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葉均哲又換了一個女朋友是不是？」

「聽說是音樂班的班花……」

旁人的低聲議論不期然地飄入林幼楓的耳里，他看了眼窗外，那大樹下站著一男一女，林幼楓不認識那女生，卻認識那個男生，葉均哲。

葉均哲是昔儒高中的學生會會長，人長得又高又帥，功課好、體能佳、辦事能力強，為人豪爽，在老師眼中也是個優質學生。

這樣的人，在高中女生的眼中就是一個光芒四射的白馬王子，全校暗戀他的人極多，葉均哲至今還只是個高二生，但身邊的女朋友卻不知道換了多少個。

對於葉均哲這樣頻繁更換女朋友的行為，林幼楓有時候會有些氣惱，但對他也無可奈何。

林幼楓在幼稚園的時候就和葉均哲認識了，那時候林幼楓剛剛從外地搬來，剛到這兒的時候，面對陌生的環境讓他有些恐慌。

林幼楓從小就是個內向的孩子，因為長相清秀，小時候還被人當成是女生，那些小朋友們不懂事，看到林幼楓就會欺負他，林幼楓被欺負了兩次就不敢再接近他們，每次都是一個人坐在角落裡默默看書，沒人搭理他，他也不主動搭理其他人。

這樣大約過了一年，葉均哲出現了。

葉均哲因為搬家所以轉入林幼楓的幼稚園，獅子座的葉均哲從小就有一股老大風範，短短几天就成了孩子王，那些大大小小的孩子都跟在他屁股後面跑，他說的話沒人敢不聽。

有一天小均哲不知道怎麼想的，大概是被人慫恿的，或者是學大人的模樣覺得好奇好玩，總之那天他突然來到小幼楓面前，拍拍他的桌子，相當霸道地說：「喂，小女孩，一起來玩啊。」

小幼楓當場傻住，半晌才啜啜說了一句：「我是男孩子……」

小均哲才不管他，一把拉起小幼楓，不由分說地把他帶到小朋友堆里，對著其他孩子說：「以後『她』就是我老婆，你們不許欺負『她』，聽到沒有？」

其他小朋友很懂事地齊聲應道：「聽到了……」

於是林幼楓就和葉均哲混在一塊兒去了，對於這些往事，林幼楓都記得清清楚楚，長大后的林幼楓曾問過葉均哲，為什麼當時要說他是「老婆」，但葉均哲根本已經忘記這件事，抓了抓腦袋，隨口說：「可能是小孩子不懂事，被什麼人慫恿了吧。」不過葉均哲轉頭又說：「你小時候確實很可愛啊，像個女孩子似的，做我老婆也沒什麼吃虧，不是嗎？」

確實是沒吃到什麼虧啦，因為葉均哲認他做了「老婆」，林幼楓才真正融入小朋友的團體之中。

林幼楓覺得葉均哲當時根本不知道「老婆」是什麼意思，大概是看大人之間這麼叫，於是起了好奇心也跟著這麼做，而之所以會把對象選為林幼楓，大概和林幼楓是當時整個幼稚園所有的男孩女孩中外表是最漂亮的有關。

雖然葉均哲當時可能只是無意識地行為，但「老婆」這個稱呼卻留下來了。因為後來有同年級的人找林幼楓麻煩的時候，葉均哲就會帶著一群「小弟」殺出去把那人痛扁一頓，邊打嘴裡還邊嚷嚷：「敢動我老婆？打死你！」而那幫懵懂的「小弟」們也跟著叫：「敢動我們嫂子？打死你！」於是「葉均哲的老婆」的寶座算是讓林幼楓坐穩了。

長大后的林幼楓每次想起這些都會十分無語，只是天生不善言詞的他也只能在心中嘀咕兩句。

林幼楓再看向窗外，剛好看到葉均哲低頭吻了一下那女生，女生似乎是害羞地低下頭去，葉均哲拍拍她的手臂，不知道說了什麼，隨後便離開了。

林幼楓看著這一幕緊了緊拳頭，被他握在手中的原子筆被捏成了兩截。

林幼楓記得葉均哲第一次吻他是在兩人的「婚禮」上。

葉均哲認了林幼楓做老婆，一群小夥伴坐在一起說說笑笑，不知怎麼的就說到要給兩人舉行婚禮。這場婚禮對於林幼楓來說幾乎是一場災難，女孩子們都把自己的裙子、鞋子還有爸爸媽媽的化妝品偷偷帶出來，硬是要給林幼楓穿上。

