忘了衣綺羅。然而事實上卻非如此，衣綺羅的倩影無時無刻不擾亂著他的心，而他之所以找上李思思，也只是因為她長得像衣綺羅。

直至那個時候，他才不得不承認自己愛上了衣綺羅。

但也在那同時，月凌雲聽到衣綺羅和裴濟風要成親的消息。

這就是他風塵僕僕趕回霸龍島的原因，他要阻止這件事。

月凌雲看了一眼衣綺羅和裴濟風，不禁懷疑自己是否回來得太遲了。

「你們別爭吵了，一切都是我的錯，這樣總行了吧！」

衣綺羅說完便轉身奪門而出。

「綺羅！」

月凌雲和裴濟風同時追了出去，但李思思卻在此時拉住月凌雲。

「衣姑娘有裴公子陪著就夠了，別忘了人家可是未婚夫妻。」

「你說得對。」月凌雲不得不同意。無論他再怎麼阻止，都無法否認衣綺羅已經是裴濟風的人這個事實。

如果他當初沒有離開的話……

唉！現在想這些都已經來不及了。

「凌雲，你這個做主人的最應該做的是招待我這個客人，我想看看你為我準備的房間，你帶我去好不好？」李思思嬌嗔地要求。

「走吧！」月凌雲拋開那些令他心煩意亂的想法，帶著李思思往客房走去。

裴濟風沒費多少時間便追上了衣綺羅。「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故意讓凌雲誤解我們的關係？」

「對不起，裴大哥，我明知道這麼做會讓你很為難，可是……」衣綺羅老實回答他：「看到月凌雲帶著李思思回來，我就無法控制。」

「算了，這件事我也有錯，畢竟放出假消息的人是我。」

「裴大哥，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

「那麼你就相信我一件事。也許凌雲有許多女人，但我認為他真正愛的人是你。」如果凌雲不是愛上了綺羅，他方才就不會嫉妒得打了他一拳，所以，他一定是愛慘了綺羅。

「裴大哥，你別說笑了。」

這教她怎麼相信！月凌雲是那麼輕視她，又怎麼可能愛上她。

「我絕不是說笑。」裴濟風篤定地道：「所以，你還是快一點告訴凌雲關於你已有身孕的事吧！遲了我擔心凌雲會多心。」

「可是……」

「別再猶豫了，聽我的話，明天就告訴凌雲，還有，憶娘的事也要告訴凌雲。」

「嗯。」反正這件事也瞞不住，還不如早點告訴月凌雲。「誰？」

裴濟風突然大吼一聲，向附近的草叢看去，可是，並沒有什麼異狀。

「怎麼了？」

「我感覺到有人偷聽我們的談話，也許是我多心了。」

裴濟風雖然這麼說，可是，真的是他多心嗎？就連衣綺羅也覺得事情不對勁，而且，更詭譎的是，她的眼皮竟在此刻不安地狂跳著。

似乎有什麼事即將發生……

「凌雲，抱我。」

當天夜裡，李思思主動上了月凌雲的床，還在他的面前寬衣解帶。

月凌雲不帶一絲感情地抱著她，反正他只是發洩慾望而已，誰都可以。

可是，月凌雲卻在最後一刻翻身下床；他的身體很清楚，李思思不是他要的女人。

「你走吧！」月凌雲將衣服拿給李思思。

李思思簡直不敢相信，月凌雲竟然拒絕她！

她原本是秦准河畔的煙花女子，自從遇見月凌雲后，她便被他的翩翩風采迷住，克服萬難地跟著他來到霸龍島，她不想這麼輕易的放棄。「你拒絕我是因為衣綺羅嗎？」李思思咬著牙問。

月凌雲沉默不語。並非他不知如何回答，而是他認為根本沒必要回答。

李思恩又道：「別以為我不知道，有好幾次你抱著我卻叫著衣綺羅的名字，你清醒一點吧！凌雲，你才離開沒多久，那女人就勾搭上了你的好友，像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你幹嘛還對她念念不忘！」