結果那天林幼楓穿了一身白紗的公主裙，頭上扎了個粉紅色的蝴蝶結，腳下穿了一雙女孩子的小小娃娃鞋，本來臉上還畫成了猴屁股，好在葉均哲從小就建立了正確的審美觀，把林幼楓臉上亂七八糟的妝都給洗掉了，就剩下額心的一點硃砂。

然後兩個人舉行了「婚禮」。

葉均哲牽著林幼楓的手走到一個花圃前，旁邊一個小胖子叫著「一拜天地」，於是兩個人就對著花圃拜下去了，小胖子大喊「二拜高堂」，兩個人對著花圃旁邊的一座雕像拜了下去，小胖子再喊「夫妻對拜」，兩個人轉了個身，來了個頭撞頭。

林幼楓至今還記得葉均哲的頭太硬，撞得他疼得都快哭了。

最後是「入洞房」，那時候太小，不知道「入洞房」是什麼意思，反正就是兩個人單獨到一個房間里就對了。花園裡當然是沒有房間的，林幼楓被葉均哲興緻勃勃地拉入花叢後面，不過兩個人剛剛蹲下，葉均哲突然驚叫著跳起來了。

林幼楓莫名地看著葉均哲，就聽葉均哲叫道：「忘記接吻啦！」

林幼楓一頭霧水，葉均哲解釋道：「電視上兩個人結婚的時候都有交換戒指，然後接吻啊！」那是西式婚禮。

不過那時候孩子都太小，搞不清楚中式和西式之分，只知道電視上都這麼演。一時小夥伴們也發愁了，不知道為什麼他們沒有交換戒指也沒有接吻。

這時葉均哲充分發揮了他身為Leader的魄力，當下小手一揮，果斷道：「沒關係，漏了就補上！」

於是旁邊兩個小朋友飛快的拿草葉子編了兩個醜陋的戒指，葉均哲把自己那枚塞進林幼楓的手裡，又不由分說地把林幼楓那枚搶到手裡，然後捧起林幼楓的臉，對著那粉嘟嘟的小嘴，一口親了下去。

林幼楓將臉埋進了臂彎里，他愚蠢的童年……

上課鈴響了。

林幼楓和葉均哲從幼稚園到國中都是同班，直到上了高中才分開。

葉均哲時常假借著學生會的名義蹺課，林幼楓坐在窗口邊的位子上，往外看的時候，就會看到葉均哲從小樹林后的牆上跳出去。有時候葉均哲跳上牆頭的時候還會回頭看，若是剛好和林幼楓目光對上，他會對林幼楓招招手，問林幼楓要不要出去，卻總是被林幼楓拒絕。

這時，林幼楓往外看了一眼，果然看到葉均哲正在往小樹林走去。

說是小樹林，但其實只有十來棵樹，不過這十幾棵樹生長得茂盛，確實有點「小樹林」的味道。若是一個人走入這片樹林，角度站得剛好的話，站在樹林外的人也看不到他。

葉均哲不知道是感應到了林幼楓的目光，還是只是下意識地回頭看一下，反正他正回頭一看，目光和林幼楓對上了。葉均哲一笑，對林幼楓招招手，翹起大拇指比了比樹林，意思就是問林幼楓要不要和他一起走。

往常林幼楓一般都不會答應，不過這時林幼楓想起了剛才看到的一幕，心裡有些不舒服，想了想，對葉均哲比了個手勢，告訴他等一下。

於是葉均哲就站到樹林里等林幼楓下來。

教室里，林幼楓坐了一會兒，緊咬了一會兒嘴唇，將嘴唇咬的發白了，他才抬頭舉手道：「老師，我胃痛……」

林幼楓個頭不矮，但比較瘦，再加上他都不怎麼參加運動，總是默默地坐在一邊看書，外人都以為林幼楓身體不好。

林幼楓有時候為了和葉均哲一起蹺課，也會裝病請病假，最好用的藉口就是胃痛，現在的學生十個里八個有胃病，有時候早上來不及吃飯了，第一節課上到一半就會胃痛，老師都見慣了。

林幼楓學習成績好，又不惹事，老師都喜歡他。這時候林幼楓說胃痛，想請個假，老師立刻就准了，於是林幼楓就微躬著身子，捂著肚子，拎著書包出了教室。

林幼楓一離開學生和老師的視線範圍，就一路小跑下了樓梯，趁人不注意，閃進了樹林里。

葉均哲靠著樹榦站著，活像一個痞子，看到林幼楓來了，上前捏了一把，道：「怎麼這麼慢？」

林幼楓笑笑，不說話。

葉均哲轉身跳上了牆頭，在上面接過林幼楓的書包，在林幼楓往上爬的時候一把拉上，然後兩人一起從另外一邊跳下去了。

走上大街，林幼楓問：「去哪兒？」

「瞎逛，上課太無聊了。」葉均哲漫不經心地回答，頓了頓，又說，「去百貨公司看一看，那女人說要過生日，我給她買件禮物。」

林幼楓心頭一縮，問道：「那女人？」

葉均哲道：「就是那個音樂班的班花，你今天也看到了吧，就是和我在樹下的那個。」

原來他知道自己在看，雖然當時葉均哲並沒有回頭，但是從小和葉均哲熟識的林幼楓知道，葉均哲有時候擁有一種野獸般的敏銳，對於他人的目光總是特別敏銳。

林幼楓看似隨意地問：「她叫什麼？」

葉均哲驚訝地看了一眼林幼楓，道：「老婆，你不會真的讀書讀成書獃子了吧？『林晶婧』你都沒聽說過？」

林幼楓微微皺眉，道：「她不是高一的嗎？」

「是啊，有問題嗎？」

「……沒有。」林幼楓沒有任何問題。

昔儒高中離市中心很近，林幼楓走在葉均哲身邊，聽葉均哲說了一些學生會的事，再一個月是學校百年校慶，身為學生會會長的葉均哲最近更是特別忙，今天還有閒情逸緻出來逛街，真是難得。

「音樂班和美術班那邊準備了一個話劇，又是王子公主那一套。」葉均哲說著不以為然地撇撇嘴，顯然對這出話劇沒什麼興趣，「晶婧說她演公主，想讓我演王子。」

林幼楓問道：「話劇是什麼內容？」

「羅密歐與茱麗葉。」葉均哲說，頓了頓，又補上一句，「不過是中國版的。」

「那不就是『梁山伯與祝英台』？」

「準確的說，是穿著中國古裝的『羅密歐與茱麗葉』，想像一下，一個穿著旗袍的女子扇著一把羽絨小扇站在陽台上對樓下一個穿著馬褂的男子說：『羅密歐，你為什麼是羅密歐！』大概就是這樣。」葉均哲攤攤手。

「……」林幼楓想了一下可能會看到場景，給了一句評價：「很特別。」

「誰知道那些女生怎麼想，反正我不會去穿馬褂。」葉均哲有些鬱悶地說。

林幼楓不由得笑了起來，卻被葉均哲掐了一把，葉均哲惡狠狠道：「笑什麼？小心晚上我教訓你！」

林幼楓不笑了，瞪了一眼葉均哲，不冷不熱地說：「你怎麼不去找林晶婧。」

葉均哲眼珠子一轉，摟過林幼楓的「小蠻腰」，湊在他耳邊呵氣道：「怎麼，老婆你吃醋了？」林幼楓不說話。

葉均哲笑笑，鬆了手，卻說：「老婆別吃醋，你永遠是正妻，她只是小妾。」

林幼楓勾勾嘴角，什麼也沒說。

從葉均哲交第一個女朋友開始，林幼楓就知道自己是「正妻」，而那些女朋友都是「小妾」。

葉均哲交第一個女朋友是在幼稚園大班，或者準確的說，他在幼稚園大班納了第一個「小妾」。

葉均哲「收」了林幼楓不久，幼稚園轉來一位小女孩，那小女孩長得十分可愛，葉均哲「色心」大起，不由分說，指使小弟上前「下聘」，後來經過一番波折，葉均哲就把小女孩給收了。