「住口！」這次月凌雲終於有了反應，「你沒資格說她。」

「沒錯，我或許沒資格說她，可是，凌雲，至少我對你是真心的。」李思思柔情似水的依偎在他懷裡。

任何男人在這樣的情況下皆很難不心動。

月凌雲自嘲的笑了，多的是女人對他投懷送抱，只除了他想要的那個女人之外。「你對我到底有多少真心？」

「人家都已經跟你來到這兒了，難道還不能證明我的真心嗎？」

李思思勾住月凌雲的脖子，半是撒嬌半是不依地說著，然而月凌雲仍不為所動。

「我和寶藏哪個重要？」

「寶藏？」月凌雲這突如其來的一問，讓李思思摸不著頭緒。她很實際，並不相信世上真有什麼寶藏，因此，她根本用不著考慮便道：「凌雲，這還用說嗎？當然是你重要羅！」

「可是，她卻認為寶藏比較重要。」月凌雲的視線似乎越過李思思在看著別的女人。

「她是誰？衣綺羅嗎？」

李思思正要進一步詢問，外頭卻傳來了鬧烘烘的聲音。

「思思，將衣服穿上。」

語畢，月凌雲便丟下李思思往外頭走去，並且詢問慌張前來的僕人：「發生了什麼事？」

「西院發生了大火。」僕人道。

「什麼！？」月凌雲的一顆心立刻沉了下來。西院是綺羅住的地方啊！

「情況怎麼樣？」月凌雲一面往西院奔去，一面詢問緊跟著他的僕人。

「聽說火勢很大，至於確切的情況，我也不太清楚。」

「怎麼會起火呢？」月凌雲懊惱的想著……他一向要手下多注意宅邸內的安全，以前也從沒失火過，這一次怎麼會……

希望綺羅不要受到驚嚇才好。

心裡這麼想著，月凌雲更是加快了腳步，很快的就趕到現場。

月凌雲一到現場，就遇見了同樣氣喘吁吁的裴濟風，他似乎也是剛趕到。

「綺羅呢？」月凌雲環視了一下四周，並沒有看到衣綺羅纖弱的影子，他的呼吸頓時停住，心裡有著非常不好的預感。

「對呀！綺羅呢？」裴濟風蒼白著臉詢問站在不遠處的青兒。

「衣姑娘？」青兒一身狼狽，似乎是慌忙逃出來的，她根本就忘了衣綺羅的存在。「她很早便就寢了，難道她還在裡面？」

「綺羅！」綺羅還在火場裡面？月凌雲沒有細想便往火場里衝去。

「凌雲，你瘋了嗎？」裴濟風察覺他的意圖很快的拉住他。「現在火勢那麼大，就算你武功再好，一旦你進去了，就很難出得來。」

「放手。」月凌雲大吼。

「我不放，你冷靜點，說不定綺羅已經逃出來了。」裴濟風仍企圖勸阻月凌雲。

月凌雲卻道：「你要我因為這個可能性而放棄進去救綺羅嗎？就算會因此而失去生命，我也要進去，綺羅比我的生命還要重要。」月凌雲奮力甩開了裴濟風，不顧一切地往熊熊烈火中衝去。

「綺羅比你的生命還重要是嗎？」裴濟風望向烈焰，喃喃自語。

如果這些話是當面說給綺羅聽就好了。

「裴公子，就這樣讓主人進去，萬一出了什麼事怎麼辦？」青兒擔憂地問道。

「誰能阻止得了他？」裴濟風反問。

「可是……」

「青兒，你老實告訴我，今晚有沒有不對勁的地方？」裴濟風又問。這場火來得既突然又詭異，他非得好好的調查不可。

「沒……沒有，我沒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青兒言詞閃爍，似乎隱瞞了什麼。

「是嗎？」裴濟風莫測高深地看著青兒，「你應該也很擔心綺羅吧？」

「當……然，主人應該會救出衣姑娘吧！」

「這麼大的火。」裴濟風憂慮地嘆了一口氣，「不過，凌雲一定會有辦法的。」他也只能這麼盼望。

衣綺羅覺得一整個晚上都昏昏沉沉的，而且還全身無力。

當她在睡夢中聽到有人大叫著失火時，她努力地撐起身子想要逃走，可是門前已是一片煙霧瀰漫。

「青兒，青兒？」

衣綺羅下意識地呼叫著住在隔壁的青兒，可是青兒卻一直沒有給她回應。

「咳！咳！」濃煙嗆得衣綺羅好難過，她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斃，可是，眼前一片煙霧伸手不見五指，她什麼都看不見，又要怎麼逃！