小女孩頗有點在後宮爭寵的資質，被葉均哲收了不久，就開始指揮葉均哲的小弟，比如要那幫小弟每天給自己一顆糖什麼的。本來葉均哲是不管這些事的，他覺得是自己老婆那當然要大方點，不過後來小女孩看林幼楓也占著「老婆」的位子覺得不太爽，就指使小弟對林幼楓使壞，比如把他的作業本藏起來之類的。於是葉均哲不爽了，打了小女孩一巴掌，摟過林幼楓，當著眾小弟的面宣布：「這是我的正妻，其他的都是小妾，誰都不準惹他聽到沒有？」

「聽到了……」小弟們再一次齊聲答應。

上了小學之後，幼稚園裡的同學不少都分開了，在新的團體里林幼楓的「正妻之位」因不為人知而有所動搖。葉均哲國小一年級時收了另一名「小妾」不時對林幼楓使壞，其結果和幼稚園裡的「妾室」一樣，葉均哲休了她之後再次當眾宣布：「林幼楓才是我的正妻，你們少來自找沒趣！」

於是一直到葉均哲小學畢業，他先後收了二十八個小美女充當自己的「後宮」，但林幼楓的「正妻」之位始終牢不可破。

之後是國中，葉均哲在統一班級政權之後，首先宣布的就是：「林幼楓，我老婆，也就是正妻，你們都要好好孝敬他。」

再來是高中，依然是在政權統一后，葉均哲拉過林幼楓，很簡單地對小弟們說了一句：「叫『嫂子』。」

小弟們相互看了幾眼，朝林幼楓齊聲大吼：「嫂子！」此後不斷有些調皮的人會用「嫂子」稱呼林幼楓。

不過大家也都是叫著玩，並沒有真的把林幼楓和葉均哲湊一塊去，畢竟葉均哲身邊女友不斷，他們只是把林幼楓當成葉均哲從小玩大的好兄弟而已。因為林幼楓佔去了「大嫂」的位子，所以那些兄弟改叫葉均哲的女朋友「二嫂」，葉均哲的女朋友聽了這樣的趣事也覺得很好玩，有時候還會拿林幼楓尋開心。

林幼楓陪著葉均哲走過一條街，進了百貨公司，上到二樓女裝部，開始為那位林晶婧挑選禮物。

林晶婧的家境不錯，又是學音樂的，從小就懂得打扮，送她的禮物不能太低俗。

事實上葉均哲也沒送過什麼次等品，因為葉家有錢，而且葉均哲本身也很有品味。

逛了大概一個多小時，葉均哲幾個專櫃走下來，看到覺得中意的就往林幼楓身上比一下。林幼楓身高一百七十三公分，在高二男生中算中等的，而林晶婧的身高與林幼楓差不多高挑。

葉均哲這麼比了幾件，林幼楓有些窘迫，旁邊的專櫃小姐看的也十分好奇，

最後葉均哲買了一件乳白色的毛衣長外套，花了兩萬多塊，刷卡的時候眼睛都不眨一下，林幼楓雖然習慣了葉均哲的花錢方式，但還是在心裡暗自咋舌。林家不比葉家的財大氣粗，只是普通的小康家庭，這種買一件兩萬多的衣服隨手送人林幼楓做不出來。

葉均哲買了衣服后，再拉著林幼楓上樓：「走，去看看男裝。」

林幼楓不知葉均哲還想買什麼，只是乖乖地跟著葉均哲上了男裝部，跟著葉均哲身後在百貨公司轉了一圈后，突然被葉均哲塞了一件毛衣推進更衣室要他試穿。

葉均哲經常這樣，看到什麼衣服覺得適合林幼楓就讓他試，要是試出來真好看，葉均哲也不說話，就等林幼楓進去換下來，葉均哲趁機讓專櫃小姐買單，等林幼楓出來時帳都結好了，林幼楓想拒絕都不行，對此，葉均哲總是說：「我給老婆買東西有問題嗎？」