難道她就要死在這裡嗎？

衣綺羅幾乎要放棄希望，雖然她很不甘心就這麼死去，而且

她腹中的胎兒也好無辜啊！還沒來得及看這花花世界就要被燒死了。

「孩子啊！」衣綺羅撫摸著自己的肚子。「是娘的錯，一定是老天爺在懲罰我，明明愛著你爹，卻要說出那種謊言。」

現在她著死了，月凌雲會為她掉一滴眼淚嗎？

呵！像他那麼冷血的人，一定不會吧！

「綺羅！」

有人撞開了房門進來，衣綺羅不敢置信地看著在濃煙中冒死前來的人。

「月凌雲，為什麼？」月凌雲竟然冒死前來救她！衣綺羅還是無法相信，他應該是輕視她、應該是恨她的。

「別問了，快跟我走。」月凌雲拉著她就往外走去。

然而，他們雖逃出了房間，前方的路卻被火舌給阻擋。

「怎麼辦？」

「我記得這附近有個秘道。」月凌雲直接問道：「你會泅水嗎？」

「嗯。」衣綺羅點頭。她在海邊長大的，或多或少都有學一些．可是，她實在不明白月凌云何以突然問她會不會泅水，莫非他想……

她正要說出月凌雲的意圖，月凌雲已抱著她往旁邊的池子里跳。

衣綺羅急忙吸了一口氣，梗跟著月凌雲掉進了池子里。

月凌雲拉著她在水裡一直向前游，衣綺羅不知道他們要游去哪裡，也不知道他們到底要游多久，她只能夠完全地信賴月凌雲。

直到衣綺羅一口氣快憋不住了，月凌雲才帶著她浮出水面。

「這兒是哪裡?」衣綺羅總算能開口問出她的疑惑。

四周全是岩壁，衣綺羅從來不知道宅邸里有這樣的地方。

「秘道。」原本這應該是只有自家人才知道的秘密，月凌雲卻告訴了衣綺羅，「你應該知道霸龍島以前是海賊聚居地，既然是海賊，就免不了會招惹一些敵人，所以，我爹才會建了一個秘密通道以備不時之需。」

「好聰明呀！任誰也想不到秘道竟然是建在池子里。」

「霸龍島里還有許多秘密。」月凌雲看著衣綺羅。

「我覺得你也擁有很多秘密。」直到現在她仍然搞不懂月凌雲到底是個怎樣的男人？

月凌雲聞言只是笑了笑，「走吧！咱們必須再游一段路才能出去。」

「嗯。」

此時此刻的衣綺羅是全心全意的信賴著月凌雲，任由月凌雲帶領她往前游。

當他們再一次浮出水面時，映入衣綺羅眼帘的是一個熟悉的地方。

「這裡是……」

月凌雲曾經帶她來這裡沐浴凈身。原來秘道竟是通到這條小溪。

回想起他們當時的情形，衣綺羅的雙頰不自覺地一紅。她看向月凌雲，他的眼神深邃難懂，不知他是不是也正和她想著同樣一件事。

「綺羅。」

「凌雲。」

衣綺羅和月凌雲不約而同地開口喚著對方的名字，他們凝視著彼此，似乎不需要言語就能明白對方的心裡在想些什麼。

剛才，月凌雲衝進來救她時，她真的好高興，好高興。

他們的心靈從來沒有像此刻這麼接近過，衣綺羅仰起頭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看著令自己幾乎發狂的美麗臉龐，月凌雲情不自禁地低下了頭。

自從再次見面以後，月凌雲就一直想這麼做了，如今，他終於如願以償。他再也不要放開她。

「唔！凌雲。」

月凌雲狂肆難捨地肆虐衣綺羅柔軟香甜的粉唇，然而，他似乎嫌這樣還不夠，他的手指情不自禁地撩起衣綺羅的衣服並且往裡面伸，撫摸著她那玲瓏有致、惑人心魂的身體。

「綺羅，你似乎變豐滿了。」

低語著的月凌雲，熾熱的唇始終捨不得離開衣綺羅。

「我……」

衣綺羅想豁出一切告訴他，那是因為她有了身孕的緣故，然而月凌雲卻毫無預警地將她推開。他怎麼會忘記，她已經是裴濟風的人了。

「凌雲？」衣綺羅不解地看向月凌雲。一切不是好好的嗎？怎麼會突然……

只見月凌雲語帶嘲諷地道：「看來我不在的這段期間，你也受到濟風很好的滋潤。」

不對！不是這樣的！衣綺羅急道：「凌雲，我和裴大哥只是……」

衣綺羅急著想解釋她和裴濟風的關係，然而月凌雲卻不想聽。

「什麼也不用說。」

「你聽我說……」

似乎有道聲音在對衣綺羅道：一定要告訴月凌雲真相，否則她一定會後悔。

可是，她的話再次被打斷。

「我不想聽，我們也該回去了，免得你的裴大哥擔心。」

說完，月凌雲便率先離開。

衣綺羅只能看著他的背影嘆息。

他們有太多太多的誤會，現在解釋怕是太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