林幼楓拿了衣服進更衣室，葉均哲在外面等的時候靠在門邊說：「幼楓，今天我爸媽不在家，晚上到我家去？」

林幼楓一邊換衣服一邊隨口問：「做什麼？」

葉均哲答道：「吃飯、看影片、打電玩。」

林幼楓的動作頓了頓，沉默了一會兒，才應道：「等一下回家我跟我爸媽問一下，他們同意了我就去。」

「沒問題，他們一定會同意的。」

葉均哲笑著，他們兩家住的近，兩人經常到對方家過夜，彼此家長早習慣了。

那天中午林幼楓回家，說晚上去葉均哲那兒過夜，林家父母交待了一聲要「好好讀書」就讓林幼楓過去了。下午林幼楓回學校上課，最後一節課上到一半葉均哲到教室找他，把林幼楓給提前叫走，連書包都帶走了。

兩人搭了公車並找了位置坐下，公車開動后，葉均哲說：「林晶婧她們把戲服換回西方中世紀那套讓我演王子。」

「你答應了？」

「廢話。」葉均哲說，「最後一幕有吻戲，林晶婧是我的女人，總不能讓其他男人吻她吧？」

林幼楓也不知道自己有何感想，「哦」了一聲就沒搭話了。

葉均哲湊過臉來笑問道：「老婆，吃醋了？」

林幼楓看了他一眼，不說話。他承認，他吃醋了，但是他不會對葉均哲承認。

葉均哲哈哈大笑，拉過林幼楓的手握住道：「好啦，老婆不生氣，你是正妻，她是小妾，你不喜歡，我就把她休了。」

林幼楓不作聲，不和葉均哲爭辯，林幼楓不知道如果他開口葉均哲是否真的會把林晶婧甩了，但林幼楓知道，林晶婧走了又如何呢？學校里的美女又不是只有她一個，走了林晶婧，還會有王晶婧、張晶婧，林幼楓無法制止葉均哲這種無止盡地更換女朋友的行為。

葉均哲斜倚在椅子靠背上，一隻手撐在窗沿上，看了車外的風景一會兒，突然問：「幼楓，你下學期準備選理科吧？」

「大概吧。」

林幼楓回答，他的文理科成績都好，選擇任何一個方向都可以考上名校，不過具體來說他的理科還是比文科好一點。

「那回頭你幫我補補理化。」葉均哲鬱悶地說：「我家老頭要我報理科，以後去學金融，我看到理化頭就大。」

葉均哲的理化成績不算好，但也沒特別差，但到了下學期文理分科之後，如果理化成績跟不上的話，想要上名校是有點難。

「今天晚上？」

「等校慶過了再說，我現在被那些事搞得頭疼，那些女生，一天一個樣，受不了。」葉均哲翻了一個白眼，充分表達了他的不耐煩。

兩個人的家就隔著一條街，回到葉家，葉均哲把書包往沙發上一甩，轉身去了廚房，順便問：「幼楓，你想喝什麼？」

「都可以。」

「那喝啤酒。」葉均哲拿了兩罐冰啤酒出來。

林幼楓面有難色：「酒……不要吧。」

「要你喝你就喝。」葉均哲不由分說把啤酒塞進林幼楓手裡，挨著林幼楓坐下，轉頭拿起沙發邊的電話，從茶几下抽出一本電話簿，嘴上問：「你想吃什麼？」

「都可以。」

「那吃漢堡，這個簡單，我也很久沒吃了，有點懷念。」

「好。」林幼楓沒有意見，他不挑食。

等外送叫好后，葉均哲放下電話，摟過林幼楓道：「我訂了你愛吃的漢堡，還有我愛吃的全家炸雞桶跟爆米花。」

「嗯。」林幼楓吃東西很簡單，葉均哲知道他的喜好。

葉均哲看了一眼林幼楓手裡還沒拉開的啤酒，道：「喂，快點喝。」

「可是……」

「喝。」林幼楓不太喜歡喝酒，但葉均哲不給他機會抗議。

林幼楓有點小委屈：「為什麼老叫我喝酒……」

葉均哲笑笑，低頭在林幼楓耳朵上輕咬一口，吹著氣輕聲道：「你醉了比較可愛，特別在床上的時候。」

林幼楓頓時羞紅了臉，他就知道了，所以他討厭喝酒！

吃飯、看影片、打電玩，這就是林葉兩人之間的「暗號」，換成一般人能聽懂的話來說就是吃飯、看影片、做愛。

林幼楓從小就被葉均哲內定為「老婆」，雖然那時候只是開玩笑，不過小孩子不懂事。葉均哲從小就早熟，四年極的時候帶林幼楓看A片，小時候看還沒覺得什麼，稍微長大一點就有反應，有時候看得有反應的時候，葉均哲就拉著林幼楓給他「爬五指山」，當然，葉均哲爽的時候也沒有忘記幫林幼楓。

男孩子看A片很正常，不過互相「幫忙」就比較少見，但那時候他們還處於懵懂之中，沒有那麼多約束，後來就算知道這樣奇怪，但彼此都習慣了，也就不在意。

慢慢的，葉均哲不再滿足於林幼楓的手，他開始按照A片里演的親吻撫摸林幼楓，只是男女構造不同，再往下一步葉均哲就不知道怎麼做了，兩人在相互撫摸的前戲階段停留了很多年，直到有一天葉均哲帶回了一塊G片。

兩個人看完之後都有些震驚，誰也沒有想到男人的那個地方還有這樣的功能，當時葉均哲沒說什麼，兩人相互解放也就結束了。

哪想到過了兩天，葉均哲把林幼楓帶去賓館，進房、關門，葉均哲從包包里掏出一瓶潤滑劑在林幼楓面前晃了晃，並且命令道：「上床。」

林幼楓清楚地記得當初自己是如何震驚得說不出話，在錯愕之中被葉均哲推進了浴室，被迫洗澡，然後兩個人光溜溜地上床。

葉均哲給林幼楓摸了兩下，就讓林幼楓躺在床上張開雙腿，露出粉嫩嫩的小菊花，然後他按照自己所知道的那樣給林幼楓做起了擴張。

接下來就是順理成章的後續動作，除了後來兩天造成林幼楓行動不便之外，這次「初夜」還是比較美好的，起碼兩個人都有爽到。

葉均哲食髓知味，兩個人從半真半假的「夫妻」變成了有實無名的地下夫妻。

此時，林幼楓被葉均哲摟著坐在沙發，葉均哲借的第一部影片是恐怖片，葉均哲很了解林幼楓，知道林幼楓一緊張就忍不住把手邊的任何東西放到嘴裡咬，結果影片才播到一半，林幼楓已經把酒喝完了。

林幼楓一喝酒臉就紅，小臉紅撲撲的，眼睛水汪汪的，葉均哲看得很喜歡，抱在懷裡又親又咬，手更伸進他衣服里摸來摸去的，連皮帶都給解開了。

林幼楓欲迎還休的掙扎更激發了葉均哲的慾望。

「幼楓，你真可愛。」葉均哲咬著林幼楓的耳朵笑嘻嘻地說。

「我才不是……啊！」林幼楓的話止於自己的要害被葉均哲握住。

「讓我親親。」葉均哲的吻堵住了林幼楓的抗議，身子一傾就將林幼楓壓在沙發上。

葉均哲一手按住林幼楓反抗的雙手，一手撩起身下人的衣服，摳弄著那漸漸硬起的小紅豆子，勾起嘴角壞笑道：「別怕……」

當葉均哲心滿意足地放手時，沙發上已是一片狼藉，外送的餐點放在茶几上，漢堡已經涼了，卻還沒有吃過。

林幼楓跨坐在葉均哲腿上喘息，有些不好意思地將臉埋在葉均哲的頸窩，葉均哲抱著林幼楓，撫摸懷中人平滑的背，覺得心滿意足。

接著葉均哲在林幼楓肩膀上吮了一口，道：「幼楓，這個周末你就住我家吧！我爸媽都不在家，我們可以……呵呵。」林幼楓哀怨地咬了一口葉均哲，卻沒有拒絕。

葉均哲笑著，不動聲色將手指擠入林幼楓那灼熱的甬道中，捅弄兩下刺激得懷中人驚喘一聲，而他則是高興地吮吸著情人的耳垂，愉悅道：「我們繼續吧！」